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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痛苦抉擇

  秦安然將那張紙打開,一字一句的看完,臉色沉鬱下去。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嗎?即便自己知道這不過是要呼弄蕭智遠的法子,心卻還是會覺得痛呢?

  起身將紙扔進火盆裡面,轟的一下,被點燃,閃耀出更加強烈的光。


  手指撫上自己的胸口,溫熱的體溫傳到微涼的手心中,隔著皮肉,似乎可以感覺到裡面的心臟在慢慢破碎。被人一刀一刀肢解的痛苦,血液一點一點的流乾淨。


  看著上面強勁有力,風體瀟洒的字跡,慢慢的浮現出蕭樊那張臉,俊朗的眉目,立體的五官,眼睛如同黑色的寶石熠熠發光,勾人心魄。還有薄唇,揚起時的笑意。


  從什麼時候起,這個男人的一點一滴都融入了自己的血肉裡面,像是不可分割一樣的存在。秦安然緩緩躺下,將被子拉到下巴,閉上眼睛靜靜的回想之前的事情。


  是從自己和尹容海大戰,絕望之時他踏馬而來,安全有力可靠的懷抱,給了自己安心的味道?還是自己昏迷不醒,日日夜夜守候,細心照料?思緒越來越混亂越來越模糊,漸漸入睡。


  窗戶外面的黑影看清那個人影躺下,轉身腳下輕點,進了朝華殿。「皇上,碩親王並沒有逗留太久,很快就離去。也沒說幾句話,說的都是無關緊要的。」


  蕭智遠依舊坐在那裡,又倒了一杯酒,「難倒是朕估計不錯了?這個王妃在皇叔心裡並不重要?不過試一試便知。行了,你下去吧!」「是!」


  另外一個黑影突如其來的出現在蕭智遠的前面,「皇上!」「阿冷,來來來,陪朕喝一杯。」冷煞順從的坐下,一言不發的看著蕭智遠。


  「阿冷,你可真是冷冰冰的,跟塊寒冰似的,坐在這裡朕都感覺氣溫下降了幾度。」冷煞自動的往後移,離蕭智遠遠一點。蕭智遠無奈搖頭而笑,「總是那個較真,玩笑都不懂。行了,不逗你了,說正事。」


  冷煞無言的點頭,眼神專註的看著蕭智遠。「母后說的先皇有遺詔留在碩親王手中,這事屬實?」蕭智遠問道。「屬下查過了,當年的事情很多線索都累抹掉,知情的人也全部都死了。但是太后既然說這回事,遺詔應該是有可能是存在的。」


  蕭智遠心頭疑惑,看著冷煞說道,「說你的看法。」「當年太后慕家的勢力是一直站在太上皇這邊,與碩親王爭奪皇位的時候必定有很多背地裡的事情機密,我們無法查到。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想要查到蛛絲馬跡自然是難。」


  「另外就是太後娘娘既然在這種時候找皇上你專門提及此事,那麼必然當年這件事情要不就是的確存在,他們找尋無果而終。要不就是這件事情只有,慕家人知曉。慕家的上一輩是為先皇重用的。」冷煞說道。


  蕭智遠點頭,「不錯,看來還是要試一試了,不然的話怎麼能夠查探得出真相呢。明日一早你……」兩個人密探的聲音故意壓低,燭光之下的身影矯健挺立,巨大的陰謀悄然而生。


  秦安然一大早就被兩個強勁有力的嬤嬤從床上拉扯出來,然後隨便的給她穿了一件衣服。正準備將她拉出去,秦安然抬手抓住了一個老嬤嬤的手腕,「嬤嬤讓我這般出去見人不成?披頭散髮,即便就是赴死,也要乾乾淨淨,整整潔潔的走。」另外一個嬤嬤板著臉,「快點,皇上還在外面等著呢。」


  秦安然心裡隱隱不安,看來蕭智遠是打算動手了。腳步聲從外面傳進來,蕭智遠聽到秦安然剛剛說的話,笑笑,擺擺手,讓兩個嬤嬤退下。「九皇嫂說得不錯,死也要體面一點,人活一世也不容易,不是嗎?你們兩個,替王妃好好裝扮。」


  兩個啞女立馬上前,一個從柜子裡面拿出一套淺粉色的束裙,一個為秦安然將頭髮梳理。蕭智遠站在門口,「一盞茶的時間。」秦安然看著那套裙子,搖頭,「換一套簡單點,方便走路的。」


  在對著另外一個啞女,「去打熱水來,我還不曾洗漱。」兩人紛紛去做事,秦安然從梳妝桌下面摳出幾個瓷瓶,倒出幾顆丹藥放進嘴裡,沒有水,只要仰頭困難的吞下。一個啞女拿出一套深藍色的襦裙,樣式簡單,服飾秦安然穿上。


