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番外2
夜深,煙火絢爛之時,四目相對。
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夙夜和初瑤兩個人……
此刻的初瑤從天界來的精靈,她清澈的眸子,彷彿世間的最為純凈琥珀。
夙夜伸手握住初瑤的手,微微俯下身子,一顆心被不理智的情緒佔據著。終是低下頭,將那抹柔軟噙在了口中。
若不是親口所嘗,他一定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那麼的甜美,那麼的令人情不自禁。
她的檀口還帶著冰糖葫蘆的酸甜,清新的讓人忍不住一嘗再嘗。
當唇畔與唇畔之間輕輕擦拭而過,那酥酥麻麻的電流,傳遍了他的身體的每一處。
夙夜一手握住她盈盈一握的細腰,一手捧住她小小的面龐,如同晨露中的花朵,動人心弦。
「你這是在做什麼?」初瑤綳著身子,黑白分明的眼睛輕輕閃動著,依舊清澈見底,沒有沾染上任何的情緒。
「沒,沒什麼。」夙夜連忙鬆開初瑤,背著手,不自在地輕輕咳了咳。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一瞬間像是著了魔,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緒,他第一次那麼的失態……
他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向淡然的他,此刻竟也變的窘迫起來。
好在,這裡的人已經走了不少,並沒有多少人在注視著他們。
初瑤獃獃地看著夙夜,用手掩住了濕潤的紅唇,空蕩蕩的心房,似乎又多了一些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雖然很奇怪,但是她並不討厭那樣的感覺。
她無意的動作,像是在指控夙夜。
「我,看你唇邊有糖漬。」夙夜偏轉頭平靜地道。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氣,一絲喜悅卻瀰漫上了他的整個心口。
那丫頭的甜美,讓他忍不住再一親芳澤。
只不過現在的他,面對初瑤,就像是誘拐小孩的怪叔叔。
還是再等等,等到她知道兒女情長了,等到她對自己動了心,他才好將她明媒正娶,娶進門。
初瑤並不知道,短短几個呼吸之間,夙夜已經規劃好了他們之後的一切。
她依舊獃獃地望著夙夜,許久才後知後覺地哦了聲,隨後便不再看夙夜,重新面向了琉璃河。
河水帶著花燈,載著人們的心愿一直在靜靜地流淌。
或許是因為之前剛剛突如其來的小小插曲,初瑤一直紊亂的心倒是平靜了下來。
她那雙繡花鞋,放在河岸邊,就像是兩朵並蒂蓮。
「這個花燈給你。」夙夜不知何時去買了一個鴛鴦的花燈。
「這是鴨子?」初瑤接過鴛鴦花燈,研究了好一會,漂亮的眉頭不禁稍稍蹙起來。
「這是鴛鴦。」夙夜低沉的胸腔發出幾聲輕笑,看著她天真爛漫的模樣,平靜的心底,似乎又被攪亂了一番。
「那另外一隻呢?」既然是鴛鴦那就應該成雙成對才是。
夙夜聞言不自然的將另一個鴛鴦花燈拿了出來,也不知在紙上寫了什麼,就這麼丟進了水裡,很快,他的花燈便隨著流水消失不見了。
「你寫了什麼?」初瑤有些好奇。
「說出來就不靈了。」夙夜輕笑。
「我也沒有興趣聽。」
初瑤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卻在夙夜不不注意的時候,騰空而起,向著琉璃河踏去。
這是她新學的功法,名為身輕如燕,此刻倒是展現的淋漓盡致。
她像是一隻靈動的燕子,踏著水面,激起一朵又一朵的小水花,沒過一會便找到了夙夜的花燈,一個順手便撈在了手裡。
她一手握著一個花燈,肆意地笑著。
「哎,你。」
夙夜見她如此不按規矩辦事,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卻只能縱容。
初瑤倒像是撿到了寶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將那紙條取出來,清了清嗓子。剛要念出來他寫的話,可在看到他寫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忽地在臉上僵住。
夙夜寫的是:願我的瑤兒永遠開心。
「你這是什麼願望。」初瑤將紙條重新丟到花燈中,飛身到夙夜身邊,雙手叉腰義正言辭地道:「你寫錯了。」
「那我該寫什麼?」
「你這樣優秀的人應該心繫天下才是。」
「瑤兒覺得優秀的男子,就該坐擁天下嗎?」夙夜問的認真。
「那是自然。」
「既然是瑤兒說的,那我便會做到。」夙夜伸手揉了揉她蓬亂的發,凉薄的唇畔原本緊緊抿著,此刻卻向上勾了勾。
初瑤並不知道他這話的分量有多重,茫然地點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不用那麼嚴肅。」
夙夜不管他是否真的能坐擁天下,初瑤都覺得她是足夠優秀。
「瑤兒說的話,我怎麼會不當真。」夙夜唇邊的笑意逐漸擴散,最後就像是煙火,消散不見。
