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賭一把
傅藍蓮在庭院里躊躇不安,不知道結果會怎麼。從他們三人離開之後,傅藍蓮就一直在暗閣中陪著洛白。看著他消瘦憔悴的樣子,心痛不已。她聽到葉天行說那夢醉千秋,就明白了一切。
洛白出事前一個月,他來找了她。
「洛白,你當真不願意娶我?」傅藍蓮淚流滿面的看著一臉冰冷的洛白。平日里溫潤的人,怎麼一下子變得那麼絕情,明明他一直都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普通的朋友。洛白冷著一張臉,點頭,「藍蓮,我們之間身份的差距,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傅藍蓮搖頭,淚水從臉上掉落,「不,你不在乎這些的,你以前說過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的。你在騙我!」洛白取出腰間的一支斑竹笛,在傅藍蓮的面前將其生生扳斷。看了一眼驚愕而跪坐於地的傅藍蓮,決然離開。
傅藍蓮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對著洛白的身影大喊了一句:「洛白,我寧願我此生從不曾遇見你,我恨你!」洛白的身影頓了一下,傅藍蓮卻什麼都看不清,盛滿眼眶的淚水模糊了他給的最後一個背影。。
她在傷痛中醉生夢死了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再見到他就是現在的樣子。葉天行說夢醉千秋會讓洛白活不過二十三歲,他那個時候一定知道了這件事情吧,不然為什麼會突然拒絕自己。
就算不是,也要讓他醒過來,問個清楚!
「老闆娘找某有何事?」傅藍蓮捏緊了放在袖子中的手,尖尖的指甲扣進了肉里。「公子,我想試一試,拜託你們試一試。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希望,無論結果怎麼,我都會接受。」秦安然眼眸一深,看著傅藍蓮,「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洛白這麼驕傲地人,定也是不願意像現在這樣苟且偷生吧。」說話的語氣淡淡的,有幾分解脫的味道。用情越深,痛苦就越濃吧。
「如此,還得勞煩老闆娘給我們安排住處。在這客棧之中多有不便。」傅藍蓮點頭,「這個公子不必擔心。無論結果怎樣,小女子都願意給公子更大的交易,希望公子盡心。」「這是自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秦安然收扇拱手以禮。
陸富仁看著大搖大擺走進自家府中的人,覺得自己肯定是還沒昏夠。蕭樊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出現在陸府之中。玄色長袍,金線繡的四爪蟒在太陽下熠熠發光。
管家扯了扯已經石化的陸富仁,陸富仁看著蕭樊嘴角的那抹笑,心裡已經下了結論,自己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下官陸富仁、參……參見王爺。」蕭樊看著跪在地下,渾身打顫的陸富仁。
摸了摸臉,「怎麼,本王長得很是嚇人嗎?陸大人怎麼一副我要吃了你的模樣?」陸富仁猛的一驚,「不、不不不,是王爺氣勢高貴,真容瀟洒逼人,下官不知王爺大駕,未施遠迎,心中……心中惶恐。」說完艱難地吞了一下口水。
「如此一來,倒是本王的不是了,突然造訪,大人不必驚慌。就是一路奔波,不曾好生休息用膳,不知陸大人可能請本王吃頓飯?」話說的是輕鬆無比,陸富仁後背濕了一片。「是是是,下官想得不周到。」
「來人,帶王爺沐浴,吩咐廚房準備酒宴,為王爺接塵。」在一臉諂媚的笑著一張露著油光的肥臉,湊到蕭樊面前,「王爺,請。」
「王爺,怎的突然來了揚州?」陸富仁一邊殷勤的給蕭樊倒酒,一邊問。蕭樊夾了一塊鮮魚嫩肉,細細咀嚼。「皇上拍我來的,只是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本王閑散慣了,做不了這事。」「王爺真是謙虛,來來來,嘗嘗揚州的這個酥皮鴨。」
推杯換盞,酒肉迷香,兩人很快就曾天南談到地北,像是十多年的老友一般。「咚」的一下,陸富仁推了推蕭樊,「王爺,王爺,在喝一杯啊。」蕭樊沒動,「王爺,王爺?」依舊睡得死沉。
