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若能都像你這般便好了
陳敬嚼吧著一塊蘿蔔糕,看著趙子慕道:「誰做的?」
鈴兒:「……」故意的吧!我拿來的怎麼不看我?!
「我弟。」
「……」陳玲二人,說得真像……
「說真的,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我可不相信九千歲派你來這裡只是為了殺敵立功。」陳敬看著趙子慕道。
林慶在他心中畢竟是陰險狡詐的,而且禍害忠良無惡不做,不管怎樣他都不願看見他禍害那些無辜的軍中將士。
平西將軍陳靳是他的父親,他自然知道這些為大梁征戰的將士們到底有多麼的不容易,不但要冒著隨時丟掉腦袋的危險殺敵立功,許多時候更是連家都不能回,即使家中有嬌妻幼兒,但他們也總是無法與她們團聚,一些普通人應有的幸福卻總是與他們無緣。
陳敬永遠都記得,他的父親雖然是大梁的平西將軍,是大梁的英雄,頂天立地,但他每年都說過會回來與他和他母親團聚的話卻從來沒有實現。
他從幼時起就便學會了每年都在家門口等,等著看到他和他母親期待的那個身影,卻總是很少有一次等到,即使別處已經萬家燈火,歡聲笑語,但他們家的宅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寂,因為他們家的男主人不在,他在所有人都團聚的時候依然堅持守在大梁的邊關抵禦匈奴,所以他沒有時間回來。
但除了他的父親之外還有千千萬萬的將士和他的父親一樣,為了大梁犧牲自己的一切來守護大梁百姓的安危。
所以陳敬不希望這樣一群為了大梁而受苦的人,除了在戰場上還要被人利用遭受別的磨難,否則國何以國,家何以家?
因此陳敬才會執意想要問個清楚,更何況他也是五皇子的人,有責任幫他探明敵人的目的。
趙子慕瞟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道:「殺敵,立功,」
陳敬嗤了一聲,嘲笑道:「誰會相信?」
「我信!」鈴兒立馬錶示道,不管她家小姐做什麼她都堅定地支持和相信她,絕對實打實的死忠。
陳敬不信,趙子慕也不需要他的相信,東西吃完,湯也喝完,趙子慕便打發鈴兒走了,並叮囑她少來,否則即便不影響她也會影響別的將士,不利於樹立嚴謹的軍風。
然而,鈴兒走了之後,又迎來了一個人,趙子慕不由有點頭痛,這走了一個又來一個,這百戶營里的將士恐怕都快養成了喜歡圍觀她的毛病了吧?
默默地朝周圍掃了一眼,周圍的一些視線立刻閃電一般飛離,一些軍士的身體更是崩得筆直,露出了比戰場殺敵還要緊張的神態。
雖然所有的將士都不知道那個衣著華貴,不時就來大營找趙哥的人究竟是誰,但單看那高高在上的氣場,與一身的冷酷高傲到讓人顫抖的氣息,就知道那人的身份絕不簡單,而且能在這裡隨意走動的人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那絕對是他們不可觸及的存在。
因此林慶每次到的時候,趙子慕總感覺周圍好像瞬間進入了殺敵前的緊張之時……
看著那個冷著臉在大營之外站著的人,趙子慕覺得再不把他拉進來,恐怕方圓百米之內的人畜就要承受被他恐嚇的氣息了。
無奈地走到那人的跟前,苦笑著道:「低頭。」
林慶疑惑地看著她,但還是照做了,瞟了林慶身後跟著的月一一干人一眼,月一等人立刻會意,連忙底低下了頭。
月一等人上道的樣子令趙子慕十分滿意,趁著林慶低頭的時候,趙子慕湊到了他的耳根處輕輕啄了一下。
耳根出溫熱的觸感令林慶立刻臉熱了,一雙狹長的眼睛靜靜地看著趙子慕,溫潤如水,但他打定了注意,今日絕對不能就這樣算了!
想起這些天以來,她多次的把自己晾到一邊他便感到心中的火苗怎麼也滅不了,他倒想看看若他執意不走她會能拿他怎麼辦。
見那人固執地盯著她不動,趙子慕就知道如果她今天不想出一個辦法,那她以後都別想善了了。
嘆了一口,輕輕地道:「今晚我回去。」
只能這樣了,否則她別說當兵了,恐怕營里的將士都會以為她是上級派來視察軍情的……
且不說林慶和趙子慕這邊的情況如何,梁京在林慶離開了之後可是變得熱鬧得很了。
兩個月了,林慶離開兩個月,京師里足可以發生很多令人感到有趣的事情了。
據說林慶離開之前便將司禮監的事都交由了他的乾兒子林九打理,
而聽說司禮監的王公公對此人的評價是忠厚老實,勤奮上進,並且這個林九始終貫徹著林慶在時的主張,堅定不移地站在三皇子的一邊。
而沒了九千歲的朝堂也突然變得熱鬧起來了,朝中派系突然就變得簡單了起來,東宮一脈,而非東宮的一脈全都擰在了一起,在朝堂之上斗得你死我活,許多官員不是落馬就是沒命,人事變動都快趕上西北大營里士兵調動的速度了,刀光劍影,以至於許多牆頭草都感到很喪氣,這當官簡直比上戰場還危險啊!
