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們來日方長
「誰讓你亂動的!」祁清岑看著簡奕瀾脖子上鮮紅的傷口,略微有些煩躁,從懷中掏出帕子,將那讓他覺得刺眼的血跡抹去。
他本來是看見白天她與一個少年軟聲軟語,心中不爽,便想著也應該讓她體會一下自己的感受,所以才來拿著匕首嚇嚇她卻沒想到真的誤傷了她。
簡奕瀾感受到了面前人雖看上去動作粗魯,但拂在傷口上的手卻是透著不自覺的溫柔,她覺得他並不是真的想殺她,心中也不像剛才那樣警惕。
結果下一瞬,簡奕瀾對面前人的印象便跌入了谷底,只聽那面具下的男人冷嗤一聲,涼涼說道,「右相大人,可要好好保護住自己的這副皮囊,畢竟是很合本座胃口的。」
祁清岑這麼說,不過是因為他思索了幾日,還是覺得自己不會喜歡上一個男人,他意外發現若簡奕瀾是個女人,長相一定是最符合他胃口的。他覺得他一定是被簡奕瀾的外表迷惑了。
而他來漁都的原因,不過就是他擔心簡奕瀾到漁都來又到處勾搭小白臉,京城中的冷麵秦王一向霸道,既然他覺得簡奕瀾的這副皮囊符合他的心意,他就不準任何人碰她,無論男女。
「閣下究竟是誰?閣下帶著面具,本官如何知道本官是否認得閣下。」簡奕瀾聽到祁清岑剛才那麼說,退後一步,躲開祁清岑為她擦拭傷口的手。
祁清岑見簡奕瀾躲開他,眸色微涼,斂目淡笑,「右相大人不如自己猜猜本座究竟是誰?」
那人雖笑,可卻讓簡奕瀾察覺一絲涼意,她假裝想要將祁清岑整個人看得全面,退後一步,默默拉開兩人距離,「本官看閣下臉帶玄色面具鍍以金色花紋,身著青色勁裝配以黑色腰帶,倒像是天機閣的閣主。」
祁清岑面具下的臉微有驚訝,身形一閃,再轉眼已在簡奕瀾面前。
他挑起她的下巴,盯著簡奕瀾那汪總是讓他覺得勾魂的桃花眼,富有磁性的聲音冷冷響起,「右相大人幾眼就知道了本座的身份,實在讓本座以為右相大人迷戀本座,日日夜夜觀摩本座畫像,才如此快的猜出本座身份。」
「本官真正辨別閣主身份的原因,不過是閣主扔在地上的那把七星匕首罷了。」簡奕瀾看不慣他這語氣冰冷,卻偏偏透著嘚瑟勁兒的模樣,淡聲一句,打破祁清岑的幻想。
「.……」祁清岑。
「不知閣主來找本官何事?」簡奕瀾回望著祁清岑面具下深邃的鳳目,低聲問道。
「右相大人將本座吃抹乾凈就想不認賬?」祁清岑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簡奕瀾訝異,內心翻騰,莫不是失憶時和他發生了什麼,可是怎麼會和天機閣的閣主扯上關係,他這是知道了我是個女兒身?
「敢問閣主我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本官的記性實在有些不好。」簡奕瀾轉轉眼珠。
「本座看右相大人是新歡太多,不記得本座這舊愛了。」祁清岑看著簡奕瀾的面色變化,斂眸勾唇。
新歡?舊愛?簡奕瀾嘴角微抽,突然她發現面前人腰帶上的花紋有些熟悉,「閣主這腰帶上的綉紋倒是特別。」
祁清岑不明白簡奕瀾為何突然問道他的腰帶,只以為她轉移話題,看著簡奕瀾淡聲說道,「右相大人別想轉移話題,本座的問題還沒解決。」
「本官想起來了,本官和閣主是在涒州相識的吧。」簡奕瀾伸出手指點點唇,恍然道。
她竟能想起來?祁清岑卻聽后瞳孔一縮,周圍空氣突然冷了起來。
簡奕瀾看他這樣以為自己想法猜錯,忙乾笑兩聲,「哈哈哈,莫不是本官記錯了,閣主千萬別生氣,本官腦子小時受過傷,記性不太好。」
卻沒想到祁清岑淡淡瞥了簡奕瀾一眼,輕聲說道,「右相大人沒記錯,我們確實是在涒州認識的。」
簡奕瀾聽后心中一冽,她倒希望他說不是,這樣就能證明她猜錯了。她剛剛看到面前人的腰帶上的綉紋,跟七香在她衣櫃里翻出的那件青色衣服上的綉紋一樣。
一件不屬於她的男子外衫出現在她的包袱,她的衣櫃里,不會真的和這天機閣閣主發生什麼了吧?
