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上天台
俗話說的好，高考改變命運——出生決定命運。
高考是目前華夏最為穩妥的提升途徑了，一些出身不好的同學，能通過高考來改變命運，走向人生巔峰。
很大程度上，高考決定了普通人的一生。
很多人覺得高考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對於這種發言的人，李雲覺得自己可以一jio過去。
不解釋。
可就是這決定普通人一生的事情，有成功者，自然有失敗者.……
小黑點頭表示了解。
「科舉制度，我明白的，算是公平提升的路子，很多世界，很多國家，都有類似的選拔制度。」
「嗯，今天是全國高考出成績的日子，考上的，沒考上的，復讀的，沒復讀的，都在這一天揭曉。」李雲搖頭說道：「所以說在今天很多地方都會有人光顧.……比如說旅遊景點。」
「很好啊，旅遊景點使人快樂。」
「還有天台。」
小黑：「.……」
天台的人多了，醫院的人多了，所以小黑所【感應】到的陰氣更重了。
畢竟她的感應範圍可是全華夏，甚至是全地球都有可能……
陰氣濃重跳樓者多，天台上的小哥們一個個跳下。
有人死了。
有人重傷。
也有人奮發圖強，選擇復讀。
很多人覺得這是高考的壓力太大了，可李雲覺得吧，這事兒還真不能怪高考。
絕大部分人同一起點的事情，那你輸了還能有什麼怨言么.……
「難怪今天的亡魂那麼多。」小黑淡然道：「死的可惜。」
的確，死的可惜啊……
李云為他們感到惋惜。
「是啊，死的真可惜，我還沒有跟喜歡的女生告白呢，就這樣死了……嗚嗚嗚.……」
此時，一個半透明的虛影站在李雲還有小黑的面前。
穿著校服，憨厚老實的模樣，寸短髮，化為魂靈還在哭著鼻子。
和以往來到道觀里的魂靈不同，這男生的魂靈十分的虛弱，飄忽不定，隨時都可能消散的樣子。
這不，還在哭呢.……
明明都那麼後悔了……
「只可惜的是你現在沒有選擇生的權利了。」小黑盯著這男生，嘴上毫不留情：「絕大多數情況下，生命只有一次，只是最後你選擇了死亡，這也怪不得誰。」
男生悔恨的大哭，魂靈更加的不穩定，已經宛如風中殘燭。
一個有些懦弱的平凡人化為的平凡魂靈，沒有驚動天地的執念，沒有貫徹一生的信念，沒有任何高大上的東西支撐。
僅僅只是很普通的來到了道觀里，就連死亡的理由都略顯滑稽。
因為高考失利，自殺了。
「人既已死，且入往生輪迴，生前一切，往事成空，何必徒增煩惱。」李雲看著這男生，臉色毫無波動的說道：「那麼問題來了，你是準備走正規渠道呢，還是準備走偷渡路線？」
小黑眉頭一挑，意外的所道：「你還知道有偷渡路線？」
「我還以為你無所不知的呢。」李雲也挺意外的，這小黑看起來全知全能一樣，居然不知道有陰陽裂口。
「沒有人能無所不知，更何況是我。」
此時，小黑不再多說什麼。
李雲沒有問，只是看著眼前這自殺的小男生。
「我……我不想死……大仙能不能救救我……能不能.……我真的不想死……」
這男生很不穩定，開始哭鬧打滾。
小黑的表情毫無波動，李雲只是默默搖頭。
「如果是一般的魂靈的話，讓你見上你父母家人一面也不是不可以的。」李雲遺憾道：「只不過，你的魂靈太……弱了，連拘魂術的標準都達不到，很遺憾，你只有倆選擇——偷渡，還是走正規渠道。」
小男生放聲大哭，話說的是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生死之前，無人看透，李雲覺得，他哭兩聲也沒啥問題，反正也影響不了別人。
在哭了接近十分鐘后，這小男生才穩定下來，雖然還在啜泣，但臉色已經趨於穩定。
這是認命了的節奏。
已經開始接受，面對已經死亡的現實。
畢竟不接受也沒辦法。
