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又是一個病秧子
「那……」仁宗帝急忙問道。
「雖不足以亡國,卻也能動搖國基。血雲位於華都正西位,所指之處正是皇子的居所之處。」夙夜意味深長地看了仁宗帝一眼,「與西方對立正是至今無主的東宮之位,此雲正是禍奪東宮之兆。」
正西的方位如今只有任承恩的明心殿,仁宗帝心思一沉,任承恩到底做了什麼大逆不道之事才會犯了天怒。
看著仁宗帝那灰暗的面色,夙夜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遞給仁宗帝,「陛下,化解此劫的方法,已在錦囊之中。」
仁宗帝連忙雙手接過錦囊,「多謝先生。」
「夜深了,陛下保重。」
……
仁宗帝回宮之後立即打開了錦囊,上面只寫了八個字「罷黜邪龍,正主東宮!」
上面所述的邪龍不是任承恩還能是誰?這是讓他把任承恩從儲君之位直接廢掉啊!
仁宗帝看了這八字,幾乎一夜未眠。
第二日下完早朝任承澤便直接去了仁宗帝的御書房。
「父皇,流民暴亂之事,兒臣已經徹查清楚。」
仁宗帝立即站起身子略微激動地道:「說究竟是誰策劃的?」
「是周太師。」
「什麼,竟然是周太師?」仁宗帝雙眼睜大,驚駭同時,心中早已一片清明。
周太師是任承恩的舅舅,若說流民暴亂一事沒有三皇子的摻和,連他自己都不信,難怪會華都出現血雲。
任承恩這等大逆不道之事,怪不得天怒人怨。
「此事你辦的很好,立即傳朕旨意將周太師府中之人盡數關押,聽后發落!」仁宗帝說罷,想了想像是定下了什麼決心又道,「三皇子德行有失,幽禁宮中,非詔不得外出。」
「是。」任承澤面不改色應道。
仁宗帝旨意下發不久,原在華都城上空中一直未散的血雲,竟奇迹般的消失了,一絲痕迹都未曾留下,就像未曾出現過一般。
周貴妃為了此事三番兩次的去仁宗帝面前求情,可是仁宗帝卻像是鐵了心般,不但沒有聽她的話,最後更是下旨讓她閉門思過。
輔國將軍府也受到了這件事的衝擊,他們原本還以為康靈嫁給三皇子會有一個好的結果,日後三皇子登基之後,憑藉著三皇子的喜愛,起碼也是一個貴妃。
而今這個夢想卻被仁宗帝的一道旨意徹底擊破,任承恩現在根基已傷,想要東山再起,怕是很難。
康靈內心也是極為後悔,若當日沒有三皇子從中作梗,她怕早就成了二皇子的側妃,現在定然是風光無二……
當然這件事對任承恩的衝擊最大,他倒現在都沒想到,他只是封了回春堂而已,仁宗帝竟然罷免了他所有的權利,讓他淪為一個無用之人。
甚至連他暗中操控流民的事,都被翻了出來。
看著明心殿的宮人奴才們一個個被帶走,他從開始地咆哮憤怒,到最後的心灰意冷。
空曠的大殿。只留下那張被砸的有些破損的琉璃桌。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任承恩疲軟地躺在冰涼的地上,髮絲凌亂不堪,銳利的雙眸已變得空洞,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殿下,或許陛下只是在氣頭之上,過些時日就好了。」小太監跪在角落裡,細若遊絲地道。
「呵。」任承澤冷笑一聲將那個小太監高高舉起,「舅舅被抄滿門,你認為父皇只是生氣而已嗎?他已經將我視作棄子,將我徹底捨棄了。」
將小太監猛地摔下,任承恩猛地灌下兩大口烈酒,痛哭失聲……
三皇子的失勢,朝中大部分的勢力都倒向了任承澤這邊,成為了呼聲最高的一位皇子。
母憑子貴,宋賢妃的宮門幾乎都要踏破,連皇后都備了厚禮過來,讓她受寵若驚。
皇后其實也有二子,大皇子任承君和四皇子任承霖,只不過大皇子三歲之時便夭折了,至於四皇子雖然已經長大成人,卻是一個藥罐子,終日不能停葯。
幾個妃子之中,最有福氣的便是宋賢妃了,同樣生有二子,二皇子任承澤如今已經可以獨挑大樑,為皇上分憂解難。五皇子雖然年紀尚小,卻活潑開朗,惹人喜愛。
「娘娘這是輔國將軍府送來的雪蓮,想到四皇子恰好用的下,我便留下了。」宋賢妃將雪蓮恭敬地呈給皇后。
皇後接過雪蓮,輕輕地握住宋賢妃地手,眸中閃過一抹哀傷:「也多虧妹妹惦記了,承霖這孩子自小便體弱多病,怎麼治都無法治好,還是妹妹你的福氣厚啊。」
