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手記

  祁清岑側頭盯著簡奕瀾撫摸著玲瓏的手。


  就是剛才他牽著的那隻手。


  祁清岑心中有些不爽。


  他抬手,拎起玲瓏,扔到樹上,動作一氣呵成。


  「喵嗚。」空氣中只留下玲瓏一聲慘叫。


  簡奕瀾看著被祁清岑丟向遠處樹上的玲瓏,一臉懵逼。


  祁清岑又牽起簡奕瀾的手,抬步向前走去,冷聲說道,「不用管它。」


  簡奕瀾愣愣的跟上祁清岑的步伐。


  兩人走進山谷中的那個木屋,分頭在木屋裡尋找了一番,並未發現異樣,只是在書房的桌子下找到了一個暗格,暗格中藏著一本手記。


  那手記是祁清岑的母妃慕妃留下的,手記前幾頁中大概記載了慕妃來到這個山谷后的生活和心情,每頁都寫的滿滿的,後幾頁中卻只有寥寥幾句。


  祁清岑仔細翻閱這本手記的後幾頁。


  三月初九:


  他已經很久不來了,希望他沒有出事。


  三月十五:


  我將我懷孕的消息告訴他,他很開心。希望我的孩子能夠順利生下來。


  三月二十:


  他今天來了,我求他不要將我們的孩子立為儲君。


  六月二十二:

  我日子不多了,可是我不能告訴他。


  十月初五:


  還有三個月,我一定要挺住,我要將孩子生下來。


  手記到這兒就已經結束。


  祁清岑抿著唇蹙眉。


  簡奕瀾看著他臉色不好,也不敢問話。


  祁清岑感受到簡奕瀾的目光,斂眸將手中的手記合上,遞給簡奕瀾。


  「微臣可以看嗎?」簡奕瀾抬眸輕聲問道。


  祁清岑點頭。


  待簡奕瀾看完后,祁清岑已經走出了木屋,來到了慕妃的墓碑旁。


  簡奕瀾合上手記,到屋外尋祁清岑。


  「秦王殿下不要太難過。」簡奕瀾看著坐在墓碑旁草地上的祁清岑輕聲安慰。


  「本王無事。」祁清岑抬眸見到簡奕瀾小心翼翼的樣子,勾唇淡聲說道。


  祁清岑抬頭看向簡奕瀾,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簡奕瀾也不講究,撩袍坐下。


  「其實本王知道母妃當年是怎麼回事。」祁清岑看著面前的墓碑,不自覺的拿起簡奕瀾的小手,在手中揉捏。


  知道就知道,牽她手幹嘛?這動手動腳的毛病什麼時候養成的?


  簡奕瀾暗自翻了個白眼。


  祁清岑不知道簡奕瀾心裡的這些吐槽,依舊牽著她,淡聲說道,「大家都知道母妃是卓木拉日人,卻不知道母親是卓木拉日國的聖女。」


  簡奕瀾驚訝,這卓木拉日國的聖女相當於大嵐國皇帝的地位,也就是女皇。聖女是通過傳承選出來的,任何人都不能改變。這慕妃竟然能放棄聖女的身份,偷偷來到大嵐嫁給太先皇。


  「母妃她深愛著父皇,所以她願意為了父皇放棄聖女的身份。」祁清岑似是明白簡奕瀾心裡想什麼,低聲解釋。


  簡奕瀾挑眉,「秦王殿下怎麼知道慕妃沈愛著太先皇?那時你還沒出聲呢?」


  「一個人告訴本王的。」那個人說的話,只有這句可以相信。


  祁清岑低聲回答。


  簡奕瀾點頭,沒有再問。


  「母妃放棄了聖女的身份,就要為卓木拉日國選出新的聖女。可是聖女並不是那麼容易選出。」祁清岑淡聲說道。


  「後來呢?」簡奕瀾蹙眉。


  祁清岑側頭看向簡奕瀾,支起一條腿,將胳膊肘搭在上面,漫不經心的開口,「後來?後來自然是找到的新一任聖女,不然那幫長老會的人怎麼可能放我母妃走。」


  簡奕瀾見他這副樣子,暗自翻了個白眼,轉眼又忍不住好奇心,舔著臉低聲問答,「微臣的意思是想知道慕太妃究竟是怎麼死的?」


  祁清岑聽后眼神暗了暗,沉聲說道,「被人下毒害死的。」


  「下毒?這山谷中如此隱蔽,什麼人能給慕太妃下毒?」不會是太先皇吧,簡奕瀾最後一句沒有說出口。


  「母妃是在卓木拉日國被人下毒的,被那個她選出的新一任聖女,也是現在卓木拉日國的聖女用慢性毒藥害死的。」祁清岑微微蹙眉,臉色陰沉,抬手撫了撫身邊的墓碑。


  「新一任聖女?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簡奕瀾疑惑。


  「因為若上一屆聖女不死,新一任的聖女活不了多久。」祁清岑冷聲說道。


  「這未免也太.……」簡奕瀾蹙眉。


  祁清岑斂眸沒有說話,只是抬手將落在墓碑旁的雜草清理乾淨。


  簡奕瀾看著有些低沉的祁清岑,抬手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突然祁清岑一把抓住簡奕瀾拍他肩膀的手,沉聲問道,「右相大人,你的那塊玉佩帶沒帶?」


