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棘手
子遇的毒自從他接受之後,一直在進行調理。之前給子遇服用的都是能夠化解一部分毒性的,但是現在看來,努力了這麼多年,子遇的毒還是根深蒂固。
冰塊很快被送來,銅盆裝得滿滿的大塊大塊的冰直接倒入水中,冰的冷氣和沸騰起來的水交織相撞,散發出很多白霧。葉天行伸出手,揮開霧氣。
水居然還在沸騰,葉天行看了一眼子遇發紅的臉色,「子遇,身體裡面還是很燙?」子遇小小的雙手死死地扣住浴桶的邊緣,瘦弱的身子正在承受著不為人知的巨大的苦楚。
睜開眼睛,「燙,好燙。」聲音嘶啞、虛弱。葉天行看到子遇的眼睛因全身的血液極具快速逆流而充血的眼睛,除了一點點瞳孔邊緣的黑色,其他全部都是血色。
「再去拿冰塊來,快。」白梨白落兩人相視一眼,直接出門,運起輕功飛向冰窖。
進入冰窖之中,冷氣冒氣,白梨白落兩人抽出自己隨身帶著的匕首,「呲」的插進了冰窖的大塊冰中,兩人用內力將匕首送進冰塊之中,從冰塊的兩邊開始。
手中刀柄一轉,「咔嚓」一聲,一大塊冰從兩把匕首的插入口直接向鏡子一般破碎開來。「拿盆來。」後面跟上來的僕人趕緊將自己手中的盆遞上去。
「嘩啦,嘩啦。」碎冰全部齊齊噹噹的飛進盆中。等到這兩人端著盆離開,走在後面的一個僕人目瞪口呆的看了一眼,冰窖中最大的一面冰壁,直接被敲下來了,這也太……
這兩個女人……太可怕了。
葉天行取出箱子裡面的金針,扎入子遇的幾大穴位。子遇痛苦的咬著自己的下唇,下唇的皮被咬破,血液從唇邊滴落下來。葉天行伸手將桌子上的軟枕吸過來。
扳開子遇的嘴,讓他咬著軟枕。「師傅,小火慢熬。」那邊一直在煮著的葯浴「咕嚕,咕嚕」冒著泡。老師傅將下面的柴火抽出來一下,改用小火慢慢煎熬。
葉天行的金針下去之後,子遇體內沸騰的血液得到了發泄的出口,雖然身體還是很燙,但是血液已經不會在往腦袋上面涌了。之前那種腦袋充血得目眥欲裂的痛苦消減了不少。
白梨和白落將冰塊放入桶中,這一次冰塊雖然很快被熱水融化,但是水溫也極快的降下去了,沒有再出現什麼冒泡。
葉天行探了探子遇的額頭,「熱毒已經消散了一部分,冰毒的寒氣很快就會霸佔子遇身體里的七經八脈,去將最後的幾味葯放入浴桶之中。」
白梨白落將準備好的火蠍子,烈焰毒蛙還有赤蜈蚣放入了滾燙的葯浴之中。那些原本還在盒子中到處亂爬的毒物,順著盒字傾斜的角度沒入褐色的葯浴中。
「大火。」葉天行話音一落,老師傅立馬就加上乾柴將火焰升得極高極大,桶裡面的藥水很快的再一次沸騰。
「白梨,你在這裡看著子遇,我和白落先出去休息片刻,待會來替你。」葉天行說道。再轉頭,「老師傅,你出去休息一會,派一個人來替你。這樣的火還有還幾個時辰不能停。」
「哎,是。」老師傅抬起袖子擦擦額頭上的汗,但是很快額頭就因為室內的高溫再一次順著臉頰流下來。
兩個浴桶中間被一塊上好的白布阻隔開來,這邊熱浪滔天,那邊是寒氣直冒。
看到葉天行和白落出來,小琪和我小風箏趕緊圍上去,「公子,子遇少爺怎麼樣?」葉天行和白落兩個人全身的衣服都被汗透,可以擰出水來。
看到兩雙焦急擔心額眼睛,葉天行還是耐著性子回了一句,「目前還算順利,你們兩個去讓廚房端飯菜來,我們要補充體力。」「好好好,我們現在就去。」
葉天行和白落回到自己的房間,沖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坐到桌子上就開始風捲殘雲,完全沒什麼形象可言。
飯吃到一半,就聽到子遇房間外面的那個鈴鐺叮鈴作響,葉天行和白落兩人對視,寒毒發作了。
兩道風從眼前掠過,桌子邊早就不見人影。一進門就看到子遇全身冰冷,面色鐵青。葉天行走上前稍稍一摸,四肢僵硬,寒冷如冰。白梨將白布撩開,白落和葉天行各抓住子遇的一個胳膊。
「一、二、三,起!」子遇的身體直接從冷水浴桶中被撈起,水花四濺。「放。」
「嗤」的一下,子遇極寒的身體遇上蒸騰的藥水,發出極大的聲響。「加大火。」子遇放進去不過一個呼吸,浴桶裡面原本一直在沸騰的藥水歸復平靜。
葉天行沒想到子遇的寒毒會這麼快就發作,原本估計之間的間隔至少是兩個時辰,現在不到一個時辰就發作了,似乎有點棘手。
