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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地獄酷刑

  夜,漆黑的如同被潑了墨汁一般,漫無邊際。


  托婭伸手對著窗外打了一個響指,面前立刻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滿身黑衣的人。


  「去給我查查,軒兒今天都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


  「是。」


  那男子不卑不亢的回答,聲音彷彿是從地獄來的使者一般,沒有什麼多餘的感情色彩。


  「還有,多鐸那邊有消息了嗎?」托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開口問道。


  多鐸,這個她想也不想提及的名字。


  但現在她必須提,因為她還要依靠這個男人的實力來打敗塔木,毀去塔木一輩子守護著的、引以為傲的東西。


  「屬下……正在全力搜尋中。」


  那男子似乎是沒有料到托婭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說話也有些支支吾吾的。


  因為隱衛的身份,他雖然見不得光,但也知道了很多別人想讓人知道或者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


  這中間,就包括了托婭那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也正如此,他才覺得詫異。


  「如果見到他的話,就告訴他,那件事情我答應了。」


  托婭深吸了一口氣,既然決定了要這樣做,那麼有些東西是不可避免的。


  她和多鐸總歸是還要見面的,那件事情一定不能讓他知道。


  否則的話,他肯定不會同意扶持卓軒上位。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的話,她不介意殺了塔木卓越來成全卓軒。


  有舍才有得,只要是為了卓軒好,她什麼都願意去做。


  哪怕這樣的事情天理不容,哪怕多鐸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她將面臨瘋狂的打擊報復。


  她也在所不惜。


  「是,大小姐。」


  那隱衛在那跪了會,沒有再聽到托婭的聲音,忍不住開口問,「大小姐還有什麼事嗎?」


  「找到他,記得叫他來見我。」有些東西不是她想要躲避就能躲過的。


  「是,大小姐。」


  說完,那個黑衣人就消失在了托婭面前,和來的時候一樣,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彷彿剛才離開的,真的只是一縷過堂的風,吹過了,就散了。


  待那黑衣人走之後,托婭從上著小銅鎖的雕花錦盒裡拿出了一隻簪子。


  那是一根白玉簪子,玉是上好的和田暖玉,手一摸上去就觸體生溫。


  看的出來是被主人經常拿出來把玩的,雖然被鎖在復古的首飾盒裡,但是卻依然光滑亮麗,在燭光下隱隱閃爍著光輝。


  「塔木,是你先對不起我的。」托婭看著這根簪子,就像是看著塔木一樣。


  手一用力,啪,原本做工精緻,古樸大氣的簪子瞬間變成了兩半。


  托婭看著斷裂的簪子,吃吃的笑著。


  斷了,斷了好,以後她也不該再有什麼念想了。


  她還記得當初塔木送她這根簪子的情形。


  那會她還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天性高傲,卻偏偏對塔木這個看似呆愣的傻小子情有獨鍾。


  不顧家人的反對,要跟他在一起。


  那時母親的勸阻還縈繞耳畔,「托婭,你生性倔強,又不輕易服輸,如果真的跟塔木在一起,只怕早晚會分離,還不如……」


  「不,天下男子何其多,我托婭就要塔木一人。」


  現在想想,那會還真的是少年不知情滋味。如果她能早一點像母親那般看的這般通透,是不是後面的這些情殤苦痛就都不用承受了。


  這樣想著,眼角不覺已落下兩行清淚。


  斷裂的白玉簪子一直插在托婭的手上,一點一點的深入托婭的肌膚,殷紅的血液,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混合著托婭的淚水,在地上開出一副美麗的畫。


  而此時王庭的某個帳子里,余煙裊裊。


  呼和哲被扒、光了衣服,整個人被綁束在一根粗壯的柱子上。


  室內升起了一盆火,烤的整個帳子裡面溫暖如春,讓人情不自禁的就睏乏起來。


  「他還沒醒嗎?」塔木王一邊喝著熱騰騰的羊奶酒,一邊問道。


  長滿了鬍鬚的嘴巴一動一動的,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誰都不敢說出來。


  「回大王,呼和哲還在昏迷中。」


  布魯澤說完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是不是他剛才下手太重了,這都大半個時辰過去了,怎麼還一點要清醒的跡象都沒有啊。


