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全新的開始
仁宗帝盯著屋外刺眼的陽光,只一會便叫廣坤公公把門關上,一雙陰鷙的眼睛又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他可不是真正的關心任容萱,而是想知道任容萱有沒有將江子笙的肚子的孩子怎麼樣。如果江子笙肚裡的孩子沒有了,那他算是拔掉了一顆眼中釘肉中刺。
他知道任承澤和任錦軒的關係不錯,但是從近年任錦軒透露出的鋒芒來說,任錦軒的城府遠比任承澤要深太多。他怕自己一撒手西去,這整個江山便成了自己的胞弟的了。
想起當年他們一同征戰的時光,仁宗帝慢慢的展開手心,盯著滿是蒼夷的手掌,眸光驀地變得凌厲起來,「這世間不會沒有人喜歡帝王權術,朕並非沒有情……而是這世間很多東西都比手足親情來得重要。」
仁宗帝喃喃自語,就像是在給找一個疑心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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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坤公公上前將仁宗帝的被子掖好,小心翼翼地道:「陛下,老奴去為你重新端一碗葯。」
「嗯。」仁宗帝應完便疲倦地閉上了眼。
廣坤公公退下沒多久,靜心殿便飛進來了一個人,他輕手輕腳地來到仁宗帝的床前,微微半跪著。
「無影見過陛下。」
他是仁宗帝身邊的影子,專門去仁宗帝做一些明面上不能做的事情,例如探聽和暗殺,是仁宗帝最為相信的心腹。
仁宗帝聽到熟悉的聲音,並沒有睜開雙眼,而是類似夢囈地道:「事情怎麼樣了?」
「容萱郡主和世子妃和好了。」
「什麼!」仁宗帝猛地睜開雙眼,只覺得心臟的地方被什麼東西狠狠重擊了下,全身的血液都往腦袋之中衝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無影立即將事情的大致跟仁宗帝說了一遍。
仁宗帝聽完無影的敘述整個人更是激烈的咳了起來,胸腔中積了一口無法散去的鬱氣,整個人的臉色都是黑黑的。
「江子笙的運氣倒是好,是朕小瞧她了,咳咳……不過她既然吃下了那墮胎藥,那她的孩子呢?」仁宗帝現在最關心的還是江子笙肚子里的種。
「這個……好像沒有了。」無影也不敢確定,那天江子笙的確是腹痛了,但是只一天便又恢復了原樣,根本無法讓人探聽虛實。
「什麼叫好像!」
仁宗帝不滿地看了無影一眼。
「武賢王府並沒有流傳去孩子沒有的消息,世子妃的醫術又精湛,屬下也無法知曉。」玉麟的武賢王府戒備森嚴,更是有不少的機關,他也是盡了最大的努力才得到這麼多的消息。
「罷了,你且下去吧。」
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仁宗帝知道廣坤已經回來,便將無影讓退了出去。
看來還真得替任容萱找門親事了來束縛住武賢王的勢力了……
這邊江子笙的身體剛好,只是看了下小夙離兩眼便被任錦軒強行拉走,連棋都沒來得及跟夙夜下。
任錦軒鐵寒著一張臉,剛剛子笙跟夙離玩,他卻只能站在那旁邊充當木頭人,從頭到尾被江子笙徹底無視。
而且都已經住了一個晚上了,時間也夠久了,在玄閣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於任錦軒無疑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尤其是夙夜那帶著些挑釁的眼神,就像是一團火在他身上燒著。
明明他才是江子笙名正言順的夫君,為什麼他還有種挫敗感?
「錦軒,錦軒?」江子笙伸手在任錦軒面如寒霜的臉上揮了揮。
被江子笙這麼干擾,任錦軒才停下來,冷冷地盯著她,「夫人想說什麼?」
要是江子笙在他的面前提起跟夙夜相干的字眼,他絕對讓她下不來床。
面對任錦軒滿是煞氣的臉,江子笙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道,「那個天色都那麼晚了,咱們再趕時間可不可以明天……」
「夫人還想在玄閣長住嗎?」任錦軒摟著江子笙的雙手又緊了緊,邪魅地挑起唇角,「還是夫人喜歡在別人的家裡玩些刺激的?」
「啥?」江子笙聽到任錦軒這話風突轉的話語,傻傻地眨了眨眼睛,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貌似任錦軒想要在玄閣對她不軌。
「夫人心裡怎麼想難道不知道嗎?」任錦軒更加貼近江子笙,一隻手更是直接在她敏感的身軀上,懶洋洋地點著火。
江子笙尷尬地拍掉他作亂的手。「我才不會想那些事情!」
為什麼任錦軒的大腦老是可以在很正經上的事情上,釋放出不正經的氣場?
