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54米 共赴一場巫山的雲雨
熱氣騰騰的溫泉水中,霧氣氤氳。
原本只是淺嘗輒止,可觸及那兩片柔軟的唇,便是再也捨不得離開。
兩人呼吸濃重了起來,唇舌相交,緊貼著,吞咽著,糾纏著,將彼此的不安傾注其中,極盡的索求。
「阿嫵。」他低喚著懷裡有些顫抖的女子,摟住她一個翻轉,將她按在了光潔的玉石上,火一樣的唇再次覆上,那堅硬無比的身軀緊緊與她貼合在一處,沒有一絲的縫隙。
「唔……軒轅……慕白……」
「喚我夫君!」他暗啞的聲音誘惑著她。
蘇嫵面子薄,即使此刻她亦情動,但是這樣的稱呼,她還真是叫不出來。
「慕白,你有傷在身,小心傷口裂開了。」
乘著喚氣的空擋,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氣。
「爺無事!」
身子一輕,這男人又是將她整個抱起,放在那張休憩的小榻上,高大的身軀覆上了她,在呼吸相接的眼眸交流中,大腦被他吻得失去了理智,天地間彷彿就剩下了彼此,她只能雙手攀附著他,依賴著他。
所有的一切都被拋諸腦後,心裡是綻放著的煙火,他在極盡溫柔的吻她,在她的眼底,只有他火熱的唇。
他一點一點的將她的身子摟的更緊,再一點一點的將她的心一同納入,帶著薄繭的手掌在她身上游弋,感受那滿手的細膩,讓他渾身一個激靈。
「阿嫵,先前說的以身相許,你是當真的嗎?」
蘇嫵微微一窘,原本一片潮紅的臉蛋更是紅得不可思議。
這男人,讓她怎麼回答。
「你覺得呢?」
「你準備好了嗎?」
蘇嫵吸了一口氣,「你是猴子轉世嗎?」
「恩?」
「猴急!」
「我不急,他急!」
蘇嫵反射性地想問這個『他』是什麼,但感覺那男人僵硬如鐵的身軀抵觸著她,到嘴邊的話便是被她給吞了下去。
這貨!
「阿嫵,你已經放下了嗎?」
「什麼?」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背脊一僵,那只是她隨手寫的句子而已,當時被這男人給拿了去。
所以,他一直沒有碰她,是因為,他要等她徹底放手了?
她承認,曾經,她很愛葉霖祁,因為那是一個值得任何一個女人去愛的男人。
「我現在心裡的人,他叫做,軒轅慕白!」
他雖然在無數個夜裡,對著蘇嫵那張信箋暗自傷神,千方百計的想找出那讓她念念不忘的男人,可如今,她在他的身邊,他覺得,那些過往都不重要了。
而且,她現在的心裡有了他。
「阿嫵,夏雨萱,我留她一條命,你會不會生氣?」
「你有你的打算。」
蘇嫵沒有說生氣,也沒有說不生氣。
畢竟那夏雨萱是他的人,他要如何處置,那是他的自由。
「阿嫵,夏雨萱的父親還有他的哥哥,是為我而丟了性命,夏家於我有恩,他們家就只剩下夏雨萱一人了,所以……」
原來是這樣?
