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洛天林通敵叛國
近幾日,原本太平康定的東辰國皇城,變得熱鬧非凡,街頭巷尾的議論聲不絕於耳,不管你是過往的商販還是賣餅的大叔,不管你是花一般的年紀還是垂垂遲暮,遇到個熟人都會忍不住拉人家來將皇城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談論個遍。
若不是皇帝東方錦明嚴令城中百姓不可高談闊論,恐怕現在皇城內一個個關於這些事件的座談會會,都能從城內開到城外去。
繼前任護國大將軍洛天遠逃獄失敗后,東辰國皇城中又陸陸續續的發生了三件大事件。
這第一件,就是在前任護國大將軍洛天遠逃出消靈塔獄在將軍府被重新抓獲之後的第三天夜晚,洛天遠的妻子張維微的陵墓突然發出一陣紅光,那紅光極其耀眼奪目,籠罩了整個陵墓的山頭,將那方的天空也染得通紅。
根據當時打更小哥的親眼所見,那被紅光照亮的夜空中,隱隱可見一隻浴火鳳凰在空中狂舞,那鳳凰高傲、冷艷、尊貴、神秘,一雙火紅的眼睛吩咐正藐視著芸芸眾生,嚇得打更小哥當時就五體投地,跪拜在地。
而當洛天林迅速帶人前往張維微陵墓的山頭時,紅光驟然消失,就連張維微的屍體也消失不見,陵墓里的棺材空蕩蕩的,眾人猜測那陵墓埋著的一直都只是口空棺,至於張維微的身體到底在哪裡?
說被盜者有之,說憑空消失者有之,說當年張維微根本就沒死者有之,說洛天遠將愛妻的屍體封藏者有之,說洛天林為了掩飾所得至寶,毀屍滅跡製造假象者有之,總之是眾說紛紜,不知該聽信誰人所言。
這第二件事,就是在紅光發出的當晚,洛天林帶人前往陵墓卻無功而返之後,第二天一早東方錦明派人將山頭封鎖,卻在陵墓旁發現了洛天林。
據守山的禁軍侍衛所見,當時洛天林如同一個死人一般躺在陵墓旁邊,身體冰冷,已經沒有了呼吸,如同一個死人,然而,就在那侍衛想要通知其他人洛天林已死之時,洛天林卻突然睜開了雙眼。
醒來后的洛天林實力暴漲,卡在啟靈三階巔峰的他,修為「蹭蹭蹭」的,一下子漲到了玄靈一階。
洛天林從一個啟靈三階的修鍊者一躍成為玄靈一階的強者之後,格外得到東方錦明的器重,各種陞官加爵、各種獎勵賞賜,讓人眼紅。
然而,好景不長,洛天林才風光了七天,就被東方錦明查出其實力暴漲是因為得到了來自西祁國的禁藥,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落下,護國將軍府的主子奴才全部被東方錦明打入天牢,只有廢物洛溪一人相安無事。
至於那個廢物洛溪為什麼會沒事兒呢!這就關係到第三件大事。
在洛天林因為通敵叛國而被打入天牢的那天晚上,張維微的陵墓再次紅光乍現,這次紅光的出現只維持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待紅光熄滅之後,看守山頭的禁軍統領在陵墓中發現了一張古老而神秘的地圖。
據禁軍統領所言,那地圖上只有寥寥幾筆簡單的勾畫,連輪廓都看不太清,在地圖東邊有一個小黑點,黑點旁又是彎彎曲曲的兩筆勾畫,整個地圖十分簡潔,讓人覺得高深莫測。
東方錦明將圖交給了國師商討,發現那地圖所描畫的就是北暮森林的輪廓圖,而東邊那個小黑點,指的就是東辰國,那個黑點旁的幾筆,像是溪流,暗指人。
東方錦明這麼多年都在追尋洛天遠帶來的至寶的下落,在大國師說出那溪流暗指人之後,他首先就想的,就是洛天林的那個曾經是天才,最後經他之手變成廢材的女兒洛溪。
於是洛溪就這樣被東方錦明從天牢里放出來,帶進了皇宮。
本以為洛溪進入皇宮肯定討不了什麼好果子吃,誰知道東方錦明卻好吃好喝的供著她,對她好得比曾經的柔公主還要過分,至於其中緣由,恐怕就只有當事人才清楚。
今天是個艷陽天,連續陰了幾日,讓陽光顯得更加珍貴,皇城中也比往日更加熱鬧,百姓們茶餘飯後討論的,無不是最近這幾件大事,眾人高談闊論,聲音一波大過一波,簡直要把皇城的天都給掀翻了去。
在這個喧囂的環境的影響下,就連皇宮裡面,也是流言四起,蜚語漫天,然而,在皇宮東南方向的一處殿宇中,卻十分清凈,仿若處在談論之外,遺世獨立在喧鬧俗世中心,顯得與外界格格不入。
那殿宇坐落在皇宮後山的山腳下,雖然建造的風格看起來好像有許多年頭,但是裝修卻非常雅緻,殿宇後面環山,前方也栽種了許多花草,殿前一株大榕樹下,正綁著一方雕花古沉木榻,看起來像是一個大型的鞦韆,又像是一個小型的吊床,在那沉木榻上,一位女子正躺在上面小憩。
