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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生死邊緣

  已是深秋時節,枯草遍地,樹葉飄落,街上來往的人們行色匆匆,擦肩而過時也不見彼此臉上的笑顏。蕭雲涵穿一件樸素的碎花小衫,下面是一條牙黃色的抹胸勾芡襦裙,帶著柔軟兔毛領子的厚厚披風將她嬌小的身軀包裹的嚴嚴實實,更是遮住了她高高隆起的小腹。


  她以薄紗蒙面,露在外面的一雙如湖水般清澈透明的眼睛引得街上的男人紛紛側目,就連不少女子也朝她望了過來,看上幾眼之後便羞愧的低下頭去。


  但是,此時的她什麼心情都沒有了,而造成這一切的不是別人,正是祁墨。面對道士的刁難,她可以做到不為所動;面對柳岑一的陰謀詭計,她也可以鎮定自若;就連面對那熊熊燃起的大火,她都可以做到波瀾不驚。但是,她唯獨怕的,卻是祁墨做出的選擇,是祁墨說出的話。


  昨晚祁墨脫口而出的那一句「明日就送王妃出府」便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其實站在那被火光映的通紅的閣樓下時,她已經想好了對策,心細的她已經在那片燒焦的廢墟中發現了火油的痕迹,那是證據,是有人故意縱火的證據。可是,還沒等她說出來,祁墨便已經迫不及待的做出了那樣的決定。既然如此,她又有什麼理由再繼續留下?


  看著柳岑一那洋洋得意的臉孔,她想過,是不是真的是自己錯了?原本柳岑一和祁墨是青梅竹馬的一對,卻被後來的自己生生拆散?但是,很快的,她又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不對,不是這樣的,祁墨他根本就不喜歡柳岑一,所以,這並不是自己的錯。完全是柳岑一自己的一廂情願。


  腳下的路,漸漸崎嶇不平起來,此時她已經出城了,沒有走官道,而是挑了一條樹木繁密的小路。這條路是通向斷情崖的,她記得,上一次要祁墨在林天雪和自己之間做出選擇的時候,選的也是那裡。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一抹苦笑,原來自己最後的歸宿還是那裡。


  越往前,路越窄了,粗壯的樹榦上零星還長著幾片枯黃的葉子,一陣寒風吹來,樹葉抖了幾抖,緩緩落了下來。使得原本就很寂靜的樹林里,更添了幾分凄涼。


  斷情崖還是老樣子,嶙峋的山石,靜靜的立在那裡,只是,之前還是幽綠的一片草地,此刻已經枯黃。蕭雲涵信步走到崖邊,低頭望去,只見下面雲霧繚繞,根本看不清下面到底有些什麼。這一次,會死嗎?腦海里突然浮現出這樣的疑問,但隨即她便自嘲的笑了,其實死與不死又有何差別?她想要的不過是逃離這裡,逃離祁墨罷了。


  穿著勾花繡鞋的腳一步步逼近崖邊,就在她剛要一躍而下的時候,突然餘光瞥見了不遠處掩映在草叢之中的一塊山石,那山石十分寬闊,風吹雨打已被磨圓了稜角。


  不能就這樣離開,蕭雲涵咬了咬牙,這樣也太便宜祁墨和柳岑一了,她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會讓別人得到,嘴角浮現起一絲冷酷的微笑,清亮的眼眸中射出道道寒光,蕭雲涵彎腰拾起了地上一塊尖利的石片,恨恨道:「祁墨,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怪不得別人。我要你帶著對我的愛和悔恨與柳岑一糾纏一輩子!」


  說罷,用石片劃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那塊圓潤的岩石上,詳詳細細寫下了自己的身世,以及她殺進西晉皇室的那場血戰。她就要讓祁墨知道,是她殺了他西晉皇室,是她滅了他滿門,他們是仇人,永遠都是對立的關係,即使是愛,也無法跨過這道鴻溝。


  片刻之後,屹立在斷情崖上的岩石,上面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血字,遠遠看去好似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血霧,觸目驚心。蕭雲涵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的笑了,然後,一步一步走向崖邊,縱身躍了下去。


  她不悔,雖然這樣做連累了肚中的孩子,但是這比孩子一出生就不被自己父親喜歡要好太多了。沒錯,她蕭雲涵就是這樣寧折不彎的女子,愛上了,便容不下祁墨眼裡再有別的女人。她要的一心一意,如果他給不了,那她寧可不要。


  身體下降的速度越來越快,四周的空氣也變得越來越冷,她閉著眼睛等著,等待著最後那一刻死亡的到來,但是那摔落的疼痛卻遲遲沒來,倒是身體的僵硬和寒冷讓她逐漸失去了知覺,緊接著便失去了意識。


