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砒石
「吟霜姑娘,瞧這話的意思,你是在警告老身么?」李媽媽進宮以來雖說是恪守規矩,可如今吟霜都這樣明著跟自己說了,那她要是再聽不懂裡頭的意思,那就是自己蠢了。
「我倒是沒有那個意思,只是近日來李媽媽似乎跟某位娘娘走得很近,所以我也是為了娘娘著想才順帶著問一句的。」
「吟霜姑娘,老身知道,三個丫鬟除掉已經沒了的惜蘊姑娘之外,就屬你最穩妥了,老身有件事兒想要問你。」李媽媽思索再三,也覺得顰真跟她說的事情有些不對勁,於是便打算問一下。
「李媽媽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李媽媽將剛才顰真跟自己說的事情都告訴了吟霜之後,吟霜低著頭思索了一番說道:「幸虧你早些問了,如若不然可真的就是要冤枉了主子了。」
「為何?」
「你可知道,那些送給小主子的見面禮都是宮妃們送過去的,而且相信李媽媽你應該記得很清楚吧,那東西才送到,就讓你先挑了,主子和我們一直都沒有碰過,怎麼會在上面下藥害你呢?」
吟霜一解釋,李媽媽頓時就明白了,但心中總是哽著一根刺,但什麼也不好說,畢竟她已經知道了這事兒的經過和真相,也就不願意去計較了,可自己孩子卻這麼平白無故的沒了,心中終歸是不舒服的。
吟霜見了說道:「李媽媽,你也別難過,這事兒主子肯定會揪出下藥之人的。」
「好,那咱們現在就去求主子為我家孩子做主。」
「慢著。」吟霜攔住要出門的李媽媽說道:「你若真的想為你的孩子報仇的話,一會兒就別說話,等我問你了你再說,不該說的就別說了。」
「好,老身知道了。」
說罷,二人便出去了。
蘇茗歌此時正在屋子裡逗弄著孩子,吟霜進來之後,蘇茗歌便讓人把孩子抱了下去。
因吟霜和李媽媽按著規矩行了禮,蘇茗歌說道:「吟霜,你近日來越發懶惰了,讓你去找李媽媽竟然拖到現在,餓壞了小皇子,你擔得起責任么。」
「主子恕罪,奴婢來晚了是有原因的。」吟霜跪下說道。
「哦?你倒是說說,究竟是什麼原因,若是說的本宮不滿意了,你可是知道後果的。」
「是。」
李媽媽見氣氛不對,便也跟著吟霜跪下來,但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的在一旁跪著而已。
「主子,這事兒還是得由李媽媽說比較好。」
李媽媽聽完立刻就跪走到面前將事情說清楚了,蘇茗歌聽完怒道:「原來宮中那些人竟是這樣惡毒!我若是不為孩子討回公道的話,那我便不叫蘇茗歌!」
蘇茗歌說完便起身往外走去,吟霜和李媽媽雖然猜不透蘇茗歌究竟要做什麼,可還是交代了李媽媽好好照顧孩子之後跟上了蘇茗歌。
蘇茗歌疾步走著,沒多久便到了養心殿,顧梓彥正在翻看著摺子,聽到蘇茗歌過來了,立馬便讓人進來了。
顧梓彥正欲開口,便看到蘇茗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皇上!」
顧梓彥被這一舉動嚇到了,因為蘇茗歌平日里就算再如何也不會也不會行跪拜禮的,而且還這樣嚴肅。
「怎麼了?這個時候過來是有什麼事情么?」
蘇茗歌還未開口便先落淚,顧梓彥看著是一陣心疼:「你還是起來說吧。」
「不,皇上,臣妾今日只求您能夠為小皇子做主!」
「小皇子怎麼了?」顧梓彥皺眉。
「臣妾回宮前不久,就有人送了一些禮物過去,可臣妾想著李媽媽伺候了臣妾將近一個月,所以便讓她先挑了幾樣,只是沒多久,李媽媽的孩子便沒了,當時臣妾也不覺得有什麼,可現在想來真是可怕,若臣妾粗心將那東西給小皇子或者是小公主帶了,那現在是不是已經沒了!」
「誰這樣大膽!竟然這樣明目張胆的就跟朕的孩子過不去!」
「臣妾就是不知道才過來求皇上做主的,這兩日小皇子被人詛咒的事情才過去,若是臣妾又拿著此事去後宮調查的話,肯定會有人在背後說臣妾的閑話。」蘇茗歌說的萬份委屈。
顧梓彥走上前去親自扶起蘇茗歌說道:「你放心,朕不會讓那人逍遙法外的,你先把那東西給朕看看。」
「那樣害人的東西,臣妾怎會帶在身上,自然是收在宮中了,皇上若是有空的話,臣妾現在就讓吟霜過去拿。」
「好。」
吟霜也聰明,直接就跑著回去了,李媽媽被忽然出現的吟霜嚇了一跳:「吟霜姑娘,你怎麼回來了?」
