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細作傳說
此為防盜章, V章購買比例50%, 防盜時間36小時!!!!! 寶郡主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生得極是俏麗多姿, 尤其一雙眼睛, 有若春水盈盈, 嬌憨動人處, 遠勝李鏡。見李鏡施禮,這少女連忙上前扶起李鏡,笑如鶯歌 ,道,「鏡姐姐何必如此多禮, 咱們又不是外人。小叔過來做官,我出生到現在, 還從沒來過揚州, 李太白說,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都說這裡繁華綺麗,不遜於京城。我借小叔的光, 一道過來瞧瞧。開始我娘還不放心, 後來知道鏡姐姐和釗哥哥也在揚州, 就同意我過來了。」
李鏡笑道, 「我們是前些天知道珍舅舅要來揚州任御史的,提前打聽說珍舅舅得過兩天才能到。昨兒得了消息,說珍舅舅已是到了揚州, 得信兒時已是過晌,想著珍舅舅遠來,舟車勞頓,便未過來打擾。」
平珍道,「我是不耐煩接官的那一套,便提前下船,讓隨扈其後,我帶著阿寶先來。」
寶郡主道,「我昨兒就想去找姐姐,偏生剛來,還要收拾屋子打掃庭院,各樣雜事,便沒去得。今兒姐姐和釗哥哥來了,鏡姐姐,我可就靠你做嚮導了。」
李鏡笑,「這是自然,揚州城雖不若京城氣派,倒也有幾處可玩的地方。」
大家在一處說話,平珍留兄妹二人用過午飯,兄妹二人便告辭了。
這寶郡主一來,李鏡要給寶郡主做嚮導,便叫小廝跑了一趟秦家,給秦鳳儀送了封簡訊,讓秦鳳儀明日不要過來。李釗道,「要我說,你乾脆叫上阿鳳,這外出遊玩,阿鳳陪著,是一把好手。」
李鏡道,「平家人素來高傲,要知道阿鳳哥是鹽商出身,寶郡主不一定怎麼想。阿鳳哥那樣熱情的心腸,他是好意相陪,倘寶郡主覺著請鹽商子弟是侮辱了她,豈不是好心做壞事?我約上阿澄,哥你再叫上阿悅哥,一道逛逛還罷了。」
「這也行。」
李鏡說有事,秦鳳儀自然就未到李家。不過,秦鳳儀琢磨著,估計阿鏡妹妹是要陪平家人。平家,秦鳳儀突然想到了小郡主,想到那明艷可人的小郡主,秦鳳儀不禁心下一盪,不過,他迅速的念了兩聲佛。他都不能害他媳婦,何況人家小郡主呢?
秦鳳儀念了一晚上佛,這蕩漾的心方清靜了些。第二天,繼續跟他爹去鋪子里做事。他爹還說呢,「你不去找李姑娘了?」
「阿鏡有事,近來不得閑。」
秦老爺此方不再問。
也不知是不是就有這天定的緣法,秦家父子去鋪子里,向來是騎馬的,秦老爺一副圓潤潤的富家翁模樣,在揚州城並不罕見,基本上,揚州城富戶財主,多是這一款。但,秦鳳儀不同了,這是揚州城大名鼎鼎的鳳凰公子,秦鳳儀出門,向來是多人圍觀的。還有傾慕秦鳳儀的,知道秦鳳儀現在時常去店鋪,出行比較有規律,然後,每天在他必經之路上等著瞧他呢。
便如瓊宇樓,就是在秦鳳儀去往商鋪的路上,如今瓊宇樓臨街的包廂,都漲價啦。因為,每天一早一晚都有人包了,一面吃早點一面看鳳凰。
李鏡因近來多是與秦鳳儀在家裡說話,她出門時不多,故不知此事。瓊宇樓又是揚州茶數一數二的茶樓,這一大早,李家兄妹就約了平家叔侄來瓊宇樓吃早點。既是請平家叔侄,自然要最好的包廂。一行人早起過來,早點剛上,就聽得茶樓上下皆竊竊之聲,便是街上,亦不大寧靜。四人往窗外看去,便見秦鳳儀騎著他那匹照夜玉獅子從容而來,秦鳳儀就是正常同他爹去鋪子路過,其時,正值清晨,秦鳳儀一襲銀色紗袍,偏生右衽前襟露出一截寸寬的大紅紗色,連帶著秦鳳儀這件銀紗袍所用腰帶,亦是銀紗嵌了紅邊,這一抹艷色,在有人喊「鳳凰公子」時,秦鳳儀對著瓊宇樓微一回首,陽光下秦鳳儀那一張帶了微微淺笑的臉龐,彷彿清晨的陽光都褪色成了一抹暗色的背景,世間僅存這一張絕世容顏。這樣的一回首,也只是短暫一瞬,秦鳳儀笑笑,隨父遠去。