  竹芽記得祁王爺發這麼大火還是上次蕭雲涵被「綁架」的時候,然而這一次,卻遠遠比上次要嚴重。


  在清芷苑中沒有找到蕭雲涵的祁墨勃然大怒,回到大堂之後幾乎將大堂中的杯盞茶壺砸了個乾乾淨淨,還有那些上好的水曲柳木椅子和桌子也沒能倖免,全都被他砸了個粉碎。嚇破膽的下人們全都瑟縮在院子里候著,擠在一個角落裡,瑟瑟發抖。可憐的竹芽更是成了罪人,跪在大院當中,把頭壓得低低的,那樣子恨不得鑽到地下去才好。


  柳岑一急匆匆趕來的時候,大堂里的東西幾乎已經全部遭了祁墨的毒手,一個完整的也沒有留下,那些昂貴的珊瑚樹啊,白玉瓷瓶啊,麒麟鎮紙啊,全都變成了地上閃閃發亮的碎片,在陽光的照耀下,刺的人眼睛生疼。


  祁墨一身墨金色長袍,上面的捲雲紋圖案用金線勾勒,此刻映襯著陽光倒顯得有幾分落寞。他背對著門口站著,長長的黑髮束起在腦後插了一個玉冠,那斜楞楞的角度,將他那瘦削的肩膀襯得更加單薄和無助。


  柳岑一在院子里,躊躇著想要走進去,但是最終還是立在了原地。此時的祁墨給人的感覺是那樣的疏離,不可接近,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竟然讓她對祁墨望而卻步了。


  「王爺,王妃走的時候留了一封信和一支髮釵。」半晌之後,竹芽瑟瑟的開口道。


  祁墨聽到這話,才轉過身來,臉上是冷淡的可怕的神色。他一步步走向竹芽,從她的手中接過了信箋和髮釵,卻沒有馬上拆開,而是望著那跪了一地的侍女嘆了口氣,道:「你們退下吧。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那些戰戰兢兢的侍女如獲特赦,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迅速退了出去,很快,偌大的院中便只剩下了祁墨和柳岑一兩個人。


  但是,祁墨手中拿著信箋和髮釵,又緩步走回了大堂,像沒看到柳岑一一樣,從她的身邊擦身而過,一句話都沒有說。


  柳岑一頹然握緊了雙拳,雪白的貝齒狠狠咬著粉嫩的薄唇,她猶豫再三,還是追了上去。


  「墨哥哥,你……」


  「你怎麼還沒走?」然而祁墨卻沒有聽她繼續說下去,看著她站在自己身後,他有些驚訝,但是很快又恢復了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與疏離,「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


  柳岑一沒再勉強,她知道,如果此刻依舊賴著不走,只會讓祁墨對自己徒增厭煩而已。從大堂出來,她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扶著她的小桃有好幾次提醒她注意腳下,她都心不在焉,差點被台階絆倒。


  她沒有想到,祁墨對蕭雲涵在意的程度竟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自從蕭雲涵離開祁王府之後,祁墨的眼睛里就沒露出過笑意,越發冷的嚇人了。對待人的態度也是淡漠的如同冰一般,那股強大的氣場,讓下人都不敢接近,恨不得躲得遠遠的,生怕祁墨一發怒自己惹禍上身。


  她這次策劃的計謀雖然成功了,達到了將蕭雲涵趕出祁王府的目的,但是此時此刻她卻一點勝利的感覺也沒有。蕭雲涵走了,終於離開了她的視線範圍,可是,她將祁墨的心也一起帶走了。讓祁墨變成了一個冷清冷血的人。她不甘心,也不知道為何會變成這樣,明明她和祁墨認識在先,明明小的時候祁墨還說過要一輩子陪著她,可是,這才短短十幾年的時間,他的眼裡就再也沒有她了,有的只是那個叫蕭雲涵的美麗女子。


  她想不清楚自己和蕭雲涵的差距在哪,她這麼溫柔賢惠,知書達理,哪個富家公子不喜歡?可是蕭雲涵卻是個認理不認人的人,而且不懂得屈從,寧折不彎,又有哪個男人會喜歡呢?可是,偏偏祁墨就喜歡的不得了。


  「小桃,你說,墨哥哥為什麼那麼喜歡蕭雲涵?難道我就不好嗎?」柳岑一茫然的裝過頭去,看著小桃問道。


  小桃愣了一下,隨後換了一張討好的笑臉:「小姐,您多慮了,祁王爺喜歡蕭雲涵,那是因為她肚子里的孩子,王爺喜歡的是那孩子,並不是蕭雲涵。等到您懷了王爺的孩子,王爺肯定就不喜歡蕭雲涵而喜歡您了。」


  「真的?」柳岑一露出了懷疑的眼神,看著小桃。


  「當然是真的,小姐您這麼美麗溫婉,又有哪個公子不喜歡呢?」小桃笑道,「想蕭雲涵那麼強勢的女子,是男人都躲著走吧,空有一張漂亮的臉又有什麼用?」


  這話說算是說道了柳岑一的心坎里,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拉著小桃快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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