「大男人就不要哭鼻子嘛，輪迴轉生也未嘗不是好事情，想開一點兒。」白沉突然從角落裡跳了出來，拍著這小男生的肩膀說到底：「也許你下輩子就投到富二代了呢，高考都不用考，出生既站在別人的終點，這有什麼不好的……哦當然，以你目前的功德情你況來看的話當富二代是想多了，下輩子還是好好高考吧同學，上課不要玩手機了只顧著撩妹，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同學……」
先喂糖，再補刀，白沉還是那麼風騷。
不過現在這小男生已經明顯沒有那麼的痛苦感了，面對白沉的調侃也只是苦笑一聲。
起碼初步接受了自己已經因為跳樓掛掉的事情。
可喜可賀。
「我……我能不能……能不能去見見我喜歡的那個女孩兒呢.……」小哥鼓起勇氣說道。
「這種事情你自己不能去做嗎，你現在是鬼誒，鬼懂不懂，除了咱們沒人看的到你啊。」白沉吐槽道：「莫非生前不敢，死後也不敢去見自己的女神嗎。」
小哥默然。
慫——
真的有那麼慫的男人。
「我漲見識了，反正人家也看不到你，你這接近人家也不會嫌棄你的是不，就是你在旁邊擼……」頓時白沉汗毛倒立，感覺到了李雲的目光，再說下去的話一髮禁言是沒跑了。
白沉聳肩，老實閉嘴，今天還不想被禁言呢。
「那我帶你去看看吧，反正我也要進市區里，你的女神應該在這城市附近的吧。」李雲看著小哥身上的那三根彩色的緣。
兩條連接著父母。
其中一條連接著他的女神。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緣連接，人際關係簡單到了極致。
高考失敗，人際關係平庸的騷年.……
有點慘.……
李雲搖頭。
反正是白送的氣運和願力，也就那樣吧。
「謝謝你……」小哥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我真的不是不想自己去，而是我真的進不去那裡.……」
「這就是所謂的女神綜合症了啊，喜歡又不敢去接近，只能遠遠的看著，就連說上一句話都歡呼雀躍，坦白說，這樣的人如果能把到妹子的話，我當場吃三斤……」白沉在一旁毫不留情的補刀，原本情緒還挺穩定的小哥又開始要哭要哭的了。
看著小哥這表情，白沉說不出的偷稅。
「叮，恭喜宿主應了黃鳴的緣。」
「任務目標：幫助黃鳴。」
「任務獎勵：東嶽大帝氣運20點。」
「任務懲罰：無.……」
……
東嶽大帝20點氣運.……
坦白說，李雲還挺意外的，這看起來除了慫沒有任何特點的小男生居然值20點東嶽大帝的氣運。
30點可以進行東嶽大帝專屬的特殊抽獎，而眼前這人就值20點.……
雖然這樣說有些不對，但以仙神的評判標準來看的話，只有被庇護之人，才能獲取相應的氣運，而且獲取數量也由庇護之人本身來進行評判。
他值這20點東嶽大帝的氣運。
這黃鳴被李雲看的有點毛毛的，最後雙手抱胸勉強笑道：「我……我喜歡女孩子……」
「嗯，我也喜歡可愛的女孩子。」李雲一臉無語。
最後這貨居然還一副放下心來的表情。
傳送門打了開來，李雲帶著黃鳴走了進去。
原本思索的小黑也踏入了這傳送門之中。
「我也去我也去，去網吧里找個包間看小片片.……」
白沉前腳剛踏入這傳送門，就被小黑一個響指給關掉了。
只留下了一臉黑人問號的白沉。
……
市區里，雖然看不到什麼，但還是能感受到這裡情緒的波動幅度，比以往的都要大的多的多。
愉悅的。
開心的。
痛苦的。
傷心的。
各種各樣的情緒夾雜在一起。
「七情六慾。」小黑閉上雙眼，感受著這周圍的情緒。
李雲沒有問小黑為什麼要過來，只是說道：「你不明白么，七情六慾。」
「怎麼說呢。」小黑頓了頓說道：「我有六欲，但沒有七情。」
喜、怒、憂、思、悲、恐、驚。
這些原本隨著三魂七魄誕生的東西，小黑覺得自己沒有。
李雲明白了，小黑有欲，會探究，會思考，會去看漫畫書。
但可能不太理解漫畫書里表達的內容，比如她最近看的《世界第一初戀》，講的就是【愛情】。
「你不理解感情，所以就來感受感情么。」
