要相親相愛
塗星辰被龐桐宇拉進了路天衡的病房,她擦乾淨了眼淚,心情也平復了許多。
路天衡被胡紅也推進來,和藹地又安撫了塗星辰幾句,還讓胡紅接了杯水給塗星辰。
喝了水,塗星辰感覺好多了。
「謝謝路老先生、胡……阿姨。」塗星辰雙手握著杯子道謝。
胡紅聽塗星辰叫自己「阿姨」時臉色微變,但她也沒敢說什麼。
龐桐宇手臂交叉環在胸前沉默了一會兒,等路天衡安慰完塗星辰,他才抬頭說話。
「大姥爺,您也別光說些無關痛癢的話,還是趕緊幫她和凌昊宇想想辦法吧。」龐桐宇道。
大老爺?塗星辰紅著眼睛、一臉不解地看向龐桐宇。他在跟誰說話?
「我能有什麼辦法?」路天衡瞪眼道,「凌昊宇那小子給自己下毒手,旁人怎麼個幫?」
路天衡是龐桐宇的大……姥爺?
塗星辰驚訝的視線在兩個人之間轉了轉。
姥爺是北方對長輩的稱呼,與「外公」是一個意思!所以塗星辰乍一聽誤會了。可龐桐宇的生母是伏家人,外公的兄弟姓伏才對啊!怎麼會姓路呢?
「這位路天衡老先生是伏家現任主事者伏天行的大哥。」龐桐宇為塗星辰介紹道,「年輕的時候有些特立獨行,違背了族中長輩的安排與命令受到重罰,他就自逐家門改為母姓,在外另起爐灶。也是伏家人中,除了我姥姥之外第二個知道我真實身世的人。」
路天衡其實是「伏天衡」?而且又是一位叛逆的伏家人!
「原……原來是這樣。」塗星辰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朝路天衡點了一下頭后問道,「老爺子您也知道凌昊宇中了情蠱的事?」
路天衡點點頭,「小凌住院那天晚上,桐宇就跟我說了。我倒是有幾個玩蟲子的老友,但解蠱有風險,一個搞不好就容易令中蠱者喪命!所以,我才邊想主意、邊跟著搬進了這幢住院樓里。」
「您願意幫我們?」塗星辰驚喜地道。
路天衡輕哼地道:「我是看不慣那三個老小子,才會幫你和小凌!」
三個老小子?
「咳,就是凌昊宇的曾祖父凌老爺子、趙家的趙老先生和五姥爺伏天行。」龐桐宇在旁邊低聲地給塗星辰解釋道。「凌老爺子、趙老先生和五姥爺都比大姥爺年紀要小,但凌老爺子的輩份卻高出一輩來,所以……」
「我現在不是伏家人了,他們誰敢管我!」路天衡不屑地大聲道,「一群唯利是圖的傢伙!」
塗星辰現在沒有心情去了解路天衡與三家主事者間的矛盾,她還擔心隔壁病房裡凌昊宇的情況。
「路老先生,凌昊宇給自己種的情蠱其實……」塗星辰把凌昊宇跟自己講的話複述給路天衡,「他說無解。」
路天衡聽完,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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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昊宇再次恢復意識,身體上熟悉的僵硬與疼痛感撲入感知!
「昊宇,你醒了?」施雅月溫柔又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凌昊宇轉過頭,看到坐在病房旁、雙眼通紅的母親。
「您……過來了?現在幾點了?」凌昊宇問。
施雅月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后答道:「上午十一點二十五分左右。是龐主任通知我,你又暈厥了,我就匆匆趕過來。」
一個小時,又是一個小時!凌昊宇心中苦笑,體內這隻情蠱還真是「守時」!
凌昊宇視線在病房裡大概掃視了一圈,沒看到塗星辰,他咬了咬牙根。活了快二十八年,他頭一次栽跟頭就栽在了那個叫塗星辰的女人手裡!他把命放進她的手裡,人家都不稀罕!
「媽,我沒事。可能是身體在適應蠱蟲。」凌昊宇編了一個借口道,「龐主任不也說過,我這並不是病理反應嗎。」
「昊宇,你告訴媽媽,那個替你養蠱的黑巫到底住在哪裡!」施雅月沉著臉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凌昊宇輕皺了一下眉頭,嘆息地道:「媽,我想……休息一下。有什麼事,等我出院了再說好嗎?」
施雅月還想說什麼,但看凌昊宇虛弱的樣子,只好把滿腔的氣忿與怨惱壓了下去!
「那個塗星辰一直沒有來看你嗎?」施雅月冷聲地道,「你這個東吳集團的總裁、年輕英俊又多金,多少政要、富豪家的千金喜歡你、想嫁給你!結果你偏要往她跟前湊!要是人家對你的付出感恩也行,可偏她是個白眼兒狼,只想自己活命!昊宇……」
「媽,您知道入院那天……您去公寓給我拿換洗的衣服時,我為……什麼又暈厥嗎?」凌昊宇平靜地望著母親,淡聲地道,「因為您跟塗星辰說了一些話,讓她傷心難過,所以躺在醫院的我又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施雅月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媽,事已至此,不管您接不接受,我和塗星辰都不可能分開。所以,您不如對她好一點兒、和善一點兒,也算是保護我吧。」凌昊宇苦笑地道。
施雅月陰沉著臉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會兒,驀地站起身抓著自己的包衝出了病房。
凌昊宇鬆了口氣,閉上眼睛想著出院后怎麼和塗星辰溝通。他可不想真的長駐城安醫院的VIP病房啊!
病房的門咯嗒再次輕響,刻意放輕的腳步聲漸漸靠近病床。
凌昊宇睜開眼睛,當他看到塗星辰站在病床前時,心中湧上來的感覺頓時五味雜陳!
「沒走啊。」凌昊宇想撐起上半身,但無奈地發現自己現在體力還沒恢復。
「嗯。」塗星辰坐到剛才施雅月坐過的椅子上,垂著頭輕聲地道,「以後我會注意。」
凌昊宇挑了挑眉,「注意什麼?」
「不讓……不讓自己的情緒波動太大。」塗星辰抬起頭望著凌昊宇道,「也不會再想著你對我的好都是假的,會學著和你相……相親相愛。」
凌昊宇愣住了,「相親……相愛?」
塗星辰覺得自己的臉呼呼冒火,忍不住抬起手捧著臉、避開視線道:「嗯,路老先生說,只有我們相親相愛,你體內那隻情蠱感應到了,才會慢慢學會分辨我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