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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父女情深

  蕭樊一行人因為擔心江南水患的事情,整個車隊的行進速度很快,馬車日夜兼程行進了三日,只在每頓飯點的時候,稍稍休息一下,就連日頭最大的午時也沒有停下來。


  馬車的顛簸或許蕭樊這些男子們還能適應,但是對於左秋雨和雨露來說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了,即使她們是在馬車上。但是這些嬌小姐們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出門最遠的地方也就是和自家女眷去寺廟上香,這樣的趕路,的的確確有點難為她們。


  只不過,左秋雨一直在強忍著。她不想讓蕭樊覺得自己是累贅,是負擔,她從小便獨立慣了,是立志要做當家主母的人,對自己的要求不是做一株依附男人的莬絲草,而是可以和男人並肩承受風雨的樹木。也許她還很嬌嫩,還需要身邊的大樹的照顧,但是,她不會拖累身邊人前進的步伐。


  雨露心疼的看著自己從小就要強的小姐,給她水囊:「姨娘喝點水潤潤唇,再堅持堅持,奴婢聽說再有半天就到驛站了,王爺吩咐車隊在驛站休息一晚,明日再上路。」


  左秋雨的臉色蒼白,唇色也十分的不好看,把水囊推了回去:「我不用,待會兒喝了,恐胃又不舒服,我今日已經叫停過馬車了,再叫停的話,隨行的官員會說王爺的閑話的。」


  雨露心裡明白的很,王爺心中沒有自家姨娘,奈何姨娘已經把王爺裝進了心裡,她無奈的收回水囊,心裡盤算著待會兒到了驛站要上一些酸梅,以後姨娘再想吐了還可以壓一壓。


  兩人對坐無語,半天時間眨眼間就到了。


  車夫招呼左秋雨和雨露下車,自己去好好洗洗馬車,然後給馬兒吃頓好的。雨露扶著病懨懨左秋雨下車,左秋雨一抬頭,一雙秋水剪瞳不期然的就和自己的父親左行善左侍郎撞上了。左秋雨先是一慌,然後就是一陣心酸,從下定決心選擇這條路了之後,自己和父親終究是要形同陌路了。


  「左侍郎有禮。」左秋雨在雨露的攙扶下還是向左行善行了禮,不僅僅是因為周邊有士兵看著,而自己只是一個小妾,不能丟了蕭樊面子的原因,還因為那是她的父親啊!


  左行善確實是一個好父親,左秋雨是頂著不祥之人的名聲出生的,因為她一生下來,母親就過世了。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一直都不喜左秋雨,認為是左秋雨害死了他們的女兒,在左行善另娶之後更是覺得如果不是左秋雨,自己現在就還有這一門顯赫的親戚,自己女兒還在的話,上門打打秋風也是更方便。哪裡會像現在一樣,和左府的關係那麼尷尬。


  其實這根本不能夠怪左秋雨,左秋雨的娘當時看重左行善的才華,執意嫁給他。但是因為當時的左行善還是一個落魄書生,左秋雨的外公就不是很願意,自己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一個窮書生,不是浪費了嗎?

  就那麼巧,一戶大戶人家的夫人因為生不出孩子,開出大價錢,想要尋一個好拿捏的普通人家女兒給自己丈夫做小妾,生下的孩子歸在夫人的名下。


  左秋雨的外祖父被錢財迷了心竅,要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府中去做妾。左秋雨的娘沒有辦法,向左行善求助。左行善了解到左秋雨外公一族的族長是當地德高望重的長輩,並且剛正不阿,最看不慣族中有敗壞家族名聲的老鼠屎,於是前往族長家中,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終於請動了族長去解救左秋雨的娘。左秋雨的外公在族長面前放不出大話來,只得看著自己的妻子拿出女兒的庚帖交換。兩人大婚之後,左秋雨的外公便再也沒有讓左秋雨的娘進自己的大門。


  事情總不會就這樣結束的,生活遠遠比戲本子要精彩。左行善家中只有一個瞎眼的老母親,家中的經濟來源,除了族中每月的米糧,就是靠左行善上街賣字畫賺錢了。左秋雨的娘親嫁過來之後,不僅孝敬婆婆,更是把家裡打理的妥妥帖帖,賢惠之名傳遍左氏一族。


  因為沒有來自家庭的後顧之憂,左行善在來年的科舉中考中功名,當官了。即使只是一個芝麻小官,也夠左秋雨的外祖父悔恨連連了,聖旨下發的當晚,左秋雨的外祖父提著上好的女兒紅和幾斤豬肉上門攀親戚來了。


