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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一百八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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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令月讓殿中監程福生挑出十名工巧奴,安置在西內苑的一間道觀內,供裴英娘驅使。


  道觀是幾年前武皇后命人修建的, 李令月早在八歲時便以為外祖母楊氏祈福為名出家為女道士。雖然她從未正式修道,但安平觀仍舊是她的私產。


  裴英娘上午和李令月一道上學, 午時陪李治用膳,午後去道觀指點工巧奴們的工作, 下午回東閣練字,每天的生活過得非常有規律。


  李令月就比裴英娘逍遙多了。


  開春之後天氣轉暖, 長安的貴族少男、少女們相約外出遊玩宴飲, 幾乎天天都有宴會。


  李令月是眾人追捧的對象,自然少不了應酬,有時候甚至一天能收到十七八封請帖。


  她愛熱鬧,逢宴必至, 每天早出晚歸,往來於各大世家的宅邸別墅,儼然是蓬萊宮中最忙的人。


  邀請李令月赴宴的人,通常也會給裴英娘送帖子。


  李令月攛掇裴英娘陪她一塊出去玩。


  裴英娘去過兩次, 本來以為可以吃到新鮮的美食,欣賞美妙的歌舞,結果只被迫旁觀了幾場爭風吃醋。


  她懶得再去看貴族少女們的明爭暗鬥,漸漸對各種賞春宴會失去興趣。


  這天李治身體大好,把兒女們全部召集至含涼殿偏殿,笑著問太子李弘:「今年的圍獵籌備得如何了?」


  李弘放下筷子, 恭謹道:「日子選在二月下旬,內侍們已經提前圈出一片林子,諸位王公大臣們蓄勢待發,盼著那日能拔得頭籌。」


  李治頷首,吩咐宦者:「把朕的那套金馬鞍預備好。」


  宦者應喏。


  李弘吃了一驚,連忙跪在坐席上磕首:「阿父病癒不久,怎麼受得了圍獵辛苦?」


  李治臉上掛著笑,「無妨,整日待在殿中,實在煩悶。如今春光明媚,不能白白辜負大好風光。」


  李弘還想再勸,武皇后插言道:「說起來也巧,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從侄剛好從嶺南歸來,碰上這次圍獵,正好讓陛下檢驗一下他們的身手。」


  李治咦了一聲,面帶疑惑,「從侄?」


  武皇后眉眼彎彎,笑意盈盈,「陛下忘了?我那兩個同父兄弟因罪流放,已經好些年頭了。可憐承嗣、三思小小年紀,也得跟著顛沛流離,吃了不少苦頭。我前不久夢見阿父哀嘆膝下沒有子嗣,心中感傷,已經命人前去嶺南,把承嗣和三思召回長安,承繼武家煙火。」


  武士彟是大唐開國功臣,但他的兒子沒有一個人繼承到他的睿智精明。在他去世后,武皇后和楊氏孤兒寡母,受到異母兄弟以及堂族兄弟的欺辱。可以說,武皇后之所以進宮,其實也是無奈之下的孤注一擲。


  武皇后掌握實權后,開始報復昔日曾羞辱過她的異母兄弟和堂兄弟。如今她的兩個異母兄弟早已經化為黃土,兩個堂兄弟倒是還活得好好的。


  前不久裴拾遺彈劾的,就是武皇后的堂兄弟武惟良和武懷運。


  武承嗣和武三思是武皇后的親侄子,從小隨父流放嶺南。


  李治皺眉回想片刻,想不起武承嗣和武三思今年多大年紀,「既是你的從侄,理當好好撫育,他們成親了沒有?」


  「還沒呢。」武皇后執起鎏金舞馬紋銀壺,親自為李治斟酒,「我已經挑中兩個小娘子了,想求陛下做個媒人。」


  李治眉眼舒展,笑容溫和,「誰家小娘子?能叫你惦記上?」


  武皇后淡淡掃一眼李令月和裴英娘,「陛下到時候就曉得了。」


  帝后二人閑話家常,下首的太子李弘默默聽著,一言不發,臉色有點不好看。


  六王李賢、七王李顯和八王李旦坐在另一邊的坐席上,因太子李弘在場,只要李弘不開口,他們也不說話。


  共坐一席的李令月和裴英娘沒有王子們的忌諱,安心吃吃喝喝,時不時插幾句嘴。


  聽到武承嗣和武三思的名字,李令月筷子一停:「我的兩位武氏表兄要回來了?」


  武皇后笑著點頭。


  李令月面露喜色,扯一扯裴英娘垂在肩頭的赭色絲絛,悄聲說:「表兄們回來,賀蘭表姐肯定很高興!」


  裴英娘喉頭一哽,勉強笑了一下。


  傻姑娘,武皇后已經對死賴在長安不走的武惟良和武懷運失去耐心,準備誅殺兩個堂兄弟,所以才急著把侄兒召回身邊,壯大娘家勢力。


  武承嗣和武三思回來的日子,只怕就是賀蘭氏的死期啊!


