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吃醋

  「這就走了?本公子還沒有吃飽呢!」月清絕吃得油光滿目,哪裡還有半分清雅公子的樣子。


  「小丫頭,走了!」月清絕朝歡涼招手道。


  歡涼頗為嫌棄的避開了月清絕的狼爪,低聲道:「流氓!」


  呵……


  試問這麼多年他閱盡美女無數,哪個不是上趕著往他身上倒貼,哪裡有人敢說他流氓?就算他真的流氓了,不正是那些女人求之不得的么?

  「小丫頭,這就流氓了?本公子還沒碰到你的手呢,再說了,本公子流氓你,是你的福分。」


  「不要臉。」歡涼白了他一眼,忙去追趕安文夕,留下了風中凌亂的月清絕。


  半晌,月清絕反應過來,一口氣噎在嗓子眼,改天得好好收拾這個小丫頭,別以為她是北宮喆寵妃身旁的大丫頭他就不敢怎麼樣她。北宮喆他都不放在眼裡,何況是個小丫頭!


  清河的街道十分熱鬧,商貿繁盛,街道兩旁有不少買東西的商販,以往她由於鮮少出宮,總是對宮外的東西比較新奇。如今,在經歷了一系列變故之後,她再也對這些小玩意提不起興緻。


  她拿起一條掛了鈴鐺的編織手鏈,看了一眼又重新放下。


  人流如潮,只是一個轉身的功夫,她的身邊就不見了北宮喆的影子,她匆匆打量了一眼四周。


  「你在找我?」一道溫潤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人群里的北宮喆月白長袍,玉樹芝蘭,手裡拿著一串糖葫蘆,正朝她走來。


  「給。」


  原來他是去買這個了。


  「怎麼不吃?你以前特別喜歡吃這個。」


  「太酸了,我現在不喜歡了。」安文夕急走了兩步,掩去了眼底的神色。


  看著前方的那道較小的身影,北宮喆緊緊握著手裡的糖葫蘆。


  晚上,安文夕看著床邊上放著的手鏈,心中一滯,這不正是她下午時看的那條手鏈么。


  北宮喆拉過她的手為她戴在手上,「你戴著好看。」


  安文夕正欲褪下來時,北宮喆一把握住她的手道:「就戴著吧。」


  「早些睡吧,明天還得趕路。」


  一室寂靜,一夜無話。


  彭將軍奉命駐守在邊疆,北宮喆僅帶著三十精衛回京。


  馬車行駛得很慢,在車內十分平穩,安文夕斜靠在美人靠里閉目養神,北宮喆則在一旁安靜的看書。


  就這麼互不打擾也挺好,現在讓她對他獻媚邀寵她還做不到。


  可是,有人就是不打算放過他。


  「夕兒,過來為朕煮茶。」北宮喆閑淡的翻著書卷。


  「我好久沒有碰過茶藝了,恐怕要讓皇上失望了。」


  「沒關係,只要是你煮的茶朕都喜歡。」北宮喆將她拉進懷裡。


  安文夕不安的忸怩了一陣,便不再反抗。


  她將前兩遍茶水涮了遍茶具,最後將第三遍茶慢慢的倒進青瓷小盞,清幽的茶香盈滿了整個馬車。


  「皇上,請喝茶。」安文夕將茶盞遞給北宮喆道。


  馬車突然驟停,安文夕手中茶盞里滾燙的熱水一股腦朝她手上倒去,北宮喆立即握住了她瑩白的小手。


  「滋——」北宮喆的手背上頓時通紅一片。


  「有沒有傷到你?」北宮喆心中一緊。


  安文夕搖了搖頭,看了眼他的手背,就去拿燙傷葯。


  「不好了,有刺客!」外面傳來一陣驚呼。話音未落,一直蓄滿力量的羽箭便破簾而入,直衝安文夕的面門而來。


  北宮喆帶著安文夕順勢一滾,躲過箭鋒。攬住她的纖腰將她帶出馬車,外面已經被一群黑衣人包圍。


  一排弓箭手挽起了滿弓,箭鋒全部指向了北宮喆懷裡的安文夕,他緊緊將她護在懷裡,眉頭緊鎖。


  安文夕亦是警惕的盯著周圍,黑瞳熠熠發光。


  「嗖——」


  「嗖——」


  漫天的羽箭鋪天蓋地而來,北宮喆一手將她護在懷裡,一手揮著手裡的長劍,斬斷了密密麻麻的羽箭。


  「皇上,您沒事吧。」青玄護在北宮喆身後。


  「朕沒事,速戰速決,記得留活口!」


  不消一盞茶功夫,血流遍地,斷肢橫飛,安文夕微微皺著眉頭,這種血腥的味道,有種熟悉的記憶湧上腦海。


  「嚯——」北宮喆長劍指著地上的黑衣人,厲聲道:「誰派你們來的?」


  只見那人冷眼掃了眼北宮喆和他懷裡的安文夕,脖子一歪,倒在地上,鮮血緩緩從他嘴裡流出。


  青玄一把扯下他的黑面巾,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黑面巾下面的臉刀疤交錯,根本辨不出他的容貌。


  「稟告皇上,死了,他的嘴裡含了葯。」


  北宮喆雙眸驟縮,究竟是誰,竟然派的都是死士!