當然還有沒人注意到的是,景惠帝近來對某個皇子似乎越來越偏愛了。
御花園裡,司徒宇軒向景惠帝背完了今日先生所教給他的東西之後便道:「父皇覺得兒臣背得怎樣?」
說完便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景惠帝笑著道:「我兒天資聰穎,學什麼都快,父皇甚是欣慰!」
一旁的慧妃早就將頭擱在了景惠帝的肩頭上,嬌嗔著道:「陛下您不要老是誇他,也免得他呀,又到處炫耀,要是被人說事就不好了。」
「愛妃啊,朕誇軒兒是因為朕的兒子確實優秀,誇誇又怎麼了,誰能說三道四,真要有誰敢的話朕就割了他們的舌頭扔出去喂狗!」
景惠帝意氣風發地道。
「陛下威武!」慧妃滿臉幸福地道,又給了司徒宇軒一個眼色,司徒宇軒臉上露出醒悟之色,連忙命宮女將他親自熬的雞湯給端了上來,誠懇地道:「父皇日理萬機,為天下的百姓勞心勞神,兒臣雖然還不能為父皇分憂,但兒臣特意向御膳房的廚子學做了可以補身子雞湯,望父皇嘗嘗,願父皇身體永遠健康。」
司徒宇軒聲音稚嫩而又真誠地道,景惠帝看著他這個最小的兒子十分感動,此時慧妃又適時地對司徒宇軒道:「你啊你,也就只會做這些小事來討你父皇的歡心,你的那些哥哥們忙的啊,都沒有時間給你父皇請安了,都在為你父皇處理國家大事,哪像你就知道膩在你父皇的身邊。」
說著又似乎很滿足地樣子掩唇偷笑,然後又用勺子勺了一勺子雞湯餵給景惠帝,臉上是滿滿的幸福和快樂。
然而聽了慧妃的話之後景惠帝的心裡卻充滿了不快,當然這不快不是沖著慧妃和司徒宇軒的,而且他的其他兒子。
他最小的這個兒子都已經學會了孝順他這個父皇,可是他的其他兒子呢?何嘗對他這麼孝順過,整日只知道借著為他理政的名義斗得你死我活,弄得整個朝堂都不安寧。
哼,他還沒死!一個個就以為他瞎了,做的事都當他看不見么?心思太大!
景惠帝的目光一凜,卻又轉瞬即逝,然後看向司徒宇軒的時候又變得柔和了,慈愛地對他道:「吾兒,勿聽你母妃胡言,我兒做的怎是小事呢?父皇很感動!」
說著便就著慧妃的勺子喝了一口,胖胖的司徒宇軒不好意思地道:「兒臣只是準備好了材料,然後在御廚的指導下做的,父皇不要嫌棄才是。」
景惠帝立刻慈愛地道:「不嫌棄,皇兒有心就好。」
司徒宇軒聽了之後胖胖的臉上立刻露出開心的笑容,景惠帝和藹地看著司徒宇軒道:「皇兒可要好好地跟先生學好學業啊,將來也好早日為朕分憂。」
司徒宇軒立馬認真嚴肅地道:「兒臣一定好好地聽父皇的教誨,學好本事,早日為父皇分憂!」
「呵呵呵……」
景惠帝欣慰地笑了,慧妃將頭輕輕地靠在了景惠帝的胸口,壯似小心地道:「陛下可是許久不去德妃姐姐的宮裡了吧?姐姐對陛下可是十分想念呢,陛下這些天來一直在臣妾這裡,臣妾擔心姐姐會不開心的。」
一提起德妃,景惠帝就覺得自己的心裡來氣,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對她和司徒文瑞夠好的了,可是德妃卻怎麼總是不滿足似的,明裡暗裡的總是的對他表示司徒文瑞有多麼多麼的優秀,有怎樣地堪當大任,到底要多少她們才能滿足啊?!
朝堂之上無論司徒文瑞跟司徒耀華爭得多厲害他有指責過他們任何一個嗎?對司徒文瑞更是寬容。景惠帝自認為自己對自己的每一位皇子都已經足夠好的了,可是為什麼他們還是不滿足?難道只有他身下的那個位置才能令他們滿足!
憤怒的景惠帝心裡不由得悄無聲息地掛起了一陣沉悶的風暴,讓他的心裡陣陣地難受,身上的氣息也變得凜冽了起來。
司徒宇軒見他父皇的臉色好像不對,不由擔心地道:「父皇您臉色怎麼有點難看,要不要請御醫?」
慧妃也同樣擔憂地看向了他。
景惠帝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似嘆息般地看著司徒宇軒道:「你的哥哥們若能都像你這般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