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第 170 章
「你……」雲荍看著胤礿欲言又止。
胤礿一臉莫名:「額娘怎麼了?」
雲荍哂笑:「無事,去罷,明日一早還要去上書房,早點回去休息。」
胤礿雖然直覺雲荍有事要講,但他也了解自家額娘的性子,她想說沒人攔得住她,不想說你再怎麼問也沒用。胤礿在與胤祒回阿哥所的路上想到,還是他自己不夠強大,沒有辦法保護額娘。
「小九,這幾個月宮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兒?」
「沒什麼大事,就是大哥的福晉生了個格格,你的那份禮額娘代送了。」
胤礿點點頭,這都無妨,左右路上接到消息的時候他已經恭賀過一回,也順手送了些小禮物。
「再有嘛,也是老新聞了,長春宮隔壁聽說越來越熱鬧了。」胤祒漫不經心的調侃道。
胤礿失笑,揉了揉胤祒的頭:「人小鬼大。這些你都不要在意,左右有額娘呢。」
「我懂,就是一天到晚老有人在我耳邊嘰嘰喳喳,不想聽都灌了一耳朵。」胤祒挑著眉頗有些不耐煩,他本來就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寧楚格是他親姐姐他忍了,可別個是個什麼東西,要不是看在那一點兒兄弟情分上,早就甩臉子了,真當他九爺沒脾氣呢。
胤礿卻是腦補到別的地方,皺眉道:「是誰?徐興懷連個院子都管不住了!」
胤祒扯扯嘴角,嘲諷道:「他一個奴才,哪有膽子管主子。」
「嗯?」
「除了那個跟我前後腳的,阿哥所還有哪個成天把後宮那點事兒掛在嘴上。」
胤礿眼睛一轉,就知道是誰了,不由得好笑:「你啊,人家那明明是惦念母妃,是孝順。」
胤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說的跟誰沒有母妃似的,我……」
剩下的話被胤礿捂在嘴裡吐不出來,胤礿頗有些氣急的道:「虧我還覺得你比寧兒懂事,哪知道也是個話多的,剛剛那話也是能說的?」說著眼神示意了一下東邊,壓低聲音道,「這可是戳那位心口子的。」
胤祒猛點頭,以眼神示意,我知道錯了。
胤礿放開他,胤祒不好意思的道:「我就是這陣子讓老十給煩死了,好容易能說說,誰知道…,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他說他的,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就行了。」
胤祒撇嘴,這技能他還真沒學會。
雲荍卻已經點亮了。
「娘娘您這手捂是狐狸皮吧?哎喲,還挺難得的。」
「是胤礿孝敬的。」
「四阿哥真是孝順,我們胤禔就粗心了,弄了幾張貂皮說孝敬我做個斗篷,結果路上沒處理好,好好的貂皮弄得不成樣子,最後我也只能做個小坎肩了。」
「挺好看的。」雲荍實實在在的評價了一句。
「就是身上這件吧?哎喲,這顏色真正,襯得惠妃娘娘您的膚色更勝雪了。」端嬪接話道。
惠妃轉頭對著端嬪道:「是吧,多好的東西啊,就讓他給糟蹋了。還有那張獻給皇上的虎皮,本來完完整整的一整張多好,他下手偏沒個輕重的,幾箭過去,就多了好幾個洞。」
雲荍已經快翻白眼了,聽聽這話說的,你怎麼不說讓那老虎自己一頭在你兒子面前撞死更好呢。
時間真是個不可捉摸的東西,曾經溫柔如水的納喇貴人,也變成了如今的惠妃。
鑒於今天是人家請客,雲荍忍了忍,開啟自動屏蔽功能,微笑著看她們你來我往。左右現在願意捧著惠妃的人多了去了,她就是不說話也不怕冷場。
說真的,今天惠妃要不是借著大阿哥女兒滿月的名義相請,她才不會來呢,還得多送一份禮。算上孩子們的,她已經送出去不下十分禮了,想想都心塞。再想想未來可期的第三代軍團,雲荍覺得,她是不是得賺點錢了?