陸富仁看著醉過去的蕭樊,冷笑,哈,就這酒肉王爺還來治理水患,真是抬舉他了,徒有其表。「來人,送王爺回去休息。」管家帶著兩名窈窕的美人過來了,扶著蕭樊去了準備的客房中。
陸富仁站在原地,看著蕭樊被拖著走。好王爺,房間里可是有燃了合歡散的,今晚你就好好享受美人恩吧。
「來人,夫人和大少爺的下落找到沒有?」「會,回大人,不曾。」「沒用的廢物。」陸富仁一教揣在了那侍衛胸口,「給我接著搜。」「是,是大人。」看著那侍從跌跌撞撞的離開,陸富仁陰鷙的看著……
「管家。」「大人,小的在。」「今夜給我死死盯著蕭樊那草包的房間,任何風吹草動都給我稟告。」「是。」管家身影如鷹,消失在夜色中。而此時蕭樊已經站在房中那衣袖捂住口鼻,看著被敲暈的兩名美人。
哼,給我玩這個!毫不留戀的從窗口一躍,離開了此處。
「蕭平,你在這裡周旋。在甲組沒找到證據之前,都好好的接著陸富仁的好意。」「是,屬下遵命。」
另一邊,「公子,到現在為止還不曾請教稱呼。」「名字就有代號而已,傅姑娘不介意就叫我遇安就好。」傅藍蓮笑著點頭,「隨遇而安,公子名如其人,豁達瀟洒。」秦安然笑笑,「過獎了。」
「安公子,這個宅子,你們三人就先住下吧。我已經讓人收拾過了,布置有點舊,過兩日我讓人換新的來。」葉天行看了看房中陳設,「不必了,傅姑娘,我們在虞都不會呆太久。打攪了。」
「葉神醫,客氣了。蘇姑娘,此處簡陋,還望見諒。」「不不不,蓮姐姐太客氣了。」蘇綰綰受寵若驚。見面以來,蘇綰綰就是傅藍蓮最不待見的人,也許是因為蘇嘎吧,對苗疆的人懷有敵意。
「傅姑娘,我這裡有兩張藥單,還望儘快找齊藥材,我好配置解藥。三十三味是醉夢千秋的藥草,這一張是要給洛白公子進行葯浴的。」「葯浴?」傅藍蓮從藥方上抬起頭問道。
「是的,洛公子久卧於床,經脈肌肉都硬化了,這是給他活絡血脈的。傅姑娘不必擔心,我作為醫者,不會拿人命開玩笑的。」傅藍蓮歉意的笑了下,「是我唐突了。」
秦安然倒是在就進了屋子,坐著了。著兩日腰腹總是酸酸脹脹的,恐怕是小日子要來了。想起上次在月信是服下的至寒之葯,後來疼到虛脫,就有點擔心。不過出來半個月了,也不知道子遇怎麼樣了。
傅藍蓮很快就拿著藥單急沖沖的離開了,蘇綰綰和葉天行也回了自己的屋子,剩下秦安然一個人無聊的坐在那裡。
「閣主,子遇少爺的信。」進來的是一直隱身在暗處的玉墨。秦安然驚喜,「子遇的信?」
「是的。」
秦安然迫不及待地打開,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字,眼眶就熱了。
「姐姐,子遇很聽話。身體好了很多,最想要得生辰禮物就是姐姐早點回來。子遇好想你,」
短短几行字,字跡算不得好看,甚至是丑,但秦安然就是覺得怎麼也看不夠。想到玉墨還在,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將信疊好,放回自己的袖中。「說說子遇的情況。」
「回閣主,白梨白落給子遇少爺調養身子,初有成效。子遇少爺跟著小風箏在學三字經,現下已經要學完了。」秦安然心中是驚喜,她的子遇已經開始學字了!真是可惜自己不在身邊。
抑制不住自己唇邊的笑,和眼中的暖意。「閣主,屬下還有一事稟報。」玉墨有幾分不情願的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這是王爺的來信。「秦安然挑眉,「丙二他們泄露的?」玉墨冷哼的點點頭。
秦安然看了看信,翻了兩下,看到信封上面霸氣的蕭樊兩字,就忍不住回想起出發前那天晚上。輕咳一下,掩飾自己的不自在。「你下去吧。讓蕪娘和胭脂加快動作。」「是。」
秦安然回了自己的房間,猶豫幾下,還是掏出了蕭樊的信。
「親親王妃,有沒有想本王啊?本王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呢。秦安然無語的瞅著上面的字,透著信都可以感覺到蕭樊的臉皮真的是比城牆拐彎處還厚。接著看,本王在去江南路上差點被人非禮了,嗚嗚,好不容易保持了貞潔,親親王妃要怎麼獎勵我呢?
還保持貞潔,恐怕是別的美人要保護好自己吧。一想到蕭樊小媳婦一般受委屈的樣子,秦安然就忍不住的笑了。再看,那就獎勵本王一封回信吧,不寫的話,後果很嚴重哦。落款,你的親親相公,蕭樊。
看到相公兩個字,秦安然莫名的紅了臉、不過這麼一下,這幾日的煩悶還真是少了很多呢,那就大發慈悲的回一封吧。
秦安然走到書桌邊,拿起筆,龍飛鳳舞起來。呼,吹了兩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