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母子相認
她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而他卻對她不聞不問,這不公平!
「晚兒,你的生辰禮物,在夏宮。」
「你說的,是真的?」江向晚雙眸迸出喜色,一把握住了北宮喆的手,順勢靠在了他的懷中,眼底的餘光有意無意的瞥向房外。
「是真的。」北宮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江向晚的房門未關,安文夕立在門外,將裡面的情景看的清清楚楚。
歡涼雙眸泛著怒氣,這北宮喆明明就已經和公主言歸於好了,還到處拈花惹草!
「瑾淑妃娘娘……」
安文夕看了眼有些為難的青玄道:「我在外面等他。」
「晚兒,朕問你,引魂丹呢?」
「引魂丹被曹太后取走了。」
「什麼?」北宮喆眸光斂盡,放在江向晚肩膀上的手陡然發力。
「喆,你弄疼我了。」江向晚揉著肩膀有些不悅道。
「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來看你。」
「你果然還是為了引魂丹而來!」江向晚拉住北宮喆的袖子,「不要走,喆,不要走。」
「晚兒,朕讓月清絕來給你瞧瞧。」北宮喆眼底的餘光掃見了門口的那一抹紅色的衣角。
「你就是想去找安文夕對不對!」江向晚的眸光狠戾,眼底血紅一片,剛剛消退下去的蛇蔓紋路肆意的攀爬著,瞬間遍布了她的整張臉,一條條枯藤在皮膚下面發狠的涌動著,似乎要破膚而出一般。
「給我血,給我血!求求你,給我!」江向晚面目猙獰著朝北宮喆撲來。
北宮喆黑瞳驟縮,拿出一把精緻的短刀迅速的劃過他的手腕,結了一碗鮮血,遞給了江向晚。
看來她以後要依靠飲血而活了,北宮喆眸光漸深。
看著她迫不及待的樣子,北宮喆心中劃過一抹不忍,當初那個明媚純真的晚兒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江向晚喝完了血,激憤的情緒慢慢平靜了下來,怔怔的看了眼北宮喆,臉上浮起一抹喜色,驚訝道:「喆,你怎麼在這裡?」
難道剛才的一切她都忘了么?
江向晚剛剛起身,驀地向身後倒去,北宮喆立即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將她放在榻上。
房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月清絕搖著羽扇走了進來,看到江向晚臉上還未消失的蛇蔓,忙收了羽扇,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入魔,噬魂魔!」
月清絕頓時斂盡眸光,只聽北宮喆道:「你看看她身體可有什麼受損,回頭告訴朕。」
「哎哎哎,你就這麼走了?」月清絕憤憤道,他現在真是後悔,沒事跟來瞎湊什麼熱鬧啊!
北宮喆走近那抹紅色的身影,抿了抿嘴角,「夕兒,走吧。」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送到了眼前。
安文夕這才轉過身來,其實她早就聽到了他的腳步聲,看著他一如往常冰冷而略帶溫柔的眸光,她猶豫了一下,握住了他伸來的手。
北宮喆嘴角慢慢揚起,「你有孕在身,怎麼不先回房。」
「我有些不放心,來看看你。」
「你對朕不放心?」
瞥見他眼尾的狡黠,安文夕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皺起秀氣的眉頭,半嗔半怒道:「我就是對你不放心,怎樣?」
「呵呵……」看著她略帶俏皮的雙眸,北宮喆淺淺低笑。
「承認吃醋了?」
「是啊,現在有孕在身,總想吃點酸的。」
「看來你肚子懷的是個小皇子了。」
安文夕打掉他欲伸到小腹上的咸豬爪,開口道:「她的情況如何?」
「噬魂魔。」
對了噬魂魔,安文夕曾經在一本志怪的話本上提過,來自南昭。
「曹太後身上也是種了此魔,你說,會不會是曹太后將體內的魔種分給了江向晚一半。」
北宮喆淡淡點頭,「朕也是如此猜測,剛才晚兒說曹太后取了她一半靈魂。」
北宮喆和安文夕剛剛回到景泉宮不久,還沒有來得及用晚膳,青玄急匆匆從殿外趕來,臉色凝重道:「啟稟皇上,陌姑姑不見了。」
安文夕聞言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她……
北宮喆厲聲道:「立即去找!」
青玄領命而去,安文夕忙對北宮喆道:「我怕陌姑姑去了南昭!」
北宮喆眸光微轉,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個人竟然想去南昭為她尋解藥!
