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夜行衣
「請左大人過來。」「是」
「王爺,您找下官什麼事?」「左大人先看看這個,這是我讓人畫的揚州堤壩的圖紙。」左思湊過去,看著那張圖紙,認認真真的探究。
「左大人,有何高見?」「王爺,著揚州堤壩原本就被蟲蟻蛀空,多年來也不曾好好修補。現下大水已經衝垮了三分之二,僅剩的那一點只怕也是不能用了。」
「不錯,現在進入揚州里的水腰疏通排出去才行,今日太醫已經趕往災民們居住的地方。災銀也已經下發到各縣。如今最關鍵的就是怎樣重新修補大壩?」
「王爺,下官有一想法,不知可不可行?」「膽怯說來無妨。」
左思走進圖紙,用手指著大壩的一邊,「王爺請看,這裡是斷裂的口子,水從這裡衝進揚州的吳家縣。吳家縣地勢低洼,已經全部被淹沒。吳家縣周邊的三個縣城也淹了一半不止。昨日去探查之時,下官發現了這裡有一條水渠。」
「這裡原本是近百畝良田,所以有一條已經挖好了往日灌溉的水渠,如果我們能利用水渠將衝進的水再排出去的話,著下邊的六個縣城放還能挽救一部分損失。智育堤壩的修補,下官實在無能。「
蕭樊看了一眼看著圖紙哀嘆的左思,左秋雨做妾加入王府,原本左思是極其不待見他的。可是在面臨國家大事,左思完全將個人恩怨拋棄一邊,修補大壩他是情理之中。原本就是呆在京中的,沒有經驗,不懂很正常。
「不如這樣,左大人帶我這個奴才去探查一下水渠的走向和現在的情況,如果可行,就開始著手修整水渠,將水疏通下去。大壩的事情,我在想想辦法,找聖上和京中大臣詢問一下。如何?」
左思點頭,眼睛還是沒離開那張圖紙。「王爺安排甚好,只是董大人下去災民那邊,已經有兩日不見人了,臣有些擔憂啊。」說完,左思就抬起頭,看了一眼蕭樊。
等左思從蕭樊書房中走出來,心中不可謂不震撼。原本一直以為碩親王真的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留戀美色之人。而今日,碩親王身上隱隱有幾分先帝風采,而且關心百姓也是實打實的從心裡重視。
為什麼偏偏在自己這裡暴露了這麼久的偽裝呢?難道……
蕭樊已經為了修補堤壩一事,苦思冥想了許久,還是未果。著急上火,又睡不好。這是丁一閃身而入,」王爺,有一名叫葉天行的人求見。「蕭樊臉色一喜,居然親自來了!著可是這幾天唯一的好消息了。
「葉兄從虞都趕來,本王實在是驚喜啊。」「王爺,別來無恙。草民不才,唯一還拿的出手的就是一點醫術,百姓受苦,草民身為醫者,應該出一份力。」葉天行拱手。蕭樊也大氣的回禮。
原本只是想問問葉天行關於疫情的見解,沒想到竟然人自己來了。這兩日太醫在災民聚居的地方束手無策,染病的人一天天增加,甚至連三名太醫都感染了。這樣下去,疫情完全控制不住啊。
正愁得覺都睡不好,救星就來了。蕭樊也是知道葉天行的醫術,不說六國,單單在大晉之中,無人能及。能得他相助,豈不是如虎添翼!「葉兄一路奔波,進去再說。」
葉天行喝了一口茶,整理一下話,說道:「王爺您在信上說的病況不能讓我準確判定,所以草民就直接過來了。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江湖兒女,不喜這些繁瑣禮節。王爺可否讓人現在帶我去災民居住的地方看看。」
「不用找人帶,本王隨你一同去。」
趕路到會陰山腳下的秦安然一行人,在一客棧停下休息一晚。丙二又送來了蕭樊的來信。
「愛妃,江南的水都快長帶本王的床邊了,要是本王不小心被大水沖走了,你要好好安葬我。我後院的那些美人你也別太狠心了,到底是跟了我一場……還有王府就交給你了……揚州的蟲子真是厲害,大壩都被吃完了……」
啰哩啰嗦的說了一大堆,每次都是最後幾句話有點用。天行已經到了揚州,揚州大壩被蟲蛀空,說沖得沒了,揚州的水還是沒能疏通出去。這些都是秦安然從密密麻麻兩張紙上梳理來的消息。
光靠堵沒用啊,不如……秦安然靈關一現,怎麼說也是21世紀來的人,自己不懂水利,但是水庫堤壩見過的還是不少。借鑒一下,豈不是很好?提起筆,刷刷刷就開始回信。
「小姐,素玉和鸝鶯已經進山了。」「恩,明日我們就進山,喜鵲,你先去鎮上補給乾糧還有藥材。」小喜鵲應聲出去了,秦安然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寫畫畫,進山男子的裝束還是不夠利索。
「呼。」吹乾一下上面的墨跡,「墨玉,我們出去一趟。」「是,閣主。」
秦安然揣著自己的兩張紙,七拐八拐的進了一個小巷子。巷子破舊,住的都是一些窮苦人家,搭個簡單的棚子能睡下避雨就好。秦安然站在巷口,看了一眼裡面餓得面黃肌瘦的百姓,沉默幾秒。
「走上面!」
刷的一下,兩人自屋頂飛過。秦安然不是不想施捨一些銀錢,只是想到以前剛剛出走江湖歷練之時,也是給了一個可憐的小姑娘銀錢。結果第二日,她就在大棚里死了。懷玉無罪,這樣又怪的了睡?