所以,這便是軒轅慕白放過她的原因。
「軒轅慕白,你很神秘!」
「阿嫵,我想聽你喚我慕白,或者夫君。」
蘇嫵一噎,卻是順從的喚了句,「慕白!」
軒轅慕白心中一喜,「阿嫵,我好歡喜。」
「傻子!」
蘇嫵吸了一口氣,夏雨萱結果如何,她都不在乎,雖然心裡還是有些彆扭,不過,現在聽到他的解釋,心下釋然了。
其實,她還隱隱有些感謝她,至少,她看清了軒轅慕白的心意。
這個男人,雖然無賴,雖然心中有很多秘密。
但是,他卻是真心待自己的。
「阿嫵,這個傻子,你喜歡嗎?」
他期待地望著她,這樣的眼神,很熟悉,曾經的她,對於他這樣的眼神,她都選擇直接忽視。
可是現在,她卻忽視不了。
她的心的確很硬,但是她並不是沒有心的人。
這些日子,她從厭惡他,到今日他捨命救她,或許在他將劍刃刺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也許在更早的時候,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對他敞開了心扉。
她這人對待感情之事,一向神經比較大條,她也不會說好聽的。
於是,她主動湊上自己的唇,吻在了他有些蒼白而冰涼的唇上。
軒轅慕白瞬間感覺自己被雷劈了一般,全身無法動彈。
她,她竟然吻他。
而且,還是主動的,他完全沒有強迫她。
想到這,那無語言喻的歡喜便爬上了心間。
他的手臂情不自禁的環住了她,那幽然的清香,瀲灧的眸子,一切都是致命的誘人,讓他恨不得將她吃個乾淨,心中澎湃的激情,讓他幾不可自抑。
「媳婦,你真好,可否與我共赴一場巫山的雲雨!」
於是,一場痛並著快樂的巫山之旅自是郎情妾意恩愛纏蜷,這一刻,她才真正領悟到,原來,男女之間有許多的不同。
他雖憐她疼她,可在這事上,卻是強勢而直接,幾乎沒有給她適應的機會,一直在她身上瘋狂的掠奪。
驟雨初歇,小小的床榻,容納兩人確實有些擁擠。
軒轅慕白臉上滿是幸福的微笑,終於可以再嘗那蝕骨銷魂的滋味。
蘇嫵低低靠在他懷裡,手中卻摸到了一片濕熱。
「慕白,你傷口裂開了。」
「沒事!」軒轅慕白無所謂地笑了笑。
蘇嫵無奈的嘆息一聲,「我看看!」
溫泉中熱氣繚繞,光線不足,拾起桌案上的夜明珠湊近一瞧,果然那包紮的布條上殷紅一片。
蘇嫵雖然在罵他,語氣卻儘是關懷之意,「果然裂開了,你這男人等幾日會死嗎?」
「爺怕煮熟的鴨子又飛了!」
被他這個形容逗得一樂,蘇嫵嘆氣,「反正受罪的是你自己!」
「有阿嫵為爺心疼,也是值得的!」
「油嘴滑舌,來,我給你上藥,不過,我只是業餘的,太丑別嫌棄!」
「不嫌棄!」
她小心翼翼地拿著他給的傷葯在他傷口上塗抹,雖然兩人關係已經是很親近了,但是赤著上身的男子在他眼前,還是會讓人忍不住的臉紅心跳。
目光掠過他肌肉賁張的肩背,那大大小小的傷口縱橫交錯,如今又添了兩處新傷。
不知怎麼的,心裡便是覺得有點疼。
許是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軒轅慕白說道:「阿嫵,這傷口是看著有些瘮人,其實沒有多嚴重!」
「若是當時,我沒有解開繩索,我沒有推開她,第三劍,你真的會刺下去嗎?」
軒轅慕白很認真的想了想,當時他其實也沒有考慮太多,他只想殺了那兩個膽敢侵犯她的男人,就算拼了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他到底是有多愛這個女人。
「你以為你家爺那麼笨?爺早就算計好了,那兩劍只是迷惑她而已,最後那一劍便是刺向夏雨萱。」
這男人平素說那些情話信手拈來,但是每每這些時候,他卻選擇沒有告訴她。
比如,他沒有告訴她,將藏寶圖給了北涼。
「藏寶圖,你真的給了北涼?」
軒轅慕白有些詫異,「她告訴你的?」
「恩!」
「一張藏寶圖而已,放心,爺也有的是銀子。」
「包紮好了,傷沒好之前,不準再亂想那啥!」
「遵命,王妃大人!」
這男人竟然不吵不鬧,倒是不像他的性子,方才,他那般急切而猛烈的佔有,還以為他定會糾纏不休呢。
「王妃大人,這包紮的技術堪憂!」
蘇嫵剜他,「嘚瑟!」
「阿嫵,我送你的那個簪子,你務必好好收藏起來!」
軒轅慕白突然這般說。
讓她收藏起來的意思是不要佩戴?