「嗯，我想知道漫畫書里的內容究竟是什麼意義。」小黑說道：「什麼叫做，愛。」
難怪沒有讓白沉這貨跟來，李雲覺得假如白沉在的話，恐怕下一秒就會露出猥瑣的表情，去思考小黑話語中的語病。
「這個的話，網路上有很多，比如我家電腦里就.……」黃鳴忍不住提醒道。
李云：「.……」
小黑沉默。
「福生無量天尊。」李雲嘆氣。
防的了白沉，防不了這貨，這理解能力難怪沒有朋友呢。
「我覺得你下一世應該好好的補補語文。」
李雲吐槽了一遍這貨后就跟著這人的緣線去尋找。
很快，摸到了最近的教師公寓樓。
李雲有些意外，沒想到這貨還是教師子弟。
看到眼前的教師公寓，黃鳴自卑的低下了腦袋。
「是啊，我是教師子弟，爸媽都是高中老師……嗯，我媽是班主任，我爸是數學老師。」
李雲對黃鳴居然感到了一點點的同情。
父母是老師，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刺激了.……
「而且，我已經復讀了四次高三。」黃鳴苦澀的笑道：「每一次，我的班主任都沒變，都是我的母親，我的父親……」
「額……仔細想想你的壓力的確是挺大的。」
李雲嘴角抽搐，帶著小黑上了這教學樓，施展隱身術，一路暢通無阻。
黃鳴有些木木訥訥的，好像不怎麼想要見他的父母，不想回家一樣。
普通的教師家庭，家裡陳設的東西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讓李雲有些意外的是，這兩夫妻，居然在客廳看著電視，神色淡然，時不時還討論討論電視劇情。
淡定。
淡定的有些可怕了。
明明作為獨子的黃鳴才死了沒多久.……
魂都沒涼呢.……
「這就是【親情】嗎？」小黑疑惑道：「好像和漫畫書里有些不同啊.……漫畫書里表述的親情的話，那這兩口子不應該痛哭流涕才對嗎？」
「其實我也覺得有點不對的地方。」李雲覺得這親情實在是過於淡漠了。
黃鳴依然保持著沉默。
眼前，這在看電視的兩夫妻開始交談起來。
戴著眼鏡，斯文儒雅的中年男子說道。
「怎麼樣，懷上了嗎？」
「懷上了。」中年女子神色淡然道：「大概一個月了吧，都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你還要問幾遍？」
中年男子搖搖頭。
「我這不是擔心嗎，唉，其實我們早兩年應該就生個二胎的……」
「還不是因為你不行，要是行的話三年前我們就應該這麼做的，哪裡還需要等到現在。」中年女人皺著眉頭。
儒雅中年沒有反駁，只是嘆氣道。
「誰知道我們家那孩子那麼不成器呢，復讀四年都沒有考上清北，今年又落榜了.……唉，我們一個清華一個北大，怎麼生出這麼個兒子來。」
「對啊，真是丟人，如果不是調查過的話我還以為你的學歷是假的.……我們的基因沒有問題，他只是我們人生路上的一次小小的意外而已。」
「嗯，這個孩子我們要更加嚴格，更加努力的教導他，不能讓他成為小鳴這樣的人，他實在是太丟人了，丟我們黃家人的臉，丟我的臉啊……不過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是啊，一切都過去了，就當他從來沒有出生過好了。」
「咱們夫妻倆，一起加油，未來一定會幸福的。」
妻子終於笑了出來，輕撫著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孩子。
丈夫也對未來充滿希望。
兩夫妻相視一笑，其樂融融，內心充滿著溫暖。
兩人都沒有想到黃鳴居然在旁邊。
黃鳴依舊保持著沉默，包括李雲自己也說不出話來了。
小黑皺著眉頭說道。
「這算什麼.……」
「這說明了……」李雲皺眉道：「這不幸的連鎖還沒有斷裂啊……」
黃鳴的痛苦，終究還會在他們倆的孩子身上重演……
一遍。
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