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因，果
「其實就連貧道一開始也以為，放火燒掉父母的是其餘衍生人格中的一個，其實從一開始貧道就錯了，那些人格之所以會欺負你，是因為你才是眾多性格中最偏激的那一個.……或者說，你們的分裂本就沒有必要分本體還有衍生，這些都是你，你代表的是瘋狂與惡。」
李雲看著眼前不斷消失的葉小敏，葉小敏難以置信的看著李雲，大喊道：「為什麼我要死！為什麼是我，明明我才是主導的那個.……你說好了要治好我的！」
「當你害死葉小照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是葉小照妹妹的身份呢.……」
森羅萬象侵蝕著葉小敏的夢境，場景回溯到當時葉小照自殺那一天，在房間，泊泊的鮮血從葉小照的手腕上流下……
當時葉小敏看到了這場景，可最後還是把門關上，露出了和那一天，燒死兩夫婦時一樣的笑來，原本還能搶救的葉小照失去了最佳的搶救時間。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為什麼.……明明第一次有了.……」葉小敏呢喃道。
【我想要和哥哥在一起.……】
【死了就能和哥哥永遠在一起了……】
【只有我一個人能擁有哥哥.……】
【哥哥的手在流血……】
【哥哥就要死了.……】
【我要幫哥哥去死……】
「我僅僅只是想要……哥哥帶我去讀大學，帶我離開村子而已……我為什麼要哥哥去死？為什麼？」
李雲看著逐漸消失的瘋狂人格說道。
「因為你是瘋子，瘋子是不會在乎擁有和失去的。」
「原來.……是我瘋了，我是瘋子.……」
葉小敏的瘋狂人格呢喃道，自己什麼時候瘋的.……
或許，在自己母親虐待自己的時候，就已經瘋了吧，就好像自己的母親被父親逼瘋一樣。
夢境崩碎，屬於葉小敏的主人格也為之崩碎.……
「關於你分裂的人格，僅僅只是將各種各樣的感情分割出來的獨立存在，你代表的是葉小敏的本惡，這本惡還承載著對葉小照的情.……她們融合在一起，重新形成主導身體的魂魄，失去了人性之惡的葉小敏.……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靈魄重合，再生為人。」
李雲閉上雙眼，找出兇手的任務直接完成……
同時代表著主人格消逝的黑色碎片靜靜的躺在李雲的手心。
「這貨前世也不是省油的燈啊，居然受的那麼深的影響.……」
……
在夢裡經歷了不少時間，在現實僅僅只是一瞬間，院長還是用那一臉狐疑的眼神看著李雲，忍不住說道：「你想用什麼方法治療？」
「貧道已經治療成功了……」
李雲默默的收回了姻緣簿還有手，一臉的微笑。
院長剛想說兩句，葉小敏突然對著李雲鞠了一躬。
「謝謝你……」
「不用客氣.……」
葉小敏看起來非常的正常，原本那怯懦狡猾又有點癲狂的表情消失不見，現在的葉小敏就是個陽光的小女孩。
這讓院長還有王志都一臉懵逼，不說恢復沒有，可現在看來是正常很多了……居然還懂得說謝謝？
「你……剛剛在幹什麼.……」王志忍不住了，點燃了最為醫生對學術好奇的本能。
「貧道只是進入她的夢中開導了她一番，僅此而已，在夢裡，能看清她的一切。」李雲說道。
「吹牛，還能進入夢境呢，遵循點科學道理好不好……」院長皺眉，看著葉小敏現在的狀態的確是有些邪門，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真的看起來正常了很多：「是不是真的治好了還要等我們醫院的後續觀察才行，不是嘴上說兩句就可以的.……」
嘴上說著等一段時間，可院長不得不承認現在葉小敏的病症看起來是有好轉了，這是醫院六年都沒做到的事情，就讓李雲給解決了一大半，真的讓院長感覺不可思議。
看著精神狀態好起來的葉小敏，王志欣慰的笑了，不管有沒有完全痊癒，自己在最後，能夠將能讓她好轉的人帶來。
「已經沒有什麼好逗留的了……把我帶回去吧，警察同志。」王志坦然的面對王青，沒有之前的害怕和退縮，作為成年人，就要為自己做下的事情負責。
王青點頭，拉著王志的手銬，準備帶他回局子里審訊：「關於你和那弄器官販賣的那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們，如果你可以提供有效材料的話，我們能考慮給你酌情減刑，畢竟你在這件事里最多也只能算是一個從犯，罰不了多久的。」