蘇嫵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一雙大眼極是明亮,好似兩汪清泉一般。
「為何?」
軒轅慕白輕笑,「因為很貴,一個不小心丟了可如何是好!」
「哦!」蘇嫵淡淡的應了一句。
她自然知道,不是因為貴的原因,她總覺得軒轅慕白很神秘,有許多的事瞞著她,但是他既然不想說,她也並不勉強,畢竟,不是所有的事都是能分享的。
就好比,她並不是曲拂,而是從二十一世紀魂穿而來的人。
她不可能就這樣告訴了他一樣。
她心中也是有不能道出的秘密。
「你去泡會,那浴池的藥材,對你的身子有好處,今晚,宮內有筵席,你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
「暮嫣公主獻舞,你這北涼的小公主,恐怕也免不了!」
蘇嫵眉心一跳,「我不會跳舞!」
軒轅慕白輕笑,「爺可是把你吹捧的天上地下絕無僅有,你可不能打我的臉!大不了,你台上一站,那也是一道美麗的風景,反正爺是覺得好看的緊!」
蘇嫵低罵他一句,便是將他趕走。
「外頭待著,我要沐浴了!」
「身上哪裡沒看過,還害羞個什麼?」
「軒轅慕白!」
見蘇嫵姣好的面上怒氣攀升,趕緊撒丫子跑。
**
彼時,搖晃的馬車內。
「二弟,聽說你與大理寺卿之女羅書筠見面了?」
白少卿聞言,微微頷首。
白少軒點點頭,「雖不是嫡女的身份,卻是羅大人的掌上明珠,母親似乎對她很是滿意。」
「羅家小姐溫婉淑靜,娘她確實很喜歡。」
伊凝聽這兄弟之言,白少卿似乎去相親了?
他不是不會對女人動心嗎?
而且,還是那個羅蒼蠅的妹妹。
溫婉淑靜?
伊凝鄙視地癟癟嘴,不過,這一切與她也沒有關係了。
小和尚她已經徹底放棄了,只是想到這麼一顆好白菜竟然被別人給拱了,心裡還是有些不愉快呢。
白少軒又問,儼然一個好兄長的姿態,「這麼說,二弟的婚事也快了?」
「大哥與郡主還未成親,小弟豈能趕在大哥前頭。」
「大哥和郡主,其實……」白少軒到此處,目光移向伊凝。
伊凝見白少卿那副無所謂的模樣,有些氣憤,「本郡主和少軒的婚事也快了!」說完,還狀若親昵的挽起白少軒的胳膊,「少軒,你說是嗎?」
白少軒假意不解的看她,見伊凝對他擠眉弄眼,才附和道:「郡主所言極是!」
將軍府到了,白少卿跳下馬車之時,他說,「郡主,能否借一步說話?」
想不到他會主動找她,伊凝倒是有些詫異,看了一眼白少軒,她說,「少軒,你等我一下!」
下了馬車,見白少卿負手站在一處,白衣蹁躚,若蘭芝玉樹。
「什麼事?」
「郡主,既然你要與大哥成婚,那麼,希望你能忘記碧弛王子,這樣對你也是好的。」
聞此一言,伊凝心中怒火中燒,什麼叫希望她忘記碧弛王子?
什麼叫對她也是好的?
說的她好像很花痴,雖然她的確喜歡看美男,但是自來到古代,她也就對他一人動過心思而已,那碧弛她只是當他基友而已。
「呵呵,多謝白二少關心,只是,我愛喜歡誰,是我的事!」
「郡主,你何必這般作踐自己?」
作踐自己?
