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一章 恆公爵的智慧
不過這樣的行軍，秦若倒是沒覺的無聊，畢竟近兩百萬人的隊伍，要組織起來行軍，而且，並不是真正的紀律嚴明的軍隊，總是有無數的事情要處理。一路上，他幾乎沒有停歇的時間。
何錫麟也忙的狗一樣……
最輕鬆的，倒是恆公爵，他從來沒有如此安逸舒服的行軍過，因為不需要他做任何事情，他只要跟著行軍就行了……任何事情，秦若都處理掉了。需要他處理的，暫時沒有。
如果一定要說有，那就是每次路過公爵城的時候，他都要進城去打個招呼，簽署過路文契。
恆公爵極其滿意現在的狀態：什麼都不用管，領地每年就有超過其他大領主數倍的收入，他要做的，只是必要的時候，扯出大公爵的旗子去噹噹門面。然後，對外征戰，他也不用管，隨便拿出點人手軍隊，交給秦若就好了。
然後他需要做的，就是除了利用得到的大量錢財修鍊之外，就是享受生活。
「這才是一個高級領主該有的生活。」恆公爵斜靠在一輛裝飾豪華的大車上，隨著大車的行進搖晃，看著手裡的酒杯，很是悠然。
他的管家跪坐在旁邊，苦笑道：「可是，大公爵，我們的領地，對秦領主的聲望，都要超過大公爵了。」
「那很重要嗎？重要的是，即便是有一天秦領主成就了王者領，我們依然可以過這樣的生活就夠了。而且，將來秦領主成就了王者領，我們的日子可就徹底的安逸了。你看秦領地的其他領主你就知道了，他們根本不需要為領地的經濟操心，自然就有數倍於其他領主的收入。所以，我們需要做的，就是享受生活，修鍊自己的力量。」恆公爵笑道。
管家一愣，不解的看著恆公爵：「秦領主，成就王者領？……那我不是說不可能，可是估計要很久很久很久吧？而且，這權力……」
恆公爵端正了身體，淡然一笑，看著管家說道：「你還沒看明白嗎？這個世界要改變了。自從秦領主來到這裡的時候就改變了。他帶來的知識，將會讓這個世界毀滅。不，是涅槃重生，以我們都不理解的一種方式涅槃重生。我們的家族，要一直保持興盛，就不要去阻擋，因為沒人能阻擋的了。別的不說，你能想象，一個一窮二白的人，一個城主，平白的就幾年時間，把一個領地變成了大領主的領地，而且富裕的讓王者領都眼紅嗎？」
那管家微微嘆了口氣，苦笑道：「我們兔頭怪雖然總體上不如狐頭怪，但是也自認是商業方面的高級種族。但是比起秦領主，差的……這一點上，我們根本沒辦法和秦領主抗衡。他改變的，是基礎，而不是經營商業的皮毛。」
恆公爵呵呵一笑：「而且，這幾年，他的領地，四處拓展，看似有的時候收益很差，甚至為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荒山野嶺，就大打出手。然後佔據一些貧瘠的地方。甚至有的時候，用一些富裕的耕地平原交換山區。但是我最近研究了一下，發現，他們所佔據的區域，全部都是最關鍵的點。這些小地方，看起來沒用，但是按照秦領主的布設，他的領地，簡直就是鐵桶一般。任何人想要進攻他的領地，很難突破他設置的這些關鍵的節點。而且，即便是突破了，也不能深入太遠。因為他的軍隊……」
恆工具往車廂外看了一眼，淡然笑道：「比我的軍隊精銳十倍！這樣的軍隊，如果不是他時間太短，領地還是太小，人手不夠，這世界上，誰可以抗衡？除非是魔皇那種已經不是軍隊數量可以解決的存在，已經無人能夠是他的敵手。甚至，如果他願意，不是建設領地，而是和其他領主一樣四處征伐的話，他只要徵召三萬黑魔騎士，從四周領地開始攻擊，不斷的發展壯大之下，一年之內，他橫掃整個西南部大陸數個王者領都是等閑。」
他的管家哆嗦了一下，橫掃數個王者領，那需要什麼樣的實力？
「我做不到，其他的王者領也做不到。但是秦領主可以做到。不過他沒這麼做，而是在不斷的經營建設領地，因為他需要的更多。他這種存在，不是我們這這種想要更高一級的爵位就滿足的人能理解的。他的心裡，是整個世界。他經營建設領地，只是為了讓他自己有一個安穩的領地。你看，他們的領地如今是如何？」恆公爵似乎今天來了興緻。
那管家有點糊塗，不過很快取來了地圖，看著地圖上秦若的領地形狀，有點皺眉：「他的領地極其狹長，東西跨度超過了萬里，但是寬度最寬不過三千多里，尤其是西部領地通往海岸的區域，更是不足千里。這樣的領地，接壤太多，可能的敵人太多了。一旦他有所虛弱，群起而攻的話，他就是處處都是敵人，根本堅持不住的。」