「李媽媽,把那個鎖給我,皇上答應了主子說是要徹查此事了。」
「好,我這就給你。」
語畢,李媽媽便從懷中抬出來掏出了一個小布包交給了吟霜,吟霜剛要出門,又回頭交代道:「李媽媽,今日之事你可萬萬不能說出去。」
「好。」
顧梓彥將蘇茗歌扶到了榻上之後,蘇茗歌便一直抱著方形軟枕掉眼淚,顧梓彥怎麼也哄不好,奎子則是識相的退出去了。
「皇上,您說,宮中這樣多的人瞧著臣妾不順眼,那臣妾繼續呆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她們就算是不順眼,那也只能在心裡頭憋著,你的位分高,除了皇后之外,誰又能奈何得了你。」顧梓彥摟著淚眼婆娑的蘇茗歌說道。
「皇上,主子,東西奴婢拿過來了。」
吟霜氣喘吁吁的將東西放到了蘇茗歌手裡,蘇茗歌打開布包之後,露出那把精緻的銀鎖,那銀鎖依舊是閃閃發亮,可雕刻的如意花紋深槽處卻有一些淺白色的粉末,若是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顧梓彥拿過來翻看了一遍,狠狠地將銀鎖朝著地上一摔,銀鎖頓時就摔成了兩半,一個小紙包被翻了出來,顧梓彥冷哼了一聲道:「奎子!叫太醫!」
「嗻。」
沒多久,太醫便過來了,顧梓彥指了指地上的東西說道:「太醫,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是。」
那太醫捏起一小撮,放在鼻尖聞了一下,有捻了捻,略微想了一會兒之後才說道:「皇上,這東西名為砒石。」
「砒石?這東西對人會如何?」蘇茗歌問道。
「娘娘,這砒石是劇毒,少量入葯可用於麻痹意識從而達到減輕痛苦的效果,可若是用多了,則是會致命。」
「那這個東西,是一定要服下去才會致死么?」
「是的。」
「那若是嬰孩誤食了呢?」
「那便是回天無力,嬰孩的身子本就不同於大人,所以嬰孩用藥是極為要小心的,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隨便用藥。」
「可這東西明明就是戴在身上的,孩子怎會出事呢?」
「主子,奴婢想,是不是小孩子喜歡隨手亂抓東西,抓了鎖之後,再將手塞到嘴裡呢?」
「倒是有這個可能。」
「不管如何,也能看出此人用心之歹毒了。」顧梓彥將太醫打發出去之後繼續說道:「朕記得,這些東西應該是瑜良人給你送過去的,只是具體這把鎖是誰送的就不知道了。」
「皇上,何不查一下內務府的記檔。」奎子在一旁說道。
「嗯,那你去查。」
奎子弓著要出去之後,蘇茗歌說道:「皇上,臣妾想著,這次查出來無論是誰,臣妾都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畢竟這孩子,臣妾是當作寶貝的。」
「這個自然是不用你說的。」
顧梓彥眼中隱忍著的怒意似乎只要有一個爆發的借口就能夠全部發泄出來似的,蘇茗歌看著也覺著有些害怕。
「皇上,鍾大人求見。」
「臣妾先行告退吧。」
「不必,你去裡間就是了。」顧梓彥拉住起身要走的蘇茗歌說道。
語畢,吟霜已經扶著蘇茗歌去了裡間。
蘇茗歌剛進去,鍾徳庸就過來了:「臣參見皇上。」
「鍾大人這個時候來養心殿可是有何要事?」
「臣到也沒什麼事兒,只是想著能夠過來跟皇上談談心罷了。」
「哦?鍾大人竟然有這樣的雅興,真是男的,奎子,快上茶,朕今日倒要好好的跟鍾大人說說話呢。」顧梓彥大掌一揮,奎子便上了茶水。
鍾徳庸說道:「皇上,臣近日來總覺得心慌,所以進宮看了看,卻聽到玉兒被降了位份,可是有此事?」
「鍾大人不是說要找朕談心的么?怎麼好端端的過來說這個?」顧梓彥不動聲色的飲了一口茶水道。
鍾徳庸笑笑:「天下父母的心事不都是孩子么,皇上,玉兒雖說沒有在什麼地方幫到您,可也是沒犯什麼錯的,好端端的為何會被降了位份?」
「鍾大人這是在質問朕?還是過來為了玉妃討說法?」顧梓彥放下茶杯道。
鍾徳庸雙手抱拳:「臣不敢,臣只想知道玉兒被降位分的原因罷了。」
鍾徳庸一直都將玉兒兩個字掛在嘴邊,無非是想強調自己過來的目的罷了。
顧梓彥輕笑道:「鍾大人只知道為玉妃討回公道,可你有沒想過玉兒為何會被降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