這四個字眼,徹底讓伊凝的火氣爆發,說話更是口無遮攔起來。
「白少卿,你以為你是誰,我是瞎了眼,被豬油蒙了心,才會喜歡你這樣的一個人,我告訴你,姑奶奶愛咋整咋整,就算我每天睡不同的男人,那也是我的自由,跟你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每天睡不同的男人。
聽到這句話,他緊緊抿著唇,眼裡冷光逼人,「俞璇璣,你知道何為婦道嗎?」
好啊,連名帶姓的喊她。
「對不起,老娘死的早,沒人教我什麼是婦道!」
白少卿一頓,「你身為郡主,也該有郡主的模樣!」
「是啊,我不像別人溫婉淑靜,能討人歡心,我就是不守婦道,紅杏出牆,反正我也不會嫁給你,那麼,我的事,也不用你來管!」
伊凝轉身,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句,可走了一步,她又回首,冷冷的目光盯著他。
「白少卿,我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不知廉恥的愛過你!」
再次狠狠的轉身,只留給他一個絕塵而去的背影。
白少卿緊緊捏著手心,他原本只是想告訴她。
碧弛並不喜歡女子,他不想她受傷害,所以方才他糾結半晌還是打算告訴她,可最終,兩人卻是發展至此,他傷害了她。
在她面前,他似乎格外小心,可結果還是讓她難過了。
氣呼呼的上了馬車,白少軒問了句,「郡主,怎麼了?」
「沒事!」
伊凝努力地剋制,可還是忍不住心裡陣陣難受襲來。
無論是誰,跟她說那些話她都可以當那些人放屁,
可偏偏是他,像他那種淡然冷漠的男人,到底是有多看不起自己,所以,才這麼迫不及待的要教育自己了。
恐怕,現在小和尚對自己已經厭惡至極了吧。
白少軒看著小臉憋得通紅的女子,目光不由稍深幾許。
「郡主,你與少卿他?」
「我跟他以前沒什麼,現在沒什麼,將來更不會有什麼!」伊凝收斂了情緒,「對了,白少軒,這暮嫣公主要嫁給太子,你打算怎麼辦?」
「沒事,我今兒便去同國舅爺說退婚的事,從前是我對不起你,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也就這件事了!」
他說的雲淡風輕,那張俊逸的臉上有一抹苦澀。
伊凝展顏一笑,「白少軒,謝謝你!」
俞府。
俞學博最近身子抱恙,一直卧榻休養,見白少軒前來,便是撐著身子起來了。
白少軒文質彬彬,謙和有禮,俞學博是越看越滿意,加上近些年感覺有些力不從心,女兒自從落水失憶之後,整個人好似變了一個人,雖然機智聰穎了許多,但是性子卻是大大咧咧,對於女兒的婚事也是愈發的著急。
「少軒,我讓璇璣請你過來,便是想問問你,對於這樁婚事,你是怎麼想的?」
白少軒拱手道:「少軒今日前來便是要與國舅爺商量退婚一事!」
「什麼,退婚?」俞學博老臉有些激動,那模樣似乎要跟白少軒拚命一般,「白少軒,我女兒哪裡不好,你要退婚?老夫,老夫……」
一個激動,只覺得眼前一黑便一頭栽了下去,幸虧白少軒眼疾手快將他扶住。
「俞老爹!」
「舅父!」
「老爺!」
「……」
頓時四周亂作一團。
匆匆而來的大夫在屋內診治,伊凝來來回回地在屋子外踱步。
「表妹,你坐下來喝杯茶!」
伊凝擺擺手,面上一片焦灼,「不用了,我不渴!」