畢竟誘導殺害葉小照的事情沒有定論，單要上訴的話也只能是用器官交易這一點去上訴。
王志沒有否認，只能最後滿臉深情的看著方枚，想要看她最後一眼，這一眼，也有可能是永別。
「只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
李雲則是看著王志的臉龐，輕嘆道。
「救苦無量天尊.……」
三凶伏法，任務完成，系統還在李雲眼前放出了只有自己看得見的煙花。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務。」
「獲得獎勵：天目第五層。」
「天目（第五層）：可以發射等同於打火機熱量的光束，能不藉助媒介模糊卜算因果。」
「註：為什麼只能發射等同於打火機熱量的光束，關於這一點宿主應該有點逼數……」
李雲覺得這註釋完全沒有必要出現，除了膈應人完全沒有什麼卵用.……
天目當場升級，除了額頭有些痒痒的完全沒有其他感覺，全程安全無痛苦。
「不藉助媒介模糊卜算因果嗎，貧道試試……」
……
警車上，王志銬著手銬，沉默的坐在後排，旁邊小警察懶洋洋的盯梢這王志，同時還有些好奇，最後忍不住說道：「我說，你這前途大好的，走上犯罪道路是圖什麼啊，你院長說了，你本來可以升副院長的，那可是前途無量啊。」
對於一個小主任來說，一百萬是天文數字，可對於副院長來說可不是，小警察可是知道在，這副院長的工資大幾十萬的，幾年就能賺來了。
此時，王志搖頭說道。
「為了我的妻子，我的前途，還是別的什麼東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生命已經要支撐不住，必須有一筆錢和一顆鮮活的心臟才行……」
「可你也犯不著跟器官販賣組織搞這個啊，還去跟別人串通偽造病例。」
「我妻子她的血型很特殊，支撐了那麼久，我的妻子還是沒有等到心臟源.……我已經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的話，我的妻子會死，我努力那麼久的意義都已經不在.……為此，我設計誘導讓葉小照去死，他是我能夠接觸的，唯一一個和我妻子心臟相符的人。」王志嘆氣道：「只可惜的是，我沒有預料到，他們家的人居然醫鬧的那麼厲害，居然連屍體都搶出來，這讓那顆心臟根本沒有辦法再成為移植器官.……為此我只能和他們合作了，他們有更多的器官源。」
王志說的比想象中的還要多，就連前邊的王青都一臉的意外，合著這還沒到局子里呢，就全部供認不諱了，對於小警察心血來潮的問題，王青只能默默的豎起大拇指。
王志也不在意，只是繼續笑道：「我現在，只希望我的妻子，能夠好好的，快樂的生活下去……」
小警察覺得，既然那麼久等不到心臟源，可能現在也很難等到吧，除了出現奇迹以外沒有任何可能。
一路沉默，警車上氣氛冷的可怕——原本在警車上也不會有什麼熱鬧和諧的氛圍。
到了警局，王志下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輕鬆，進了審訊室后更是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不僅僅是販賣器官組織的人，還有其他偽造精神病病歷的客人，有自己偽造的，有別人偽造的。
王青看了下這一連串的名單心驚肉跳，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產業鏈在裡邊，不過從就那天開始，這些產業鏈就會成為過去，至少在這個城市裡，這產業鏈會成為過去.……
「嗯……我們會努力安排為你減刑的，你的表現很不錯，非常的不錯，認錯態度誠懇。」王青剛想要去安慰一下這醫生，就看到了，靜靜躺在椅子上，已經失去了生息的醫生，趕緊叫醫生來檢查死因。
死因，藏在舌頭裡的毒藥.……
王青想起了王志說出最後願望的時候，去隔壁病房，也就是葉小照原本的病房晃悠了一會兒，當時沒覺得有什麼，只是在門口逗留觀察.……
王青覺得這原本應該是用來毒死葉小照的毒藥……
