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好戲上演
周國公看著蕭雲涵義正言辭的臉孔,面色上有了一絲動搖,其實他那個小兒子是什麼貨色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肯定又是仗著喝醉了了酒去招惹蕭雲涵,卻被人抓花了臉。
但是,知道歸知道,他堂堂北齊的周國公怎麼可能會把自己家裡這種丟臉的事情說出來。
只見他面帶慍色,對著站在下面的蕭雲涵道:「你說你外出沒有遇到周少爺,誰能作證?!」
蕭雲涵投去一個涼涼的眼神,淡淡道:「沒人能作證,雲涵只帶了自己的貼身丫頭,如若我讓她站出來作證怕是你們不會相信呢。」
「哼,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周國公拍了一下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你既然無法證明,就說明你還是有嫌疑的!更何況在座的夫人小姐這麼多,我兒與你無冤無仇,又幹嘛非要誣陷於你?!」
此話一出,在座的眾人開始喧鬧,悄悄在下面交頭接耳起來。
蕭雲涵只是冷冷的望著周國公,站在她身後的竹芽相比之前已經沒有那麼慌亂了,她只是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經歷過那麼多事情,她相信自家王妃能夠很好的將此事解決。
「周國公所言差矣,」此時,祁墨卻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三兩步站到了宴會中央,直面周國公。
蕭雲涵和周國公都愣住了。蕭雲涵是因為沒想到他竟然會為自己出頭,而周國公卻是壓根就忘記了還有祁王爺這麼個人在。
「祁王爺有話要說?」周國公呵呵笑了兩聲,剛剛那囂張的氣焰收斂了不少,對於祁墨,他還是有些忌憚的。
「對於你剛剛的話,本王有不同的看法,」祁墨不緊不慢,一雙夜一般漆黑的眼睛定定的望著周國公:「你說本王的王妃無法證明她剛剛沒有遇到過周少爺,那麼敢問周少爺,你有證據或者證人能夠證明你剛剛遇到過本王的王妃嗎?」
一旁捂臉看著事態發展的周全愣了一下,他顯然沒有料到祁墨會這麼問他,於是道:「證明,哼,這還用證明,我這一臉的傷疤,就是這女人抓出來的!王爺你自己的媳婦什麼樣,你自己還不知道嗎?!」
祁墨望著他的眼神頓時變得犀利起來,這不知好歹的公子哥真是膽大妄為,竟然敢這麼質問他?!
「本王的王妃什麼樣,本王自然最清楚,因此才會站在這裡替她說話,倒是你,周國公家的小公子是什麼人大家心裡都是一清二楚,我家王妃為何會主動去招惹這種人?」祁墨眼角一挑,露出一抹笑容。
「那,都說了是酒後無狀!」周全瞪大著眼睛對著祁墨喊道,他此刻因為生氣,臉氣得通紅,再加上臉上到處都是抓痕,張牙舞爪的樣子倒是像極了喝醉酒的樣子。
祁墨但笑不語,看著他氣急敗壞的罵完,這回說道:「方才大家也看到了,究竟是誰酒後無狀,胡言亂語,我想在座的眾位已經很清楚了吧?那一臉的傷,誰知道是他自己跌倒被樹枝划傷的,還是被野貓抓的?還有,周國公,今天是您的壽辰,本王不希望這樣的事情擾了您的興緻,家裡有這樣的兒子還是趁早調教一番的好,免得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
「你,你你你……祁墨!」周國公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話都說不出來一句。
下面坐著的賓客看到這樣的情形都紛紛起身告辭,轉眼功夫,這偌大的廳堂就剩了一桌桌的殘羹剩飯,和一些周國公的本家親戚,林天雪也在其中,看著祁墨的帶走蕭雲涵的背影氣得扭曲了面孔,她精心安排的一處好戲啊,最後竟然是以一出鬧劇登場。
蕭雲涵跟著祁墨出了國公府,一輛馬車已經停在了那裡,祁墨示意蕭雲涵上去,蕭雲涵猶豫了一下回過頭看看著他:「我們就這樣走了?」
「不然呢?好戲都散場了,難道說你還想回去找那個周少爺?」祁墨挑眉含笑看著蕭雲涵。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長公主還沒有出來,我們,要不要等等?」蕭雲涵伸頭望著國公府的裡面,有些擔憂的望著。
祁墨失笑,這丫頭也太善良了吧?明明林天雪不懷好意,她還這樣關心林天雪。於是道:「這裡是她親舅舅家,你擔心什麼?回去吧。」
蕭雲涵沒再說話,跟祁墨一起上車離開了。
聽著車輪轆轆的聲音,蕭雲涵的困意就涌了上來,祁墨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困意,一把將她攬了過來。
「王爺?」蕭雲涵朦朧間抬頭望了望祁墨。
「今晚的壽宴,你出去醒酒,其實是遇到周全了吧?」祁墨眯著眼睛一臉狡猾的看著她。