  月清絕掩著鼻子皺眉道,「其他人也是一樣,面貌全部被毀,看來有人不想讓你查出來。」


  北宮喆臉色沉得可怕,這些人全部是沖著夕兒來的,他想不出夕兒會有什麼仇家。而且所派的死士根本不能和他的三十精衛相提並論,很明顯,這次的目的不是刺殺。


  試探?警告?

  「連夜趕路!」北宮喆厲聲道,抱起安文夕進了馬車。


  安文夕再次靠在美人靠里,思索著這件事情,還有前幾日那個黑衣女子,她總覺得這兩件事隱隱有些聯繫。


  若說這次的刺殺是針對的北宮喆還有因可循,她向來鮮少出宮,什麼人會想殺她?


  她眼皮越來越重,慢慢沉沉睡去,感覺有雙有力的臂膀將她攬回了懷中,涼涼的清香令她分外安心,沒想到在潛意識裡她還依賴著這個懷抱。


  「醒了?」


  安文夕睜開朦朧的睡眼,對上頭頂的視線,從他懷裡坐起,車外傳來一陣嘈雜的叫賣聲。


  「到了潯州,要不要下車吃點東西?」北宮喆的聲音有些嘶啞,雙眸里有淡淡的血絲,看起來有些疲憊,難道是一夜沒睡?

  安文夕匆匆掃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他們現在吃飯的居然齋是整個潯州最大的酒肆,不僅菜肴美味,而且服務周到,在大廳的圓台上有一妙齡女子正信手彈著琵琶,唱著小曲。


  那綠衣女子杏目含嗔,鼻若懸膽,唇紅齒白,歌聲如鸝,惹得眾人頻頻側目。


  「這小妞長得不錯,比那花魁娘子模樣還俊。」


  「黎少爺看上了?」


  「黎少爺不如將她帶回家做第九房小妾。」


  那少女聞言嚇得手指一抖,這一聲琵琶聲格外的突兀。安文夕順著窗子往下看去,那幾個紈絝子正上前拉扯那位唱曲的女子。


  「黎少爺,放了小女吧。」綠衣女子哀求道。


  黎少爺是潯州知府的嫡子,這一帶最有名的紈絝子,最喜歡強搶民女,這些年不知糟蹋了多少女子了。


  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調戲民女,卻無人敢管,可見這已經是常見現象。


  那黎少爺上前摸了下綠衣女子的臉頰,贊道:「真滑,天天在這裡賣唱真是可惜,不如跟本少爺回家吃香的喝辣的。」


  「不要,黎少爺你放開我。」綠衣女子慌忙躲避著黎少爺的狼爪。


  「小美人,不要躲。」


  「黎少爺,不要過來,你若是再前進一步我就毀了這張臉!」綠衣女子拔出頭上的簪子抵在臉頰上。


  看到這一幕北宮喆心中驀地一滯,想到那日安文夕血淋淋的臉頰,似乎想到了什麼,緊緊握住了她的小手。


  「嗖!」一粒花生米砸到綠衣女子手腕,她手裡的簪子應聲落地。


  「啊!」黎少爺捂著流血的右手哀嚎道,「哪個龜孫子敢暗算本少……」


  他話音未落,又有兩粒花生米砸到他頭上,痛得他一陣齜牙咧嘴。他的視線對上北宮喆那如霜的臉色,頓時禁了口。


  半晌,指著北宮喆道:「你給本少爺等著!」隨即怒氣沖沖的衝出了酒肆。


  「夕兒,吃這個,這肉比較嫩。」北宮喆為安文夕布著菜。


  「想不到你還會英雄救美,難道你看上那姑娘了?」


  「閉上你的嘴,不吃就給朕滾!」北宮喆冰冷的雙眸分外瘮人。


  月清絕撇了撇嘴,看了眼門口道:「人家姑娘找你來了。」


  「小女子多謝公子救命之恩。」一道軟糯的聲音傳來。


  北宮喆匆匆掃了眼正在吃飯的安文夕,發現她正努力的夾一枚小肉丸,眼底的倔強令他失笑。


  「傻瓜,你不會用勺子么?」北宮喆無奈的舀起來遞到她的唇邊。


  「咳咳……」月清絕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那溫柔的都能掐出水來了,真是肉麻!

  北宮喆掃過月清絕那擰在一起的眉頭,視線落到被冷落的綠衣女子,淡淡道:「起來吧。」


  「剛才多謝公子了。」綠衣女子含羞的瞥了眼北宮喆,如此俊逸無雙的男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那幽深的雙眸讓人沉淪,她頓時羞紅了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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