「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啊.……原本用來毒死別人的毒藥，終究是害死了自己……」
特意來警察局裡，將所有的罪證，還有其他人犯罪的證據供出來后才自殺……
王志死了，警察在調查的時候，搜索過他的家裡，在床頭柜上，發現了他早早準備好的遺書。
【如果有人找到了這一張紙條，大概我已經死了，而且我妻子的心臟源還沒有找到。】
【對於我所做的一切都供認不諱，我的罪惡，我的孽障，我只有最後一個願望。】
【請將我的心臟移植給我最愛的妻子方枚。】
【在我認知的人里，和我妻子心臟相符的人還有一個。】
【那人就是我自己。】
……
在不遠處，李雲默默的閉上了雙眼。
「普通人的因果線極短，對於王志居士來說，他的未來子有兩種分支，選擇去死，選擇去生，如果選擇去生的話，那麼方枚必死無疑，選擇去死的話，方枚可得生機……看來他是選擇了自己妻子的生機。」
以前天目只能看到因果，短暫觀察未來的結果，現在的天目直接能看到普通人選擇的支線結果怎麼樣，不過即使是這樣，因果未來也是不一定的。
李雲覺得如果自己去干涉了過後，這因果就會產生變化，他也許會有更多的選擇，更多的未來，或者是因果選擇只剩下一個都有可能，以前的天目只能短暫的看到果，現在能看到多條因，果。
李雲看著旁邊的柳燕璃，看不到她身上的因果未來，看不到白沉身上的因果未來，就連蠢蠢的阿二都看不到……
而看著來往路人身上的因果，有人多到爆炸，几几千條連在身上，有人線很少，只有寥寥幾條甚至一條線。
「凡人的線少，是因為凡人能做出的選擇少，成功者身上的線多，能做出更多的選擇更多，超脫者身上因果變換，無法觀測，與天爭命，一直都是吾輩修者畢生的追求——除非你能真的看見未來，與你有因果的人，他們身上的因果也無法觀察，無論是你，還是別的修者.……時間長河或許是一定的，可你能做出選擇的未來，是不一樣的，有無限的未來無限的可能。」系統說道。
李雲點頭，這一次沒有選擇干涉王志的選擇，無論是選擇自己死還是自己生，都是他自己選擇的未來.……
這時，系統賤賤的語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王志的緣。」
「15點月老氣運。」
屬於月下老人的氣運飄蕩到李雲的身上，還差5點月老氣運就能抽獎了……
李雲帶著葉小敏來到了本地蕙州大學的門口。
「他說要考清華大學的……」
「貧道小時候也經常考慮自己長大是去清華大學還是天京大學，然而殘酷的現實告訴貧道，睡覺去吧，夢裡什麼都有。」李雲語重心長的看著葉小敏說道。
葉小敏撓了撓腦袋，似懂非懂的樣子。
「那你帶我來這裡幹嘛……」
「帶你來見證一些東西而已。」李雲知道這葉小敏對葉小照的感情不是很深，畢竟前些年裡，和葉小照朝夕相處的，互相依偎的是那個瘋掉的主人格，這些都是來到精神病院后才分裂出來的人，嚴格意義上來說和原本的葉小敏完全是兩個人。
在手中緩慢流轉的是從葉小敏身上抽出來的人格碎片，綠色，原諒的顏色，和身旁葉小照亡者的思念融合在一起種在了河邊的雜草下。
「今後你一個人也要好好的生活下去，畢竟你老哥的心愿就是讓你好好的生活下去。」李雲頓了頓，說道：「是你，不是那個瘋子。」
「我……我哥哥.……」現在的葉小敏對於葉小照的感情十分的複雜，不知道應該用什麼心情來面對。
「不用擔心，貧道只是抽掉了你七魄中代表著瘋狂的那一魄，你還是你，你還是葉小敏，重新開始新的人生吧，屬於你自己的人生，不用被【和哥哥永遠在一起】之類的願望給束縛住，你應該有更加完美的人生……」
「現在，貧道只是實現瘋狂的葉小敏還有葉小照的願望，僅此而已……」
抽離瘋狂靈魄碎片的時候，也將對葉小照的感情抽了出來，本來，那個對葉小照有著瘋狂感情的，就是這瘋子人格.……
李雲還是無法理解瘋子的腦迴路，喜歡一個人就幹掉她，和李雲看到丫前世的片段沒有什麼區別.……
屬於葉小照的願望還有葉小敏的瘋狂人格融合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此時，葉小敏懵懵懂懂，只能看著眼前散發螢光的雜草，默默的祈禱道。
「嗯，你的願望實現了……」
【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