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他們何其無辜 番外篇
大嵐京城,街面一片蕭條。
祁清岑以抓捕刺客為名,下令京城所有百姓守在家中不許走動,他猜測冥言教應該會將那種粉末埋在京城中人多的地方,所有他將百姓安頓到了京城相對偏僻人煙稀少的地方,然後派手下軍隊迅速搜查尋到。
秦王府中。
祁清岑看著自己面前被綁在椅子上的那個剛才假扮安歌的冥言教徒,蹙了蹙眉,沉聲問道,「本王問你,鬼老在哪,還有你的其他同夥在哪?還有藥粉分布圖又被你們藏在何處?」
那冥言教徒聽了祁清岑的后嗤笑了一聲,然後閉著眼絲毫不去看他,只是抿著唇坐在一邊,薄唇緊緊的粘在一起,唇角微勾著,淡聲說道,「秦王殿下別白費力氣了,我們這些人都是抱著必死決心而去的,我們的人早就準備好了,不出一個時辰我們就都能將整個京城炸毀,大不了同歸於盡。」
他頓了頓,然後抿了抿唇緩緩抬眸看向祁清岑聲音低沉說道,「我不會告訴你,任何你想要知道的事情,不過鬼老也是算他運氣好,在你們來之前就跑掉了,不然恐怕也會讓他嘗嘗死亡的滋味吧。」
「呵……不說,沒關係,本王也可以知道,京城中都是本王的人,你覺得你的那些人還能躲多久,尤其是你的兒子。」祁清岑聽后冷哼一聲,墨眸微抬看向那個冥言教徒,薄唇輕張冷聲說道。
那冥言教徒聽后臉色頓時有些變,眼中瞪得猩紅看向祁清岑,蹙眉朗聲喊道,「祁清岑,我告訴你!道上規矩不牽連家人,你別動我兒子!」
「不牽連家人?你知道這京城中有多少和你兒子一樣大甚至比你兒子還小的孩子,你們又憑什麼牽連這些人,他們不是更加無辜。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就因為你們的私利,慾望,瘋狂,他們就要被無辜的牽連。既然如此,那你們那個所謂的道上的規矩到底是給誰定的,又有什麼用?對付你們這種惡人,還用得著將規矩?」
祁清岑聽后劍眉微挑,眸中閃過一絲怒氣,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身,抬手扶住那冥言教徒坐著的椅子扶手上,墨眸微斂眉頭緊蹙著狠聲說道。
「.……」那冥言教徒聽后深吸了一口氣,抬眸看著祁清岑狠狠的咬了咬唇瓣,囁嚅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一個時辰后,祁清岑的耐心對峙終於有了結果,那冥言教徒終於把所有事都交代了出來。
……
京城正街上。
皇宮的馬車中,簡奕瀾斂眸沖趕馬車的暗衛低聲問道,「打聽一下秦王現在在哪?」
「剛才我們的人傳來消息,秦王殿下剛剛出了秦王府。」那暗衛聽后,微微回頭俯首淡聲回道。
簡奕瀾聽后微微蹙眉,舔了舔唇瓣又輕聲問道,「他有說什麼時候能出京城嗎?」
「回秦王妃,還沒有。」那暗衛頓了頓又淡聲說道,「大概很快就能解決了吧。」
簡奕瀾聽后斂了斂眸,抿唇點點頭,低聲說道,「好,我知道了。」
一定要平安出來。
商欣見簡奕瀾這副焦慮的樣子,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安慰道,「放心,會沒事的,他們都不是一般人,禍害可是要活千年的。」
「呵。」簡奕瀾聽了商欣的話后彎眸笑了笑,睨了商欣一眼,低聲說道,「怎麼安慰人的話到你嘴裡都會變成這樣?」
「那是因為我也是禍害。」商欣聽后挑了挑眉,美目微轉看著簡奕瀾勾唇說道。
她剛說完,馬車的小軟塌上的羽雪月發出一聲輕嚀,「嗯……」
纖長羽睫微顫,蒼白薄唇微微張開,輕輕吐出一個字,「水……」
商欣見狀連忙為其倒了一杯水,端到身旁抬手扶起羽雪月,動作輕柔的喂她喝下去。
羽雪月喝了一杯水后,乾裂的嘴唇漸漸有些血色,水眸微張,眸中模糊,斂眸適應了片刻后,抬眸打量著周圍,看清自己面前的商欣和簡奕瀾后,抿唇啞著嗓子低聲問道,「我們這是在哪?」
「馬車裡,去城郊。」商欣聽后斂了斂眸淡聲回道。
「去城郊?為什麼去城郊?」羽雪月聽后抿了抿,低聲問道。
還未等商欣回答,羽雪月突然反應過來,想到什麼似的抓著商欣的手朗聲問道,「祁若呢?他人呢?他……」還活著么?