李家兄妹饒是見慣,這好幾日未見,都覺秦鳳儀這張臉,當真是舉世無雙。如第一次見的平家叔侄,平珍讚歎,「傾國傾城,不外如是。」
寶郡主亦道,「若不親見,怎能信世間竟有此等絕色人物。」
寶郡主與李鏡打聽,「剛我聽有人叫『鳳凰公子』,鏡姐姐,這位公子叫鳳凰嗎?」
李鏡笑道,「倒不是叫鳳凰,他姓秦,上鳳下儀,叫秦鳳儀,是我與大哥的結拜兄弟。因他生得好,便有此雅號,揚州城的人都叫他,鳳凰公子。」
「唉喲,什麼樣的人竟能叫鏡姐姐和釗哥哥結拜?這樣的人物,鏡姐姐定要引見我認識才好?」寶郡主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李鏡道,「他是揚州城鹽商子弟,你要不嫌,我就介紹你們認識。」
寶郡主一愣,繼而笑道,「姐姐和釗哥哥都能與鳳凰結拜,我嫌什麼?姐姐認識我這些年,哪回見我就依門第來看人了?」
「知你不是那樣的人,只是得先跟你說一聲。」
「姐姐就是細緻太過。」
女孩子說著話,就聽李釗道,「珍舅舅,你不吃飯啦?」
平珍起身,擺擺手,「不必理我,你們自己玩去吧。」匆匆下樓走了。寶郡主見有隨扈跟上,嘆道,「小叔這一準是回去作畫了。」又是一笑,「說不得是鳳凰勾起小叔的畫癮來。」
李鏡笑笑,不再提鳳凰的話題。
待得下午回家,李鏡面色就不大好,李釗還以為她不大喜歡陪寶郡主,李釗道,「若是累了,就歇一歇,過幾天再同寶郡主出門是一樣的。」
侍女捧上茶,李鏡只是略沾唇,就氣咻咻的與兄長道,「我說這幾天不叫他來,你看,他就見天的在外招蜂引蝶!」
李釗一口茶噴滿地!
「你等一等吧,咱要忒上趕著,秀兒進了門怕要被小瞧。」
「什麼大瞧小瞧的,只要進了門,過一年半載再給秦家添個大胖小子,非但秀兒這一輩子有了著落,就是咱家,這宅子院子的也能換一換啦。」李菜頭想到將來的好日子,便不由喜笑顏開。
「我也這麼說,奈何那丫頭不識抬舉。」
「行啦,一會兒我去瞧瞧她。」
李菜頭樂呵呵的吃了頓小酒,想著一會兒去瞧閨女,好生與閨女講一講好賴道理。李菜頭與妻子道,「也不是全為了咱家,不說別個,就秦大少的相貌,不是我說,咱閨女當真是走得大運,也就秦大少現在年輕,沒見過什麼世面,倆人又有這麼段緣法。不然,就憑秦大少的家財相貌,別說做二房,上趕著不要名份的不知有多少。」
李太太跟著打聽,「真有這麼俊?」
「那是!就是他長得俊,你知道揚州城的人都怎麼稱呼他不?」
「怎麼稱呼?」
「都叫他鳳凰。」李菜頭巴嗒巴嗒嘴,道,「這有學問的人誇一個人長得好,有個詞怎麼說的?嗯,人中龍鳳。對,就是這麼夸人的,可想而知秦大少有多俊了。我頭一回見,都不敢說話,瞧著不似真人。」
「唉喲,那可真是俊。」
「可不是么。也不知這丫頭的眼珠子怎麼長的,俊得有錢的瞧不上,怎麼就老阮家這一棵歪脖樹上吊死了呢。」
要說人家小秀兒,縱阮家是棵老歪脖樹,人小秀兒也沒白吊一回。
當然,這並不是說小秀兒就上吊了。
這回活的好好兒的。
是阮秀才,為著未婚妻,親自進城,找秦鳳儀來了。
倘不是為了小秀兒,阮秀才當真不會來找秦鳳儀,身為一個男人,要不是兩家差距忒大,就秦鳳儀乾的那事兒,阮秀才能跟他拚命!