  「怎麼了?」簡奕瀾抽出被祁清岑抓著的手,抬眸問道。


  「你看這兒。」祁清岑又抓起簡奕瀾的手,拿著她的手指向墓碑邊上的一個角落。


  簡奕瀾挑眉,看向祁清岑指的地方。


  灰色石材的墓碑側面,有一個被雜草填滿的缺口。祁清岑將雜草清理乾淨后,缺口露出。


  簡奕瀾觀察著這個缺口,從懷中摸出一個玉佩,這玉佩就是簡奕瀾父親留下的那個玉佩,她將玉佩放入缺口中。


  只聽「咔吧」一聲,玉佩完美的鑲入缺口中。


  簡奕瀾瞳孔微縮,覺得這個場景甚是熟悉。


  祁清岑發現這玉佩放入缺口中后,這個墓碑似是能夠動了。


  他倚著地面站起,想要仔細研究一下,卻沒想到簡奕瀾比他動作還快,一下拍到墓碑上,整個墓碑都陷到了地下。


  她有些不對勁。


  祁清岑蹙眉看向簡奕瀾。


  墓碑整個陷入地下后,周圍一瞬安靜,祁清岑捏緊了簡奕瀾微涼的手,眼神探究。


  卻沒想到,兩人腳下的草地也想墓碑一樣突然陷了下去。祁清岑連忙用力拽過簡奕瀾護住她的頭,攬在懷中。


  這草地下並不是個洞穴,而是一個像滑梯一樣狹小的斜坡,祁清岑緊緊護住簡奕瀾,兩人順著斜坡滑到底端。


  「沒事吧。」祁清岑微微鬆開胳膊,低頭看向懷中簡奕瀾。


  簡奕瀾搖搖頭,呆愣的欲站起身,奈何祁清岑抱得太緊,只得放棄。


  祁清岑見她這副呆愣的模樣,抬手敲了她的腦門一下,「到底怎麼了?」


  簡奕瀾想到剛才在腦中一閃而過的景象,抿了抿唇搖頭。


  祁清岑也不逼她,倚著地面站起身,然後俯身抱起簡奕瀾。


  簡奕瀾還在迷茫中就見自己已經離了地,連忙攬住祁清岑的脖子。


  幹嘛?她抬頭用眼神詢問祁清岑。


  祁清岑見她瞪大眼睛,眼眶微微濕潤,眼中劃過一絲心疼,俯身啄了一下簡奕瀾的唇,低聲說道,「右相大人,不是腦袋疼嗎?本王幫右相大人一把。」


  他怎麼知道?


  簡奕瀾沒有計較他乘人之危親了她一口,而是斂眸淡聲問道,「微臣什麼時候說自己腦袋疼了?」


  「因為你只要頭疼時就會皺眉,瞪大眼睛,眼眶微紅。」祁清岑隨口說道,聲音淡的簡奕瀾都差點沒聽清。


  簡奕瀾抬眸,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祁清岑,然後將腦袋埋在祁清岑懷裡。


  祁清岑感受到簡奕瀾不再抗拒,勾了勾唇角,抬步向里走去。


  斜坡的底端並不像斜坡那樣狹小,祁清岑抱著簡奕瀾在底端並不顯得擁擠。


  底端的兩側鑲著幾顆如拳大的夜明珠,照亮了整個空間。


  「這個底端並沒有什麼,應該只是一個承接的平台。」祁清岑打量著周圍,低聲說道。


  「去哪看看。」簡奕瀾從祁清岑懷中抬起頭,靠著直覺指向角落裡一個位置。


  祁清岑點頭,抱著簡奕瀾抬步走到她剛才指的那個位置。


  走到那個角落處他發現,那個角落處竟然有一個小門,小門旁放著兩個材質特殊的銅鏡,給人造成視覺困擾,使人發現不了那個小門。


  這人放這銅鏡有何用?早晚不都會給人發現這個門洞嗎?


  祁清岑看著面前微微蹙眉。


  下一刻他剛要向前邁去就被簡奕瀾攔住。


  「小心!這是個障眼法。」簡奕瀾朗聲提醒。


  祁清岑停住腳步,打量著這個小門,這才發現走過小門后竟是深坑,深坑中插著幾百隻削尖的竹子,只要人掉到那小門裡就會變成人肉篩子。


  「做這陷阱的人倒是很懂人心,人一般看到這樣一個被銅鏡隱藏的小門,就會以為自己發現了入口,便會趕緊踏入門中,可是他們卻想不到這門竟是通往地府之門。」祁清岑微微勾了勾唇,「這人可真是有點損。」


  簡奕瀾聽了祁清岑這話,不自覺的將腦袋埋進他懷裡,不再說話,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祁清岑觀察一陣,發現只要越過深坑,就可以通過這個小門。


  深坑的距離並不遠,祁清岑抱著簡奕瀾,輕功一躍,欲落到深坑對面。


  「小心!」還未等祁清岑落到地面,簡奕瀾的聲音又響起。


  祁清岑迅速觀察周圍並沒發現危險,只得順勢落下,卻沒想到他落到對面,一個黑色鐵球迎面砸來。


  「蹲下!」簡奕瀾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鐵球,連忙喊道。


  祁清岑抱著簡奕瀾迅速蹲下,躲過鐵球,微微鬆了口氣。


  剛想站起身簡奕瀾又一聲吼,「身後。」


  祁清岑乾脆俯身將簡奕瀾放到地上,抱著她趴在地上。


  簡奕瀾抬眸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俊顏咽了下口水,輕聲說道,「秦王殿下,上面還有鐵球呢,您怎麼這麼淡定。」


  「這不是還沒打到嗎?」祁清岑挑眉看著臉色微紅的簡奕瀾。


  「可是.……」簡奕瀾斂眸。


  祁清岑一個俯身用唇堵住了簡奕瀾的嘴,身上一個鐵球緩慢晃過。


  「剛才是為了躲鐵球。」鐵球晃過,祁清岑微微離開簡奕瀾,彎眸看著簡奕瀾櫻紅的唇,聲音暗啞。


  她怎麼感覺他是在趁機站便宜呢?

  簡奕瀾臉頰微紅,斂眸不自覺的舔了舔自己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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