簡奕瀾微微退後一步,「我們是如何認識的?」
祁清岑步步緊逼,摟著簡奕瀾的細腰,偷偷捏了兩把,「自然是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祁清岑說的曖昧,滾燙的鼻息噴在簡奕瀾臉上,熏得她臉頰微紅,祁清岑看的心動,簡奕瀾這平時總是笑得賤兮兮的臉上,竟也能出現如此羞澀的表情,一汪桃花眼朦朧泛水,紅潤的櫻桃小嘴,配著酣紅的臉頰,引得祁清岑喉結微動。
簡奕瀾見祁清岑面具下的眸透著獵人看到獵物時的眼光,只覺自己後背一涼,便想掙扎著讓他鬆開手。
「唔……」卻沒想到她剛一動就被祁清岑堵住了唇。祁清岑似是嘗到了甜頭,攬住她腰的手越抱越緊。簡奕瀾抽出自己的手,欲伸出手刀劈暈祁清岑,祁清岑背後彷彿長了眼睛一般,抬手抓住簡奕瀾的手掌,將她抵在牆上。
簡奕瀾覺得口中空氣越來越稀薄,又覺得面前的人有些熟悉,心中又懊惱又忐忑,牙齒一閉狠狠咬破了面前人的嘴唇,血腥味頓時蔓延,祁清岑嘴唇一痛,鬆開一瞬,被簡奕瀾趁機推開。
「主子,怎麼了!」袁飛剛剛趕回來,想要彙報工作,就聽到簡奕瀾房間里傳出一陣聲響。
祁清岑見袁飛回來,上前一把抓住簡奕瀾手臂抵在牆上,伏到她耳邊緩緩吹氣,「右相大人,我們來日方長。」
他說完便從客房另一邊的窗口翻了出去。
簡奕瀾鬆了口氣,抬起手撫了撫自己略微紅腫的唇從屋外袁飛淡聲說道,「本官無事。你有什麼事嗎?」
「主子讓屬下查得事情,屬下已經查到了。」
「好,進來吧。」簡奕瀾坐到桌前,沖門外袁飛說道。
袁飛推門走進,「主子,那幾人以前確實是在何大海手下當過海盜,而且是幾個小頭目。」
「那這樣就說的通了,只等明日,看在那幾個犯人口中審訊出什麼重要的東西了。」簡奕瀾點頭,看著袁飛眼中的紅血絲,淡聲說道,「你勞累了一天也下去休息吧。」
袁飛頷首,他看著簡奕瀾略微有些紅腫的嘴唇,搖搖頭,支支吾吾半天,低聲說道,「主子,也要注意休息,這漁都城的事情一定能儘快解決的,希望主子不要過於上火。」
「上火?」簡奕瀾疑惑。
「對,屬下才走了幾個時辰,嘴就腫成了這樣,主子一定是因為擔心漁都城中的百姓心中上火,主子要注意身體呀!」袁飛表情誠懇。
「嗯,本官會注意身體的,你先下去吧。」簡奕瀾撫上自己嘴唇,忙點點頭,擺擺手讓袁飛退了下去。
「是,主子。」
袁飛出了簡奕瀾房間,轉身將房門關上。
一個人影坐在外面的樹上,直盯到袁飛退出簡奕瀾房間,才放下心向鎮西府外掠去。
祁清岑走了兩條街到了天機閣在漁都的分閣。
「主子。」漁都分閣老闆越徐出門拜見,他見祁清岑嘴唇上有血,也不敢多問,只偷偷讓手下人去準備金瘡葯。
祁清岑點頭,走到三層房間,不一會兒越徐讓人送來金瘡葯。
「主子,塗點葯吧。」越徐擔心。
看著桌上的金瘡葯,祁清岑摘下面具,抬手摸了摸嘴唇上的傷口,眼眸深不見底,微微勾了勾嘴角笑出了聲。
這可驚呆了越徐,主子竟然笑了,竟然還笑得這般,這般,越徐想了半天也未想到一個恰當的形容詞,只能表情驚異,一口氣堵在胸口。
祁清岑笑了一瞬,沖越徐擺擺手,淡聲說道,「不用塗藥了。」
「是,主子。」越徐點頭,雖然有些擔心,但是祁清岑決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
第二日。
簡奕瀾昨晚被祁清岑這麼一折騰,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她擔心自己的女兒身已經暴露,畢竟她沒聽過天機閣閣主是個斷袖。而且照自己失憶時的那個尿性,倒真有可能把自己的身份暴露。
看來以後要多帶些暗衛了,不過木一是不能再帶了,自從他上回在涒州將簡奕瀾弄丟,迷路迷了半月才找回京城,簡奕瀾知道他有些路痴,卻沒想到這些年卻越來越嚴重。商欣說,這其實是木一自己的原因,因為他痴迷武學,只專註於武學,所以腦中並不將記路當回事,讓他自己想通就好。簡奕瀾便讓他閉門思過了。
簡奕瀾想要將袁飛叫來,詢問那幾日在涒州發生的事,她一想袁飛當時不在自己身邊,木一也走丟了,當時的事恐怕只有當時的自己和那天機閣閣主知道了,她無奈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不再去想。
簡奕瀾幾人吃過早飯後,商欣和五公主留在鎮西府配解藥,簡奕瀾和袁飛就去軍營里尋盛殊討論下一步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