秦鳳儀這二五眼倒是挺願意見阮秀才,他就是想瞧瞧,什麼樣的酸秀才能叫小秀兒死活不願意他這又俊又有錢的,而是要屈就這麼個又酸又窮的臭秀才。這打眼一瞧,秦鳳儀便心直口快的說了,「也不怎麼樣嘛。」高高瘦瘦的模樣,一身洗的發白的藍布袍,完全與俊俏無干。
阮秀才那臉色就不大好看,秦鳳儀才不管呢,他反正一向不大看人臉色的,秦鳳儀道,「就為著你啊,小秀兒我是給座金山她都不肯依啊。來,跟我說說,你哪兒那麼好啊?」
阮秀才能放下臉面,放下一些男人十分看重的東西,親自來找秦鳳儀,可見對小秀兒也十分真心。阮秀才道,「論貌,論財,我皆不能與秦少爺相比。要說哪兒好,應該是我運道好,遇著秀兒妹妹這樣堅貞如一的女孩子。」
倒是挺會說話。秦鳳儀心說。
秦鳳儀問,「你來有什麼事?」
阮秀才認真中帶了絲懇求道,「秦少爺,還請您看在我和秀兒妹妹情比金堅的面子上,就成全我們吧。」
秦鳳儀道,「我都叫人停了李菜頭家的菜了,怎麼,他還在逼小秀兒呢?」
阮秀才面露尷尬,還是點了點頭。
「嘿,這老東西!」秦鳳儀瞧阮秀才一眼,道,「你可別以為我跟李菜頭是串通好的,我當初是覺著小秀兒不錯。可也只是覺著她天真可愛,拿她當個妹妹,你也知道,我家裡連個兄弟姊妹都沒有。誰曉得,這李菜頭就動了歪心。我跟你說吧,也就小秀兒有主見,要擱別個姑娘,縱自己不情願,爹娘這樣相逼,怕也沒法子只得點頭了。要我說,李家真是想錯了我,我家雖算不得什麼大戶,你打聽打聽去,我爹,身邊半個姬妾都無,我以後,也是要只娶一妻,再不納妾的。李菜頭這純粹胡思亂想,我根本不是那樣亂來的人!」當然,秦鳳儀也為先時的「金山論」描補一下,「我就是逗了逗小秀兒。」瞧阮秀才一眼,秦鳳儀道,「你也甭覺著,我這是拿話搪塞你,我現在就能起個誓,以後甭管娶什麼樣的媳婦,我這一生,必然一心一意,倘有二心,天打雷霹!」
古人十分信重誓言,像秦鳳儀這等平地起誓的,當真稀罕。阮秀才一見人家張嘴就一天打雷霹姝毒誓,連忙道,「切莫如此,切莫如此。」一臉羞愧,起身對著秦鳳儀深深一揖,「是我誤會了秦少爺,我給秦少爺賠禮了。」
秦鳳儀連忙扶起阮秀才,心下得意的緊,覺著自己名聲算是洗白一半了,面兒上卻裝出一臉誠懇,道,「可別這樣,以前小秀兒跟李菜頭給我家送菜,我那時候小,時常與她說話,她就跟我『阮家哥哥長、阮家哥哥短』的,說了不少你們的事。我呀,當她妹妹一般,就盼著你們能順順利利、白頭到老才好。小秀兒也年歲不小了,你都能找到我這裡來說這事兒,你們這親事,也別拖著了。儘早尋個吉日把喜事辦了,不就結了。」
阮秀才道,「我何嘗不想早辦親事,原就是定了今年九月,往常我去岳家看秀兒妹妹,岳家見我總是歡歡喜喜。如今我去,岳母諸多推辭,不令我倆相見。我,我這才冒昧的打擾了秦少爺。」
秦鳳儀「夢醒」后,第一個見到的就小秀兒,因那「夢境」太過可怕,秦鳳儀必要了結這段因果的。秦鳳儀乾脆道,「一事不煩二主,你既來了,就別說打擾不打擾的。這也怪我,先時年少,愛跟姐姐妹妹的說話,我把這事替你們了了。」
阮秀才簡直千恩萬謝的告辭了去。
阮秀才一走,秦鳳儀很是臭美了一回,原來做好事的感覺是這樣啊,尤其阮秀才千恩萬謝的模樣,叫秦大少受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