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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吞日

  此為防盜章, V章購買比例50%, 防盜時間36小時!!!!!  秦鳳儀開了葷,待吃得飽飽的, 拍拍肚子道, 「我這會兒才覺著活過來了。」


  秦太太好笑, 「今兒再歇一日, 明兒咱們去棲靈寺燒香。」


  秦鳳儀跟他娘打聽,「娘,棲靈寺有高僧不?」


  「罪過罪過。」秦太太雙手合什念了兩聲佛,說兒子,「這叫什麼話, 棲靈寺方丈了因大師,便是有名的得道高僧。」


  「成, 那到時, 我可得見見了因大師。」


  秦太太千萬叮囑兒子,「在大師面前,不許胡亂說話。」這位大師在城中極有名聲,不好得罪的。


  「我幹嘛胡亂說話, 我是有事要請教大師。」


  秦鳳儀就等著第二天去廟裡解惑了, 當天早早睡下, 第二天更沒有賴床, 早早起床,讓丫環把自己過生日做的新衣裳找出來,因天氣漸暖, 秦鳳儀挑了身薑黃的袍子穿了。要說薑黃這顏色,就是女孩子略遜色些的也襯不出來。秦鳳儀不同,他生得長眉鳳目,高鼻薄唇,皮膚雪白,身量高佻,就秦鳳儀這相貌,完全不誇張,揚州城裡挑不出第二位來。


  他這種俊,完全俊到了美的境界。


  這並不是說秦鳳儀就男生女相了,他一點兒不女相,但,他這種美,美到了超脫性別,你看到這個人,第一個感覺就是,美。


  便是秦鳳儀先時眼饞的他娘屋裡的桃花梨花,還有先時用下三濫手段劫來的小秀兒,可說實話,三人雖各有標緻之處,但,加起來也不及秦鳳儀三成美貌。


  待秦鳳儀頭上金絲冠、腰間白玉佩的收拾好了,過去爹娘那裡用早飯。秦太太一見兒子這渾身的氣派,便是滿臉帶笑,就是秦老爺,也是臉露和色,笑道,「我正說打發人去叫你,你娘說你還沒起,不讓丫環去擾你,這不已是起了。」最後一句是與妻子說的。


  秦鳳儀跟父母打過招呼,過去在父親下手坐下,道,「不是說今兒去棲靈寺么,當然得早些起。」


  秦太太笑,「我是怕你不夠睡,正是長身子的時候,貪睡呢。」


  「那我也忘不了正經事。」


  「是是。」秦太太與丈夫相視一笑,想著兒子果然是開竅長進了,以前就是拜佛都是要睡到晌午的,如今竟知道早起,多麼令人欣慰啊。


  一時,丫環捧上早飯,秦鳳儀大致一瞧,不樂了,「怎麼都是素啊?」


  秦太太道,「今兒去拜菩薩,如何能吃葷。」勸兒子,「忍一忍兒,明兒叫廚下做獅子頭 、粉兒蒸肉。」


  秦太太親自給兒子夾了塊糕,道,「有你喜歡的千層油糕,來,吃這個。」


  秦鳳儀接了,根本沒吃,一聞味兒就又放盤子里了,道,「味兒就不對,娘,這定是用的素油。」


  「阿彌陀佛,我的小祖宗,你這鼻子靈的,今天燒香,哪裡能吃葷油。」秦太太直道罪過。


  秦老爺道,「那就嘗嘗這燙乾絲,雖是素的,倒也改成。」


  秦鳳儀揀了筷子燙乾絲,撇嘴,「比大名寺的素燙乾絲遠了。」


  秦老爺道,「棲靈寺的火頭僧燒素齋是一絕,咱們早上湊合吃些,中午到棲靈寺吃素齋去。」


  秦鳳儀這才樂了,「成。」


  因秦鳳儀如今頗是長進,一家子高高興興的用過早飯,便坐車騎馬的往棲靈寺去了。秦鳳儀少年心性,且如今揚州三月,風景正好,他必要騎馬的。秦太太就心疼兒子病剛好,怕吹了風,幾番讓兒子與她一道坐車,秦鳳儀不依,秦太太只好作罷,在車裡同丈夫抱怨,「說他長進,還是孩子脾氣。」


