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場好戲
「阿襲,現在哀家心裡只有你,不信你摸摸。」曹暮煙拉著襲勻的手往她心口摸去。
眼前這一幕,簡直是一位中年大嬸正摧殘著一位溫潤的少年,實在是太荼毒人的眼睛,歡涼微微別開了頭,以手掩口咳嗽了兩聲:「咳咳……」
襲勻將視線放到安文夕和歡涼身上,然後對曹暮煙道:「煙兒,你不是說最近總是失眠么,我特意找了這位公子幫你調理調理。」
曹暮煙這才將目光放到安文夕身上,嘴角的笑意漸深,「這位公子也生得好生俊逸。」
她話音剛落,便傳來襲勻酸酸的聲音道:「怎麼,煙兒喜歡他?」
「喜歡,不過,哀家還是最喜歡你。」曹暮煙的眼神更加迷離了幾分,「自從那晚宮宴上見了你,哀家便深深地喜歡上了你。」
「咱們什麼時候開始?」安文夕忍不住打斷她,這曹太后噁心起來還真是超過了她的想象。
「就現在吧,煙兒你不要怕,盡量放鬆。」
「現在你來盯著這枚銅錢,要專心,眼睛不要動。」安文夕吩咐道,她哪裡是來治療曹太后的失眠,她不過是來催眠曹太后的。
「現在,你的眼睛已經累了,請閉上眼睛。」
曹暮煙雙目變得更加遊離,聽見安文夕的吩咐,慢慢闔上了眼睛。
「放鬆眼皮,放鬆全身,你現在就要睡了。」
歡涼見曹暮煙已經閉上了眼睛,剛想往她面前的杯子里加點東西之時,曹暮煙驀地睜開眼睛,歡涼心中頓時一驚。
曹暮煙看著襲勻道:「阿襲,哀家要靠著你睡。」
「好。」襲勻微微攬住了她。
曹暮煙這才又閉上了眼睛,彷彿已經漸漸進入睡眠。
歡涼飛來的將手裡的葯全部倒進了曹暮煙面前的酒盞里。
「現在,你可以醒來了。」安文夕慢慢呼喚道。
曹暮煙再次睜眼,目光有些獃滯無神,右手下意識的握緊了身邊的襲勻。
襲勻將酒水遞給她,曹暮煙沒有拒絕,先是小小抿了一口,然後一飲而下。
「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曹暮煙,曹家的二小姐。」
「曹家?」安文夕一滯,曹家在前夏朝時是世家大族,可是在十五年前,不知為何,曹家的人突然全部失蹤,就連曹家的曹公府也一夜化為了灰燼。
「是。」曹暮煙雙眸帶了些恨意,自顧自道,「你一定好奇曹家家大業大,為何會在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你做的?」
「當然是我做的,他們都該死!」曹暮煙臉上浮現一抹解恨來。
「我原是曹家的二小姐,只因生我的姨娘是下人,就註定了我生來低人一等。平時苛待也就罷了,為什麼我那大姐連我喜歡的人都要搶?明明是我先遇到的安莫霖,憑什麼大姐喜歡,我就必須的讓給她?」曹暮煙說話之時,面孔因憤怒微微有些猙獰。
半晌她慢慢平靜下來,臉上浮現一抹嬌羞來,「我依然記得那日,我游湖落水,是他救了我。他說『姑娘,你家在何處,在下送你回去。』我們一見鍾情。可是後來選秀,母親為了大姐,李代桃僵將我送進宮中,生生拆散了我和安郎。」
「那後來呢,你可認得莫虞?」
提到莫虞二字,曹暮煙眼底的恨意肆意翻湧,然後她緩緩道:「入了宮不久,我便擁有了盛寵,可是好久不長,凌阡陌那個賤人懷了龍種,母憑子貴做了賢妃,皇上便漸漸將我給忘記了,我便設計流掉凌阡陌的孩子,結果她竟然對我用刑,幾乎用遍了所有的刑法逼我招供,看我這裡的傷疤,就是那時留下的,那個賤人竟然想毀了我的容!」曹暮煙指著自己眼角的傷疤對襲勻道。
「皇上一怒之下,將我貶成了寶林,這時宮外卻傳出了安莫霖向莫虞提親的消息。那安莫霖明明就是喜歡我的,怎麼可以向別的女人提親呢?後來我便向皇上說莫家嫡女傾國傾城,皇上就急不可待的將莫虞納進了宮中。哈哈哈,我的東西,就是我擁有不了,別人也別想得到!」曹暮煙惡狠狠道。
「你簡直是個瘋子!」安文夕咬牙。
