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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朕不攔你

  北宮喆掃了她一眼,然後掀開帳簾,對外面吩咐道:「去準備洗澡水,朕要沐浴。」


  營帳外面的侍衛冒著觸怒龍顏的危險,咬了咬牙道:「啟稟皇上,軍中清潔的水勉強只夠明天的飲用了,只怕……」


  「去準備一下,朕要沐浴。」北宮喆再次說道。


  「皇上……」


  安文夕將外面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立即跑過去,一把將北宮喆拉了回來道:「我不沐浴了,睡覺吧。」


  北宮喆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笑意,任由她拉著走向床榻。


  安文夕看著身後的男人,抿了抿嘴角道:「我睡裡面,你睡外面,各不干擾。」


  「好。」北宮喆一口答應。


  安文夕甩開他的手,將鞋襪褪掉,直接和衣睡在了里側。


  北宮喆隨即一一褪下身上的衣物,挨著她睡下,一把攬住她,大手將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褪下。


  安文夕一陣驚呼,立即彈坐起來,緊緊的抓住身上的衣服。


  「穿這麼多衣服睡不舒服,朕不動你。」北宮喆敢想扯下她的衣物,她立即側身避開他的手。


  「朕何時強迫過你?」


  「你強迫我的還少么,在青末山莊那次……」


  「你難道不知道朕為什麼強迫你么?」


  他強要了她,是因為他在生氣,他生氣她竟然要和楚君昱一起去西楚。她是他的女人,還妄想招惹其他的男人!


  安文夕咬住了下唇,握了握拳道:「你走開,我自己來。」


  本以為她會發火、排斥他,結果沒有,她溫順的如同一隻小綿羊一般,老實的躺在他的身側,就連他將她擁在懷裡,她都沒有反抗。只一會工夫,她便沉沉睡去,想必這一日奔波早就累壞了。


  第二日一早,安文夕醒來,卻發現身旁的男人將她緊緊的擁在了懷中,她驀地一驚,昨晚不是分好了位置么,為何他不守約定?


  察覺到身下小人兒的動靜,北宮喆睜開眼睛道:「你醒了?」


  安文夕微微往裡挪動了一下,咬了咬唇,「現在可以放開了我吧。」


  出乎意料的是北宮喆真的就收回了手,半晌幽幽的來了句,「昨晚,是你自己往朕懷裡鑽的。」


  什麼?安文夕睫毛倏地一顫。


  「你看,朕都快被你擠下去了。」


  安文夕抬眸掃了眼,自己身子里側果然空著一大片的位置,而北宮喆睡在床榻的邊緣,並且稍不注意就會翻下床去,難道是自己昨晚睡得太沉的緣故么?


  安文夕抿了抿嘴角,不動聲色的往裡挪了挪身子,然後一下子翻過身去,不去看他。


  「呵……」北宮喆淺淺低笑一聲,看著她這幅難得的可愛的小模樣,恨不得將她緊緊的禁錮在懷中。


  他慢慢湊到安文夕身側,飛快的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然後翻身下榻。


  柔軟的觸感令安文夕心中一滯,猛然回頭,卻發現北宮喆已經穿好了衣服,回頭臉色淡然的對她道:「你多睡會,一會用早膳的時候,朕再來叫你。」


  北宮喆走後,安文夕再也睡不著,披衣起身,洗漱完畢出了營帳。


  歡涼和襲勻早早的起了床,看見她出來,立即迎了上來道:「公主,你一直沒有出來,我們也不敢進去打擾你。」


  「你們身上的傷如何了?」


  襲勻淡道:「不過是些皮肉傷罷了,你師兄我可是純爺們!」


  「慕容清那裡怎樣了?」安文夕邊走邊問。


  「歡涼不知,北宮喆已經過去了。」


  「那咱們也趕緊過去吧。」安文夕率先邁動了腳步。


  營帳內,慕容清雙目血紅,嘴唇乾裂脫皮,臉色有些發黑,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浮腫,這些正是瘟疫的初期癥狀。他有氣無力的躺在地毯上,恨恨的看著一旁的北宮喆,注意到她進來,眸光更加怨恨起來,只是現在的他虛弱不堪,就連眸光也少了分銳利。


  「看他的樣子像是得了瘟疫。」


  北宮喆點點頭,「已經給他吃過葯了,現在就靜觀其變。」


  「我想那葯應該是真的沒錯。」安文夕看了眼慕容清道。


  慕容清幾不可見的哼了一聲。


  「你趕緊出去吧,這瘟疫會傳染的。」


  「好。」安文夕應了一聲。


  剛走兩步卻被北宮喆牽住手道:「差不多也該用早膳了,朕陪你一起去吧。」


  安文夕沒有同意,但也沒有從他的手中掙脫出手,這對北宮喆而言,無疑是默認了,他頓時心情頗好的微微揚起了嘴角。


  歡涼略略有些驚訝的看著牽手的二人,難道公主還是忘不了他么?


