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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以智取勝

  三招已過,南宮銘自然不會手下留情,那淬了毒的鐵爪一次次朝蕭雲涵襲來,每一次都是直奔要害,快、准、狠的連站在一旁的冷月都暗自為蕭雲涵捏了一把冷汗。


  蕭雲涵對付南宮銘的每一次襲擊都十分吃力,身體是一方面原因,而另一方面原因便是她根本無法彌補的硬傷——武功沒有南宮銘強。所以,這場比試眼看著便成了壓倒性的勝利。


  一百招過後,南宮銘依舊泰然自若的站在那裡,而蕭雲涵已經明顯開始氣喘,體力跟不上,內力跟不上,動作自然遲緩了許多。於是在南宮銘又一次襲來的時候,只是一秒之插,她的衣角便被南宮銘那鋒利的鐵爪切斷了。嫩綠色的裙角像羽毛一樣飄落在地,蕭雲涵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那麼下一次「飄落」到山腳下的便是她自己的屍體了。


  「怎麼?不行了?」南宮銘淺笑著,聲音沉底詭異,似魔咒一般蠱惑,「要不要提前結束?我們可以約到下次。」


  「沒有下次了!」蕭雲涵雪白的貝齒緊咬著那粉嫩柔軟的唇瓣,手中流月劍騰空劃過一道靚麗的弧線,隨著她的力道,被拋到半空。


  「流月式!」蕭雲涵使勁一跺腳,口中脆生生喊出一句,只見空中那劍立刻分散成無數支利刃,全部朝南宮銘刺去。


  南宮銘面具之下的唇角不屑的揚起,鋼爪被拋了出去,竟然也跟著幻化成了無數個,快速的朝那些利刃爪去,幾乎是眨眼之間,所有的利刃便都被鋼爪擋了下來。


  南宮銘輕鬆的放下手,調侃著:「怎麼樣?還有什麼招數儘管放馬過來。」


  蕭雲涵咬了咬牙,手中劍法變換,剛要出招忽然感覺自己一陣腹痛,竟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壞了,剛剛這麼劇烈的打鬥之中,肯定是動了胎氣了!她心中暗道不好,卻也沒有辦法就此結束。因為這個害的她愛上自己敵人,還懷上自己敵人的孩子的男人,她一秒鐘也不想看到了。除非打贏他,否則就只繼續留下,或者同歸於盡。當然,按照目前的情況,同歸於儘是不可能的,因為差距懸殊,很可能她還能將南宮銘怎麼樣自己就已經被他殺死了。


  想到這裡,蕭雲涵的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悲涼。難道真的要死在南宮銘的手裡嗎?說實話,如果這樣,她寧可自盡。因為,和自己的滅族仇人相比,這個欺騙她多年,還利用她,讓她愛上自己的敵人,懷上自己敵人的孩子的人更加可惡、可恨!

  已是正午時分,太陽高高掛在天上,耀眼的陽光普照著大地。南宮銘銀色面具上的反光,璀璨的好像眾多聚集在一起的星。


  面具,銀色的面具。蕭雲涵望著南宮銘臉上那銀色面具的耀眼的反光,突然一個絕妙的主意呈現在了腦海之中:南宮銘的弱點,她雖然不太清楚,但是這面具,自從她進南天閣那一天開始,就從沒見南宮銘摘下過,所以,如果能揭開他的面具,肯定能給他一個重重的打擊,趁著他分心的時候就能一舉取勝!

  想法一旦形成,手中動作已經跟了上去。蕭雲涵手中流月劍翻轉,直刺南宮銘的心口,南宮銘以為她輸的慘了所以亂了章法,並沒有太過防備,只是在劍鋒要刺入的時候,輕鬆閃過。然而這卻正中了蕭雲涵的下懷,只見她一手持劍毫無章法的揮舞,另一隻手卻十分靈活的取出了藏在袖中的小匕首,就在南宮銘不經意間,快速出售,割斷了那面具的上綁在他腦後的銀鏈子。面具立刻應聲而落。


  南宮銘沒有料到她會出這一招,慌忙用手去遮臉,但是已經晚了,蕭雲涵已經看到了他那被面具覆蓋的臉:那是一張極為清秀的臉,十八九歲的年紀,高高的鼻樑挺立著,微微揚起的薄唇帶一絲凄涼,只是個普通少年的樣子。但是讓她驚訝不是這個,而是在南宮銘的面頰上,布滿了肉色的鱗片,像魚鱗一般,整齊的排列著,甚至在鋼爪的反光下泛著青色的光芒,甚是詭異。


  站在不遠處的冷月也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一直不知道自家閣主戴面具的原因,如今秘密揭曉,竟然是面上生滿了魚鱗狀的鱗片,難怪要用面具遮起來,是怕被人當成妖怪吧。想到南宮銘煉的那個詭異非常的「煉獄決」,冷月心中就一陣一陣的泛起寒意,這些鱗片一樣的東西,想必就是練了那「煉獄決」的後果。