  此後的日子裡,左秋雨的外祖父再也沒有帶給左府什麼東西,反而從左府帶了不少東西回去。有時是左行善上司賞的一些難得的吃食,有時是一些好看的布匹。左行善當官要打點上下,左府沒有什麼積蓄,日子本就過得不易,左秋雨的外祖父每次上門打秋風左秋雨的娘都是很無奈的。一方面是自己的爹娘,一方面是自己的夫家,兩方都是她的親人,誰也不能偏頗。憂思過度之下,她病倒了,這一病倒才發現,自己居然有孕了。


  左秋雨九個月大的時候,左行善在工作中遇到了一些麻煩,需要銀子去打點。左府多出來的錢財全部投了進去,偏偏這時,左秋雨的舅舅打了人,要賠錢。左秋雨的外祖父不願意出這一筆巨款,想著自己有個當官的女婿,就來左府哭訴。


  左秋雨的娘很為難,把自己的難處和父親說,反倒換來一頓數落,說什麼沒有這樣惡毒的女兒,眼見自己的親弟弟有難都不幫忙,以後別想自己能夠幫她撐腰諸如此類的話。左秋雨的娘近日裡本就因為左行善的事情,心情不佳,這一下,就是壓在駱駝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左秋雨的娘。


  是左秋雨的奶娘首先發現不對的,一邊派人去叫左行善,一邊準備著左秋雨的出生。不出意料的,她難產了,來自夫家的和娘家的太多事情讓這個辛苦了一輩子女兒從此一蹶不振。左秋雨活了下來,而左秋雨的娘親卻去世了。


  後來,左行善不再認左秋雨外祖父這門親事,兩家自此便沒了往來。


  沒過幾年,親自帶了左秋雨幾年的祖母也去世了,左行善以後就只有左秋雨一個親人了。他對這個女兒十分的上心,這是自己的髮妻拼著最後一口氣送給他的最重要的禮物,怎麼能不珍惜呢?

  即使後來娶了董氏,並且和董氏有了孩子,但是左秋雨在左行善的心中還是有一塊不同的位置。知道繼母和繼女的關係尷尬,左行善在明知道左秋雨使計謀的時候,仍然幫著左秋雨把她想要的權力給了她。


  小女生有點小心思不是壞事,以後出嫁之後,要處理的問題比這可難多了。和夫君的關係,和妯娌的關係,和婆婆的關係,這些都是學問。所以,即便知道自己的女兒並不單純,左行善也沒有別的想法,世道對女人太苛刻,她們只能另謀出路。


  可令左行善沒有想到的是,左秋雨居然把注意打到了蕭樊的身上。朝中誰不知道蕭樊和當今的關係?聰明人都不會去和蕭樊惹上關係。


  得知自己女兒在碩王府呆了幾天之後,左行善知道,自己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了。他不只有左秋雨一個女兒,他還有別的兒女要守護,如果左秋雨真的能入了蕭樊的眼,自己也只求她能夠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求她為自己帶來多大利益。


  左行善收回和左秋雨對視的眼光。她瘦了。也是,碩王府的水深得很,那樣的環境下怎麼可能胖的起來呢?

  眼睛往下移,左秋雨蒼白的小臉被左行善盡收眼底,嘆了口氣,他終究還是一個父親啊。「現下事情急得很,行進速度是有點趕。況且你又是從沒沒有出過遠門的,是會有諸多不適應,等過幾天就會好一點的。」說完轉身就要走,剛走出幾步,還是停了下來,把腰間的錦囊遞給雨露:「好好照顧自己。」


  聽到左行善的話,左秋雨兩行清淚緩緩流下,父親還願意關心自己,真好。


  雨露打開錦囊,把裡面裝著的東西遞給左秋雨,輕聲在左秋雨耳邊說:「小姐,是夫人的耳環。」


  左秋雨淚眼朦朧中看見了兩個小小的,用紅色的絲線編織而成同心結耳環,下面吊著幾根流蘇。左秋雨知道那是自己母親的東西。因為小時候,董氏還沒有進門的時候,左行善每每下朝回來,總是抱著左秋雨在膝頭給她講她母親的故事。講到這兩隻流蘇耳環的時候,左行善也是這樣從腰間的錦囊拿出來,放在左秋雨的手心,告訴她,等到她及笄嫁人的那一天,就親手為她戴上這對耳環。


  保佑我們的小雨兒以後和夫君一輩子同心同德。左秋雨還記得左行善把自己舉高的場景,那是的自己笑的那麼快樂,那麼純潔。到底是什麼時候,自己開始對父親笑的一臉討好了呢?左秋雨的淚落的更厲害了。


  淚光中,她好像看見了父親鬢邊的白髮,佝僂的腰身,緩慢的步伐。


  父親。她想叫,叫不出口。自己已經不是左家的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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