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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緣牽絆

  祁塍淵對陸璇的無禮並沒有生氣,反而好脾氣地笑道:「想要做佛迦,必須心無雜念,佛緣更是必不可少的東西,如若你六根清凈,與佛家有深緣,本座並不介意讓出佛迦之位。」


  嘶!

  眾人倒抽一口氣,話雖是這樣說,可能讓佛迦對著別人說出這番話,實在難得。


  難道這個金醫公子真的和佛迦關係甚密?


  一時之間,佛迦的話將她推到了頂浪,眾人關注。


  「沾染世俗凡塵的人,怕是沒法子心無雜念,六根清凈了。佛迦院主將大量金錢贈於在下,是否也說明佛迦院主已經無法心無雜念,痴了貪財?」


  陸璇面色驟然一冷,邁前一步,冷冷道。


  話落,四周小聲熱議起。


  祁塍淵輕輕一笑,搖頭:「佛在心中,即使手沾俗物,心中有佛,不貪不念……」


  「呵。」


  陸璇諷刺一聲笑,素手往前一攤,「請李老且收下在下的賀禮,良藥難尋,李老身藏病疾,此葯可助李老延綿益壽,葯到疾除。」


  李老愣了愣,伸手接過。


  「在下不受諸位歡迎,祝李老身體健康,事事如意。在下,先行告辭。」


  說了特別的祝語后陸璇轉身即走,不留半刻。


  李老捏著手裡的藥瓶子,一時間反應不來,愣著看向轉身凝視少年背影的佛迦,李老輕輕嘆息一聲,到底還是收下了陸璇的丹藥。


  「且等等老夫!」


  駱老反應過來,忙追了出去。


  寧曦和傅長澤對視一眼,彼此搖了搖頭。


  佛迦主子出現在這裡,他們所有的計劃都不能實行了,只能等下次機會。


  陸璇走出李府,正好碰上剛來賀壽的韓家父子,韓家父子並不認識金醫公子,只掃過一眼就錯開進門去。


  見駱老匆匆自裡邊出來,韓傅析眼睛一亮,忙攔住駱老。


  「晚輩見過駱老前輩,上次遞了拜帖請駱老替賤內看脈……」


  「唉呀,別攔著老夫的路,去,替老夫把那小子給攔了下來……你家娘子的病他能治,快去快去……」駱老指著前面的陸璇,急道。


  韓傅析反應也快,轉身,幾個躍步就將陸璇離去的步伐攔住了。


  陸璇無奈地回頭看笑眯眯的駱老,「您老想要幹什麼。」


  「老夫就是想請你到駱家坐坐,瞧把你嚇得……」


  陸璇:「……」她不是被嚇,是被煩。


  「到老夫府上坐坐就讓你這般難為了?」駱老鬍子一翹,不悅道。


  「我有事要辦,沒空和你搞研究。」陸璇知道他想要幹什麼,才沒敢去,一旦踏進去投入到研究之中,自己這一耽誤,後面的事誰來收拾?

  「哼,莫不要以為老夫不知,你這些天一直杵在客棧里不出門,分明是瞧不起老夫。」


  陸璇看駱老這幅樣子,不禁覺得好笑。


  老大不小了,還擺出這種孩子氣的樣子給誰看?

  「駱老,這位是……」


  「金醫公子,想必韓少爺也聽說過,這小子的醫術精絕無雙,你家娘子的病若得他出手,定然藥到病除。」駱老沉著臉捧起了陸璇的醫術。


  把她誇得天上地下僅有。


  「當真!你便是金醫公子!還請公子相救。」


  「相救?」陸璇挑眉,心中又是一聲的冷笑,自己的事情還沒有擺平,現在又想自己去韓家救人,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是。在下知道公子的規矩,只要公子肯出手相救,不論多少銀子,在下都給公子備齊了。」


  「不是銀子的事情……是我心情的問題。」陸璇冷聲道,叫充滿希望的韓傅析把笑僵在臉上。


  「金醫公子這……」


  陸璇掃了他一眼,冷冷丟下一句:「壽禮送到李府立即離開,李府不宜久呆。」


  韓傅析聽這句話就愣住了,忽然想起他們韓家這次過來參與壽宴的目的,連忙回神轉身和自家父親深深的目光對上。


  「父親……」


  「依他的意思去做,李府確實不是久留之地。」韓家家主眼帶異樣地掃了一眼遠去的纖影,收回。


  父子普一回頭,冷不防的對上台隊之上的眾人。


  領先一人是一名身披僧袍的和尚。


  和尚?