她在夢裡聽到過無數次他的聲音,她後悔了,復仇不是痛苦的死亡,她希望他還活著。
如果他還活著,她就將自己交給他處置,她犯下了那些錯誤她都會自己承擔,當年滅族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那不是他的錯,上一輩的事情不應該牽絆拘束著他們這一輩,母親曾告訴過她不要報仇,要好好的生活,活著才是值得歌唱和歡笑的。她直到現在才明白母親的意思。
「他沒事,攝入的毒比你少得多,解救也及時,沒什麼大礙,倒是你自己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沒有什麼事是想不開,非要用死去解決的。」商欣斂了斂眸,看著羽雪月,淡聲勸道。
羽雪月聽后眼眸失神的點了點頭,低聲嘀咕道,「沒事就好,那就好。」
她頓了頓又朗聲問道,「那他現在人在哪?我們為什麼要出京城?」是他不想見她嗎?
想到這兒,羽雪月眼眸暗了暗,露出落寞的表情,輕咬著唇瓣,心中有些酸澀。
「別瞎想!」商欣見到羽雪月這副模樣抬手敲了羽雪月的腦袋一下,撇了撇嘴朗聲說道,「就是因為你平時瞎想,你們才會到這個地步的。就祁若那樣兒的,你覺得他會拋棄你嗎?你是不知道,你暈倒的這段日子,祁若沒日沒夜守在你身旁,好幾夜不休息,就牽著你的手盼著你醒來。」
商欣輕嘆了一口氣,然後抬手拍了拍羽雪月的肩膀,抿了抿唇又淡聲說道,「所以這既然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就當面說明白,磨磨唧唧的最容易誤會了,兩人之間這兒點信任都沒有?這樣優柔寡斷也不是你白玥玥的風格呀。等見到人之後,兩個人好好聊聊。」
「嗯,我知道了.……」羽雪月被商欣這劈頭蓋臉的一頓訓,只堵得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過了一會兒,緩緩點了點頭,又抬眸低聲問道,「所以,祁若現在到底在哪?」
商欣聽后抿了抿唇,回頭和簡奕瀾對視了一眼,然後隨意擺擺手淡聲說道,「現在應該還在皇宮中,你放心吧,沒事,冥言教出了點事情,所以我們先去京城外避一避。」
「京城中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要去京城外避一避,他是不是有危險了?連秦王都沒有辦法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羽雪月聽后立刻的從小軟塌上艱難的坐起,抬手抓住商欣的手臂上的衣服,瞪眼看著商欣朗聲問道。
商欣見到羽雪月著急焦慮的模樣,斂眸輕嘆了一口氣,抬手撫上羽雪月抓著她肩膀的手,淡聲說道,「冥言教要炸了京城,祁若守在皇城中指揮百姓,下旨尋找火藥粉。相信他們吧,一定可以將這件事情完美解決的。」
「可是.……」羽雪月聽后眸中閃過一絲猶豫,依舊抓著商欣的手,欲說些什麼。
還未開口就被簡奕瀾攔住,抿唇低聲說道,「相信他們吧。」說罷抬手輕輕撫了撫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抿了抿唇彎眸。
羽雪月抬眸看向簡奕瀾,看著那個微凸的肚子,想象著那肚子下緩緩醞釀的小生命,心中突然變得柔軟,微微彎唇決定相信祁若,彎眸看著簡奕瀾沒有再說話。
抬手掀開馬車邊的小窗帘,緩緩探出頭,看向身後皇宮方向,抿了抿唇眸中閃過一絲堅定,然後收回腦袋坐回小軟塌上。
……
京城郊外下游處,寒風拂過透著凜冽寒氣。
鋪滿小石頭的岸邊,安歌身上的夾襖濕透,滿臉狼狽的躺在河灘邊。
垂在河水中的手指輕輕的勾了勾,身子凍得顫抖,安歌眼中朦朧的緩緩睜開眼,眼前只有一片蔚藍的天空和刺眼的陽光。
終於出來了。
看著面前的寬敞明亮的野外,安歌心中鬆了一口氣,一雙水眸慢慢閉上,因為寒冷而凍得發燒,然後累極又昏睡了過去。
這時一個年輕人緩緩走到安歌身邊。
那年輕人身高八尺擁有著俊美容顏,卻長著一頭白髮,一身白衣襯得極其清新,如同一個妖精一般,只是臉上那充滿邪氣的笑容,讓人後背滲出絲絲寒意。
那白髮年輕人微微俯身,斂眸看著他,邪氣勾唇,聲音暗啞低聲說道,「得來全不費工夫,年輕人,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將身後的白色斗篷脫下,罩在安歌身上,緩緩彎腰,那白髮年輕人將安歌打橫抱起,轉身向著河邊停著的馬車走去。
將安歌放到馬車上后,那白髮年輕人轉過身回首向著京城的方向看去,薄唇微勾聲音低沉說道,「祁家我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