  「走吧。」襲勻提醒了一下她。


  「公主她……」歡涼咬了咬唇。


  襲勻嘆了口氣,「唉,其實她一直都放不下北宮喆,卻偏偏欺騙自己,用仇恨麻痹自己,然而她始終都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吶,否則,她也不用這麼痛苦了。」


  「可是,公主她不能和北宮喆在一起啊,他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啊!」


  「你這個傻丫頭,愛情無關其他,一旦心動,即便是家國之仇也阻止不了他們彼此愛上對方。」襲勻嘴角噙著淡笑,目光深邃,說著突然停下了腳步,伸手將歡涼抵在一旁的大樹上,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眼睛道:「丫頭,這麼多年,你難道不明白師兄對你的心意么?」


  鼻翼之間縈繞著他的氣息,就如那晚在瀟湘館一般,讓人避無可避。歡涼臉頰驀地一紅,一把推開他,咬牙道:「我要去吃早飯了。」然後逃離一般的跑開了。


  襲勻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寂寥的扯了扯嘴角,明明都是聰慧的女子,為何卻總是逃避自己的內心呢?


  平常勇敢到危險之時連命都可以不要,卻偏偏在這裡選擇了退縮。


  冬日一過,月清絕便開始搖起了他的羽扇,此時臉上帶著些不悅繞道襲勻身後,將羽扇一合,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我說你這個人真是卑鄙,趁著我不在竟敢騷擾小丫頭,你看,人都被你嚇跑了。」


  襲勻涼涼的瞥了他一眼,轉身欲走,衣袖卻被人拉住,只聽月清絕擰著眉道:「本公子告訴你,小丫頭是我的,你別總是動手動腳的,我看在你是她師兄的份上,以前就不和你計較,以後若是再讓我看到……」


  月清絕還未說完,襲勻忍不住嗤笑一聲,勾唇道:「請問你是她什麼人,管得倒寬,我們師兄妹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我要想娶她的人!」月清絕嘴角洋溢著自信的笑,手裡的羽扇輕搖。


  「就你?一個花心至極的、有事沒事搖著一把破扇子的悶騷公子?」襲勻忍不住鄙夷。


  月清絕一聽,立即一把收了扇子,別在腰間,然後指著襲勻道:「你可以侮辱我的長相,但卻不可以侮辱我的品格,你給我說清楚誰花心至極,本公子那叫風流倜儻,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那叫洒脫。至今你聽說過本公子和哪家的姑娘拉扯不清?還有,本公子生得儀錶堂堂,在長相上你也侮辱不了!」


  襲勻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他今日算是敗在了月清絕這張嘴下。


  「有本事咱們公平競爭。」


  月清絕一甩劉海,應道:「競爭就競爭,本公子怕你不成,小丫頭只能是我的!」


  襲勻淡淡掃了他一眼,丟下一句「不自量力」便沿著剛才歡涼的方向走去。


  用過早膳,月清絕研究了半天那半粒黑褐色的藥丸,終於一拍桌案道:「我知道這葯的成分是什麼了!」


  「多長時間能配出葯來?」


  月清絕掃了眼北宮喆撇了撇嘴,這個人永遠都是直切主題。


  「配藥很簡單,但是有一味葯這裡沒有,我得回一趟楓月谷。」


  「可是這一來一回,只怕要耗費不少時間。」安文夕蹙眉。


  「這樣吧,我給無雙飛鴿傳書,讓她將葯帶來。」


  北宮喆點點頭,「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月清絕捏著那半粒黑褐色的藥丸,捶胸頓足道:「你們怎麼直接給慕容清吃了半粒,嚴重浪費啊!」他不就晚來那麼一會會么,他們就不聲不響的將那半粒藥丸餵了慕容清,他真是恨不得將葯從慕容清肚子里給摳出來。


  北宮喆從月清絕手中奪過那半粒葯,裝進小瓷瓶,看著安文夕道:「夕兒,朕得趕回濟州,你就待在這裡吧,畢竟瘟疫還沒有蔓延到這裡。」


  「不,我也要回去,這件事到底和我有關,我怎麼能袖手旁觀?」安文夕眼底浮現一抹決絕。


  「好,你和朕一起去。」北宮喆見她一愣,又繼續道,「到了濟州,你若是想走,朕不攔你。」


  安文夕抿了抿嘴角,率先走出了營帳。


  月清絕看著安文夕的背影對北宮喆道:「真想不到有一天,你竟然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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