康熙回來了,前朝後宮就又都步上了正軌,雲荍也丟開前些日子的煩躁,強行將自己的注意力轉到如何賺錢這件事上。
各種點子和計劃想了一大堆,到頭來,雲荍發現她忽略了最根本的問題:她不會做生意,她身邊的人也不會,在商場這個陌生的戰場上,她們都是一群菜鳥。當然,更重要的是,她們出宮太難了。
眼看一堆紙都要變成廢紙,雲荍抱著不能浪費的心態,把這些都給了胤礿,並附上一句話:玩笑之作,看看當個樂子。
言外之意:如果真做了,虧了別找我,你額娘我只是寫著玩的。
不提胤礿看見是什麼心情,反正雲荍是鬆了一口氣,這次的焦點轉移效果還是蠻明顯的,至少煩躁的心情減少了許多。
當然,也有可能是胤礿回來了的原因。
總之,雲荍暫時的想法就是,不管爭不爭那個位子,最起碼在胤礿大婚進入朝堂之前,他們要儘可能的低調。
明珠黨和索額圖黨正是最佳上升期,他們還沒有迎來巔峰。在這種時候,她們這種沒有實力的小卒子卷進去,無疑是找死的結局。
年剛過,正月還沒出,噶爾丹的叛亂也沒有平息,康熙卻火速宣布他要南巡。
雲荍望望窗外滴水成冰的天氣,實在搞不懂這個時候南巡的意義,你說去塞外是為了震懾蒙古各部族人還能理解,那江南呢?難不成是去視察民情,激發農民種地的熱情,好保證糧餉的供給?越想雲荍越覺得自己真相了。
不過在這種天氣出發,她是沒有絲毫興趣的,哪怕是去她嚮往已久的雲南。
好在康熙沒提這茬,而是交給了她一個任務。
督修寧壽宮。
自打太皇太後去了后,康熙就將他無處宣洩的小心通通撒到太後頭上,老太太也是心大,給啥她接啥,從來不多一句話。這不,康熙又覺得壽康宮太小了,而且也舊了,太后既然不想住慈寧宮,那就重修個寧壽宮唄,反正東邊那一溜宮殿幾乎都空著,翻修一下也不費什麼事兒。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在宮裡過了個年的康熙讓雲荍想起了前世放寒假的自己,那般美好的日子在上班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依舊是太子監國,康熙這次只帶了胤禔走,偏偏他們走了沒兩日,大阿哥府又來人報喜。
「我們大福晉有喜了,大夫說將近兩個月。」
雲荍只覺得牙疼,乖乖,這滿打滿算也才出了月子兩個月零幾天吧,這是真拿自個兒的身子不當身子啊?
再牙疼也不是她兒媳婦,不過賞賜一番,再將這個消息報給各處知曉罷了。
二月七日,袁庶妃在翊坤宮誕下一個格格,洗三、滿月順著也就過去了。
四月初,康熙才又風塵僕僕的趕回來,接見了沙俄派來重新商定談判地點與時間的使者。雖然惱火於毛子的挑撥行為,可康熙也知道,這種事沒法拿出來說,那是弱者才有的行為。不能算賬,那也不能給他們好臉子看,相比於上次的國宴接待,這次不但什麼都沒有,還嚴格限制了他們的行動範圍,派人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速戰速決,雙方很快決定於今年七月在尼布楚進行談判,由於使團早就定好的,所以不過半個月,索額圖也帶著人出發了。
在談判正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時候,康熙又馬不停蹄的帶著人巡幸邊外去了,絲毫不顧外邊能曬死人的大太陽。
雲荍依舊沒去,寧壽宮才翻修了一半,想在年前叫太后搬進去的話,就得加把勁兒了。
九月,大福晉誕下她人生的第二個女兒,與最終目標之間還差兩個女兒。
二十八年以南巡開始,以簽訂《尼布楚條約》為中點,以太后搬新家結束,除了噶爾丹出乎意料的頑強生存力,也算是比較平順的一年。
二十九年開年的頭一件大事,就是康熙下旨封了年二十歲的烏那希為和碩純禧,指婚蒙古科爾沁部台吉博爾濟吉特氏班第。
看著跪地謝恩的烏那希,雲荍心緒複雜,這個時候的這個指婚,□□裸的揭示了這些皇室女子的命運,就是政治博弈的棋子。
烏那希能被留到二十歲才指婚,絕不是康熙有多麼捨不得這個養女,不過是以往沒有用到的地方罷了。現在蒙古一出事,一個公主下嫁的作用就顯出來了,最起碼也能起到一個分化的作用。
康熙還是怕的,怕蒙古人團結起來造反,那將是不可想象的畫面,畢竟當年大清能奪了天下,蒙古的騎兵是出了大力的。
或許真的是公主下嫁的作用,四月份蒙古傳來捷報,幾個部族合力,已經將噶爾丹趕出了喀爾喀,雖然沒有消滅多少有生力量,但也算是一個好消息了。
彷彿蹭了喜氣,近兩年孕事漸少的後宮突然一下爆出兩個好消息。
章佳氏和小赫舍里氏,在短短半個月內,先後診出身孕。
這還不算,七月大福晉也診出身孕。
康熙可謂龍顏大悅,在這個時候,子嗣興旺就是最好的兆頭。
區區噶爾丹,不足為慮!
可惜沒過一個月,就傳來消息,噶爾丹又攻進喀爾喀,上次抵禦的幾個部族被打的丟盔棄甲。
康熙的臉有一瞬間的扭曲,快到底下的大臣以為自己眼花了。
深感被打臉的康熙做了一個決定。
他要親征!
群臣被嚇壞了,上躥下跳的阻止,可惜康熙堅持己見、還打了幾個大臣的板子,就連太后出馬,也沒改了他的主意。
至於雲荍,她了解康熙的豐功偉績,所以只是側面說了兩句要注意龍體安全、表達了自己的擔憂之情也就罷了。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然後進入新一輪的爭吵。
岳樂已老,誰為大將軍!
最後康熙力排眾議,命裕親王福全為撫遠大將軍,出古北口;恭親王常寧為安北大將軍,率簡親王雅布、信郡王鄂札,出喜峰口。
同時,內大臣佟國綱、佟國維、索額圖、明珠、彭春等俱參贊軍務。
朝會後,胤禔再次入宮覲見,請求隨軍出征,為皇父盡忠。
康熙不再拒絕,將他派往福全軍中,擔任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