恆公爵笑了笑：「是的，不錯，之前我也這樣認為的。可是後來，我突然感覺到不對，以秦領主那種才華的人來講，怎麼可能讓自己陷入那種境地？所以，我好好考慮了幾個月，我發現，其實，他的領地，早已是四個公爵領了……」
管家目瞪口呆，看看地圖，再看看恆公爵，恆公爵的手指，在地圖上，從最東面的邊緣，開始，把他的整個領地包含進去，西部稍微靠北的兩個大公爵領地，南部的洋公爵的領地，四個大公爵的領地，全部包括進去，然後在海域那邊，劃上了一個大大的圈。
管家張口結舌的說道：「不……這不是……」
「是四個大公爵領。完整的四個大公爵領！雖然看起來，秦若只是個大領主，實際上，他已經控制了這四個大公爵領了。你信不信，這四個大公爵領，沒有任何一個大公爵敢跟秦領主翻臉。」恆公爵嘆了口氣，這四個大公爵，當然也包括他。
管家默然了……
「不說我們，我們和他們牽涉太深，甚至幾乎不分彼此的程度，我們就算是死，也得死在他的戰騎上。就說最近他以我的名義和洋公爵達成的協議來說。這也是他牽涉最少的一個大公爵領地了。可是即便是牽涉最少，洋公爵敢和秦領主翻臉嗎？那份文契你是在場的。」恆公爵慢慢的說道。
管家想了很久，才說道：「他只是為洋公爵提供了更大的海船，而且，收購他的漁產。用不了多久，洋公爵的工匠，就能自己仿製那些大船。這似乎……」
「怪不得我的領地發展不了，你這個管家，比之秦領主差的太遠了……」恆公爵白了兔頭怪一眼。
兔頭怪苦笑著搖搖頭：「秦領主的知識淵博的簡直比整個陸地更加遼闊，我怎麼比……」
恆公爵輕輕的說道：「很簡單，只要秦領主等到他們開始建造足夠多的大船下海捕魚之後，掐斷收購的商路，洋公爵的領地會怎樣？」
這一點的後果，兔頭怪還是很清楚的，當即哆嗦了一下……：「洋公爵的領地，立刻就會有超過百萬領民失去生計。」
「這還是其次，已經綁在秦領主商路網路上的洋公爵，不只是漁獲完蛋。隨著漁獲而發展起來的造船，其他手工生產，包括農業生產，都會受到致命的打擊。甚至，秦領主只要稍微動一下手裡的商隊，就能讓洋公爵立刻整個領地陷入混亂。」恆公爵低聲說道。
兔頭怪管家渾身都是冷汗：一個大公爵領，居然處於如此危險的境地？
而且，這還是和秦領主牽涉不深的大公爵領地，如果換做自己所在的大公爵領地呢？
他忍不住抬頭看著恆公爵，恆公爵微微一笑：「我們？我們不用想了，死都要死在秦若的戰騎上。」
「難道我們不能退出嗎？」兔頭怪忍不住說道。
「退出……往哪裡退？秦領主的手段，改變的是整個社會的基礎。他不是和其他領主一樣，只是掠奪一些商路財富而已。那樣的話，只不過是一些表面上的財物流轉罷了。只要打掉他，這個世界還是原來的樣子。但是現在不同了，要毀掉他，除非是毀掉整個西南四個大公爵領地。而且，即便是毀掉，他種植在領民心中的那種思想和概念，已經是無法毀掉的。將來，還會發芽生根，這個世界的改變，已經不可阻止了。因為只是秦領主的領地中，經過這些年的努力，他至少擁有數百萬能都讀寫識字的領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只要親領主願意，他可以撒出無數的知識，讓這些人學會，散落到全世界去。」恆公爵不是傻子，這麼久的時間，他也看清楚了。
可是他更明白，這是一杯必須喝下去的酒，但是到目前為止，這杯酒依然是甜的。
兔頭怪管家看著恆公爵，卻好奇的說道：「大公爵，可是您……似乎一點不擔心？」
「擔心什麼呢？」恆公爵卻反問道。
兔頭怪管家一愣，愣了好一會，感覺腦子一片漿糊：「這……這總是要擔心的。」
「不錯，擔心是有的。但是我擔心的，不是秦領主，而是外部的力量。我們的改變，實際上，是有好處的。至少，對我們這些第一批改變的人來說，是有好處的。我們比其他的大公爵，甚至王者領都更強大。將來，如果徹底亂了，我們的未來，希望燦爛無比。我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根本沒有掙扎就陷入其中的。當然，實際上，就算掙扎，也是無濟於事，最大的結果，也就是秦領主的發展拖慢一點，但是和我們之間，必然是死敵。等待我們的必然是毀滅。既然那條路我註定毀滅，這條路，我還能看到明顯的希望，我為什麼不選擇希望，而是毀滅？」恆公爵的眼中，此刻卻滿是智慧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