  秦老爺笑道,「性子哪裡就能改,都說,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咱們兒子,秉性是好的,他如今年少,有些孩子脾氣豈不正常。」


  秦太太一笑,「這也是。」隔窗看兒子騎著那匹照夜玉獅子的風姿,秦太太自得道,「這馬,也就咱兒子配騎。」


  秦老爺哈哈一笑,打趣,「你這可真是兒子是自家的好。」


  「本來就是。」


  非但秦太太瞧著自家兒子出眾,秦鳳儀這樣的美貌,便是布衣草鞋都不掩其風姿,何況是為著出門刻意打扮過。有些不知秦鳳儀名聲的女娘,乍然見街上騎馬行來如此皎皎貴公子,當下便看失了神魂。偏生秦鳳儀還不是個老實騎馬的主兒,三月的揚州已有些微熱,秦鳳儀刷的展開一柄泥金玉骨的摺扇搖了起來,當下更有綺樓女子倚樓感嘆,「只願做公子手中玉扇一把。」


  秦鳳儀不曉得他這一路收取了多少女娘的少女心,哪怕有素知秦鳳儀名聲的都不由在心下暗道:可惜了的這般好容貌,如何就長在這般混世魔王身上。


  秦鳳儀是不知道自己多麼招人眼的,他自小在揚州城長大,狐朋狗友亦是不少,路上瞧見的,難免打聲招呼。他更不知自己已是落入一對兄妹眼中,那位兄長年紀不過十七八歲,生得文質彬彬,論相貌雖稍不及秦鳳儀,卻也是一等一的斯文俊秀。至於妹妹,相貌較其兄更遜一籌,縱做了少年打扮,卻也掩不去女兒家的嬌態,只是相貌不及其兄,卻也眉清目秀,算個清秀佳人。


  這對兄妹正在瓊宇樓吃茶,他們位子選得好,正經臨街,眼見如此出眾人物,這位做兄長的不禁道,「都說揚州人傑地靈,果然名不虛傳。不知誰人家的小公子,好生不凡。」


  那位妹妹笑一聲,「我不信,還有比哥哥更出眾的?」順著兄長的視線向樓下看去,這位姑娘不由「咦」了一聲,不知是為秦鳳儀貌美所攝,還是乍然一見、驚為天人,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直待秦鳳儀騎馬過了瓊宇樓,這位姑娘方收回視線,端起茶抿一口,方道,「果真不凡。」


  兄長見妹妹都來了興緻,便與小二打聽,「那是誰家公子,好生俊俏。」


  小二見二位客人衣飾雅緻,雖不是揚州本地人,卻是另有一番大家氣派,便知此二人出身定是不差的。小二嘻嘻一笑,回道,「要說咱們揚州城,不論貧富,這些正當年的少年郎加起來,論相貌,秦家公子敢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公子一看就是外地來,故而不認得,這是我們揚州城的鳳凰公子,秦公子秦鳳儀。」


  「當真好相貌。」那位兄長又贊了一句。


  「那是,都說揚州城鍾靈毓秀之地,但就我們揚州城的鐘靈毓秀,也只造化出這樣一位秦鳳凰罷了。」小二笑道。


  「如何叫他鳳凰公子?」那位姑娘捏著手裡的青瓷茶盞問。


  小二道,「去歲中秋,我們揚州在瘦西湖舉行花魁大選,當時做評審的皆是我們揚州城有名的才子。可是不巧,那天,偏生有些個陰天,晚上沒見月亮。不過,賞花魁可比賞月色好。」介於有姑娘在側,小二連忙收了口,說起去歲中秋事來,「當時經過十輪比拼,萬花樓的渺渺姑娘眼瞅就要摘得頭籌。要說渺渺姑娘那一手琵琶,當真是『輕攏慢捻、珠淚盈睫』,當時聽渺渺姑娘琵琶的人,都為琵琶聲所感,一時,滿湖俱靜,唯聞仙音。就在這時,突然聽得一陣鼾聲。當下多少公子大人不悅,想著誰這麼沒眼色,竟然聽著渺渺姑娘的琵琶都能睡著。結果,尋來一瞧,正是秦公子。秦公子好友連忙推醒了他,就有愛慕渺渺姑娘的公子質問秦公子,可知對牛彈琴之意?」