  從含涼殿出來,李令月迫不及待吩咐昭善:「預備出宮行障,我要去魏國夫人府。」


  回頭看裴英娘,「小十七,和我一道出宮去吧,聽說義寧坊這幾天有賽襖會呢!那些胡人會表演各種稀奇古怪的法術,還能把一個大活人變沒了,可好玩啦!」


  裴英娘搖搖頭。


  賀蘭氏天天打著探望李令月的名頭進宮陪伴李治,言行大膽,行事放縱,當著武皇后的面也敢向李治眉眼傳情。


  宮中諸人和常常往來宮廷的公主、命婦們,要麼畏懼武皇后,不敢提醒賀蘭氏;要麼憎惡武皇后,等著看武家人的笑話;要麼搖擺不定,決定先冷眼旁觀。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沉默,權當看不見賀蘭氏的種種勾引舉動。


  武皇后似乎對姐姐的女兒格外寬容,不僅不生氣,還笑對旁人說,賀蘭氏嬌弱可憐,是她的「寶貝小心肝」。


  賀蘭氏以為武皇後年老色衰,不是自己的對手,膽子越來越大。上個月她竟然借口喝多了酒,直接睡在李治的床榻上。


  蓬萊宮的宦者、女官們嚇得面如土色,聽到魏國夫人的笑聲就頭疼。


  裴英娘不想惹禍上身,一直下意識和賀蘭氏保持距離。多次婉拒李令月帶她出宮遊玩的邀請,也是為了避開賀蘭氏。


  李令月笑著揪揪裴英娘的臉頰,「你真是越來越懶了。」


  裴英娘笑了笑,也不反駁。


  李治單獨留下太子李弘說話,李賢、李顯和李旦送武皇后回寢殿。


  武皇后本身就不是溫柔和順的性子,臨朝聽政后,性情愈加剛硬威嚴,兒子們對她敬畏多於孺慕,母子幾人一路沉默,唯有衣裙拂過欄杆的簌簌聲響。


  李顯仗著自己年紀小,大著膽子道:「阿娘是想把裴十七許配給武家表兄嗎?」


  李旦愣了一下,雙手不自覺握拳。


  武皇后淺笑一聲,「小十七還小呢。」


  說完這句,轉身走進內殿。


  像是否認,又像是沒有否認。


  李顯急得抓耳撓腮,「阿娘什麼意思?」


  李賢鳳眼斜挑,瞥一眼李顯,「現在是武家兄弟娶婦,又不是你娶親,你著急上火做什麼?」


  李顯小聲嘀咕:「我覺得肯定是裴十七,不然阿娘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你說是吧,阿弟?」


  他轉頭找李旦尋求支持,結果只看到一道匆匆離去的背影。


  李顯一臉茫然:「走得那麼快乾什麼……」


  裴英娘回到東閣,取下發間的簪環首飾,綿密的長發攏成一個圓髻,簪一根靈芝碧玉簪子,換上一身半新不舊的葡萄錦圓領胡服,腳蹬一雙鹿皮長靴,興沖沖踏出正堂。


  半夏和忍冬跟在她身後,兩人也都換了一身輕便的裝束。


  剛走了沒幾步,迎面只見李旦從廊檐那頭匆匆走來,眉頭輕皺,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


  語氣淡淡的,並不嚴厲,但足夠威懾。


  李顯臉上的胖肉皺成一朵千瓣牡丹花,委委屈屈走下牛車:「我是兄長,不和你一般計較。」


  李旦盯著李顯爬上馬,留下戶奴楊知恩監督:「看著七王,他敢下馬,立刻喚我。」


  楊知恩應喏,老老實實綴在李顯身後,一眨不眨地盯著李顯臃腫的背影。


  李顯環顧一圈,發現身邊沒人敢替自己說話,不由悲從中來:都怪那個神神道道的婆羅門醫者!

  他乃堂堂英王,身上的每一塊肉全是佳肴珍饈、瓊漿玉液嬌養出來的,不是什麼肥胖症!


