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睿王去世

  「你殺了秋水,該死!」


  歡涼不由得攥緊了月無雙的手,喃喃道:「公主她……她不會走火入魔了吧……」


  安文夕的手勁大得驚人,江向晚難以呼吸,雙手不斷地扳著扣著她脖子的手,額頭上因呼吸不暢而青筋畢露。


  「公主小心——」


  可惜晚了,北宮喆一掌掃向安文夕的左肩,她立即被拋了出去,一口鮮血順著喉嚨涌了出來,安文夕咬了咬牙,眼睛瞥向不遠處的匕首,右手抓過它再次撲向北宮喆,如一隻蓄滿力量的獵豹一般,身姿敏若閃電。


  北宮喆微蹙了眉心,和安文夕交起手來,眼尾瞥見伺機而動的江向晚,扣住安文夕的雙手,再次一掌將她拍飛。


  「公主……」歡涼立即扶住了趔趄的安文夕,示意她不要了,可此時安文夕雙眸血紅,咬著銀牙,又一次握緊了手裡的匕首。隨著她的喘息,左肩和胸腔火辣辣的疼,手輕輕撫上心口,心臟每一次跳動都痛不欲生。


  她痛,他更痛。


  北宮喆一步步走向安文夕,冰冷的眸中閃現一絲痛楚。


  看著一步步朝她走來的人,安文夕嘴角攢著凄涼的笑,握緊手裡的匕首,決絕的摸向自己的脖子。


  「公主——」


  「夕兒——」


  北宮喆心中一緊,立即伸手去抓她手中的匕首。


  「噗呲——」耳邊突然傳來刀劍入體的聲音,北宮喆伸出的雙手停在了半空,再看去時,安文夕的嘴角多了抹詭異的笑。


  這一幕來的太突然,令眾人措手不及。


  「喆……」江向晚立即撲了過來。


  北宮喆一瞬不瞬的盯著安文夕,抬手制止江向晚靠近。


  殷紅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北宮喆身上的月白長袍,他驀地笑了,「想朕死?不惜搭上自己么?」


  相思蠱成對而活,若是一方死了,另一方又豈能獨活?


  「公主,不要……」歡涼驚道,現在若是殺了北宮喆,那她豈不是也……


  安文夕咬著下唇,手裡握著的匕首又往前推進了一寸,緊接著心又痛了一分,安文夕握著匕首的手驀地一松,顫抖著雙手捂著心口,痛苦的跌坐在地。


  她對他始終是下不了手,難道是因為相思蠱?


  北宮喆涼薄的唇揚起一道微不可見的弧度,她到底還是捨不得殺他。


  「喆……你怎麼樣?」江向晚緊張的問道,隨即一臉怨恨的看向地上的安文夕,握緊了手中的青霜劍。


  「朕沒事,先安排內殿里的女人各自回宮。」北宮喆說著封了自己的穴道。


  江向晚猶豫了一瞬,從嘴裡吐出來一個字道:「好。」


  北宮喆掃了眼歡涼和月無雙扶著的安文夕冷聲道:「送她回去!」


  「夕姐姐,我們走吧。」月無雙小聲道,她從不知道安文夕竟然這麼痛恨北宮喆。既然那麼恨,每天還都強顏歡笑,不累么?

  安文夕吐出了一口鮮血,赤紅的血跡順著嘴角流下,雙眸仍緊緊鎖在北宮喆身上,眼底恨意肆意,周身瀰漫著濃濃的殺意。


  「夕姐姐,你不要怪無雙。」月無雙咬了咬牙,點了安文夕的穴道,和歡涼一起攙起了她。


  剛跨出了九華殿,遇到迎面而來的青玄,他看見北宮喆胸口的殷紅愣了一瞬,隨即抱拳道:「稟告皇上,餘孽全部擒獲。」


  安文夕聞言,頓時咯噔了一下,無涯沒有逃脫么?

  歡涼咬了咬牙,加快了步伐。待她們走後,青玄靠在北宮喆耳邊說了幾句,北宮喆雙眸變得深邃起來,對青玄道:「今晚的事情務必封鎖一切消息!」


  遠離了九華殿,安文夕開口道:「無雙,你將我的穴道解開!」


  月無雙為難看了她一眼,「夕姐姐……」


  「你放心,這次我不會衝動的。」安文夕眼神清淡,眼底的血紅漸漸不見。


  「月小姐,你就給娘娘解了穴道吧。」


  手腳恢復了行動,安文夕立即加快了腳下步伐,到了未央宮后,月無雙看到安文夕已經恢復了正常后,正打算回房,卻突然被安文夕拉住道:「無雙,你知道相思蠱么?」


  「喆哥哥給你種了相思蠱?」


  安文夕點了點頭,「怎樣解蠱?」


  「據我所知,相思蠱只有我爹可以解。」月無雙想起剛才那幕,猶豫道,「夕姐姐,你不如跟我回楓月谷吧,正好可以解了相思蠱。」


  半晌,安文夕緩緩點了點頭。


  待月無雙走後,安文夕迅速除掉身上的披風,接過歡涼遞來的夜行衣,利索的換好,然後將鐵絲、匕首之類的東西收拾妥當,貼身帶著。


  「公主,真的決定了么,北宮喆一定在刑部大牢設下了陷阱。」


  「秋水已經死了,我必須要救無涯,哪怕和北宮喆同歸於盡。」安文夕決絕道。


  秋水和無涯和她一起長大,相伴了整整十年,早就已經是親人了,她決不能再看著他離開她!


