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晝夜顛倒
何錫麟嘴裡吐糟，腳下卻是不慢，快速的往一邊跑去。
他們畢竟是躲避的早，很快離開了這片林子，跳入一條幹了的土溝中，在一片不知名的足夠一米多高的茂密的草叢後面停了下來。
那群母的，果然是來採摘東西的。不過他們採摘的東西，在秦若他們看來很奇怪：他們採摘的是秦若他們之前藏身的灌木叢的灌木葉子。而且，挑選的都是那些最大的。
甚至還有羊頭怪，當場就把葉子塞到嘴裡吃的。
按照秦若他們的經驗，這葉子，總該要吃嫩的才好，如果一定要吃的話。可是這專門摘老葉子……好吧，也許人家喜歡。
「我靠，這可怎麼整？」何錫麟躲在草叢後面，看著秦若。「他們這是睡顛倒了？」
秦若搖搖頭：「我哪裡知道？等著看看再說吧。」
他們是沒辦法，別看這裡只有一群看似是老弱婦孺，可秦若他們還真不敢動手：哪怕不敢放出真氣感知，秦若的直覺就能告訴他，這群母的羊頭怪，看似是人畜無害的模樣，可實際上，未必就是庸手。甚至弄不好，還是很強的存在。
但是眼看著這天都黑透了，秦若他們的視線所及，已經不足百米，再黑下去，估計百米之內都看不清，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了。這個距離對靈丹左右的戰力來說，已經太近了。
可秦若他們沒辦法，只能在這裡等著。
但是他們納悶的是，那些母的羊頭怪們，始終沒有停下來，或者要回去的意思，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他們採摘的葉子已經裝滿了他們帶來的籃子，分出幾個人去送了葉子回去，然後其他人繼續，看這樣子，是打算在這裡搞一天？
「嗨，邪門了嗨。他們白天不出門，大晚上的出來幹活？這是鬧的哪一門？」何錫麟看著他們沒打算走的意思，忍不住的吐糟。
秦若聳聳肩，他也不知道，虯牛也沒說過。虯牛的力量，即便是來到這裡，那也是幾乎最高等級的存在，也不會到這種地方來關注這些事情。所以，虯牛也沒提起過這裡的事情。
他們幾個人是一頭的霧水，但是誰也鬧不清楚，這倒是要搞哪樣……
但是確定的是，他們確實是在這裡忙碌，而且沒打算回去。
這讓秦若他們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們倒也沒有著急，畢竟這個時候，著急不得。
……
何錫麟都要睡著了，秦若捅捅他，他才猛地睜開眼睛，但是身體一動不動，只是眼睛轉動看向了秦若，秦若指指那邊的羊頭怪：「他們要回去了。」
何錫麟小心的翻身過來，趴在土溝邊上，剛要抬頭去看，就被林炎一把拉住，按了下來，拍拍他的腦袋：「你腦袋上有羊角……你這樣冒出去，人家看不到才怪。」
何錫麟這才回過神來，看一眼秦若，卻看到秦若抱著一個微光潛望鏡在往外看，頓時鬱悶不已：「不早說。」
搶過秦若的微光潛望鏡，往外看去，果然看到外面的羊頭怪已經往回走去，有兩個小的看來是睡著的模樣，被幾個母的抱著。其他人背著扛著跨著他們收穫的葉子，正在往回走。
如果不是他們是羊頭怪，而是人，倒是一副不錯的田園風光。
可是即便如此，倒是也有股很讓人覺的溫馨的畫面。
「他么的，這好像看起來，他們實際上和我們的世界的普通人好像也沒多少差別。如果不是他們的強悍的話。」何錫麟放下潛望鏡，回頭看著秦若。
秦若笑道：「底層的老百姓，對哪個世界都一樣。」
何錫麟聳聳肩，繼續抬頭看去，有微光潛望鏡的幫助，倒是可以看到村子外面的情況，村子外面，多數的羊頭怪都已經回家去了。而各家各戶的房子里，都開始冒出赤紅色的煙霧，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是做飯呢。
「特么的，到底是咱們顛倒了還是他們顛倒了，我感覺他們像是在吃午飯呢？他們不是吃葉子的嗎？這是生火做飯啊？難道他們也進入文明社會了？」一邊看，何錫麟一邊吐糟。
林炎笑道：「誰說惡魔就是夢寐的年代的？」
何錫麟看著潛望鏡，看了好久，才回頭看著他們倆：「那我們怎麼辦？」
秦若想了想：「離開這裡吧，這個地方太規律了我感覺。他們只要出來總是成群結隊的，我們沒機會下手的。」
林炎點點頭：「我看，咱們還是要去一些規模稍微大些的城鎮之類的地方，那樣的地方，總是更容易找到落單的人的。」
秦若點點頭：「趁著天黑，我們趕一段路。」
說著，他站了起來，沿著土溝往前走去。這條土溝延伸了數百米，尾巴的地方，拐入了一片林子的後面。