蕭雲涵聽到這話,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是,王爺既然知道,為何在大堂上還為我說話?」
「本王相信你。」祁墨拍了怕她的肩,眼神很堅定。
蕭雲涵深吸了口氣,靠在祁墨的肩膀上,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為自己沒有將赫宇文說出去而慶幸,似乎祁墨一遇到關於赫宇文的事情就會動搖對她的信心。
靠在祁墨的懷裡,蕭雲涵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一直到被人晃醒,才發現原來已經到了。
「王妃,我們到了,」
耳邊響起了竹芽的聲音,蕭雲涵睜開眼睛,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祁墨已經不在了,竹芽正掀起車簾向馬車裡面張望。
「嗯。」蕭雲涵應了一聲,扶著竹芽的手緩緩下了馬車,她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祁墨的影子,於是問:「祁王爺呢?」
「祁王爺突然有事,先走了。」竹芽對她說道,然後拉了拉她的披風:「外面冷,咱們先進去吧。」
蕭雲涵點了點頭,隨即想到了什麼,又問道:「那林天雪呢?」
「王妃,長公主沒回來。」竹芽和她一起往回走,說話時,眉眼間都帶上了一絲喜色:「終於把她趕走了。」
蕭雲涵卻沒有露出輕鬆的表情,她搖了搖頭道:「恐怕不然,她日後肯定還會回來的。罷了,我們先回去吧。」
回到清芷苑,已經是深夜了,蕭雲涵感覺十分疲累,於是揮手讓她退了下去,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梳妝台前,面具又幾天沒摘下來了,她需要摘下面具好好放鬆放鬆。
坐在黃銅鏡前,蕭雲涵看著自己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露出了一絲苦笑。面具戴的久了,她都快要忘記自己原來的模樣了。
「副閣主。」
身後一個清朗的男聲傳了過來。
蕭雲涵回過頭去看,是冷奕。
冷奕看著她那張絕美的容顏,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副閣主還是原本的樣子好看。」
蕭雲涵深吸了一口氣,是啊,當然是自己原本的樣子最好看,有誰想變成別人呢?更何況是一個虛造出來的身份,虛造出來的人呢。
「有什麼事?」拉回自己的思緒,蕭雲涵看向冷奕,問道。
「關於林天雪的罪證,已經查到了。」冷奕淡淡的看著她回答,隨後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來一個錦盒,篆刻的花紋符號遍布了整個盒身。
蕭雲涵接了過來,仔細端詳著錦盒,然後將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張長長的狀紙:「你刑訊逼供了?!」
「是公正審訊。」冷奕一本正經的糾正她。
蕭雲涵無奈,將狀紙打開,就見上面洋洋洒洒寫了滿滿一篇的紙,全部都是林天雪拉攏朝中勢力,意圖謀反的罪證,最後的狀紙的結尾,竟然連皇帝當初患病,昏迷半年的事情也寫了進去。
「這,蕭雲涵看著,激動的連汗毛孔都在發抖:「原來,當初傳言皇上昏迷半年才轉醒,這件事情竟然是林天雪做的!她為了將林天駿手中的權利攥到自己手中,竟然不惜設計陷害皇上?!這一條就足夠扳倒她了!」
「看樣子,副閣主很快就能重返南天閣了,恭喜。」冷奕淺笑,朝蕭雲涵拱了拱手。
「還不是時候,如今邊境動亂不斷,皇上還得靠著驃騎大將軍鎮守邊關,我此時就算說了,他仗著驃騎大將軍的面子也不會太過於為難林天雪,所以我要等待時機,不行就自己製造一個。」蕭雲涵緊緊握著拳頭,目光堅毅,然後將狀紙重新疊好放回了盒中。
這份狀紙是當朝的驃騎大將軍手下的一名犯了過錯的副將寫的,林天雪和驃騎大將軍勾結已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為了保命,只得將這些情報都告訴了冷奕。
「那名副將,你要儘快救出來,找個地方好好安頓。」蕭雲涵將錦盒放到自己的柜子里藏好,然後看著冷奕說道:「他可是關鍵證人,我蕭雲涵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沒問題,就看你的表現了。」冷奕拱手行禮,隨即閃身消失在了蕭雲涵面前。
蕭雲涵看著冷奕消失的夜空,一時之間悲從中來,原來已經這麼久了,為了完成這個任務,她已經來了祁王府這麼久了。如今眼看任務就要完成,她竟然也會有一絲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