  「你去打盆冷水來,潑醒他。」呼和哲已經耗盡了塔木王的耐性。


  塔木王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是誰想要置木槿於死地,雖然他心中已經有了底。


  但他還是不想相信那個人會變成這般兇狠的模樣。


  塔木王不知道那個人之所以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為一個情字。


  因為付出了卻得不到回應,最終身陷瘋狂。


  「是,大王。」塔木王身邊的侍衛得到吩咐后,趕緊去辦。


  布魯澤雖然心有不忍,畢竟這大冬天的,但只要聯想到剛才呼和哲做的事情,就把他內心的那一點憐憫之心全部消滅了。


  等到那個侍衛端著一盆冷水進來的時候,布魯澤親自接過那盆冷水往呼和哲的身上潑去。


  身上極度的寒冷讓呼和哲打了一個寒戰,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牙齒仍在不停地打著寒戰。


  他現在覺得全身上下,沒有哪一塊肌膚是好的,全都從骨子裡散發出一種疼痛感。


  讓他幾乎失去生存的信心。


  可是他必須活下去,他做了那麼多就是想要活下去,他不能放棄。


  「大……大……王。」看著大步向自己走來的塔木王,呼和哲搖了搖頭,努力把眼前這個模糊的身影看清楚了才開口試探的叫道。


  「看來傷的還不算太重。」


  眾人一聽到塔木王這句話,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人都快沒意識了,還傷的不算太重。


  他們不知道塔木王以前南征北戰、打天下的時候,那才真的是九死一生,連命都差點交代在那了。


  「你知道這是在哪嗎?」塔木王看著呼和哲問道,想要從呼和哲的嘴裡知道他想要的信息,他就必須先擊破呼和哲心裡的防線。


  呼和哲這才抬頭看了看四周,他的旁邊還豎著幾個木樁子,地上零星的散落著鉗子和鞭子之類的東西。


  這樣的地方他並不陌生——刑房。


  他動了動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嗎?」塔木王繼續耐心的問道。


  「知道。」呼和哲有些虛弱的說,事到如今,他已經瞞不下去了。


  正問著,門口忽然進來一個人,他湊在塔木王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


  塔木王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瞭然的微笑,「布魯澤,你繼續問著,明早之前我要知道答案。」


  「是。」布魯澤乾脆的應道,他知道這是塔木王對他的考驗和信任,他不能辜負了。


  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他也要撬開呼和哲的嘴,哪怕呼和哲的嘴像銅牆鐵壁一樣。


  他的目標是除暴安良,匡扶正義。他一定會還原這件事情的真相,為無辜的人伸冤。


  「你為什麼要殺死莫桑?」布魯澤走近呼和哲,語氣森冷的問道。


  「我……」呼和哲差點脫口而出,可是轉念一想,如果塔木王真的知道了那件事情的話,他就真的是一點活路都沒有了。


  「莫桑背著我偷了其他男人。」呼和哲想到了一個自以為很好的借口。


  「是么?」布魯澤也沒揭穿呼和哲,照蘇拉里說的,莫桑深愛著呼和哲,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的去勾搭其他男人呢?

  該死的呼和哲,編個謊言也不說編的相像一點,這般不切實際。


  「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布魯澤的話語里沒有什麼,但呼和哲感覺自己全身都在顫抖,難道是因為之前被布魯澤打的太慘的緣故。


  想到這裡,呼和哲心裡恨不得把布魯澤拉過來痛打一頓。


  「呼和哲,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布魯澤慢慢的說道,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因為心裡憤怒,剛才他在揍呼和哲的時候,可是拳拳照著要害去的。


  雖然呼和哲的外傷看起來這般恐怖,但是和他的內傷比起來,只怕是小巫見大巫。


  呼和哲自己也能感受到些許,他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像是碎裂了一般,痛,侵蝕著他的每一寸神經。


  在這樣下去的話,他肯定會抑制不住疼痛,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來的。


  怎麼辦?說出來是死,不說也是死。


  如果他現在說出來的話,也許布魯澤還能讓他死個痛快,但如果不說出來的話,布魯澤一定會狠狠地折磨他的。


  他算是看出來了,布魯澤這個三大五粗的漢子雖然看著很老實,但卻是最腹黑的一個。


  「我不知道。」最終呼和哲還是沒能下決心,只說了一個模稜兩可的話。


  「是嗎?很好。」布魯澤憨厚老實的臉上堆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既然你非要往死里闖,那我成全你。」


  「來人啊,去拿二十根繡花針來。」


  眾人驚奇,不知道布魯澤想要做什麼,到哪礙於塔木王離去時的話語,只能順從的辦了。


  等到他們看到布魯澤究竟是用這些繡花針來做什麼的時候,他們終於知道布魯澤的厲害之處。


  他們發誓以後即使得罪塔木王也不要得罪布魯澤,但是他們忘記了,得罪了塔木王,也就是得罪了他布魯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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