「夕兒,你先用膳,朕去去就回。」
「我和你一起去。」安文夕握緊了他的手,眼底的堅定不容拒絕。
「好。」
「等一下,我們先去陌姑姑的院子看看也不遲。」也許,也許陌姑姑並沒有去南昭呢,畢竟陌姑姑是個有分寸的人,做事不會輕舉妄動。
北宮喆和安文夕來到陌姑姑的院子時,她的房間一片漆黑,就連院子里也沒有掌燈,安文夕感覺握著自己的手緊了幾分。
就在他們轉身之際,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只見陌姑姑提著一隻燈籠朝他們走來,手裡還似乎拿著什麼東西,看到他們二人,眼中掠過一抹驚訝。
安文夕頓時心中一松,輕聲道:「陌姑姑。」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陌姑姑進了房間掌了燈,安文夕這才發現陌姑姑鬢角微濕,銀白的發間還有些細碎的草葉,就連腳上也沾了一層泥巴,顯然是出去了許久。
「都坐吧。」陌姑姑打量了他們二人一眼。
一旁的火爐子上面燒著的水壺正呲呲的冒著熱氣,陌姑姑不緊不慢的取下水壺,泡了茶,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優雅萬分,有一種令人說不出的舒服。
「這是明前龍井,你嘗嘗。」
安文夕心中一驚,沒想到陌姑姑將他的喜好摸得如此清楚。
北宮喆看著面前升騰著熱氣的茶水,輕垂著眼眸。
半晌,頭頂傳來陌姑姑略顯滄桑的聲音道:「怎麼,本宮給你泡的茶你還喝不得了?」
北宮喆沒有再看那茶,一把拉住安文夕的手道:「夕兒來,跪下。」
安文夕順從的跟在了北宮喆身後,跪在了他的腳邊。
「孩兒給母妃磕頭。」
瞥見一旁的安文夕微微發愣,北宮喆對安文夕傳音入密道:「還愣著做什麼,朕的母妃就是你的母妃。」
安文夕抿了抿唇:「給母妃磕頭。」
陌姑姑驀然一驚,看著地上叩頭的二人,眸光越發的柔和,連一向清冷的眸子也有了些濕潤,不由得握緊了椅子上的扶手,她這輩子也沒有想過還有今日這一幕。
「都起來吧。」
看著北宮喆俊美無斯的臉龐,陌姑姑的眼眶再次濕潤,喃喃道:「真像,真像。」
「接下來,母妃有什麼打算?」
許是北宮喆多年養成的孤冷的性子,即使關心的語氣也略顯得冷淡了些。
不過,陌姑姑根本不在意這些,擦了擦眼角,「本宮向來無拘無束慣了,以後只想圖個眼前清凈。」
看來陌姑姑是不會回夏宮的。
「兒臣在承安遠郊,購置了一處別院,不如母妃去那裡安養身體。」
「不必如此麻煩了,母妃自己有去處。」
「也好。」
母子二人都是如此清冷的性子,一時間突然靜了下來,安文夕扯了扯北宮喆的衣袖道:「我們今晚不如就在陌姑姑……母妃,這裡用晚膳吧。」
「好。」
陌姑姑再次看向安文夕的眸光中多了一抹淡淡的感激,雖然兒子和她生疏,如今她也滿足了。
席間,三人都安靜的吃著自己面前的飯菜,北宮喆亦是沉默的為安文夕和陌姑姑二人夾菜,安文夕正吃著飯,突然胃裡一陣翻湧,忙立即放下筷子,捂住了嘴。
「唔~」她匆忙起了身子,跑到了院子里,不受控制的狂吐了起來。
看著北宮喆眉宇之間的擔憂,陌姑姑淡道:「她這是孕吐,你不用擔心。」
北宮喆微微點頭,臉上的擔憂未減,「兒臣去看看。」說完身形一閃,便掠出了房門。
「夕兒,你怎麼樣?」北宮喆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安文夕擦了擦嘴,輕挽黛眉,「還好,就是胃裡有點不舒服。」
「喝點水,漱漱口。」
安文夕壓下胃裡的不適,扶著北宮喆的手微微站起了身子,「走吧。」
晚膳完畢,安文夕和北宮喆也沒有多留,起身和陌姑姑行禮告退。
陌姑姑拿來一些帶著露水的藥草遞給北宮喆道:「將這些三青草帶走吧,三青草別名續情草,希望對你中的忘情蠱有幫助。」
這正是陌姑姑剛才回來的時候手中所拿的那把藥草,剛才她出去了那麼久……
北宮喆眼底多了抹溫柔的眸光,「多謝母妃,我們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