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封后大典
這兩日,過的特別快。轉眼已經到了要舉行封后大典的日子,蕭雲涵早早便被竹芽叫了起來,睡眼朦朧的被安置在梳妝台前,竹芽就左右開弓的忙碌了起來。小祁兒以為今天沒有自己什麼事情所以翻了個身繼續睡,結果沒過多久就被過來查看情況的祁墨從床上揪了起來。
「都是要當太子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像話?」祁墨一把掀開被子,拍了拍祁兒的小屁股。
小祁兒把頭蒙在被子里,躲了一會兒,耐不住祁墨的大巴掌,還是從被子里鑽了出來。
「唔,爹爹!」小嘴巴鼓囊囊的,頂著起床氣的小傢伙一臉的不高興。
「快起來,你娘親都打扮好了,你還要拖到什麼時候去?」祁墨一把將他從床上抱起來,然後大步朝外室走去。
小祁兒迷迷糊糊的趴在他的肩膀上,還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但是在看到蕭雲涵的時候,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那,那是娘親?!」一雙小手捂住了嘴巴,小傢伙驚訝的叫了起來。
只見梳妝台前坐著一個鳳冠霞帔的俏麗女子,畫黛彎娥,雙瞳剪水,晶瑩粉嫩的唇輕輕抿著,耳邊一朵大紅的牡丹襯得人兒膚色更加瑩白剔透,宛若一朵清麗的出水芙蓉,又似嫵媚無雙的國色牡丹。
「雲涵果然是這世上最美的人兒。」祁墨默默看著,也忍不住讚歎了一聲。然後他轉過頭看了一眼自己懷裡的小祁兒,那雙水光瀲灧的眼眸和蕭雲涵的如出一轍,那一雙淡色的劍眉,便是像極了他自己。忍不住暗暗讚歎幾聲,祁墨暗自想著:這孩子將來長大了也是個不得了的俊俏公子,如今年紀還這樣小就已經聰明過人,將來肯定也是個不得了的人物,繼位之後肯定也是一代明君。
「你們兩個真是夠了,就別再裝模作樣了,剛剛不是還說趕時間?那我們還不快走?」蕭雲涵握了握手中朱丹色的喜帕對著祁墨和小祁兒笑。
「我們是真心誠意的誇讚娘親的。」小祁兒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對蕭雲涵道。
祁墨也十分配合的點了點頭。
一旁忙著給蕭雲涵整理裙擺的竹芽趕緊說:「夫人,皇上和小少爺都是說的實話,您就別再謙虛了,被人誇了,那就好好收下吧,這讚譽,您當之無愧。」
蕭雲涵做出一臉無奈的樣子搖了搖頭:「你呀,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會說話了?」
祁墨抱著小祁兒站在一旁,卻露出一一副不贊同的樣子,說道:「我可不覺得她會說話。」
「哦?」蕭雲涵一愣,顯然沒有明白祁墨的意思。
然而,竹芽倒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突然捂住嘴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皇上說的對,奴婢剛剛是叫錯了,是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
祁墨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倒是蕭雲涵突然雙頰一紅。
「皇上,皇後娘娘,吉時到了。」外面傳話的小太監尖著嗓子提醒道。
「嗯,雲涵,我們走。」祁墨將小祁兒放到地上,然後牽起了蕭雲涵的手。
小祁兒看著爹爹和娘親笑得一臉燦爛的樣子,頗有些受傷,一張圓乎乎的小臉蛋也不高興的耷拉了下來,嘟囔道:「爹爹娘親不管祁兒了嗎?」
祁墨和蕭雲涵同時回頭,溫和的笑了笑。
祁墨道:「你不用急,一會竹芽會幫你打扮,然後直接帶你去典禮上。」
小祁兒這才恢復了之前的神色,點了點頭,目送蕭雲涵和祁墨離開了。
鋪著紅毯的高高的台階似乎望不到盡頭,立在台下的文武百官全部朝這裡望著,肅穆的注視著這一切,如今的西晉朝氣蓬勃,在扎穩他的根基的時候正要迎來他的一國之後,一個賢德淑良的女子,輔佐他的君主。
祁墨牽著蕭雲涵的手,一步步走上通往太極殿的台階,台階兩旁禮樂聲悠揚,豎立在兩旁的五彩的禮幡正迎風招展著,給這隆重的儀式增添了一些喜慶歡樂的氣氛。
「雲涵,我們第一次這樣鄭重其事的攜手共進,還是在祁王府的時候,那時候是娶你做王妃,如今卻是皇后了。」祁墨感嘆著,臉上表情似是嚴肅,也似是歡喜。
蕭雲涵微微頷首,抿了抿朱丹染過的唇角:「是啊,臣妾從今往後,就是你的皇后了,不知你心中可還有無法割捨的人?」
話,是蕭雲涵說出來逗逗他的,也可以說是探探口風。畢竟,她已經知道今天這場看起來風平浪靜的封后大典上,還有一場精彩絕倫的好戲等著她呢。
身側挽著她左手的人身形突然頓了一下,腳下步伐就慢了幾拍。