  他是天潢貴胄,他的肥肉也是高貴的肉,用不著減!


  李旦聽不見李顯的腹誹,夾緊馬腹,驅馬走到隊伍後面。


  路過李令月和賀蘭氏的車駕前時,他輕勒韁繩,停在二輪車旁。


  李令月仰頭看著他笑,細長的雙眼微微彎起:「王兄,我上回和你說的波斯水晶杯,你幫我尋到了么?」


  李旦搖搖頭:「沒有。」


  也不多做解釋。


  李令月知道他素來寡言,喔一聲,揮揮手,漫不經心道:「王兄,我讓七兄幫我去尋好了,正好讓他多去西市走動走動。」


  賀蘭氏把圍在肩頭的印花帔巾揚起,故意往李令月臉上甩,嘴角帶著淺笑,親昵道:「又使喚你兄弟幫你跑腿?」


  李令月拂開帔巾,哈哈大笑:「七兄要選妃了,我不趕緊使喚他,以後阿嫂嫁進來,就沒機會了!」


  兩人笑著打趣一陣,壓低聲音,討論李顯的王妃最有可能出自哪個世家大族。


  李旦輕夾馬腹,勒馬轉向,慢慢馳到裴英娘的二輪車旁邊。


  護衛、宦者、宮女們沉默著前行,旗幟在凜冽的寒風中飛揚。四周靜悄悄的,只有旌旗在風中舒捲的聲音。


  裴英娘十指翻飛,胖乎乎的手指頭把絲線擰成一條條麻花形狀,來回穿插,很快勾勒出一隻蝴蝶形狀的結子。


  耳畔忽然響起一陣細碎清脆的珠玉輕擊聲。


  裴英娘抬起頭,眼前閃過一道炫目的金光,晃得她眼花繚亂。


  李旦貴為親王,座下的駿馬裝飾華麗,馬鞍上鑲嵌了數百顆綠豆大小的寶石,系帶上懸著一片片麒麟金杏葉,金葉隨風飄動,發出窣窣細響。


  寶光閃爍,璀璨奪目。


  裴英娘忍不住偷偷咽口水:一看就知道很值錢!


  李旦居高臨下,俯視著眼睛閃閃發亮的裴英娘,疑惑又詫異。


  他以為這個差點死在親生父親劍下的小娃娃,此刻應該躲在車廂里抹眼淚才對。


  特意繞過來看她,就是怕她有什麼好歹。


  沒想到她竟然沒事人一般,靠在車窗上做針線活兒。


  那個淚如雨下,抱著他不放,無助而絕望的小娘子,彷彿只是他的錯覺。


  除了他,大概沒人相信,一個時辰前,裴家小娘子還蜷縮在床榻上瑟瑟發抖。


  不愧是母親挑中的人。


  李旦自嘲一笑,策馬離去。


  裴英娘盯著馬鞍上的寶石看了好半晌,忽然發現李旦腰上空落落的,沒有佩戴她早上看到的那塊雙鹿紋山玄玉佩。


  應該是絲繩絞斷了,沒來得及換新的。


  她低頭看看手上剛編好的蝴蝶絡子,粉白兩色,和李旦完全不搭調。在簍子里翻了翻,找到一條棕黑色的,扭了金線,編成燕子形狀,好看又大方。


  連忙捧在手心裡,想問李旦喜不喜歡,抬起頭時,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只留下一個端正筆直的背影。


  裴英娘目光痴迷,嘖嘖道:「連馬尾上都掛了金葉子呀……」


  她好想要那匹駿馬!


  抵達蓬萊宮后,忍冬讓宮女去抬熱湯,預備服侍裴英娘洗漱。


  今天舟車勞頓,李治和武皇后肯定不耐煩見人,用不著去蓬萊殿請安。


  果然,夜幕低垂時,羊仙姿往各宮傳話,言聖人已經就寢,讓他們各自安歇。


  葯童把熬好的湯藥送到裴英娘殿前,「八王吩咐,貴主莫要忘了服藥。」


  裴英娘白天純粹是嚇病的,現在一覺睡醒,又從太極宮搬遷到蓬萊宮,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蠻可以不用吃藥。


  葯童面色不改,把鎏金寶相花紋銀碗往前一遞:「請貴主服藥。」


  作者有話要說:  開耀和歷史上的開耀沒有聯繫……


  ······

  話說什麼時候咱跑步的速度最快,答案是手機沒電提示幾十秒關機,瘋狂找充電器充電線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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