劉錦繡又端著托盤走向一旁的白少軒,「白少爺,喝杯茶吧!」
「多謝!」白少軒優雅的接過,兩人不動聲色的交換了一個眼色,指尖不經意觸碰間劉錦繡臉頰一紅,退到了一邊。
半晌之後,只聽『吱呀』一聲,門開了,大夫拎著醫藥箱從屋內走出。
伊凝一個箭步上前,問道:「大夫,我爹怎麼樣了?」
「郡主別擔心,國舅爺已經醒來了,只是,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大夫說完,捋了捋鬍鬚,又道:「老夫開個藥方子給國舅爺先吃著,希望能緩和一下!」
「謝謝大夫!」
進了屋,看著躺在床榻上兩鬢有些微白的男子,心裡一陣難受。
自從穿越而來,俞老爹待她極好,從小缺失的父愛母愛都在他身上尋到了。
若是離開古代,最捨不得的還是他。
「爹,你好點了吧?」伊凝走過去,在他身後墊了一個枕頭,又為他掖好被角。
「乖女兒,爹沒事!」俞學博心中一暖。
「國舅爺!」
看白少軒進來,俞學博目光里滿是痛惜與憤怒,「白少軒啊白少軒,枉老夫還對你另眼相看,放眼臨城,我的乖女兒無論是相貌還是人品,那都是數一數二的,你憑什麼看不上?」
伊凝的臉微一抽搐,這俞老爹要將自己誇上天的節奏。
白少軒淡淡地瞥了一眼有些窘迫的伊凝,隨即道:「國舅爺誤會了,郡主身份尊貴,為皇後娘娘所鍾愛,少軒只是一介武夫,不堪匹配。」
「的確沒人配得上我們家寶兒女兒,但是既然娘娘賜婚,老夫斷無拒絕之理,可你這臭小子,竟然跟我說退婚,我這……」
伊凝瞧他呼吸又是急促起來,連忙說道:「爹,你別激動,這事不怪他,其實退婚是女兒的主意。」
俞學博啞然,「什麼?你的主意?」
「爹,你身子不好,女兒想陪著你。」
「她娘啊,都是我的錯啊!」俞學博說著說著,突然老淚縱橫。
伊凝愕然望了老爹,「爹啊,你別……別哭啊!」
「爹還不知道有沒有命看到你成親生子,我還是死了算了,女兒不能嫁人,都是被我連累的。」
俞學博哭天抹淚的模樣別瞧有多委屈,慢慢的還有些喘不上氣,好像又要病發的模樣。
伊凝活生生嚇得面頰一抽,不住地拍著他的背為他順氣,「爹,剛剛大夫才說了,你不能激動!」
「我死了算了,活著也沒有盼頭了!」
「爹啊!」
「她娘啊,你帶我走吧!」俞學博說完這句,眼睛一閉便倒在了榻上。
伊凝心中一窒,拚命地搖晃著他,眼淚瞬間落了下來,「爹,爹,你怎麼了,醒醒啊!」
可連續喚了幾聲,他都沒有反應。
「爹,你醒過來啊,只要你好好的,我答應你,我跟他成親!」
原本還閉著眼的俞學博驀地張開眼,「女兒,你說真的?」
伊凝抹了一把淚,睜著水汪汪地眼看著他,「爹,你沒事了?」
俞學博撐坐而起,一張老臉樂開了花,「爹一高興,就沒事了,乖女兒,你答應了爹,就不能反悔了!」
「爹,你……。」原來這俞老爹竟然為了讓自己嫁出去,上演了這麼一場苦肉計。
嫁就嫁吧,要是俞老爹一個心情不好,真的就這樣去了,那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反正小和尚也不喜歡自己,嫁給誰都一樣。
「爹,我答應!」
「太好了,爹立刻進宮去跟你姑母商量,趕在年前成親,馬上就能看到我乖孫了!」
俞學博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下了床榻便是出門去了。
那樣子,像一個生病的人嗎?