至今她還記得小姑娘胸口的那個烏黑的腳印。為了活命,只會顧及自己的生死。溫飽都沒有,哪裡來的道義。小姑娘死的時候,手裡還攥著一枚銅錢。
後來幽閣的店鋪開遍六國的時候,她就下令,每月十號,必須在門外施粥。十號,就是小姑娘死的那天。
最後聽在一個小木門前面,秦安然上前叩了幾下門。不一會,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佝僂著身子,雙目渾濁,皮膚老得跟樹皮一眼的婆婆。
「敲門的是哪位?老婆子眼睛不好使,公子就報報名號吧。」老婆婆用拉破風箱一般的聲音說著。
秦安然上前,扶著;老婆婆的手,「阿婆,我是慕名來這裡,想求婆婆幫我做幾套衣服的。」老婆婆就這秦安然的手,往屋裡走。布滿老繭的手,搭在秦安然的收拾,「姑娘,要的是什麼樣子的衣服,外面那個可是你的婢子?也一道進來吧。」
「阿蠻,水好了沒,趕緊過來。死丫頭,一眨眼就不見人。」婆婆接著說。秦安然和墨玉心裡都是一愣,剛剛婆婆叫的可是姑娘,看來這個婆婆也是箇中高手了。
秦安然只是昨日還在虞都城中時睡了一句想做兩套適合進山的衣服,苗文沁正巧經過,就說了這家店。現下看來,這婆婆恐怕是大有來歷了。
不一會,一個滿頭扎著小辮子,穿的衣服也是五顏六色的,腰帶上面系著叮叮噹噹各種小剪子,頂針,各種大小型號的縫剪的工具。「阿婆,我剛剛找到一個好漂亮的小玩意兒。」小姑娘滿頭是汗,手裡抓著的是條青翠欲滴的竹葉青。
秦安然眼中微微顯詫異,竹葉青就這樣拿在手裡把玩……阿婆準確的走上前幾步,用手裡的拐杖準確的敲了一下阿蠻的頭。「你個野丫頭,沒看到來客人了,沏茶來。」再回頭,「兩位姑娘先做,老婆子眼睛不好,圖紙你好是讓我這丫頭看看吧。」
「婆婆客氣了,不用沏茶了。阿蠻姑娘還是先看看圖紙吧,我這衣服要得急,明日一早就早取走。一共要十套。婆婆先看看,要是來不及,我就得再想辦法了。」「這樣啊,老婆子是看你根骨精奇,必定也是大善之人,才利索的接你們這單生意。」
「現在,你這口氣,可是看不起我這小店?」話音一落,老婆婆臉色陰沉下來,渾身氣勢散開,秦安然感覺到內力波動,心中驚駭。運功壓制亂走的內力,放開口說話,「婆婆這就錯怪我了。」
阿蠻倒是無所謂,顯然是習慣了婆婆無緣無故就發起脾氣來。「姐姐,你先把圖紙給我看看吧。」秦安然遞過去。阿蠻看了一眼圖紙。「著,姐姐這圖紙從何處來?」
秦安然很滿意阿蠻的吃驚,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圖紙是我自己畫的,就是不知道阿蠻姑娘能做出來嗎?」秦安然的設計師仿造現代的潛水衣設計,十分的貼身。
「布料我已帶來了,只需要阿蠻姑娘動手,我明日一早就要,現在阿蠻姑娘開價吧。」阿蠻瞪大了眼睛,「十件,明天就要?著製作這麼精細,一日做三件還成,著十件……」小姑娘為難的看來一眼婆婆。
秦安然笑笑,「我自是不會讓你們吃虧對的。除了付清手工費,這圖紙就送給你們,如何?」這下阿蠻是徹底的驚呆了,作為裁縫給人做衣服,是不可以泄露對方的設計,現在這麼好的設計的夜行衣圖紙,送給她們們,可是數不清的錢了。
阿蠻思索一下,咬咬牙,「好,姐姐,明早來取便是。錢也不用了,十件衣服就當換著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