  不過,南宮銘不是妖怪嗎?常年如鬼魅一般陰冷的氣質,近乎變態的武功,讓人畏懼,僅僅是聽到他的名字就會退避三舍。


  趁著南宮銘發愣的時候,蕭雲涵已經分秒不誤的掌握了先機,她手中的流月劍揚了揚,架在了南宮銘的脖子上。


  「閣主,得罪了。」殷紅的薄唇高高揚起一個魅惑的弧度,蕭雲涵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叫他閣主了。


  南宮銘笑了笑,手中的鋼爪頹然落地,砸在青石板鋪就的地面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我輸了。蕭雲涵,從今以後,你便與南天閣沒有任何瓜葛了。」


  「多謝成全。」蕭雲涵說著將流月劍收入劍鞘,看著南宮銘那張挫敗的臉,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讓傅剛剛雙目噴火的人,並不是她一般。


  強忍著劇烈的腹痛,她一步步朝著通向山下的石板路走去身後卻再次傳來了南宮銘的聲音:


  「蕭雲涵,出去之後,拜託幫我保密面具的事情。」


  剛要邁下台階的腳步停住了,蕭雲涵轉身,仰頭看著南宮銘的方向,面無表情:「條件呢?」


  南宮銘重新將面具戴在臉上,下一步卻突然將一旁的冷月抓了過來,鋼爪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邪笑道:「她的命過不夠?」


  「呵呵,」蕭雲涵不屑一顧的笑了,似乎感覺南宮銘的做法十分幼稚可笑,「如今我已不是南天閣的人,冷月也與我沒有半點關係,你是不是用錯了籌碼?」


  拿自己的手下來威脅別人,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面具下面的臉有一瞬間的僵持,片刻后,南宮銘嘆著氣鬆開了冷月,苦笑著說道:「蕭雲涵,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打敗我的人,不僅僅是武功。」


  蕭雲涵眨巴著眼睛聽著,一副很受用的模樣:那是自然啦,她可是拼盡了全力呢,若是再贏不了,她可是真的預備與他同歸於盡的。


  「你走吧,我已經沒有什麼資格再要求你什麼了。」南宮銘揮了揮手。


  見他這幅妥協的模樣,蕭雲涵反倒笑了:「本來我也沒打算說出去。又不是什麼對我有利的信息,到處宣揚有什麼好處?」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下山的路十分漫長,蕭雲涵用流月劍做拐杖,一步一步艱難的走著,回去的路上沒有冷月做車夫,想必更加困難,此刻她有點後悔自己當初來時的草率,應該帶幾個護衛來的。雖說那樣招搖一點,但是至少不會淪落到這般悲慘的地步。


  小腹上劇烈的疼痛一波接著一波,直逼的她渾身冷汗直冒,好在下面沒有潮濕的感覺,應該沒有見紅,這樣想著,心中才稍稍安穩一些。


  其實對於這個孩子,她還是很在意的,因為那是祁墨的孩子,縱然他們最後無法走到一起,能留下一個他的血脈,她也心滿意足了。


  突然,一陣劇烈的暈眩襲上頭頂,蕭雲涵一個沒防備,踉蹌著就往台階下摔去。


  「小心!」身後一個爽朗的女聲傳來,手就被人緊緊抓住了。


  知道是冷月,蕭雲涵心裡一松,人就此昏迷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蕭雲涵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好好的靠在馬車裡了,腿上蓋著厚厚的毛毯,手上的暖手爐還是溫熱的。摸摸小腹,那疼痛的感覺已經不在了。


  她緩了一會兒,才坐正了身體,一抬頭,卻見祁墨正瞪大眼睛默默注視著自己,頓時又泛起一陣心虛。


  「醒了?」祁墨的語氣頗有些不快。本來嘛,背著他偷偷跑出府去不算,還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若不是他一早派了人監視,也不會一路尾隨著她追到這裡。


  蕭雲涵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中卻在斟酌著祁墨此刻到底是什麼心態,是生氣呢?是擔心呢?還是盛怒之前的平靜?


  而祁墨卻不知道她的心思,見冷月攙扶著昏迷的她從山路上走下來,心都要碎了。此刻只想知道她有沒有好一點。


  「怎麼樣,身體還難受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祁墨說著,已經伸手將蕭雲涵攬了過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蕭雲涵搖了搖頭,輕輕道:「我沒事。倒是你,怎麼追到這裡來了?」


  這一問,祁墨才想起之前她又不辭而別偷跑出府的事情,於是嗔怒道:「你還有臉問,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也不讓我知道,這次若是我不來,你出點什麼意外,可叫我怎麼辦?」


  聽出了他語氣里慢慢的擔心,蕭雲涵懸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她笑道:「不會的,我知道你不會讓我有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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