「那個,白少軒,我們聊聊吧?」
抱歉地看了一眼一旁沉默無言的白少軒,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完全偏離了她所設定的軌道,好不容易讓白少軒放棄娶她的念頭,答應將親事給退掉,沒想不到,她就這樣被自己的老爹給設計了。
兩人在院中並肩而行,伊凝率先開口,「白少軒,現在那暮嫣公主也要成為太子妃了,之前我們的計劃估計也要泡湯了,我為了俞老爹,你為了所謂的身份,我們行婚,你覺得怎麼樣?畢竟我們兩人沒感情,勉強在一起也不會幸福!」
想起那次在假山那,她給他解釋形婚的意思,白少軒目光微沉,面上卻是平淡無奇,「依郡主之言。」
「你放心,我們成親后,不管你是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大可娶進門來,我不會阻止!」
她雖然心裡默默加了一句,若是以後自己有看上的男人,也希望他不要阻擾,但是畢竟這在古代,像他們這種根深蒂固了的封建思想,肯定會覺得那是背世之言。
白少軒微眯著眼,看著眼前說的一本正經的女人,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恐怕這世間除了她俞璇璣,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恩,郡主做主便成!」
「好,那就等俞老爹安排吧,反正他一腔熱血,就讓他搗鼓吧,我先走了!」
伊凝說完,終是鬆了一口氣。
白少軒怔怔地立了原處,看著那道裊娜的身影消失在視線。
「少軒。」
劉錦繡嬌聲一喚,男子身姿頎長,高遠雍容,讓人心中一陣悸動。
回過頭,白少軒看著纖瘦嬌小,心中便是自責了幾許。
「錦繡,讓你受苦了!」
劉錦繡目光楚楚,「少軒,錦繡不苦,你的理想,便是錦繡的追求!」
白少軒點點頭,「我與郡主成親后,我便將你收房!」
「錦繡只要在你身邊就行,我不奢望其他!」
俞學博身體的確江河日下,而他這輩子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這俞璇璣了,在親事上她卻並不熱衷,他自然心急如焚,於是,他便讓劉錦繡在一旁為他出謀劃策。
果然,一切如他所料,這俞璇璣最終還是妥協了。
「錦繡,晚上宮裡有筵席,我先走了!這畢竟在俞府,人多嘴雜!」
「恩!」
「好好照顧自己!」
說罷,白少軒大步離去,袍角生風。
劉錦繡看著那頎長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她的視線卻是久久不能拉回。
俞璇璣,你憑什麼成為他的正妻。
你不配!
**
再次入宮,還是熟悉的紅牆綠瓦,宮闕深深。
只不過,心境卻是不同了。
因為身旁多了一隻牽著她的手。
「狗糧啊狗糧!」
蘇嫵見不遠處裊娜而來的女子,抿唇一笑,「你也來了!」
「是啊,你們這恩愛秀的的確有些辣眼睛,不過,馬上我也可以了!」
蘇嫵看著他,目光一沉,「什麼意思?」
「我決定嫁給白少軒!」
「什麼?」
這消息來的猝不及防。
伊凝彎了彎唇,笑容壞壞,「到時候也給你撒撒狗糧!」
「慕白,我與郡主有話要說,你先走吧!」
軒轅慕白目光不善地瞥了一眼伊凝,才柔聲道:「你談完便來筵席中。」
「好!」
見軒轅慕白大步離去,蘇嫵問道:「伊凝,你突然嫁給白少軒是怎麼回事?」
「喜歡他了唄!」
蘇嫵挑眉,「別跟我打哈哈!」
「俞老爹身子不好,希望我趕緊給他生個外孫玩,我也是被逼無奈,不然,我哪裡想這麼快就入了那婚姻的墳墓,不過,我與白少軒約定了,我們算是假結婚,反正各自玩各自的,也沒事!」
「伊凝,你那是在玩火,他是誰?白家大少爺,大將軍的嫡子,豈是你想玩就玩的!」
伊凝一噎,「沒準相處之下,我愛上他了呢?你也知道,我愛一個人很容易!」
「那你真的放棄白少卿了?」
「恩!放棄了!」
「之前說的那般信誓旦旦,丟了性命也要愛的人,你真的不愛了?」
「蘇嫵,你不知道,今天白少卿他罵我了,罵的那個一個難聽,我還喜歡他,我不是犯賤嗎?」
想起白少卿今日那番訓斥,她就頓時火冒三丈。
「他能罵你?」
白少卿這種性子的人,要他罵人,應該很難吧?
