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南夷巡撫中
此為防盜章, V章購買比例50%, 防盜時間36小時!!!!! 原本,李鏡對秦鳳儀所說的「夢裡」之事, 既惆悵又恍惚, 心裡又有那麼一絲懷疑, 因為秦鳳儀的經歷委實太過離奇。但, 看到這套瓷器,李鏡是真的信了。她的喜好,非極親近之人不能知道。
說她與他在他的「夢中」做了好幾年的夫妻,也不知「夢中」那裡年,他們是怎麼過的日子。
李鏡又是一番惆悵, 心下不禁思量,秦家要是想在禮物上討好平珍, 怕真是不易了, 秦鳳儀大約正在為此犯難吧。
不要說對平珍不大了解的秦家,便是對平珍有所了解的李鏡,都覺著,想討好平珍不是那樣容易的事。
一想到秦鳳儀要為此犯難, 李鏡心裡竟也不大好過。
李鏡在自己屋裡情思半日, 傍晚兄妹倆吃飯時與她哥商量道, 「哥, 咱們與秦公子也算有段機緣。雖則有欠緣法,可眼瞅他這樣的犯難,哥, 我這心裡,總是過意不去。」
「這有什麼過意不去的?」李釗道,「他來打聽,能說的我都說了。要換第二個人,有這樣的便宜?」
「不是說這個,就是你不說,秦家在外打聽,平珍的事也不是什麼秘密。阿鳳過來跟咱們打聽,是打心眼裡覺著,跟咱們親近。」李鏡給他哥盛了碗豆腐羹,「你說,這世上,他這樣的人有幾個?不要說咱們出身侯府,便是出身尋常大戶人家,倘是那些卑劣的人,要知我相中了他,還不得趁勢巴結上來?秦公子就不一樣,他生怕害了我。」
「我也就是看在他這一點上,才見的他。」
「行啦,你就一小舉人,見見秦公子怎麼了?哥,不是我說,你以往可不是這樣的勢利人,如今,越發勢利了。」因為李釗說秦鳳儀的不是,立刻得了妹妹一個「勢利眼」的評價。
李鏡道,「你說,就你幫人家這麼一點小忙,能與人家的對咱的恩情相抵么。」
「有什麼恩情啊?你恩來恩去的。」
李鏡正色,「不娶之恩。」
「我真是求你了,你有話直說吧。」見妹妹又給他布菜,李釗道,「別給我布菜了,你這菜,可不『好』吃!」
李鏡與她哥商量,「給平珍備禮,就是咱們來備,都不好備,何況秦公子。既知他有此難事,不如幫幫他。」
「怎麼幫?」
「我幫他把禮湊齊了就是。」
李釗問,「你?」
「自然是我,你那眼神,你會挑東西么。」把他哥最愛的青筍放他哥碗里了。
「不成。」李釗道,「你們少些見面才好,既知無緣,就當彼此遠著些。不然,見得多了,心思重了,又知不能嫁娶,介時,你要怎麼著?」
「你當我還真把持不住啊。」李鏡道,「大哥你這樣出眾的人成天在我身邊,我眼光方養刁了的。要不,你與我們一道去,這便不怕了。你想想,秦公子這經歷多神奇啊,我總覺著,秦公子不是個凡俗之人。倘是凡俗之人,哪裡有生得他那樣好的。何況,他既然在『夢裡』夢到咱們,便是說咱們幾人之間必有一段因果。便是今日遠遠避開,焉知明日會不會遇上?既如此,倒不若順心意而為,如此,秦公子有什麼難處,趁著咱們在揚州,能幫的幫了。介時,我與大哥你回了京城,這因果,也算了了。」
知道為什麼秦鳳儀沒說出「夢中」之事前,李釗也不大願意這樁親事的緣故了吧。聽聽他妹妹的口才,想著他妹妹的才幹,李釗如何捨不得妹妹真的就嫁給鹽商子弟,委實太過委屈妹妹了。
李鏡對她大哥是鞭辟入理的一通勸,李釗終於點了頭。主要也是秦鳳儀經歷太過奇特,何況,有他跟著,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倘他攔得太緊,倒真叫二人彼此生出牽挂來,那就不好了。
如此,李釗便給秦家下了帖子,請秦鳳儀過來一趟。
秦家接到李釗的帖子時,秦鳳儀不在家,是秦太太接到的。秦太太那叫一個驚喜,想著兒子前幾天不還說李家這事沒戲么。如何李家又打發人送了帖子來?秦太太立刻替兒子應了,還賞了李家下人下大紅包,令管事留著吃了茶,方打發了那送帖子的小廝去。
