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別老是想打我妹妹的主意
「哪裡,我這不是逼得沒辦法了嘛,不然還真請不到您這個大忙人。」
江子笙聽到他突然轉變的語氣,冷不丁看了眼任承澤。
任承澤一副氣場太強沒有辦法的樣子看著江子笙。
「那個,那個,不知江大夫現在有空了沒,若是沒空,我們可以改天再約?」縣太爺可不敢在任承澤的面前把人得罪。
「有空,現在便走吧。」江子笙說著立即去回春堂拿了兩副銀針出來,再看任承澤已經離開,就連告別也沒有來得及說一聲。
眼前的是一片茂密的竹林,深秋本該是葉枯枝幹的季節,可這裡的竹葉依舊翠綠如春,連葉子都沒有掉落幾片。
大風掃過整片竹林被吹彎了腰,如波浪般,此起彼伏發出唰唰唰的聲音。
縣太爺換了一身簡單的常服,領著江子笙往竹林深處,緩緩走著。
江子笙很好奇,這麼隱蔽的地方就算是住人,也該是那些不諳世事的山林人和不願再問世俗的隱者。
可若真是如此又怎麼會認識縣太爺?
「到了。」縣太爺在一棟清雅的竹屋前停住腳步,拿起門上掛著竹筒,輕輕地敲了幾下。
江子笙聽著竹屋傳出輕微的腳步聲,不一會,那不大不小的門便緩緩而開,一個七八歲的小童子看了看江子笙二人清脆地道:「先生稍後才會,二位先請進。」
江子笙看著小童子一副沉穩的木訥樣子,連忙問身邊的縣太爺道:「是你告訴那人,說我們今天要來嗎?」
縣太爺搖搖頭,目光露出一絲敬畏地道:「這位先生是個高人,能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江子笙找了個位置坐下,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
雖然她來到這個時代很不可思議,但她還是不相信這個世界會有未卜先知的人,若真能未卜先知又怎麼會要自己來治病,而不是防範於未然。
「先生,你等的人已經來了。」
聽著小童子的話,江子笙立即站起身,想要將還在屋外的那個高人看的一清二楚。
在看他的容貌時,江子笙情不自禁的張大了嘴,要不是及時穩住心神,怕直接栽倒在地。
他的臉一半美的如仙如畫,甚至可以任錦軒不分秋色,另一半臉卻如鬼魅,上面還有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疤,猙獰可怖,就連瞳孔都分正邪二色,一黑一白,銀色的長發就像晚間的皓月般,散著熠熠生輝的光芒。
這樣妖異的人本該讓人感到害怕,可他卻偏偏溫和如水,一舉一動都散發著善意,只看一眼你便全身全意的信任他。
縣太爺早就走到他的身邊,卑微的如同世間最低賤的螻蟻,「閣主,您的事情,或許這位先生能夠做到。」
「閣主?」江子笙微微皺眉,警惕地繃緊了身子,這個縣太爺跟這個妖異的閣主在謀划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吧。
那個閣主並沒有理會縣太爺,而是閑庭漫步般來到江子笙對面坐下,將棋盤中的黑白子細心的撿回棋盒中,溫和地道:「在下夙夜,不知江大夫可有興趣與我對弈?」
江子笙看了他一眼,便大大方方的坐到他的對面。
她棋藝九級,在當今已是大師之輩,別說玄朝,就是當今的世界,能夠贏她的怕也不過五指之數。
可馬上她就後悔了,因為眼前的夙夜就是能夠勝過他的寥寥其一。
連下三次,江子笙依舊滿盤皆輸。
江子笙沒有說話,只是憋著一口氣:「再來。」
可夙夜此時似乎已沒了興趣,微微搖頭,淡淡地道:「你是我見過棋藝最好的人。」
江子笙撇了撇嘴,「有什麼好的,三局下來我都被你的黑子殺得片甲不留。」
夙夜的痛苦顏色倏然變深,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江子笙聲音依舊平淡得聽不出一絲情緒,「那是因為你的棋子沒有靈魂。」
棋子還有靈魂?不愧是算命的,說的話總是玄之又玄,讓人摸不著頭腦。
江子笙並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將棋子丟進棋盤,也沒了繼續對弈的興緻,「還是說說的你病吧。」
「這個不急,你且隨我來。」夙夜說著便翩翩起身,向著竹屋中的一間房子走去。
江子笙剛想跟上去,縣太爺被將她拉住,輕聲地道:「他是玄閣閣主,你萬事不要忤逆他。」
「玄閣閣主夙夜……」江子笙猛地吸了口氣,難怪縣太爺要對他這般卑躬屈膝。
玄閣是玄朝最神秘的存在,誰也不知道它到底存在了多久,他們替皇室占卜福禍卻不會聽命與皇室,相反皇室還得仰仗他們,延續國運。