  父子二人徒然睜大了眼。


  如果他們沒有猜錯的話,眼前的這個人正是傳聞中的那位佛迦院主子。


  「參見太子殿下……」


  父子回神,朝煊國的太子殿下拜了拜,然後將手裡的壽禮送到李老的手中。


  傅長澤站在人之中,和韓傅析的視線對撞,都能從各自的眼中看到陰沉之色。


  如果不是佛迦突然出現,事情可不就是這麼簡單了。


  「佛迦主子,他實在太過放肆了,」寧曦壓著聲音在祁塍淵的身邊道,冷眼盯著那個方向。


  那隻手抬了抬,然後淡淡轉身望著她。


  寧曦受這道視線注視,連忙低頭退了一步,不敢多言。


  佛迦總是這樣,對那個金醫公子如此寬容。


  或許別人不了解,寧曦卻非常的清楚,凡是犯了他的底線,對方必死無疑。


  對待任何人他也從未留情過,就好比如那個陸璇就是這樣,若不是陸璇本身有些本事,再加上李淮來得快,佛迦根本就不可能放過陸璇。


  然而,這個金醫公子卻是不同的……


  掩去眼底的暗色,寧曦捏著雙拳,沉默著跟佛迦離開李府。


  ……


  傅家後巷。


  陸璇從李府出來就直奔傅家,李筠定然還留在傅家。


  「傅家陣法果然了得,公子,我等無法攻克,」垂首在她面前的手下愧疚道。


  陸璇去李府賀壽,後面的事情交給了他們,剛去試探傅家的門檻就被阻了,傅家看來是早有準備的。


  「這不怪你們,術業有專攻,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沒有被困在裡邊。


  這話說得他們更是愧疚,面對傅家的陣法時,他們覺得自己就是個無能的廢物。


  「公子,現在我們該怎麼做。」白絡隔開其中一人,站在陸璇的面前問。


  「怎麼做?」陸璇冷笑一聲:「既然傅家陣法這麼牢固,那我們就另尋僻徑。」


  「另尋僻徑?公子是想要……」白絡神色一閃,幾乎是猜到了陸璇的法子。


  陸璇勾唇一笑:「正如你所想的那樣。」


  其他人面面相覷。


  ……


  是夜,黑影綽綽閃動。


  陸璇帶著自己的人直接進了傅家,傅長澤似乎早有所準備,加持了陣法的強度。


  寧曦得知消息后從陸璇他們的身後進來,從後面給陸璇致命的一擊。


  兩方都使毒,誰也不能占上便宜。


  「帶著東西先進去,」陸璇見寧曦糾纏不休,只能讓白絡他們帶著東西攻進去,自己轉身去對付寧曦。


  「公子小心。」


  黑夜裡,人影分散出去。


  原地,只有陸璇和寧曦二人。


  陸璇並未蒙面,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傅家門廊里。


  「金醫公子夜闖他人住宅,就不怕傅家陣法將你們永遠的留在這裡嗎?」寧曦冷然一笑,「既然你敢進來,我就有辦法讓你永遠走不出去。」


  「你很自信,不過……我心裡邊一直有個問題,在下到底哪裡惹了寧姑娘,讓你如此緊追著不放?若是暗戀,在下勸姑娘就不必了,如若是尋仇,實在讓在下想不通哪裡得罪了寧姑娘。」


  「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可不清楚,」陸璇黑眸一眯,聲音寒如霜。


  「現在你也不用清楚了,因為你無法活著離開這裡,天堂有路不走,偏走這一條。金醫公子也不過如此……」寧曦並不怕陸璇的毒,因為這裡是傅家,只要將她逼向陣法的方向,任他金醫公子再厲害也逃脫不掉。


  陸璇清冷一笑,手中動作一揮。


  香氣四溢,寧曦臉微變拿袖風遮擋,急急後退數步。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隨著香粉落下,四面栽種的植物瞬間枯萎。


