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為何不早說
裴香聽了這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於是只能沉默著繼續扶著蘇茗歌在院子里轉悠,蘇茗歌一手托腰一手扶著肚子吃力的走著。裴香則是在一旁努力的逗她開心。
御書房中,顧梓彥一點兒看摺子的心情都沒有,奎子在一旁看著也是干著急:「皇上,您若是想念蘇貴人的話,不如奴才去傳旨如何?」
「傳什麼旨?朕是怕茗歌不願意回來,畢竟她現在大著肚子,受不得刺激,要是真的逼急了,她可是什麼事兒都乾的出來的。」
顧梓彥也是知道蘇茗歌的脾氣,所以這些日子一來一直都是躲藏在院子中偷偷地看著蘇茗歌。
奎子嘆了一口氣道:「可是皇上,奴才倒是覺著,您還是將蘇貴人接回宮來比較好,畢竟蘇貴人現在金貴著呢,況且現在有面臨著臨盆,萬一要是在臨盆的時候……那皇上就是再想見人也來不及了。」
顧梓彥聽著奎子的分析,也覺得有道理,之前凌嬪生孩子時候的場景他還是歷歷在目的,那可真叫是撕心裂肺啊,凌嬪只是一個孩子就那樣痛苦,這次聽溫和說蘇茗歌可是有兩個孩子呢,這怎麼受得了呢?
想到這裡,顧梓彥便拿定了主意:「奎子磨墨。」
奎子見顧梓彥終於要行動了,連忙將手裡的拂塵別再腰后,然後開始細細的研磨。
玉陽殿中,姚瑜對著窗子透進來的亮光綉著荷包,玢兒有些擔心的說道:「主子,您怎麼就一點兒都不著急呢,奴婢可是聽說,皇上要將蘇貴人接回來了。」
姚瑜聽了,手一頓,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皇上願意接,她也不一定願意回來,雖然只與她相處了半月不到,但她的性子在那裡擺著呢。」
玢兒看著姚瑜這樣有自信,便也不再提起此事了,此時茵雪端了一碗中藥進來了:「主子,您該用藥了。」
姚瑜嘆了一口氣放下手裡的針線說道:「我這身子還需要看么?」
「主子,您已經喝了這麼長時間了,還是堅持下去吧,說不定……」
「是啊,我都已經喝了好幾個月了,都不見起色,可見這葯是一點兒用都沒有,茵雪,倒了吧。」
自打姚瑜喝了那碗紅花湯之後,月信不正常不說,而且經常會覺得手腳冰涼,也找過好幾個太醫調理,可就是沒用。
「可是主子,您不喝葯怎麼成呢?奴婢看,您還是先喝了吧。」茵雪可捨不得將這熬煮了半天的葯給倒了。
可這句話卻莫名的惹惱了姚瑜:「你若是不願意倒掉,就自己喝了!別在我面前晃悠,看著煩!」
茵雪被姚瑜突然來的脾氣給嚇了一跳,頓時便紅了眼眶,玢兒皺著眉揮揮手道:「還不拿走,沒看見主子不悅了么?」
茵雪抿了抿唇便出去了,姚瑜看著她的背影說道:「玢兒,你一會兒去太醫院一趟,就說以後本宮這邊除了平安脈之外就別過來了。」
「是,奴婢知道。」
玢兒出了門,姚瑜積鬱在心中的煩悶一下子全部湧上來,她只要一想到自己一直都會這樣被玉貴妃踩在腳下,便覺得不痛快,可自己又沒有那個本事去反擊,她忽然就覺得好討厭現在的自己,為了自保,竟然能夠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她實在是不敢相信,可這些不還都是自找的么?宮中蘇茗歌在的時候,自己可以靠著蘇茗歌,可蘇茗歌走了,自己只能依仗著玉貴妃才可以。
想到這裡,姚瑜狠狠地將綉了一半的荷包用剪刀絞了個粉碎。
溫府中,蘇茗歌依舊是挺著個肚子任由吟霜扶著在院子里行走著,原本蘇茗歌是打算去街上走走的,可吟霜卻不讓,說是街上人太多不方便也不安全,蘇茗歌仔細的琢磨了一下,覺得吟霜說的也對,於是便還是在溫府的院子中走走。
「聖旨到!」
一聲高唱,讓蘇茗歌驚到了。
「主子,皇上怎麼會知道您在這裡的?」在一旁的吟霜也是怔了一下,但是在看到傳旨太監的時候,吟霜還是攙扶著蘇茗歌跪下去了。
「皇上說了,蘇貴人不必行禮。」傳旨太監見蘇茗歌要下跪,便趕緊的上前扶著了。
「我不過是普通民婦罷了,公公何必如此多里呢?」蘇茗歌的語氣中夾帶著的諷刺,聽著就讓人很不舒服,可那宣旨太監卻是個明眼人:「蘇貴人,您是不是民婦的,等奴才讀完了旨意再做定奪吧。」
