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醋罈子在千里之外打翻
商欣坐到簡奕瀾身邊,抬手向帳外指了指低聲問道,「那你想到什麼了?」
「只是閃過一絲念頭,可惜抓不住,只要一仔細想就會頭疼,也不知為何?」簡奕瀾斂眸輕嘆了一口氣。
商欣聽后微微蹙眉,淡聲問道,「還是以前的記憶?」
「興許是吧。」簡奕瀾抿抿唇,低聲回道。
商欣抬起手倚著下巴,伸出手指點點臉頰,斂眸說道「照理說不該這樣的,之前秦王給你吃了玉蘭蠱,我又將你腦中的血塊用銀針導了出來,你這失憶之症和頭疼也該好了。」
簡奕瀾搖搖頭,側頭看了商欣,然後淡聲說道,「現在也只能模糊的回憶起一些記憶而已,還都是在做夢的時候想起來的。」
她頓了頓突然輕笑了一聲,低聲說道,「要不我多睡睡覺,說不定就能多做做夢,到時候就都想起來了。」
「行呀,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你也不是那麼擔心。」商欣瞥了簡奕瀾一眼,彎唇說道。
「擔心還是有的,不過擔心是因為對未知事物的恐懼罷了,那伙人不惜花費這麼多心思將我弄到這樓蘭邊疆,應該不會是為了我的命,所以我現在的命還是保的住。」簡奕瀾撇撇嘴淡聲說道。
商欣抬手拿過桌上的杯子給兩人倒了杯水,然後挑眉看著簡奕瀾輕聲說道,「你可別跟那伙人硬碰硬。」
「他們在暗,我們在明,我也要有那個機會去跟他們硬碰硬啊。」簡奕瀾聽后淺笑回道。
商欣抬眸看了簡奕瀾一眼沒有說話,
「其實到這樓蘭邊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查清楚我爹的死因,他在樓蘭喪命,我不能讓他死的不明不白。」簡奕瀾靜了一瞬,斂眸說道。
商欣聽后輕嘆口氣,沒有說話。
「右相大人。」帳外傳來一個士兵的聲音。
「進。」簡奕瀾淡聲回道。
那士兵掀簾而進,沖簡奕瀾俯首說道,「右相大人,營外有個自稱秦王殿下屬下的人來找右相大人。」
簡奕瀾一聽和商欣對視了一眼,以為出了什麼事情,連忙起身沖那士兵急切說道,「快帶本官去。」
士兵見簡奕瀾一副著急樣,連忙轉身為簡奕瀾帶路,「這邊右相大人。」
袁飛也連忙抬步跟上。
商欣看著簡奕瀾離去的背影斂了斂眸。
秦王那個做什麼事都要有十分把握的人應該不會出事呀?
商欣思索片刻也抬步跟上。
營帳外。
一個瘦弱小廝立在一匹汗血寶馬旁,正靜靜的等著簡奕瀾。
簡奕瀾遠遠望見這一幕突然就不著急了。
那小廝面容平靜,沒有本分緊急的樣子,說明沒什麼大事,那祁清岑派他來是什麼事呢?
簡奕瀾斂眸走到那瘦弱小廝的面前。
「你是秦王派來的?」簡奕瀾盯著那小廝,沉聲問道。
小廝見簡奕瀾來到營地外與他搭話,連忙俯首向簡奕瀾行禮,「小的確是秦王府的人。」說罷遞給簡奕瀾一個天一閣的令牌。
「秦王派你來有何事?」簡奕瀾瞥了眼令牌,淡聲問道。
小廝俯首答道,「小的是從十裡外的宜城來的,特奉秦王殿下之命給右相大人送玫瑰酥。以後每天小的都會為右相大人送上最新出鍋的玫瑰酥。」
那小廝說完后從身後的包裹里,掏出一個做工精緻的小盒。
簡奕瀾抬手接過那裝玫瑰酥的小盒,抬手打開,發現裡面還放了一個紙條,上面寫著蠅頭小楷:
「這玫瑰酥食多對牙不好,只准你吃一盒」
「喲,這汗血寶馬都用來送糕點了。」正巧趕來的商欣掂著腳偷看簡奕瀾手中的紙條,朗聲說道。
簡奕瀾沒好氣的瞥了商欣一眼,連忙把紙條收起來。
「寫了還不讓看呀?」商欣調侃道,「某人的醋罈子在千里之外都打翻了,這招可真狠。」她說完還偷偷的沖簡奕瀾豎起的大拇指。
簡奕瀾抬手將商欣的胳膊拍下,耳根微紅。
商欣眼見看到路過的盛殊,連忙將沖盛殊擺擺手,「盛將軍快過來呀!」
盛殊聽到商欣喚他微微一愣,又看到商欣旁邊站著的簡奕瀾,猶豫片刻抬步走過去。
「簡……」
「盛將軍,你看秦王殿下給右相大人送來的玫瑰酥,酥香美味,盛將軍要不要嘗一塊。」商欣打斷盛殊的話,指著簡奕瀾手裡的糕點盒淺笑著問道。
盛殊聽后看了簡奕瀾一眼,臉色有些不好,乾笑兩聲低聲說道,「我不喜歡吃這種甜食。」
「那可遺憾了。」商欣聽后低聲輕嘆道。
盛殊抬眸看著簡奕瀾低聲問道,「秦王殿下不是造反被抓,已經關了皇宗府嗎?」
簡奕瀾斂了斂眸,然後面無表情沖盛殊說道,「盛將軍,本官還有些事情要忙,先告辭了。」
她說完就轉身向著自己的營帳方向走去。
盛殊看著簡奕瀾的背影片刻,沖商欣告辭后也轉身離去。
袁飛站在商欣身後,沖商欣伸出大拇指朗聲說道,「商姑娘才是最狠的那人啊。」
商欣挑挑眉,沒有說話。
要不是某人拜託她,她用得著這麼毒嗎?