  小二一付好口才,那位姑娘正聽得入神,聽到此處,不由一樂,問他,「秦公子是如何說的?」


  「秦公子說,他就是願意做那頭聽琴的牛,可惜這琴也沒引得百獸率舞啊,倒是這位公子帶頭蹦噠,挺有趣的。」秦公子說完便登舟而去,聽說那天秦公子一襲月白衣袍,他登舟遠去之際,天空烏雲飄散,一輪皓月當空,秋風乍起,衣袂飄飛,若仙人在世。秦公子那風姿,小的沒學問,不會形容。可後來,咱們城中最有才學的大才子趙老爺作了首詩,有兩句是這麼寫的『浩渺煙波去,踏月鳳凰來』,從此,咱們城裡不少人便稱秦公子作鳳凰公子了。」


  這位姑娘道,「對牛彈琴,原是牟融書中的一個典故。那人用這典故諷刺秦公子,秦公子所答,倒是《尚書·舜典》載文:『予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倒也有趣。」


  那位兄長則道,「尚書中這則典說的是聖王舜當年擊石為樂的事,用聖王之樂類比妓,女樂曲,未免輕佻。」


  因小二口才好,說得這一對兄妹高興,竟得了一角銀子打賞,小二歡天喜地的去了。私下暗道,雖則秦鳳凰在揚州城名聲不大好,但就他憑著向外地人解說秦鳳凰這外號,就得了這麼多額外打賞。反正,甭管別人如何議論秦鳳凰,瓊宇樓小二卻是覺著,秦鳳凰真是他創收的大好人一個啊。


  此時此刻,不少人眼中口中心中的秦鳳儀秦鳳凰已是與父母到揚州名寺棲靈寺。


  「這位李姑娘不是不一樣么,我聽你爹說,她對你特別上心。」


  「娘,就我爹,出門連老娘們兒都不愛瞧他,他做生意是成,可在這上頭,他能比我看得准?」秦鳳儀道,「不成就不成吧,這事原也要看緣分的。」


  「那你們是如何看出你們沒緣分的,我怎麼瞧著特別的有緣分哪。」


  「你瞧著有什麼用,又不是你嫁給我。」


  「胡說八道。」秦太太給兒子逗笑,拉了兒子的手道,「我的兒,咱們揚州城,到底是小地方。你說這闔城,也沒什麼大戶人家可尋。你這親事,倘是小門小戶,就委屈了你這人品才幹。這好容易有李家這段緣法,你可得抓住了啊!」


  「景川侯府算什麼,就憑我這相貌,說不得以後能娶公主呢。」


  秦太太便是以往喜歡自吹,還是有一定限度的,不承想,在這自吹自擂方面,還當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秦太太卻是小心臟有些受不住,連忙道,「我的兒,公主倒不必了。聽說,做駙馬,那跟入贅差不多,在公主跟前沒地位的。我的兒,你如何能受得了這樣的搓磨。」合著不是覺著兒子配不上公主,是覺著做駙馬忒苦。


  秦鳳儀擺擺手,「娘,你就先別管了,親事我也想放一放,著什麼急啊。就像娘你說的,尋就尋個好的。」


  「成!」秦太太就不信了,憑他兒子的品貌,就娶不到個好媳婦!那什麼李姑娘,這般沒有眼光,錯過她兒子,等著後悔去吧!秦太太這不知底里的,很是抱怨了李鏡一回。


  當晚秦老爺回來,秦太太把這事與丈夫說了,秦老爺也頗覺可惜。秦老爺道,「眼下也顧不上這個了,你備份厚禮,巡鹽御史張大人這就要任滿還朝,咱們鹽商商會要擺酒相送。阿鳳也閑不住,讓他跟著管事學著些,這些人情往來,以後可是少不了的。」秦老爺是鹽商商會的會長,這些事,自然是他的分內事。


  秦太太點頭,道,「說來,張大人當真是不錯的官兒了。張大人一走,來的不知是哪個?」


  「聽說派來的是一位平大人平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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