初瑤張了張唇,見他一副認真的模樣,終是閉緊了唇畔。
他都這樣說了,她也不知該說什麼。
不過被人重視的感覺十分不錯,雖然也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夙夜去重視的。
花燈節的熱鬧漸漸散去,轉眼已是三更天,人們都帶著歡笑,拖著沉重疲憊的身子回了家。
原先還熱鬧非凡的一條街,此刻卻零落的只剩下初瑤和夙夜兩個人。
夙夜重新替初瑤穿好鞋子,拉起她的柔荑,「我們也回家吧。」
「哦。」初瑤不情願地打了個呵欠,看著夙夜寬厚的背,嬌懶地道:「你背我吧。」
夙夜沒有說話,而是半蹲下了身子,任由初瑤向自己靠近。
初瑤嘿嘿一笑,抱住夙夜的脖子,任由他將自己輕輕托起。
「睡吧,到家了再叫你。」夙夜側頭對身邊那個困意滿滿的丫頭道,深邃的眼底是望不盡寵溺。
「嗯。」初瑤意識不清的嗯了句,比之前更加用力地抱緊了夙夜。
夙夜捨棄了馬車,背著初瑤走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一路上都掛著與他那張臉不符合的溫柔。
若是被夙家的那些老東西看到夙夜此時如此溫和的背著一個女人,他們怕是非把眼珠子瞪下來不可。
世人眼中的夙夜,不近女色,就連伺候自己的傭人也無一不是男丁。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此刻卻背著一個小丫頭,還帶著滿足的笑,實在是讓人無法想象……
夙夜的腳程很快,幾十里的山路,一個時辰不到便走到頭了。
他將初瑤放在床上,即使天氣漸漸變熱,也擔心她受涼,給她蓋上了狐皮的薄毯。
做完這一切之後,夙夜才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還沒將蠟燭點亮,他便對著空氣開口,「來了?」
話音才落,書房的屏風便傳出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原本還伸手不見的黑夜的書房,突然亮如白晝。而這光源便是猛獸的眼睛。
猛獸的背上有一個氣質卓然的男子,正興緻缺缺地看著夙夜。
他英俊的面龐跟夙夜竟有幾分相似。
「聽老爺子說你金屋藏嬌了?還把我的天辰秘境的令牌也拿去送人了?」男子枕在猛獸的肩上,邪魅的面龐多了一絲興師問罪的意味。
夙夜沒有理他,直徑走到書房旁邊的棋室,點燃蠟燭。
「嘖嘖,你就這副死樣子,也不知道哪家姑娘瞎了眼會看上你。」男子不屑地搖了搖頭,從猛獸身邊跳下來,走到夙夜面前坐下。「老規矩,輸了就招出來,贏了我就既往不咎。」
「你贏不了。」夙夜頭也不抬地道,已經拿出白色的棋子放在了小目之上。
在夙家,棋藝最高的便是夙夜以及眼前的這個男人,夙旻。
也是夙夜的二哥。
不過夙夜還有一個名頭,那便是執白不敗。
「想壓制我?你也太小看你二哥了。」夙旻痞笑一聲,從棋盒中握住一把黑色的棋子,漫不經心地把玩著。
夙夜見慣了夙旻這副模樣,也不急,想著還在熟睡的丫頭,眼底的溫柔又多了幾分。
「你眼神里有故事啊,三弟。」夙旻眯起了好看的眼睛,啪地一下將子落在了小目的斜下方,做了一個小角。
夙夜不理他調侃,又落下了白子,頭也不抬地繼續道:「二哥的好事不也將近了嗎?」
夙夜當初拒絕了莞蕪之後,經過趙夙兩家商量,便由夙夜的哥哥夙旻來莞蕪。
夙夜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夙旻就像是一隻炸毛的貓,氣的七竅生煙。他本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瀟洒公子,卻被這個沒良心的弟弟擺了一道。
「那女人我不娶。」夙旻煩躁地落下了子。
「老傢伙那裡你可不好說了。」夙夜為了不娶莞蕪可是從夙家凈身出戶了。
夙家一共三個男兒,老大夙魅,早已有了家室,還生了兩個孩子。唯一剩下的便是夙旻。
「若你不是我弟弟,我早就掐死你了。」夙旻咬牙切齒地道。
他倒不是討厭那個天之驕女,只是他生性風流,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定下性子……
一盤棋下來,心緒不寧的夙旻全盤皆輸。
「你輸了。」夙夜收起棋子,平靜的宣布結果。
「那女子真的有那麼好?我之前還以為你喜歡的男人呢。」夙旻甘拜下風,翹起二郎腿,意味不明地看著自己這個性情不明的弟弟。
夙夜不理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擺明了要趕人。
「三弟,讓我看一眼如何?」
「別鬧。」夙夜有些頭疼地看著自己這個不著調的二哥。
「就看一眼……」夙旻眨巴著比女人漂亮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夙夜。
夙夜依舊面無表情。
「你把我的天辰秘境的令牌都拿走了,我還不能看小美人一眼?」夙旻對著夙夜擠眉弄眼,搖著風流的摺扇。
「你輸了。」夙夜依舊不鬆口,就像護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