皇后照常的進御花園逛逛,現在已經是深秋,不似春日裡的奼紫嫣紅,好在秋菊倒是開得別有一番風情。「竹夕啊,最近咱們宮裡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什麼宴會了。」
竹夕跟在皇后的身後,恭謹的回答,「是的,自從上一次江南水患一事之後,皇上就下令整個皇宮都要減少開支,支持救災。我們宮裡往年的秋日宴會都取消了。」
皇後走到一處亭子,進去。身後的侍女們紛紛的將亭子裡面的桌椅擦趕緊,擺上一些瓜果、茶水。皇后徐徐坐下,通身雍容華貴,面容端莊。
「娘娘今日氣色可是極好,比起身後的那些花來真是嬌艷欲滴。」竹夕笑著說。皇后嗔了她一眼,「就你會說話。醒了,你們幾個都下去吧。」
侍女們魚貫而出,站到了亭子外面。皇后收起了剛剛的笑意,眼神深邃的看著竹夕,「金桂,秋菊,海棠,現在正式花季,牽著日子江南的事情已經解決了,現在也是應該要辦一些宴會。」
「娘娘說的是,不如我們辦個賞花秋宴,請各位夫人小姐進宮來。奴婢聽說十三王爺可是一直沒有娶,不如皇後娘娘講這些大家閨秀聚在一起,幫十三王爺看看?」竹夕提議。
皇后抹了抹自己的金色護甲,「竹夕啊,竹夕,就你最懂我了。去,請人去十三王爺府上,說本宮想要見見十三弟。」「是,奴婢現在就去辦。」竹夕退下去了。
秦安然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小喜鵲在一邊看著自家王妃以各種姿態躺著。「王妃啊,你好好躺著吧,你這身上的上可是還沒好呢。」小喜鵲無奈的再一次提醒。
秦安然眼睛一瞥,「小喜鵲,你怎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我想見玉墨,你們攔著,我想看書,你們說傷身,那我躺著,那還管了。」秦安然簡直就要受不了了。
除了吃和睡,什麼事情都不讓自己做,外面的局勢自己現在什麼都不知道,現在都回京了,不早點做準備怎麼應付那群心機妖孽。真是的,說好今天回去的,那傢伙今天居然出都沒出現。
感情上次親了自己,他還不好意思了?
小喜鵲覺得自家王妃自從上次蘇醒過來之後,人變化了不少,現在變得……恩,怎麼說呢,就是有點蠻不講理。誰能把她的高冷小姐還給她,嗚嗚。
秦安然看了一眼對自己頗為無奈,以及有點嫌棄自己的自家丫鬟,立馬就懂了她心裡在想什麼。以前自己除了子遇,在京城中的人事,她都無所謂。
經歷這次的事情之後,她隱約感覺蕭樊在自己心裡的份量邊重了。如果說以前對什麼都冷淡是因為什麼都不在乎,無所謂的話,那麼現在,自己想要的就是真真切切,有冷有暖的好好活一次。
上一輩子突然結束,其實自己還是有很多事情沒有來得及做,是自己關上了心門。想到夢中的那雙伸向自己的手,還有那張乾淨的臉。原來自己以前是在刻意的與外界疏遠。
上一輩子的那個世界,也有一份溫暖是只屬於自己的。可是回不去了,她也不想再想了。在這個時代活了那麼久,還是有很多人自己放不下。
她想要的就是真真的、好好的、為自己和所有愛自己的人活一次。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有磁性的男聲闖入自己耳中,抬頭一看,發現小喜鵲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坐在自己身邊的正是之前親了自己一次的某個妖孽。
秦安然兩眼一瞪,「你來幹什麼?」蕭樊做出受傷的表情,「本王還以為愛妃剛剛是在想我呢?沒想到愛妃竟然不歡迎本王。」秦安然直接無視了某人的裝模作樣。
看到自家的高冷王妃一臉淡漠的表情,蕭樊自覺有些尷尬。「那個,我是來說我們可以回去了。」「真的?」前一秒的面無表情極快的被一臉驚喜替代。
「恩,馬車都準備好了,現在只等你這個重量級的主子了。」秦安然低頭看看自己,摸摸自己的臉和腰,「我有這麼胖嗎?」怒視某人。
「沒,本王抱著覺得還少了點手感。」蕭樊將人橫抱起,大步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