  寧曦臉色微變,好毒的東西。


  「絲絲~」


  小蛇自寧曦袖中躥出,直攻陸璇面門。


  「啪。」


  陸璇手一揮,直將小蛇揮掉,但這條蛇靈性十足,被打到外面絲絲的又飛快爬了回來,纏上了陸璇的腳踝,張嘴就咬。


  陸璇足下一疼,上面被寧曦攔住,沒想到一會的功夫就被蛇咬了。


  腳下傳來一陣的麻痹,陸璇不敢大意,抽出匕首就掃向足下的蛇頭上。


  寧曦見狀,連忙攔截她的動作,哧的一聲划中了手背。


  「絲絲~~」


  陸璇見匕首不成,改成腳板踏蛇,蛇頭被踏在腳底下,柔軟的身子極致的纏上她的小腿上。


  寧曦臉色突然一變:「你敢……」


  「哧!」


  蛇腦袋被陸璇一腳輾碎,飛出黑色的液體。


  寧曦臉上一陣的扭曲,「該死的你竟敢殺它。」


  「不過條害人的畜生罷了。」


  陸璇的動作極快的壓倒著寧曦,凌厲的取其要害,寧曦在之前受過傷,傷勢還未好痊,這時候受陸璇的凌厲攻擊,一時吃不消。


  節節敗退之際,寧曦眼中閃過狠厲,極致之處扭身朝一個方向跑。


  想引她去陣法那邊。


  陸璇馬上就識破了她的意圖,寧曦當自己是個傻的嗎?


  看著往那邊去,陸璇竟然不追了。


  寧曦察覺有異,突然一個回身。


  空氣傳來嗖嗖的聲音,寧曦可以看見破空的銀線飛來,轉瞬就至眼前。


  「哧。」


  寧曦只感覺周身麻痹,身體朝前栽倒出去。


  她手裡接住了兩枚,卻接不住第三枚。


  陸璇看著變著臉色倒下,慢步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們的把戲真的以為可以引我上當?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你以為你能走得出去……」寧曦咬牙切齒地瞪著陸璇。


  「能不能出去,那是我的事,現在嘛……你能不有活著就是個問題。」


  一枚冰冷的銀針抵在她細嫩的脖子上,寧曦被她制住了,只能任由宰割。


  在陸璇下死手之際,寧曦那憤恨不甘的眼裡出現了驚喜,朝陸璇身後喜道:「佛迦主子!」


  陸璇手裡的動作一頓,側過身,果然看到前面處立著一條身影,只是不知道他站在那裡多久了,又看了多少。


  他似乎輕嘆了一聲,輕聲對陸璇說:「放下吧。」


  「你讓我放下?」陸璇嘴角上挑,迎著他的目光,像是挑釁。


  「傅家陣法聞名天下,你這樣挑畔一個家族,不是明智的選擇。」祁塍淵的聲音很輕,很柔,像是在安撫著情人的昵喃。


  陸璇不太喜歡他用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氣同自己說話。


  總覺得自己是被獵狼盯上的食物,雖然他的眼神看上去很溫和,但那僅是表面的東西罷了,真正的內在想法,她並不想知道。


  「放下手裡的武器,那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陸璇眼底閃過銳芒,抬手朝寧曦針扎進去。


  徒然,後背有數道陰風掃來,陸璇臉色微變,顧不得再殺死寧曦,朝旁邊疾躍出去,又讓寧曦逃過了一劫。


  「寧曦。」


  傅長澤帶著傅家的人過來,率先一把將地上的寧曦抱了起來,緊張的檢查著她的身體。


  「我沒事,你來得很及時,」她寧曦可不是那麼容易死,就算對方是金醫公子她依舊能活下去。


  「你沒事就好。」傅長澤狠鬆了一口氣。


  抬頭,倏地同陸璇的視線對上。


  陸璇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傅長澤憤怒的眼睛,「傅家想要插手我和寧家的事?」


  「金醫公子覺得這僅是寧家和你之間的私事嗎?敢問金醫公子帶著人闖我傅家陣法,居心何在。」傅長澤扶著寧曦起身,冷然看過來。


  「居心何在傅大少爺應該比我清楚,」陸璇慢條斯理地道,並沒有因為他們人多而打怵。


  面上的沉冷叫人看著不寒而粟,總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從她的身上爆發出來。


  清楚?


  他可一點也不清楚。


  傅長澤看到懷裡的寧曦氣息游浮,俊臉一片陰沉,轉向那邊的祁塍淵:「佛迦主子是要救此人嗎?」


  濃濃的威脅之氣。


  陸璇奇怪地看了傅長澤一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祁塍淵是個無情的,寧曦喜歡他,可他卻無動於衷。


  現在傅長澤說出這種話,是不是不妥。


  況且,沒有能警告得了佛迦院的主子。


  果然,那個男人慢慢地笑了,很淺很輕的笑,像是柳葉拂面而來,感覺不到任何的危險。


  可陸璇分明看到,那溫潤的笑意裡頭藏著冰寒,而且還有些熟悉的陰暗……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是了,這深藏的情緒竟和李淮的有幾分相似。


  有時候,陸璇都在猜,李淮和祁塍淵到底是什麼關係,卻無法設想有可能的關係。


  血緣關係?

  可是李淮不是蔣皇后和皇帝的種嗎?沒聽說過皇帝和炎國那邊有什麼血緣牽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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