……
京城鬼宅中。
那被王禹稱作煉丹室的煉丹爐下有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暗室。
王禹對著桌后坐著的那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恭敬說道,「主上,我已經按你吩咐的去做了。如今簡奕瀾在樓蘭邊疆,秦王被關進宗人府,現在我們是不是該行動了?」
「不著急。」那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緩緩開口,「現在最關鍵的龍脈還沒找到,一切都還進行不了。」
王禹思索片刻低聲問道,「我們現在不是已經有了龍脈的地圖了嗎,如今簡奕瀾和秦王都不足為患,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去找?」
「蠢貨,那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那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聽后突然冷聲罵道。
王禹這麼大歲數的人突然被人這麼罵,臉色有點不太好,一雙老唇囁嚅了半天才低聲問道,「那主上我們現在怎麼辦?」
「當年大嵐的先祖皇帝特意留了一手,要想進入龍脈必須拿到龍吟琥珀,還要有祁家男子的血。
如今祁雪滄被我們控制這祁家男子的血倒是好說,可是這龍吟琥珀卻是找不到,按理說這龍吟琥珀應該傳給每一任的大嵐皇帝,可是祁雪滄手中卻沒有,所以本座現在懷疑那龍吟琥珀在秦王手中,你們務必要讓他儘快交出龍吟琥珀。」那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俯首淡聲回道。
王禹抿抿唇,緩緩點頭,低聲說道,「是,主上。」
「退下吧。」那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沖王禹輕輕擺了擺手。
王禹陰沉著臉走了出去,心中暗罵一身,還真拿自己當主子呀。
他從鬼宅中出來后,那暗室中傳出一陣刺耳難聽的笛聲,像是人臨死前的哀嚎。
鬼宅旁幾個黑影閃過。
「大人,怎麼說?」在尚書府等著王禹的幕僚王文厚看到王禹回來,連忙上前問道。
王禹將那主上的話又複述了一遍,然後蹙眉站了片刻沖王文厚沉聲說道,「準備準備,我們去見見秦王。」
王文厚點點頭,連忙讓人給王禹備馬車。
王禹邁進皇宗府時,就見祁清岑坐在廳堂的靠椅上,懷中環著一個圓滾滾的熊貓幼崽。
那熊貓正抱著祁清岑手中端的溫奶喝的滿臉都是。
王禹乾咳了兩聲,然後故意挺直腰板走進。
祁清岑沒理他,從熊貓懷中將那裝溫奶的奶盅取下放到桌上,又從桌上拿起一個手帕為手中喝了滿臉溫奶的熊貓細細擦去奶漬。
王禹見祁清岑不理他,只得自己緩緩開口,低聲說道,「秦王在此處待得可好呀?」
祁清岑聽后突然嗤笑一聲,驚得王禹背後一涼,偷偷的往後挪了一下。
片刻之後他反應過來,如今這秦王是個階下囚,他就不信他能翻出什麼風浪。
這麼想著,王禹壯起了膽子,沖祁清岑朗聲說道,「秦王殿下,老臣勸你還是不要搞什麼花樣。」
王禹剛說完,祁清岑就抬眸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後沉聲說道,「怎麼?王大人看出本王要耍花樣了?」
王禹被祁清岑一噎,抿抿唇又低聲說道,「老臣知道秦王殿下現在的處境很不好,所以老臣特地為秦王殿下帶來了救命的法子。」
祁清岑抬手撫了撫懷中熊貓的毛,沒有理王禹。
王禹有些尷尬,但他覺得秦王現在是在硬撐,默了片刻又低聲說道,「只要秦王殿下交出龍吟琥珀,老臣就能保秦王殿下一命。」
祁清岑嗤笑一聲,冷聲說道,「什麼時候,王大人能左右皇上的決定了?王大人這麼背著皇上可真是個好臣子!」
「老臣自有法子,就不勞秦王殿下擔心了,秦王殿下只要說給還是不給就行了。」王禹似乎被祁清岑接二連三的話懟得生氣,急聲說道。
祁清岑聽后冷笑,沉聲說道,「交什麼?本王現在是個階下囚,王大人覺得本王身上還有什麼好交的?」
王禹聽后蹙了蹙眉,又不甘心的低聲問道,「秦王殿下真的不知道這龍吟琥珀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