當晚丈夫兒子一回家,秦太太就與丈夫兒子說了這個好消息,還抱怨兒子,「你瞧瞧先時你說的都是什麼話,人家都主動打發人給你送帖子了。明兒換那身月白的袍子,過去后好生與李公子李姑娘說話,知道不?」
「知道。」秦鳳儀心下一喜,以為他媳婦請他過去呢,那他一定得穿得好看些才行啊。結果,接了帖了瞧了一回,竟是大舅兄的字。秦鳳儀失望極了,沒精打彩道,「我今兒剛去過,還在李大哥跟前說錯了話,他叫我明天去做啥,不會是嫌我今天說錯話,過去打我一頓吧?」
秦太太連忙問,「你說錯什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一不留神,喚了阿鏡的閨名。」
「你也是,當著人家兄長的面,可不能這樣沒規矩。」秦太□□慰兒子,「放心吧,這不是什麼大事,李公子不至於為這事責你。
「娘你不曉得李大哥的脾性,他常為著丁大點兒的事,就能叨叨你一下午,叨叨得人頭暈。」
秦太太笑道,「有時人家說你,倘你果真有什麼地方不大好,改了就是。」
秦鳳儀拿著帖子直嘆氣,「李大哥給我派帖子,我一點把握都沒有。要是阿鏡給我的帖子就好了。」
秦太太險沒笑出聲來,與丈夫交換個眼色,看兒子這模樣就知道有多中意人家李姑娘了。只盼李姑娘不要似那些常人般勢利,莫要糾結於門第之限才好。
第二天,秦鳳儀就打扮得俊逸秀美的上門了。
李釗每回見秦鳳儀這麼鮮亮奪目就擔心他妹會越陷越深,於是,先與秦鳳儀講了半日為人當穩重的話,言下之意就是,讓秦鳳儀到他家來時,不要刻意打扮。結果,秦鳳儀以為李釗說的是昨日他不該直呼李鏡閨名。秦鳳儀還覺自己料事如神,心說,果然是為這個說我的。秦鳳儀想著,夢裡叫了好幾年,豈是說改就能改的?不過,為了以免大舅兄啰嗦起來沒個完,秦鳳儀連忙應了,還道,「大哥的話我記下了,大哥放心,以後我定端莊穩重,向大哥學習。」
李釗此方露出滿意模樣,與秦鳳儀說明想幫忙的意思。李釗問,「你昨兒特意來我這裡打聽,想是知道我家與平家的關係吧?」
秦鳳儀點點頭,「你跟阿鏡的後娘不就是平家人么,這個平御史說起來算你們的后舅舅,我想著,你們肯定熟的。」
李釗平生頭一回聽人這麼說話的,與秦鳳儀道,「對外說話,那個『后』字就去了吧。」兄妹二人生母早逝,景川侯續娶的平氏為妻,故而,這平珍,還當真是李釗兄妹在禮法上再正經不過的舅舅。不過,像秦鳳儀說的,不是親舅舅,是后的。
反正,不論大舅兄說什麼,秦鳳儀點頭就是。待他媳婦出來,秦鳳儀終於鬆了口氣,笑若春花的起身相迎,「阿鏡,你可來了。」
李鏡見秦鳳儀一身月白衣袍,色若春曉,清雅出塵,心下便不禁多了幾分歡喜,也是一笑,「今兒外頭很熱么,阿鳳你腦門上汗都出來了。」
秦鳳儀立刻腆了一張俊美無邊的臉遞到媳婦跟前,關鍵,他還閉著眼睛,一幅等著媳婦給擦汗的乖乖樣。結果,李鏡剛想擦,李釗一隻手伸過,將秦鳳儀的臉摁了回去。秦鳳儀嚇一跳,自己醒過悶兒,見大舅兄臉都黑了,秦鳳儀連連作揖道,「對不住對不住,大哥,我這一時沒改過來!大哥,我可不是故意的啊。阿鏡,我不是有意的!」
李鏡看他汗還沒擦又急出一頭汗,連忙道,「我知道,我知道。莫急莫急。」
秦鳳儀自己提袖子把臉上汗隨便抹了,他本就是唇紅齒白的好相貌,這麼一急,臉都急紅了,更添三分艷光。李鏡不由心說,便是沒有「夢中」之事,這麼個美人叫她給擦汗,她也必是願意的。
李釗沉著臉,「走吧!早把事辦完,早清靜!」
然後,李釗提步先行。
秦鳳儀在大舅兄身後做個鬼臉,李鏡不由莞爾。
秦鳳儀眉眼彎彎朝媳婦一笑,就想伸出手去挽媳婦的手,結果,想到又不能跟媳婦成親,便又欲將手縮回去。李鏡卻是不待他收回手去,悄悄在他手上碰一碰,便加急步子,追了她大哥去。
秦鳳儀卻是走不動了,他望著自己被媳婦碰過的那隻手,心說,難不成媳婦還是對我余情未了?