「我他媽的不就是被那碧弛王子親了一口嗎?那碧弛不是個基佬嘛!他竟然罵我不守婦道,紅杏出牆!」
蘇嫵嘴角一扯,「你誇張了吧?」
「紅杏出牆是我自己說的,但是他的確說我沒有婦德!氣死我了!」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這不是在現代,你以為嫁人了到時候離婚就成?」
「你當初和軒轅慕白結婚,不也是不愛他嗎?」
蘇嫵蹙眉,「不過,白少軒這人心機深沉!」
伊凝反問,「軒轅慕白就心機不深沉?」
蘇嫵被噎住,終是一嘆,「既然你大道理滿滿的,我就不多說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
伊凝挽著她的胳膊,她腦袋輕軟的貼了上去,「就知道我們蘇嫵大寶兒最得勁了,愛你喲!」
甩了甩雞皮疙瘩,蘇嫵道:「宴席要開始了,等會完事,我有話跟你說!」
「蘇嫵,等會你要表演啥?」
蘇嫵一愣,「你怎麼知道我要表演的?」
「這天闕不是有規矩,新婦在宴會上以才藝獻禮嗎?」
蘇嫵點點頭,原來如此,「暮嫣公主表演舞蹈,軒轅慕白說讓我往台上一站!」
「哈哈,他讓你當花瓶嗎?不過,蘇嫵,你一定要加油,將那公主比下去!」
蘇嫵撩她一眼,「怎麼的,那公主怎麼得罪你了?」
想起白少卿當初為她拭淚,她癟嘴道:「沒啥,就是想讓那渣太子看看,錯過我們蘇嫵,他就後悔死吧。」
蘇嫵輕笑,「隨便演演唄!」
宴席開在露天的清華園,遠遠的就聽見那方向歡聲笑語,一片彩霞飄舞。
兩人並肩走近,原來正是暮嫣公主領著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在輕歌曼舞。
「暮嫣公主倒是美!」蘇嫵喟嘆一句。
伊凝蹙眉,「比我呢?」
蘇嫵很認真的看了一眼,淺淺一笑,「我們伊凝也很美!」
伊凝勾唇,「那還差不多!」
走至宴席,一個清麗脫俗,一個俏皮伶俐,瞬間便是吸引了眾人的眼球。
「等會見!」蘇嫵低聲說完便徐步走向軒轅慕白。
軒轅慕白坐在那,面前籠著火爐子,手中端著一杯熱茶,饒有興緻地欣賞舞蹈。
看她走近,衣袖微招,唇角一動,「阿嫵,這邊來!」
溫柔的聲線如春風細雨,帶著低低的魅惑。
蘇嫵微微一笑,翩然而去,「王爺!」
軒轅慕白捂住她有些冰涼的手,將走近手心的溫度傳遞給她,隨後又殷勤的喚人上熱茶。
「談完了?」
蘇嫵搖頭,「還沒,等會繼續!」
「阿嫵,你的精力得多放些在爺的身上!」
軒轅慕白酸溜溜的語氣一入耳,蘇嫵唇角一牽,「你個大男人,心胸能不能寬廣一點。」
「爺那是在乎你!」
「好啦,少貧嘴了!看錶演!」
兩人恩愛的一幕落在太子軒轅允寒眼裡,目光微微一沉,卻是不自覺又多看了一眼。
她本就長得明艷動人,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襲芙蓉色的對襟宮裝,淺淺的逶迤於地,外頭罩了一件杏仁白的半透明的薄煙紗,腰上一根淺綠色的宮絛將身姿襯托的更是曼妙無雙,肌膚若雪,眉如遠黛,眼若秋水,淺然微笑間更顯明眸皓齒。