  另外一個端著熱水進來,讓秦安然漱口,洗臉。重新坐回鏡子面前,兩個啞女,一個在為她挑選頭飾,一個幫她盤發。秦安然淡淡的瞟了一眼盒子里的頭飾,「多拿幾個簪子吧,怎著死也要帶點像樣的東西。」


  啞女幫她一一別好,在她臉上略微的施加了一點脂粉。門被輕輕推開,蕭智遠轉身看到秦安然從門裡面走出來。螓首桃花面,笑臉尖尖,淡淡的施加了一點脂粉,顯得氣色極好。眼眸清澈,波瀾不驚,全身上下散發著清冽的氣韻。


  蕭智遠一下子被她的這番打扮看花了眼,半響回神,走過去,一隻手捏起秦安然的下巴。「沒想到這打扮之後,王妃還真是天香國色,竟然讓朕有一絲捨不得。」另外一邊傳來聲音,「你放開我,放開我。」


  秦安然眉頭微皺,這是……扭頭看去,黃英也是被兩個長相凶神惡煞的拉平嬤嬤鉗制著帶來過來。黃英抬頭就看到秦安然筆直的站立著,打扮得十分的精美。她一下就安靜了下來,痴迷的看著秦安然。


  走進了,黃英才緩緩吐出一句,「姐姐可真是美啊。」秦安然淺笑一下,將她扶正,犀利的眼神劃過兩個嬤嬤的手。兩個嬤嬤不自覺的感受到哪眼神里的殺意,嚇得將手縮回。秦安然為黃英將頭髮別到耳後,整整她的衣服。


  黃英突然鼻子一酸,「姐姐,你說我們是不是要死了?」秦安然笑著,一邊幫她將頭髮打理好,一邊回答道,「恩,不知道。你怕嗎?」黃英吸吸鼻子,「怕,但是看到姐姐就還好。我還有好多事沒做呢,不想死。」


  秦安然憐愛的摸摸黃英的腦袋,「不會死的,你現在是雲家嫡長女,是與皇上有婚約的人。你看看你,這麼大的人了,就算是現在這樣子,也要注意一點。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做什麼都有底氣不是?」


  黃英笑著點頭,將自己的衣服穿戴好。蕭智遠在一邊看著兩個人之間的交流,「怎麼?雲姑娘既然這麼怕死,看樣子王妃是要自己一人赴黃泉諾?你們兩個今日,必定有一個要死的。就看九皇叔更喜歡哪一個了?」


  秦安然扭頭,瞟過去一眼,「皇上,你不覺得你廢話太多?要殺要剮隨意,王爺選誰是他的事,我們之間的感情你是挑撥不了的。看來皇上看著別人痛苦,就會很開心一樣。不知道百姓要是知道皇上這麼一個癖好,會怎麼想?」


  蕭智遠臉色一沉,揚手對著秦安然的臉就是一巴掌,「賤人,誰准許你這麼和朕說話的。」秦安然抬起一隻手,一點一點的抹去嘴角沁出來的血跡,「你也配自稱為朕?哈哈,看樣子這大晉的天下是要毀在你手裡了。」


  秦安然不管身後蕭智遠眼中的怒色,自己走上了木囚籠的車子,黃英也被人押著塞進來。蕭智遠眼中怒意未平,狠狠地看著牢籠裡面的兩個人,「帶他們去。」馬車緩緩移動,馬蹄聲踏響青石路面。


  秦安然和黃英兩個人挨著坐,寒風瑟瑟,兩個人都穿的單薄,一下子就在微微發抖。黃英伸手,將自己身上的薄衫退下,披在秦安然身上,自己微微側過身子,為她擋風。


  黃英看到秦安然眼中的急色,凍的成烏色的唇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姐姐,你還有身孕,披著吧。我打不來就是病一場,你現在可不行。不準拒絕我的好意。」秦安然看著她倔強的樣子,眼中笑意融融,「好。」


  蕭樊很快收到了蕭智遠的信,越看臉色越難看。葉天行和蕭予在一邊,問道「什麼事?怎麼了?」「蕭智遠將然兒和英兒帶去了斷魂崖。」


  「什麼?他到底想做什麼?」葉天行著急的問道。蕭樊臉色沉鬱,「讓我二選一,兩人中間只能救一個。」剛剛進門的雲梓蕭聽到了,臉色也黑沉下去。和蕭樊對視一眼,琢磨不透的眼色。


  「你打算怎麼辦?一個是你妹妹,一個是懷著你孩子的結髮妻子。」雲梓簫眼神犀利的問道。蕭樊眼中的光一點一點的黯淡下去,「我不知道。如果是你,你怎麼選?」一個反問,在場的三人皆沉默無語。


  這是個兩難的抉擇,怎麼選都不對,怎麼選都是結果都是悲慘的。蕭樊捏緊了手裡的信紙,殺氣噴薄而出,渾身上下散發唇凜冽的氣勢。翻身跨馬,揚鞭而去。葉天行,蕭予和雲梓簫三人對視一眼,三人紛紛快步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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