那女子身穿一件鵝黃色廣袖流仙裙,身體半卧半躺的斜靠在沉木榻上,一頭秀美柔黑的長發從沉木榻上披散下來,隨著飛揚的裙擺隨風輕舞,陽光被樹葉遮擋,灑落斑駁的光斑,稀稀落落的印在女子的身上,襯得她更加靜謐素美,不似凡女。
「吱……」
殿宇的門被人輕輕推開,發出細碎的沉吟。
殿門被推開的輕響,驚醒了沉木榻上的女子,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向了殿門處。
這個女子,便是洛溪。
洛溪眼神剛轉到殿門處,就看見身著月白色雲緞錦袍的東方澤宇走進殿中。
東方澤宇進門后,看著斜躺在沉木榻上的洛溪,輕輕嘆了口氣。
洛溪聽到聽到東方澤宇的輕嘆,從沉木榻上坐起身來,一臉開心的問道:「二皇子殿下你來了啊!是怕溪兒一人無聊,前來陪伴溪兒的嗎?」
可憐她一個高冷女神范兒的美女子,卻要裝成一個純真可愛犯二的傻姑娘,洛溪感覺她要是再這麼裝下去,遲早要養出雙重人格來。
東方澤宇走進殿中,在洛溪的沉木榻前方停住了腳步,低聲問道:「明天洛天林就要被處斬了,溪兒當真不去見他最後一面嗎?」
「哼,我才不去呢!洛天林他才不是我二叔,她從來就沒有關心過我,我討厭他。」又是這事兒,東方澤宇他到底要來說幾遍,從昨天開始,就十分勤快的往她的小殿里跑,同樣的話從昨天一直說到現在,他不嫌累,她都聽煩了。
「溪兒,洛天林好歹是你二叔。」
二叔?她可不記得她有什麼二叔?第一次見到洛天林叫了聲二叔,還被關禁閉一個月呢!洛天林想要見她,肯定是布好了陷阱在等著她,她現在還得好好思考下一步計劃該怎麼走,哪有空去跳洛天林給她挖的坑,她又不是嫌命長了。
「說了不去就是不去,二殿下要是沒有別的事,門在那裡,慢走不送。」洛溪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懶得理會這個善心泛濫的東方澤宇。
東方澤宇看著那個慵懶的躺在沉木榻上,對外界之事充耳不聞,漠不關心的洛溪,只覺得陌生,他長嘆一聲,走出了洛溪的殿宇。
自從他那天在北暮森林跟洛溪說了他所知道的當年往事,答應了她不會泄露她的真實修為之後,洛溪會皇城后發生的事情,就完全脫離了他的想象。
如果洛溪把實力重新壓制回三階靈者階段是為了掩人耳目,那之後的陵墓異象,神秘地圖和洛天林入獄,一件事接著一件事,讓他目不暇接,也讓他費解。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出自那個叫洛溪的女子之手,但是,理智卻告訴他,這個女子回皇城之後,只是拜祭了母親陵墓而已,她之後一直待在將軍府的破院中閉門不出,在她閉門不出的這幾天里,他還一直在破院陪著她,她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做這些事情,非要說這些事情與她有關,未免太過主觀臆斷。
這些事情件件與洛溪沾不著邊,卻件件都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到處都透著一股詭秘,或許,只是巧合,是天意。
就在昨天清晨,他將洛天林明日午時便會被處斬的消息,和洛天林在死前想見她最後一面的請求告訴洛溪之後,就表示他可以帶她去見洛天林最後一面,但是洛溪卻一直該吃吃該睡睡,根本沒有半點要去天牢的意思。
更何況,憑現在父皇對她的重視,她有的是機會為洛天林說情,就算洛天林通敵叛國罪無可恕,但她的堂哥堂姐確實無辜的,若是她肯開口,父皇未必不會網開一面,給洛天林留下血脈,可惜,洛溪就好像根本不知道這個消息一樣,在父皇面前一句也沒有提。
洛天林好歹也是她的二叔,就算曾經可能對她有些苛刻,讓她受了委屈,但畢竟是血濃於水的親情,她不為洛天林說情,甚至連洛天林死前想見她一面這樣的請求都不答應,這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曾經那麼溫柔婉約、心地善良的洛溪,卻變成了這樣任性妄為的人,為什麼?曾經見到他被欺負,傷口擦破了皮都心疼半天的洛溪,卻能眼睜睜的看著至親失去性命而賭氣不理,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東方澤宇看著澄凈蔚藍的天空,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