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永遠都鬥不過
她要回丞相府,現在就回!
想著江彩嵐便像瘋了般,一站起來就朝著門口奔去。
「賤人,你跑去哪!」康強在身後大吼。
「算了哥,讓她去吧。」康靈望著江彩嵐襤褸的背影,就像在看一個卑賤的乞丐。
「開門,開門。」
丞相府之外,一名骨瘦如柴的女子大力捶打著府門,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過了好半晌才走出來一個看門護院的家丁,看了地上女子一眼,嫌惡地道:「哪來的叫花子滾滾滾,討飯也不看這是什麼地方。」
「狗奴才,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你們江家二小姐!」江彩嵐咬牙切齒地道,沒想到自己回府竟然還要被驅趕。
那小家丁看了好一會才確定面前站著的邋遢女子是江家二小姐,頓時嚇的往後退了幾步。
「二小姐,您快進來。」家丁趕忙讓開了路,心裡卻在嘀咕,江彩嵐怎麼回來變成了這副模樣。
「看什麼看,小心我把你的狗眼挖去!」江彩嵐惡狠狠地瞪了家丁一眼,將長期積壓在心中的怨氣泄了出來。
她現在康府當牛做馬,曾經說不會虧待她的外祖母現在也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看到康強虐待自己也沒有任何反應,讓她受盡苦楚。
直到現在看到家丁唯唯諾諾的樣子,她才覺得自己還是個身份尊貴的小姐。
並沒有向太夫人請安,江彩嵐直接去了百竹苑。
曾經破舊不堪的百竹苑如今已經今非昔比,不但典雅古樸,而且每一物都造價不菲。就連丫鬟端的狐皮暖壺也得十多兩銀子。
江彩嵐咂舌不已,這個江子笙現在是多有錢,連丫鬟都比她這個小姐過的好?
不對,這些應該都是江子笙靠見不得人的手段從任錦軒身上得到的。
江彩嵐暗暗咬牙,有些憤恨不甘,憑什麼她過的豬狗不如江子笙卻能夠嫁給武賢王世子。
「二小姐,那個是我家小姐曬的冬草夏草,您可別碰倒了。」喚春看到江彩嵐向後靠去,連忙放下手中的針線活高聲制止。
江彩嵐面色一僵,傲慢地看著喚春,不自然地扯了扯破爛的袖子,「江子笙去哪了?」
「二小姐若是有事找我家小姐,喚春可以幫您轉告。」喚春面無表情地看著江彩嵐,眼中帶著一絲微弱的輕蔑。
江彩嵐還以為她家小姐還是那個軟弱可欺的廢物不成,在她面前甩臉子給誰看。
「你算什麼東西,直接把江子笙叫出來。」江彩嵐挺直腰板,一副打算賴在這的架勢。
「喚春不是東西,大小姐還沒回來,既然二小姐你願意等,那便在這等著吧,只是別碰壞了這裡面的花花草草,不然你可賠不起。」喚春重新坐回小几上綉著未完成的並蒂蓮,看也不看江彩嵐一眼。
江彩嵐指了喚春也說不出其他反駁的話,心一橫,直接坐到一張無人的椅子上。
她今天來到這裡就是想看看江子笙,求她一事。
等了近乎一個時辰,江子笙才滿眼惺忪地回到了百竹苑,就連江彩嵐在她不遠之處也沒看到。
「喚春去沏壺濃茶過來,你家小姐要困死了。」
「是。」喚春點頭應是,小聲提醒,「小姐,二小姐找你。」
「二小姐,哪來的二小姐?」江子笙幾個月不見江彩嵐已經差不多把她遺忘,現在猛然一聽還沒反應過來是誰。
「江彩嵐。」喚春再次提醒。
江彩嵐?