蘇茗歌一聽,便覺得那道聖旨不會是什麼好東西的,果然,只聽得那太監高聲地宣讀著:「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後宮蘇氏貴人,端賴柔嘉,卻身手委屈,朕心痛惜,特晉蘇貴人為妃,賜封號端,擇日回宮,欽此!」
蘇茗歌聽著這消息,便覺得心中無比的厭煩,可面子上終究還是要過得去,只是尚未開口,那宣旨太監便笑眯眯的拿著已經卷好的聖旨過來了:「奴才恭喜端妃娘娘了。」
蘇茗歌原先不想搭理的,可在一旁的吟霜卻很大方的掏了銀子,那宣旨太監拿了好處離開了,蘇茗歌才皺著眉說道:「吟霜,近日來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我何時說過要接旨的。」
「主子息怒,且聽奴婢一言。」
吟霜規規矩矩的跪倒了蘇茗歌面前,蘇茗歌看著吟霜一本正經的樣子便知道這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了,於是便揮揮手打發了一些粗使的丫鬟婆子,只留下裴香和惜蘊在那裡。
「說吧。」蘇茗歌冷著聲音說道。
吟霜咬了咬唇,又偷偷地打量了一下蘇茗歌的臉色之後才緩緩開口:「奴婢求主子恕罪。」
「你何罪之有?」
「奴婢,奴婢隱瞞了主子一件事兒,今日實在是覺得難受得緊,所以才想跟您說明白。日後就算是奴婢真的沒那份福氣再繼續伺候您的話,奴婢也會問心無愧的。」
蘇茗歌皺了皺眉,然後抬了下巴示意她繼續說。
「主子,奴婢一直向您隱瞞了溫夫人便是溫和公主的事情,所以是,所以還請主子恕罪。」
「咳咳,你說什麼!溫夫人是公主!」
蘇茗歌很顯然是被這消息給震驚到了,畢竟這樣大的事情,任誰都會驚訝的吧?
「是,奴婢原先就是在太後娘娘身邊伺候的,溫和公主那時候也經常在太後娘娘那裡呆著,所以奴婢是斷然不會認錯人的。」
「吟霜,你既然知道我是不願意再與宮裡頭任何人扯上關係的,那又為何不早些說呢?早些說的話,我也不至於要欠下這麼多人情!」蘇茗歌很顯然是氣到了,說話的語速都快了些。
裴香和惜蘊原本也是沒想多少,只是在看到蘇茗歌的狀態不對勁的時候,才想起來要好好的扶著的。
吟霜磕了個頭,只是還未開口,便被院子外的溫和給接過話茬了:「茗歌,你別怪吟霜了,是本宮不讓說的,畢竟,本宮是知道你心思的,可本宮若是不隱瞞了身份的話,又怎能接近你呢?」
「所以公主是特意將我當傻子來玩弄么?」
面對蘇茗歌的質問,溫和也是無言以對,只能呆愣愣的看著憤怒的蘇茗歌。
良久,溫和才開口道:「茗歌,本宮接近你,不過是想受人之託罷了,你如今要是真走了,本宮可沒法兒交代啊。」
「公主這樣聰慧,想必一定會有辦法應對的,民女就不打擾了,惜蘊,裴香,你們去收拾一下,一會兒咱們就走。」
「主子咱們真要走啊?」
「你們若是想留在這裡的話,我也不會攔著,畢竟只要跟著我走出這個門的,便沒有好日子過了。」
「奴婢跟主子。」
裴香說完便默默地回去收拾了,惜蘊看了吟霜一眼,什麼也沒說,然後就跟著裴香回去了,蘇茗歌生吸了一口氣道:「吟霜。」
「奴婢在。」
「吟霜,你本就是宮裡頭的人,我出去帶著你也不方便,所以,你還是跟著公主回去吧。」
吟霜一聽,眼淚頓時便掉下來了:「主子,您這是不要奴婢了么?奴婢並沒有做錯什麼呀。」
「可是你欺騙了我,你明知道我最不喜歡就是欺騙了。」
「蘇茗歌,你這樣,能去哪裡?還不如就在我這裡將孩子生下。」
「有勞公主關心了,我不過是一介布衣,哪裡高攀的起您呢,只是吟霜好歹也跟著我有段時間了,所以還請公主日後能將她安排到一個舒服些的地方。」
「主子,您若是不放心奴婢,就請您別走,奴婢,奴婢真的不能沒有您。」吟霜的聲音已經有些啞了,可仍然是不敢哭出聲,只是偶爾聽到一點兒抽噎罷了。
不多時,裴香和惜蘊一人備了一個包袱出來了,蘇茗歌對著溫和施了一個標準的宮禮:「公主保重。」
蘇茗歌說完,裴香便走上前來攙扶著蘇茗歌往外走了,可還未走幾步路,蘇茗歌便覺得肚子開始隱隱作痛了,但蘇茗歌也不以為不過是正常的胎動罷了,所以也沒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