江子笙從震驚中恢復情緒,深吸了口氣,便面色如常地走進了那間房子。
夙夜手中拿著一根紅線,將它纏繞在江子笙的腕間,另一端直接系在一塊溫玉之上。
江子笙好奇地道:「你不僅替人占卜福禍,還兼職說媒啊?」
「這並不是姻緣繩。」
「那是什麼?」江子笙左看右看也沒看出那根紅繩子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它叫三生緣。」夙夜看著江子笙,此時溫玉發出了一陣微微的光。
夙夜白色的瞳孔逐漸從白色轉成如墨般的黑色,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江子笙猛地吸了口氣,緊緊地盯著夙夜,強制鎮定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又能是哪個世界的人?」
其實她已經信了夙夜的話。
他的確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旁人若是胡說大可說她是妖是鬼或者是魔,只有他第一次那麼明確的說出她是人,卻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你不該來。」夙夜將她手中的紅線剪掉,嘴角稍稍揚起。
他說的是不該來他這個地方,還是說不該來這個世界?
江子笙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你不該來,可你又必須得來,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夙夜站起身,望著窗外的竹葉,背對著她。
「難道你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江子笙心微微一緊,眼睛灼灼地盯著他的背,似要將他看透。
「我是這個世界的人。」夙夜的語氣里似乎帶著一絲落寞,突然他轉過身無比認真地道,「我也只能是這個世界的人,因為我要等你來。」
「等我?」江子笙更摸不著頭腦了,想起以前看的穿越小說半開玩笑地道:「難道你是等我拯救世界嗎?」
「……」似乎被江子笙這句話逗樂,夙夜的唇角微微勾起。
江子笙看著他猙獰笑意,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你還是不要笑的時候好看些。」
「是嗎?」夙夜很認真地問了句,而後點點頭,「那便不笑了。」
「……」江子笙本來隨意的一句,沒想到他還真答應了。
覺得話題有些跑偏,江子笙繼續追問:「你說等我,為什麼要等我?」
夙夜微微閉上眼睛,「以後你自然就知道了。」
江子笙白了他一眼,她平生最討厭就是愛賣關子和說話只說到一半的人,而這兩點夙夜全部佔了。
江子笙毫無形象的靠在竹椅上,撐著下巴,無聊地問他:「難道我們前世有過一段孽緣?」
「相反。」
「……」原來不是孽緣而是仇怨,江子笙總算猜出夙夜的等她的目的了,一定是想報仇!
夙夜淡淡地看著她,「別多想,我不會殺你。」
「……」這算命的比心理醫生都要准啊,連她心裡想啥都能夠一一猜出。
看他不願繼續這個話題,江子笙也正有此意,連忙道:「閣主大人,讓草民替您把把脈。」
夙夜聽言便坐到江子笙的對面,將手伸到她眼前,平放著。
江子笙雙手一觸到他的脈象便感覺到整個身體的靈力似乎控制不住的要往他的手上涌去,嚇得她立即丟下他的手,將靈力控制好。
「怎麼?」夙夜挑起眉看她,似乎並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江子笙搖搖頭,咬牙道:「我再試試。」
這次江子笙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先用銀針將他周身的能量全部控制在心臟的地方,再小心翼翼的把著脈。
顯示屏不一會便跳了出來,一個震驚的結果顯現在她的眼中。
夙夜並沒有生病,而是中了天蠶蠱。
天蠶蠱常年深居雪山,原本無毒,反而是一種極為稀罕的藥材,可一旦它被人飼養成蠱,便會極其恐怖,能夠食人血肉,改人血脈,吸人精氣。
難怪她之前的靈力差點就被吸走,夙夜這張半人半鬼的臉,怕也是天蠶蠱的傑作。
「你是在哪裡中的蠱?」
「大漠。」夙夜低下頭,三千銀絲便簌簌地散落他整個肩膀,恰好將那鬼臉擋住,現出他驚人的絕世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