江子笙聽到這三個字如同喝了醒酒湯一般,腦袋瞬間變的清明起來,隨著喚春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眸光閃過一絲驚詫。
這個一臉青紫,渾身惡臭的女人竟然是那個趾高氣揚的江彩嵐。
「大姐。」那女人看到江子笙,眼眸微微一閃,說不上是羨慕還是嫉妒,朝她微微扶了扶。
聽到她略微尖酸的聲音,江子笙這才確定,眼前這個女人還真是江彩嵐。
「喚春帶二小姐下去洗漱一番。」江子笙睨了江彩嵐一眼,微微皺起鼻子,「有什麼事等會再說吧。」
說罷江子笙便進了屋子,靠在藤椅上,無力地閉上了雙眼。
她昨天不知為何只喝小半壇酒就醉倒了,醒來的時候任承澤就不見了,自己則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房間,身上披著一件男人的大氅。
大氅上面還有兩個深深的抓痕,遺留著淡淡的清香,這味道她曾在任錦軒的身上聞到過……
她拿開大氅小心翼翼地起來,轉頭便看到不遠處一個如畫如仙的男子,微閉著雙眼,唇輕輕勾著,手上拿著一本翻看到一半的書。
月白色的衣袍在暈黃的燭火下,鍍上了一層暖色,映得他清冷的五官都柔和了許多。
這個男人就是任錦軒,他就這麼半枕著桌子睡著了,連江子笙靠近都未曾察覺。
江子笙扛不動他,只好將大氅蓋到他身上,留下了一張紙條便從城門走去。
任承澤說今天一大早就要去邊疆,她一定要見任承澤最後一面。
江子笙到城門的時候,天還沒大亮,她便一直等,可惜直到等到了大中午都沒見到任承澤的身影。
「他已經走了,從北門。」任錦軒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江子笙的身後,聲音淡淡的。
「哦,我知道了。」江子笙的聲音有些失落,向著台階一步步地走下去……
揉了揉發疼的眉心,江子笙喝著一大口濃茶,苦澀的味道瀰漫整個口腔,將她從紛亂的思緒里拉回到現實中。
江彩嵐梳洗過後已經勉強看的下去了,只是臉上的傷口看起來還是有些猙獰。
她如今站在江子笙的面前,早就沒了當日的囂張跋扈,整個人看起來憔悴的跟那些三四十歲女人相差無幾,實際上她比江子笙還要小上幾個月。
「大姐。」江彩嵐局促地叫了一聲。
江子笙點了點頭,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現在的江彩嵐對她已經完全構不成任何威脅。
「聽說大姐已經跟武賢王府訂下親事了,不知此事可當真?」江彩嵐指甲微微鉗進肉里,她多想,多想從江子笙的嘴裡聽到不是兩個字。
「沒錯。」江子笙沒有炫耀的意思,聲音淡若水。
「那……恭喜大姐了。」江彩嵐揚起一抹勉強的笑。
江子笙冷淡地挑了挑眉,一副審視的態度看著她:「二妹來我這裡不是單單為了恭喜我吧?」
「大姐,現在只有你能夠幫我了……」江彩嵐暗一咬牙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看到江子笙沒有阻攔自己心下一喜繼續道:「自從我嫁入輔國將軍府康強便日日換著花樣折騰我,他還要我在床上扮作你……他,他現在還說我是只不會生蛋的雞,大姐,我現在真的沒法過下去了。」
江子笙聽了江彩嵐依舊無動於衷,現在的處境是江彩嵐罪有應得的,若不是當日江彩嵐想要設計害她,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大姐,求求你,求求你幫我。」江彩嵐緊緊地抓住江子笙的裙擺。
「呵……二妹,早知當初何必如此呢?」江子笙低首撥弄著茶杯,並未抬眼看她。
江彩嵐心微刺,只覺得心臟揪的難受,她不曾想過江子笙會這麼乾脆的拒絕她,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二姐,難道我們非要斗個魚死網破嗎?」江彩嵐牙根緊咬,從縫隙中擠出一句話。
江子笙這才抬起頭懶懶地看向她,朱唇輕啟:「魚死網破……江彩嵐你還有資格說這句話嗎?我勸你還是不要以卵擊石的好。」
江子笙善意地提醒道,她現在根本不想再搭理江彩嵐,若是江彩嵐真不知好歹做出什麼事情,她絕不放過。
「大姐我要的不多,你是世子妃,我只要做個侍妾就滿足了,這樣也不行嗎?」江彩嵐緊緊地握緊袖子,大大的眼睛蓄滿了淚水。
她真的不想再呆在暗無天日的輔國將軍府了。
江子笙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江彩嵐,實在是無法理解她的腦迴路,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知羞恥的人?
就算江子笙答應,怕是任錦軒第一眼就將她扔老遠去了,一個被玷污的棄婦,誰會去要。
「江彩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若是此事被你夫家知道,你可就真沒活路了。」江子笙冷冷地勾唇。
「今日我來這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江彩嵐抹掉淚水,慢慢地站起來,一步一步地朝著江子笙走出,淤青的唇慢慢扯起,「當然,我死了大姐你也別想獨活。」
江子笙微微向後靠了靠,警惕地看著江彩嵐,「你想做什麼?」
「我不想做什麼,我只要大姐你幫我從輔國將軍府要回來,作為侍妾與你一起陪嫁到武賢王府。」江彩嵐陰冷的語氣帶著濃濃的貪婪。
「別衝動,就算我答應了,任錦軒也未定能夠看上你。」江子笙抿了抿唇,作出慌張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