掠過兩人交握的手,軒轅允寒那雙眼眸瞬間凌厲如冰。
一曲舞罷,全場喝彩,蘇嫵也情不自禁地拍起了手掌,這個暮嫣公主身姿曼妙,這太子倒是有福了。
暮嫣行至龍案前,盈盈跪拜,「北涼暮嫣特以此舞獻給天闕陛下,望兩國共享太平!」
宗真帝朗聲一笑,「太子與暮嫣公主大婚,這天闕與北涼之間的關係便是牢不可破了!」
碧弛王子拱手道:「暮嫣能嫁給太子殿下,是她的福分!」
宗真帝目光掠過席間眾人,「好好好,這北涼的公主個個才貌出眾,對了,這吳王的新納的王妃,蘇嫵公主可在?」
被點名,蘇嫵踩著蓮步,緩緩走到暮嫣身邊,然後盈盈福身,「蘇嫵見過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嫵在雲兮郡主生辰上的事迹在整個臨城都傳遍了,個個都稱她溫良純淑,聰慧端方,宗真帝自然也是是十分好奇,當初賜婚之時所見,除了那模樣確實傾國傾城,卻不想還有那般品行。
「朕近日聽了許多對吳王妃的讚美之言,不知今日王妃會表演什麼?朕可是相當期待!」
蘇嫵莞爾一笑,「蘇嫵舞姿比不得姐姐,今日便獻醜了!」
再次福了個禮,蘇嫵慢慢退了下去。
在後殿將演出服換上,蘇嫵小聲問了一句,「楓韻,來人可是曲綰?」
「王妃神算,的確是曲家大小姐!」
輕哼一聲,她沒有再停留,「走吧!」
這曲綰與那死去的金惜玉不愧是母女,總是躲在暗處偷窺,想要證明她的身份,那便告訴你。
我就是曲拂,那又如何?
既然她已是軒轅慕白的女人,那麼,她便與他一起,陪著他走下去。
微微勾唇,她大步往清華園而去,身上的這套衣裙按照她的描繪由十幾位綉娘同時趕工花了幾個小時終趕製了出來。
樣式新穎獨特,古今結合,窄腰廣袖,飄逸若仙。
這樣的衣著不似天闕的服侍更不是北涼的裝束,她裊裊娜娜而來,沒有任何的言語,只需要一個眼神,便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雪花飛揚,潔白如絮,清華園內的綠湖早已冷凍成冰。
在現代,蘇嫵除了會吹奏笛子以外,最為擅長的便是花式滑冰,為了這個表演,不至於給這軒轅慕白丟人,她也算是絞盡了腦汁。
忽然,清華園的燈火齊齊熄滅,只餘下幾盞小小的宮燈還在散發著微弱的光,夜色變得更加的朦朧起來。
眾人正在詫異之時,卻聽得飄來幾聲婉轉清幽的笛聲,那笛聲越來越近,彷彿清泉滴落山澗,輕音裊裊,不絕於耳。
方才見慣了那奢華的舞蹈和華麗的音色,這回聽得這般天籟之音,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錯過了一個音符。
與此同時,湖面上有一道綠光掠過,眾人移目望去,那亮光的形狀乃是一個窈窕的女子。
待她近了,眾人一瞧,原來是蘇嫵公主。
眾人不由拍掌歡呼,大讚此舉新穎。
蘇嫵唇角微揚,對大家莞爾一笑之後,開始了正式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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