  「公主……」歡涼驚道,若是公主有什麼不測,那她們報仇復國還有什麼意義?

  「放心,我不會死的。」安文夕說著用黑面巾蒙上自己的臉頰。


  月光慘淡,漆黑的夜色如同黑漆漆的墨汁一般,寒風呼嘯著刮到人的臉上如同刀割。一道敏捷的身影瞬間融進漆黑的夜色中。


  刑部大牢。


  「這鬼天氣真冷,冷得老子睡都睡不著。」


  「你這小子膽子不小,這個時候還敢睡,你不怕有人劫獄么?」


  「天天都是這樣,誰會來劫獄?」說話間並伴隨著一聲輕呲。


  「以前沒人來並不代表今天沒人來,我聽說剛才皇上身邊的青大人來了,好像是抓到了什麼前朝餘孽。」


  「不可能吧?」那人低笑了聲,「那這牢裡頭怎麼同往常一樣?若是關了人的話,勢必會加強守衛,老子怎麼一個人也沒看到。」


  「這個,我也正犯嘀咕……」


  「得了得了,都是沒影的事,老子去撒泡尿,回來換班,這天,真他.媽冷。」那人裹緊了身上棉衣,躬著身子,罵罵咧咧跑開了。


  安文夕貓在不遠處的矮牆上,瞥了眼跑開的人,黑瞳微縮,這是個好機會!


  就在那人如廁完畢,還沒來得及繫上褲子的時候,一道黑影從他身後掠過,抬手砍向他的後頸,將他拖到一旁,飛快的扒了他身上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整個過程,沒有一絲聲響。


  「你怎麼才來,趕緊得換班了換班了。」那人催促道。


  夜色中濃,那人根本看不清安文夕的相貌,只道是剛才撒尿的那人回來了,打著哈欠取笑道:「一股尿騷味。」


  安文夕甩開他的手,壓低聲音學著剛才那人的口氣道:「你他.媽才一股尿騷味。」


  那人見她走得急,也沒有跟上來,而是進了牢內找了個稍微暖和的地方躺下了。


  安文夕以前曾經來過刑部大牢,對這裡並不是很陌生,一邊走著一邊悄無聲音的解決掉站崗的守衛。


  「啪——」一聲突兀的響聲突然響起。


  「什麼人?」緊接著傳來一聲怒喝。


  安文夕心中頓時一緊,立即將身形藏在陰影處,暗暗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牢頭,沒事,小的不小心睡著了將水碗打翻。」


  「你小子給老子精神點,若有什麼不測老子拿你是問!」


  「是,是。」那人撿起了地上的水碗連聲道。


  安文夕驀地閃到剛才那人身後,不動聲色的一掌將他打暈,然後繼續前行,找了一間間牢房,始終沒有看到無涯,難道說無涯不在這裡?


  「站住!」安文夕沒走兩步,身後突然傳出一聲渾厚的聲音,「轉過身來!」


  就在轉身剎那,安文夕身形一晃,立即封了那人的穴道,在他剛要大喊的時候,安文夕精準的封了他的啞穴,然後將他拖到一旁,繼續找了起來,終於在一間角落裡找到了無涯,還有一身是血的秋水。


  安文夕拔出頭上的發簪,輕快地開了鎖,立即撲了過去,小聲喊道:「無涯,無涯,你怎麼樣?」


  安文夕剛要去打開扣著無涯的鎖鏈,卻發現無涯一直都沒有動靜,她撥開他的頭髮,抬起他的頭來,立即後退了兩步。


  無涯……他怎麼也死了?

  無涯目眥盡裂,臉上掛著血腥,雙手無力地垂著,安文夕顫抖著手覆上他的手,冰涼的觸感令安文夕打了個寒顫。


  安文夕眼底一片憤恨,唇瓣被她咬出了血絲。半晌,她再次拿著簪子去開鎖著無涯的鎖鏈,不管怎樣,她都要將他們救出去,好好安葬。


  「啪——」一聲細微的聲響傳來,鎖開了。


  安文夕抓著無涯的手,想把他扶到無涯身側,在摸到無涯的手腕時,安文夕一愣,無涯的手腕上有一處燙傷,摸起來十分粗糙。而現在這個人手腕十分光滑,安文夕心中劃過一抹疑惑,立即扯開他的衣袖,上面十分光潔,根本就沒有燙傷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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