「對,你說得對,我就是一個瘋子,大夏被滅,我跑去求安莫霖帶我走,他不僅拒絕了我,還將莫虞那個賤人帶走了,我怎麼甘心!後來……後來,來了好多的人,他們……扒了我的衣服……一遍一遍……」曹暮煙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堪的事情,痛苦的抱著頭。
「我拿自己的靈魂南昭的祭司做了交易,從此我變成了一個魔鬼,但凡傷害過我的人就要付出百倍的代價!所以曹公府沒了,凌阡陌那個賤人不僅被我毀了容,她的孩子也被我搶走了,還有莫虞——」
「她竟然做了安莫霖的皇后,我怎麼能放過她,給她下了息子魂殤都是便宜了她,她死了我也要將她挫骨揚灰!」
「你——」安文夕欲一把抽出歡涼腰間的長劍,被歡涼一把按住,示意她不要衝動。
「真是個狠毒的女人。」歡涼憤憤道。
安文夕瞥了眼一旁的沙漏,冷聲問道:「那我問你,你取的安文夕的心頭血放哪了?」
「安文夕?」曹暮煙一滯,然後雙眸又蓄滿了恨意道,「莫虞的那個賤種?她竟然燒了哀家的長樂宮,哀家絕不會放過她!」
「煙兒,她的心頭血呢?」襲勻聲音中多了分急切來。
「我放在……」曹暮煙凝神思考著,「我也不太記得了。」
「公子,大事不好了!」剛才帶領安文夕去雅間的女子急沖衝進來道,眉宇之間多了抹焦急。
「何事?」
「有人來瀟湘館鬧事,那人感覺像是個太監,但好像又不是,他好像在找什麼人,如今正一間一間的挨個找呢,館內的打手有些攔不住,需要出動……」
「不必了,我去瞧瞧。」襲勻放開了曹暮煙。
感覺是太監,又好像不是,那不就是滄月了么。
正說話間,房門被人狠狠地踢開,門口的兩個打手正痛的齜牙咧嘴,看向女子的神色多了分赧色,「璃姐,我們……我們攔不住!」
滄月褪下了他那身萬年不變的太監服,著了身灰色長袍,滿臉陰鷙,雙眸內盛滿了冰霜,待看到醉卧一旁的曹暮煙,神色一松。
「煙兒,你怎麼醉成了這幅樣子?」
滄月身形一晃,已將曹暮煙攬至懷中,雙目陰毒的看向襲勻。
「滄月,你怎麼來了?」曹暮煙似醉非醉的看著他,隨即勾唇一笑道,「難不成你也來這裡找樂子?哈哈哈……」
此言一出,滄月的臉立即黑成了鍋底,對襲勻惡狠狠道,「你怎麼帶她來這種地方!」然後他的目光鄙夷的在安文夕和歡涼身上掃過。
襲勻挑眉,「這種地方?」
「下作的東西!」滄月冷哼。
「呵……下作?」襲勻慢慢走近滄月,吐氣如蘭,「那也是她喜歡!」
「你——」滄月氣的一句話梗在喉間。
「再說了,我將煙兒帶到這裡是為了給她治療失眠的。」
「我說過,你不許叫煙兒!」滄月咬牙切齒道。
曹暮煙睜開迷離的雙眼對滄月道:「你太凶了,都嚇到襲勻了!」
滄月雙眸中一片厲色,看向曹暮煙的神色之間多了抹戚然。
「煙兒,你是喜歡阿襲還是喜歡他?」襲勻直接無視滄月那鐵青的臉開始撒嬌道。
「哀家自然是喜歡你的。」曹暮煙指尖在襲勻臉上流連。
「那你喜歡這裡么?」
「喜歡,只要阿襲喜歡,哀家就喜歡。」
「那我們以後常來這裡可好?」
「哀家都聽阿襲的。」曹暮煙已經從滄月懷中起身,慢慢攬住襲勻的柳腰。
「煙兒,你……」滄月痛心道,「我帶你回宮。」
「煙兒……」襲勻戀戀不捨得拉住曹暮煙的衣角。
「阿襲,哀家改日再來。」
「好。」曹暮煙和襲勻握手話別,滄月急不可待的攬住曹暮煙,足尖輕點,立即躍至樓下。
襲勻看了眼映璃道:「下面的都安排好了么?」
映璃點了點頭道:「若是沒有什麼事情,我就退下了。」
映璃剛走,襲勻走過去扯了扯歡涼道:「臭丫頭,師兄我的演技如何?」
「喂喂喂,我告訴你,你別拿碰過那個老妖婆的臟手碰我!」歡涼立即跳腳道。
「我手哪裡髒了,你聞聞香著呢!」
「阿襲?」歡涼一把打掉他的手,學著曹暮煙的口氣對他壞笑道,「你有沒有和那個老妖婆那個……就是假戲真做啊?」
「人家可是為你守身如玉呢。」襲勻嗲聲道。
「行了,我都要看不下去了。一會就有好戲了,不如找個地方去看戲?」安文夕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