這可不行啊,有空他得批評媳婦一回,這可不行啊,他生死未卜,是不能同媳婦成親的。哎,他媳婦愛他愛到不顧將來可能守寡,這可如何是好啊!
哎,他媳婦就是太愛他了!
平珍道,「我是不耐煩接官的那一套,便提前下船,讓隨扈其後,我帶著阿寶先來。」
寶郡主道,「我昨兒就想去找姐姐,偏生剛來,還要收拾屋子打掃庭院,各樣雜事,便沒去得。今兒姐姐和釗哥哥來了,鏡姐姐,我可就靠你做嚮導了。」
李鏡笑,「這是自然,揚州城雖不若京城氣派,倒也有幾處可玩的地方。」
大家在一處說話,平珍留兄妹二人用過午飯,兄妹二人便告辭了。
這寶郡主一來,李鏡要給寶郡主做嚮導,便叫小廝跑了一趟秦家,給秦鳳儀送了封簡訊,讓秦鳳儀明日不要過來。李釗道,「要我說,你乾脆叫上阿鳳,這外出遊玩,阿鳳陪著,是一把好手。」
李鏡道,「平家人素來高傲,要知道阿鳳哥是鹽商出身,寶郡主不一定怎麼想。阿鳳哥那樣熱情的心腸,他是好意相陪,倘寶郡主覺著請鹽商子弟是侮辱了她,豈不是好心做壞事?我約上阿澄,哥你再叫上阿悅哥,一道逛逛還罷了。」
「這也行。」
李鏡說有事,秦鳳儀自然就未到李家。不過,秦鳳儀琢磨著,估計阿鏡妹妹是要陪平家人。平家,秦鳳儀突然想到了小郡主,想到那明艷可人的小郡主,秦鳳儀不禁心下一盪,不過,他迅速的念了兩聲佛。他都不能害他媳婦,何況人家小郡主呢?
秦鳳儀念了一晚上佛,這蕩漾的心方清靜了些。第二天,繼續跟他爹去鋪子里做事。他爹還說呢,「你不去找李姑娘了?」
「阿鏡有事,近來不得閑。」
秦老爺此方不再問。
也不知是不是就有這天定的緣法,秦家父子去鋪子里,向來是騎馬的,秦老爺一副圓潤潤的富家翁模樣,在揚州城並不罕見,基本上,揚州城富戶財主,多是這一款。但,秦鳳儀不同了,這是揚州城大名鼎鼎的鳳凰公子,秦鳳儀出門,向來是多人圍觀的。還有傾慕秦鳳儀的,知道秦鳳儀現在時常去店鋪,出行比較有規律,然後,每天在他必經之路上等著瞧他呢。
便如瓊宇樓,就是在秦鳳儀去往商鋪的路上,如今瓊宇樓臨街的包廂,都漲價啦。因為,每天一早一晚都有人包了,一面吃早點一面看鳳凰。
李鏡因近來多是與秦鳳儀在家裡說話,她出門時不多,故不知此事。瓊宇樓又是揚州茶數一數二的茶樓,這一大早,李家兄妹就約了平家叔侄來瓊宇樓吃早點。既是請平家叔侄,自然要最好的包廂。一行人早起過來,早點剛上,就聽得茶樓上下皆竊竊之聲,便是街上,亦不大寧靜。四人往窗外看去,便見秦鳳儀騎著他那匹照夜玉獅子從容而來,秦鳳儀就是正常同他爹去鋪子路過,其時,正值清晨,秦鳳儀一襲銀色紗袍,偏生右衽前襟露出一截寸寬的大紅紗色,連帶著秦鳳儀這件銀紗袍所用腰帶,亦是銀紗嵌了紅邊,這一抹艷色,在有人喊「鳳凰公子」時,秦鳳儀對著瓊宇樓微一回首,陽光下秦鳳儀那一張帶了微微淺笑的臉龐,彷彿清晨的陽光都褪色成了一抹暗色的背景,世間僅存這一張絕世容顏。這樣的一回首,也只是短暫一瞬,秦鳳儀笑笑,隨父遠去。
李家兄妹饒是見慣,這好幾日未見,都覺秦鳳儀這張臉,當真是舉世無雙。如第一次見的平家叔侄,平珍讚歎,「傾國傾城,不外如是。」
寶郡主亦道,「若不親見,怎能信世間竟有此等絕色人物。」
寶郡主與李鏡打聽,「剛我聽有人叫『鳳凰公子』,鏡姐姐,這位公子叫鳳凰嗎?」
李鏡笑道,「倒不是叫鳳凰,他姓秦,上鳳下儀,叫秦鳳儀,是我與大哥的結拜兄弟。因他生得好,便有此雅號,揚州城的人都叫他,鳳凰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