「呵,什麼事情呢?」任錦軒直接將她抱起,凌空而起。
「就是那種事。」江子笙自認在這一方面,她學的還是不夠任錦軒無恥,索性直接閉上了眼,不去看某人笑的肆意的臉龐。
看到江子笙閉上眼,任錦軒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來,胸中陰鬱也一掃而空……
夙夜在占星台上,遠遠地望著他們二人的背影,薄唇微微揚起,江子笙只有跟任錦軒的時候,才是最開心的。
老叟看著面帶笑容的夙夜,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先生不多留江姑娘多住些時日嗎?」
「她還會回來的。」夙夜漆黑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神秘的光,「走吧,少主應該醒了。」
……
江子笙回到武賢王府之後,第一時間便找了一個吉日作為綉坊開張的日子。
這些天她像是一個陀螺一樣忙個不停,既使夜夜與她共枕的任錦軒也沒見過她幾次。
今天便是綉坊的開張的日子了,任錦軒還未醒的時候江子笙便一骨碌的從床上爬了起來,麻利的換上男裝之後,整個人對著鏡子比了一個大大的V字。
任錦軒一睜眼便看到江子笙在梳妝鏡前捎首弄姿,他單手撐著腦袋,慵懶地眯了眯眼,輕笑道:「夫人的綉坊今日還需要為夫去鎮場嗎?」
江子笙將墨玉冠束到發上,英挺的五官活脫脫一個長相英氣的小公子。她揚起明媚的笑容,沖著任錦軒搖了搖頭。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等著看好戲就行。」
任錦軒挑了挑眉,這才起床把屏風上的外衫披到了身上,輕輕地挑起江子笙精緻的下巴,邪魅一笑,「那本君就拭目以待了。」
在繼酒樓開張沒多久,另一座令早已全城矚目的巨大綉坊終於開業了。
當「江景綉坊」的牌匾掛上大門之上時,百姓們再一次嘩然。
「這個江景綉坊不會是跟江景酒樓同一個老闆吧?」
「我看像,那個江軒實在是不簡單啊,這一次性便開了酒樓和綉坊。」
「這又能開酒樓又開綉坊的,這個江軒難道是全能不成?」
……
江子笙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拉了拉臉上的面罩,姿態高雅的來到了綉坊的門前,親自點燃了那一串巨大的鞭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一響,舞獅舞龍的隊伍便從綉坊之中涌了出來,在百姓們的歡呼聲中,越跳越起勁。
尤其是拿著龍珠的那個小伙,一出場便是二十四個後空翻,瞬間便震住了這群孤陋寡聞的小老百姓……
江子笙這次綉坊開張,比江景酒樓開張要隆重了不少,雖然江子笙這次依舊沒有請什麼官員來鎮場子,但得知江景綉坊的靠山也是任錦軒后,他們即使沒有收到請柬也都帶著夫人孩子前來捧場,個個都笑容滿面,嘴巴更是一個比一個甜,跟抹了蜜似的。
江子笙看著他們送來的禮物,也沒有矯情都一一收下了。
張巡撫這次也來了,經過上次回春堂的事情,江子笙就知道他是三皇子的黨羽,所以特別注意了下他。
張巡撫也發現江子笙在看他,連忙走上前去,把禮物送到了江子笙的手中,「恭喜江老闆開張大吉,祝江老闆生意興隆。」
他皮笑肉不笑的演技也是爐火純青,江子笙同樣含笑接過,「多謝張大人在百忙之中抽空來我們的小店,令小店蓬蓽生輝。」
江子笙的話還沒說完,一直在張巡撫身後的張天麟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擠到了面前,對著江子笙暗送秋波。
「江老闆,好巧,我們又見面了。」張天麟一身紫衣,手拿著銀白色的摺扇,一代風流公子的模樣。
江子笙扯了扯嘴角,並沒有搭理他,而是轉身進到了綉坊之中。
第一層之中掛滿各式各樣的小綉品,有飛鳥走獸,有五嶽山川,每一種都令人驚嘆不已。
第二層則是賣綉了花紋的布匹,第三層則是賣綉好的屏風,第四層則是男女成衣,第五層也就是最後一層,是專門為綉坊中的貴賓們設定的。貴賓們可以挑選自己的喜歡的綉樣和布料讓綉坊製作。越往上的綉品便越精緻。
不過現在進入綉坊的賓客,進入第一層的時候就被牢牢吸住了眼球,目光定定地看著這些花樣百出的綉品,都捨不得眨一下眼睛。
江子笙走到特製的高台上,她看了眼座無虛席的賓客台,沉著嗓子道:「鄙人江軒,感謝各位大人夫人公子小姐們百忙之中來參加江景綉坊的開業禮。」
江子笙說完便深深地向著賓客台鞠了一躬,而後繼續挺直脊樑道:「開了慶祝本綉坊的開業,鄙人特地準備了一個小小驚喜。」
那些大人們聽到江子笙這麼說早已呵欠連天,他們來這裡本就是因為任錦軒,此刻只想早點參加完早點萬事,哪去管江子笙的勞什子驚喜。
「江景綉坊的首次拍賣會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