蕭雲涵勾唇一笑,不動聲色:「皇上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緊張?」
這樣赤裸裸打趣的話,如今也只有蕭雲涵敢不分場合的說出來了。祁墨只覺得自己臉上一熱,但是轉眼便已經恢復如常。
「朕沒事。如今牽了你的手,便只會一心一意對你,沒有旁的人!」
祁墨這句話說得底氣很足,沒有絲毫猶豫,不是心虛的表現,那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
握著祁墨的手突然一緊,蕭雲涵竟然破天荒的臉紅了。要知道她等這樣的一句承諾,等了多久。
手中拿著聖旨和印璽的禮官立在太極殿前的高台上,神情肅穆的望著祁墨和蕭雲涵。腳下的路,越來越近了。
「雲涵,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祁墨望著近在眼前的禮官,突然感嘆了一句。他說這句話時用的是「我」,而不是「朕」。
蕭雲涵自然知道他說這句話時,是以祁墨的身份與她說的,而不是西晉皇帝。她微微側了側臉,投給他一個淡淡的淺笑,那雙如水晶一般晶瑩的眼眸,差點將祁墨的魂都勾了去。
兩人手挽著手,踏上太極殿的最後一級台階,然後,祁墨輕輕放開了蕭雲涵的手,蕭雲涵恭順的提起鳳袍兩側綴滿了珍珠裝飾的裙擺,緩緩跪了下去。
候在那裡的禮官將自己手中的印璽交到蕭雲涵手上,然後打開了聖旨,做出一副準備誦讀出來的樣子。
「皇上且慢!這典禮可是萬萬不能舉行的啊!」突然一個嘹亮的男聲將這場陣仗浩大的儀式打斷了。
他那高亢的聲音在這廣闊的天空回蕩著,顯得突兀又刺耳,聽得在場的所有人都不高興的皺起了眉。
祁墨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他轉過身,看向聲源,就見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人正跪在那大紅色的地毯上,雙手舉過頭頂,顯然是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他真的非常生氣,如果不是這樣的典禮,他現在連說話的機會都不會給那個道士模樣的人,就會將他拉出去砍掉腦袋。然而,在這樣莊重的大喜日子裡,他是不能殺人的。
「下面跪著的是什麼人?」祁墨的手已經握成了拳藏在寬大的袖子里,繼續著力量,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回陛下!這,這位是臣府上的法師,今日不知為何,突然跑到這來了!」
祁墨壓著頭頂的怒火向下掃了一眼,只見從文武百官中出列的是個穿著一品朝服的男子,身子有些羸弱的感覺,說話都沒什麼底氣。因為隔的距離太遠,祁墨並沒有看清那人的長相。
「既然知道,為何不將自己府上的閑雜人等管好?!竟然還帶到這裡胡鬧!」
「皇上三思啊!這麼隆重的儀式,臣怎麼敢帶道士到這裡來呢?!臣雖然上了點年紀,可是還不糊塗啊!」
底下那人揚起臉來,極力的為自己申辯著。
祁墨聽那聲音,再遠遠望望那模糊的面孔突然整個心都涼了下去,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那人,那人竟然是張雲連!上次在早朝的時候就是他,當眾反對立蕭雲涵為後,如今又弄來這樣一個人,不知道又想搞什麼。
「那這道士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你可知道如果耽誤了朕的封后大典,那就是殺頭的死罪!」祁墨甩了一下衣袖,臉上的怒氣更盛。
張雲連又是一陣叩頭,說得字字懇切:「皇上,雖然這道士貿然闖進來是臣的錯,但是這道士測天命,觀天道確實很准,皇上您還是聽聽他怎麼說吧。」
祁墨沒有說話,他很想不理張雲連的話,將這大殿繼續下去,因為他有預感,如果這大典停下來,就沒法再繼續下去了。
「皇上,張丞相說的有理,還是聽一聽這道士怎麼說吧。」
「皇上,您還是聽聽這位道長的話吧!」
底下突然喧鬧起來,許多大臣都紛紛出列進言。場面一時間變得無法控制起來。
祁墨低頭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蕭雲涵,只見她面色平靜,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也沒有給他絲毫的眼神示意。
「皇上請三思啊!事情絕非偶然,還請您為了國家社稷思慮周全。」
祁墨驀然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好吧,那就請道長說說吧。」
跪在台下的道士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