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被罰抄經書
怎麼辦?
我倏然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眼。
「幽深,為師本以為你頗具慧根,不想你竟這般散漫。」
說罷,他甩袖離去。
我狠狠敲了一個自己的腦袋,真是太不爭氣了,明明說好只要在白以深的身邊,我怎麼樣都無所謂,可是小小的瞌睡就將我打敗了。
想了想,還是打算先去跟他認個錯。
打定主意,我離開大殿之後便是急急地往他禪房而去。
推開門,他果然在裡頭,不過他此時並不在坐禪而是在安靜的坐在那寫字。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的字。
我曾經也想過,白以深他那雙白凈如玉的手,寫出來的字是怎麼樣的,今日一瞧,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師父,弟子認錯,請師父責罰!」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且坐下與為師一同抄經書。」
幸福來的太突然,能與他挨得這般親近,與他一同抄寫佛經,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是,師父。」還好他沒有看我,不然我此刻臉上的表情肯定會露餡。
「你去那邊!」
我正要挨著他坐下,結果他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然後伸手指了指屋內的另外一張桌子。
我暗自吞下一口老血,但還是只能乖乖的聽他的話。
這次不能再讓他失望了,我要好好抄經書,但是白以深的背影實在是太迷人,我努力按壓來自心底的叫囂,卻還是忍不住去偷看他。
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完美無瑕之人呢,而且此人還是我的未婚夫,將來會是我的夫君,我孩子的父親,我們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抄寫經文需得靜心,切忌心浮氣躁。」
我正在憧憬之中,白以深平淡的聲音將我從美夢中驚醒,他背後長眼睛了嗎?怎麼知道我在看他。
「是的,師父。」
我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否則他要是生氣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師父,弟子抄好了!」等抄完經書已是日暮時分,我肚子餓的不行,而我又是那種完全不能餓的人,「師父,弟子去為您準備齋飯。」
其實,我是自己餓了,但是我總不能說自己餓吧。
「出家人過午不食,為師不餓,你將這些經書歸納好。」
白以深說完后又離開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在桌子上為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水喝下。
等我將經書整理完的時候,那杯水也不抵用了,肚子餓得實在不行了,原本想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吃的,結果只剩下一些涮鍋水。
中午我吃的雖然還算多,但都是清湯寡水的,現在天色也黑了,在迦諾寺和白以深的第一個夜晚,我居然還餓著肚子。
沒有辦法,我決定早點睡覺。
可我剛回到禪房內,卻是另外一個師兄靜善在外頭敲門說白以深讓我去一趟。
這夜深人靜的時候讓我去他那,我這小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
當我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白以深的禪房,不曾想那靜慈也在屋內。
心裡頓時有股子不好的預感。
「幽深,你今日整理完經書之後去了何處?」
我如實回答,「師父,弟子去了廚房,然後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幽深,你雖還是俗家弟子,卻也不能亂打誑語,你自廚房出來之後便是去了我的屋子!」
我什麼時候去他的屋子了,「師兄,幽深並未去過你的屋子。」
「師父,弟子看的真切,若不是幽深,今日又不曾下雨,弟子的被褥又怎會濕透?定是幽深因為今日弟子讓他洗衣,他懷恨在心。」
想不到這一個小小的寺廟居然比皇宮還黑暗,一個小和尚竟敢冤枉我,但是現在我要是用公主的權利將這靜慈給懲治了,萬一被白以深發現了端倪可如何是好。
思前想後,我還想為自己爭辯幾句,結果這靜慈又道:「師父,靜慈在迦諾寺多年,定不會冤枉幽深,此事其他的師兄也瞧見了。」
「好了,此事到此為止,為師來此只為修行,下次若再發生這樣的事,為師定不輕饒,幽深,將你床上的被褥給靜慈,然後來為師這罰抄經文!」
「是,師父!」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想不到我此生會被一個和尚陷害,原本就餓得不行,還要被罰抄經文,今晚上本就與白以深抄了許久,這手到現在都還酸澀的很,想到還要抄,而且還是被罰,我感覺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將帶著白以深氣息的被褥給了靜慈,我看他眼底的那抹嗤笑,心裡的怒火好不容易才強忍了下來。
我很少討厭男人,他算是第一個,等我追到我們的師父,一定要讓你喚我一聲師娘,然後再將你大卸八塊以泄我心中的憤怒。
幸虧,我和白以深的定情枕頭安然無恙,為了避免這靜慈再弄出一些幺蛾子,我將定情枕收入了柜子了。
等我來到白以深的房間,善心的靜善已經幫我準備好了筆墨。
「幽深,寺中已經沒有多餘的被褥了,你抄完經文來師兄房中吧。」這靜善與那靜慈相比還真是個大好人,還邀請我晚上與他一起睡。
「多謝師兄,不必了!」我拒絕了他,雖然我對男女之事不像其他的閨閣女子那般,但是畢竟我還是一個黃花閨女,又是公主,跟一個和尚同榻而眠,傳出去總是不好,如果換成白以深,我倒是不介意,但是眼前這個笑的憨傻的小和尚,還是算了吧。
「這山中晚上冷,不比外頭,你剛來,還不知道,就這樣決定了。」
靜善倒是很堅持。
正在我不知道怎麼拒絕的時候,一旁在打坐的白以深突然開口。
「靜善,去準備一些齋飯!」
靜善眼眸微微一動,還是躬著身子回了一句,「是,師父!」
這白以深不是說過午而不食嗎?我還沒有問出我心底的疑惑,白以深卻給我解惑了。
「晚上若要吃飯,也是可以,只是這頓飯叫做葯食,只是為了療飢,而非享受。」
我暗自翻了個白眼,能吃飯不早說,我都餓死了。
吞了一口口水,我開始抄經文。
只是肚子餓得時候,做什麼都是感覺無力,而且就在我抄了沒多久的時候,靜善端著香噴噴的齋飯來了。
「師父,您的齋飯備好了。」
「下去吧。」白以深淡淡的擺了擺手。
「是!」靜善離開的時候,還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心臟一縮,想著我這晚上打死也不會去他那,但是他那句話倒是說的不假,這山裡的確有些冷。
我努力剋制自己不去看桌案上的齋飯,我平常都是大魚大肉慣了,這種青菜豆腐我根本不會多看一眼,可是現在我卻是極度的渴望它,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嘗過被餓肚子的滋味,這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幽深,經文先放在那吧,這些齋飯為師吃不下了,扔了可惜,你吃了吧。」
我嘴角一彎,立即放下手中的毛筆,奔到白以深的面前,看著桌上的齋飯,我不可置信地問道:「師父,這些我都可以吃?」
「吃吧!」
「謝謝師父!」我舔了舔唇,也不管他現在還在看著自己,就狼吞虎咽了起來,「師父,你就吃飽了嗎?」
他好像沒吃幾口啊?
「嗯!」
既然他不吃,我也不能勉強,人餓起來感覺什麼都很好吃,不一會,桌上的齋飯被我一掃而空。
太滿足了,現在讓我抄多少經文我都願意,吃飽喝足滯后還能與白以深待在一間禪房內。
想一想都很美好。
屋內很安靜,只有我刷刷刷的毛筆遊走的聲音,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過的非常的快。
「師父,已經抄好了!」我伸了個懶腰,實在是困的很,「弟子可以回去睡覺了嗎?」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