「娘娘說的哪裡話,您貴為皇后,論福澤誰能比的過娘娘?四皇子雖然體弱,但這麼些年不都挺過來了,娘娘你的福氣在後頭呢。」宋賢妃連忙解釋道,生怕皇後會不開心。
「看你緊張的樣子,本宮也只是隨口說說。」皇后看她一副緊張的樣子,臉上不由柔和了幾分,她跟宋賢妃一直扶持多年,感情自然比其他的妃子親厚。
「娘娘,您可曾聽過回春堂?」
「怎麼會沒聽過。」皇后不解地看著宋賢妃,「妹妹怎麼無端提起這事?」
宋賢妃想了想終是說道:「聽聞回春堂的江大夫妙手回春,更是治好了世子多年的眼疾,何不將他請到宮中替四皇子看看?」
皇后心中微動,但轉念一想又搖了搖頭,「四皇子的病,連葯尊堂都沒有辦法,回春堂又哪有那些本事。」
「萬事沒有絕對,說不定這個江大夫就能醫好呢?」宋賢妃看的出皇后心中苦悶,繼續勸說道。
「那就請她來宮中看看吧。」皇后猶豫了會終是點點頭,如今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
回春堂,江子笙正在清點庫房的藥材,為了答謝華都城百姓們對回春堂的支持,江子笙不僅免費替他們診脈,藥費還直接減半。
單單兩日回春堂的葯庫就少了將近一半的藥材,看的江子笙都有些心疼,好在薄利多銷,也沒有虧多少。
「這個冬蟲夏草太好賣了,看來還得去買些回來。」江子笙拿著賬本勾勾畫畫,把空塵給直接晾到了一邊。
這次的血雲就是空塵弄出來的,江子笙問了好幾次,他都沒將其中的秘密告訴她,還說這是他的機密。
空塵看著江子笙忙上忙下,終是忍不住開口道:「江大夫,你要我辦的事我都辦了,玄閣怎麼還沒有任何風聲?」
江子笙放下賬本,看著空塵一副急切的樣子搖了搖頭。
「大師,大玄的國師可不是說當就能當的,起碼也得有個過程啊。」
「這我自然知道,只是我都在回春堂呆了三天了,玄閣的人一個都沒來。」空塵眉頭緊皺,若不是皇上真的下了旨意將三皇子幽禁,他還真的江子笙是誆騙他的。
江子笙見他著急,也不打算再掉他的胃口,直接在賬本上撕下一頁,寫了一封信。「拿著這信去玄閣。」
「這……」空塵看江子笙這般隨意,臉色有些掛不住,往這破紙上寫幾句話,玄閣就能收了他?
別到時玄閣沒有要他,連自己的名聲都搭了進去。
「愛信不信啊,不要我就直接燒了。」江子笙說著直接吹燃火摺子,狡黠地笑笑。
「哎,我要,我要還不行嘛。」空塵說罷立即將那信藏在懷中,他就再信江子笙一回,就算丟了老臉也認了。
看空塵走後,江子笙撇撇嘴,繼續清點藥材。
「東家,有人見您。」小九走進庫房,冷著一張小臉,顯然很不喜歡傳這話。
聽小九這語氣,不像是來看病的啊……
這個時候誰還會來找她呢?
一出去,江子笙便看兩個面色白凈穿著常服的男人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眼神並沒有什麼惡意,倒是像是打量一件稀罕的東西。
江子笙也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們,雖然是男人,卻沒有多少陽剛之氣,反而有些陰陽怪氣。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江大夫了吧?」
其中一個被江子笙看的心裡毛毛的,便再忍不住,先開了口。
聽著他尖尖細細的聲音,江子笙立即升起警惕,「二位是來看病問葯嗎?」
「江大夫不必緊張,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請江大夫到宮中敘敘話。」那太監看到江子笙識出自己的身份,便將來此的目的說了出來。
如今正是風口浪尖之上,那些跟三皇子手下的人怕是恨自己入骨,若此時去宮中,還不得被那些人生吞活剝。
看兩位太監並沒有大張旗鼓的過來,江子笙微微思量道:「回去跟你們主子說,若是治病,可以到回春堂來,若是敘話家常就不必了。」
那兩個太監面色極其難看,他們雖然是宮裡貴人的奴才,但是出門在外,誰敢不給他們幾分面子,就連那些官員也少不得給他們好處,而眼前這個江大夫,沒有送禮也就罷了,從頭到尾連個好臉色都沒有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