沿著土溝鑽入林子，然後沿著林子往遠處而去，到了更遠的地方，才離開了村子差不多的視線範圍，然後往前更遠方的地帶走去。
走了足夠百多里，秦若他們三個別說是城鎮，連村子都沒見到一個。
「不是吧？地廣人稀也不能到這個地步吧？」看看周圍荒涼的原野，何錫麟忍不住說道。
秦若苦笑道：「誰知道呢。往前走吧，只要找到落單的惡魔，就一切好辦了。」
……
三天後，秦若三人走到了一處河流的旁邊，藏在河流旁邊的一處林子里，林子的對面，是一個小型的城鎮，至少在秦若他們眼中是如此。
至少越有上千住宅，甚至還有一些高大的三四層的建築，明顯的是一個城鎮的跡象。
而這裡，靠著這條寬約百來米的河，還順帶著有一個規模還算可以的碼頭，碼頭旁邊，停靠著幾條船。這幾條船的式樣，並不是太陌生，有點像是古代的平底船，不過是沒有帆，全靠著搖擼或者划船。這一點上，倒是和人類世界的古代沒有什麼區別。只是船體製作顯得很是粗獷，當然，說的好聽是粗獷，不好聽就是粗糙。
但是儘管粗糙，這些船卻也不小，按照秦若的估計，至少也能載重一兩百噸左右。在這種地方，這樣的船實際上已經不算小了。
不過秦若顯然覺察到了，這裡的防範幾乎等於沒有，完全是一片平和的跡象。
不過這也正常，除了平衡點世界的戰場，人類世界中不也是一樣的平和嗎？
嗯，人類世界中的紛爭還是有點多的……
「什麼時候動手？」林炎看著秦若。
秦若點點頭：「等等，等天亮。」
何錫麟點點頭，跟著秦若往後退去，退入林子深處，在幾片茂密的灌木叢後面藏身下來。然後耐心的等待天黑。
等到天徹底黑下來，這裡果然和秦若想的一樣，並不是和之前遇到的村子一樣，晚上是絕對沒人出來的那種情況，而是到了很晚，依然有羊頭怪在路上走動。甚至有喝醉的羊頭怪倒在大街上。
「看來酒這個東西，不管哪個世界都是通用的啊。」林炎忍不住的笑道。
秦若笑了笑，拿出剛剛在林子里畫的一張草圖，在地上鋪開，然後遮蔽住光線，指著地圖說道：「你們看，我們從這個河道拐彎的地方下水過去，這個地方，正好被一片樹林遮蔽，碼頭上是看不到的。然後沿著河邊進入小鎮。在小鎮中，好吧，目標就是喝醉的那個。抓到那個人，我們就退出，回到這邊來。我來負責行動，林炎，你負責在小鎮外面掩護我。錫麟，你在河對岸等待，觀察情況，微光望遠鏡我留給你。」
何錫麟撇撇嘴：「我就知道這事是這樣安排。不過我恐怕得好好鍛煉一下身體了。」
他也只是吐糟，到了這個境界的程度，要鍛煉身體可不是那麼簡單，如果不能徹底的脫胎換骨，和林炎一樣，那基本上沒有多少改變。或者就是趁著境界提升的時候進行一次徹底的洗鍊。要麼，就是有特殊的機緣。
但是何錫麟現在這幾種情況恐怕是一種都沒有，也只能是過過嘴癮了。
秦若對於執行這樣的滲入行動，太熟悉了，簡直就是輕車熟路。更重要的是，這裡完全就是一個沒有任何警戒的普通小鎮的模樣，對秦若這樣的潛入，實在是沒有任何防範。
以至於秦若進去，出來，抗走羊頭怪，都沒有任何的意外，順利的幾乎秦若都要懷疑有問題了。
但是事實上，確實是沒問題！
一直回到河對岸的藏身處，秦若已經搜魂完畢，得到了惡魔族的語言，小鎮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然後秦若輕車熟路的把羊頭怪做出一個喝醉酒掉入水中淹死的假象，甚至重新回到河對岸布置了一番，都沒人發覺。
「這特么也太輕鬆了吧？」何錫麟很是納悶的撓撓頭。
「不是太輕鬆，而是他們根本不會想到這裡有敵人。你們等我會，我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裡的信息。」秦若輕輕的說道。
他已經得到了這個羊頭怪的記憶和語言能力，很自然的也就對這裡的情況有了了解。
不久之後，他睜開眼苦笑道：「看來，我們犯了一個低級的錯誤！」
何錫麟回頭不解的看著秦若：「什麼低級錯誤？」
他仔細想著，也沒發現自己的低級錯誤到底是在哪。
「這裡的天黑和天亮，和我們的理解是反的！黑月出現，意味著天黑，黑月落下，意味著天亮。白晝的時候，這裡是沒有黑月的，天空中是什麼都沒有的。」秦若苦笑道。
林炎驚訝道：「那我們白天怎麼反而什麼都看不到？」
秦若苦笑著把自己眼睛上的那層代替惡魔眼睛的假眼拿掉：「因為這層假眼。我們的世界中的水晶，對這個世界來說是反的。拿下來之後你就能看到，現在是真正的黑夜。」
「呃？」林炎拿下自己的假眼，果然看到面前果然是白晝。
何錫麟更是無語，不過卻很快笑了起來：「那豈不是等於我們擁有了夜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