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誰敢責罵朕的女人!
「王爺,王爺您不能進去。」
門外,管家話音剛落,門就被人大力的撞開了,進來的正是一身月光錦的顧雍,顧雍看著蘇茗歌強作鎮定的樣子,不由得一陣心疼,但很快便被戾氣代替了。
蘇家的事情顧雍早就查清楚了,但卻沒想到,現在的蘇茗歌雖然是兩人的身份,但說話卻還不如陳氏來的有分量,想到這裡,就氣的慌。
「老臣參見王爺,王爺千歲。」
蘇遠山帶領陳氏還有蘇淺析和蘇世隸跪下請安了,顧雍什麼也不說,徑直就做到了主座上,吟霜和裴香趕忙前來查看蘇茗歌。
「主子,沒事兒吧?」
「能有什麼事兒?我不是好好的么?只是涼了心罷了。」蘇茗歌淡淡的說到。
「茗歌,還不給王爺請安!」蘇遠山餘光掃到了還站在原地的蘇茗歌,便壓低了聲音吼道。
顧雍食指點著太師椅的扶手說道:「蘇遠山,皇家的人,什麼時候輪的到你來訓斥?」
聲音不大,但氣壓十足,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蘇遠山哆嗦了一下說道:「王爺,茗歌雖是宮裡的良人,但到底還是老臣的女兒,老臣是有義務來管教女兒的。」
「管教?你的管教就是不顧身份責罵誣陷么?本王剛才在門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顧雍咬著牙說道。
蘇茗歌依舊是什麼也不說,不屑的看著跪了一地的人。
「誰敢責罵朕的女人!」
一路上饅頭都在說著蘇府的人之前是怎麼對待蘇茗歌的,而且還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不過因為無從查證,便也信了。等到了蘇府的時候,又聽到顧雍在裡面發火了,便更加確定了蘇茗歌受到了虐待。因為在顧梓彥的印象里,顧雍一般是不會發火的。可如今卻不顧身份的與一個大臣計較,看來在某種原因上說,蘇茗歌被虐待是證據確鑿了。
於是乎,顧梓彥怒氣沖沖的進來了,眾人一看,嚇得更加是不輕了,臉一直貼在地面上不敢抬起來:「參,參見皇上。」
蘇淺析還沒見到過當今聖上,於是便悄悄地抬起頭,想看一眼皇上究竟是什麼樣的,但剛抬臉,就與顧梓彥那充滿怒火的眼眸對上了,又被嚇得趕緊低頭。
「皇叔,你怎麼在這裡?」顧梓彥問道。
顧雍冷笑著說道:「呵,皇上,本王若是再晚一些的話,你恐怕就見不到蘇良人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說清楚!」
「本王不過是昨日見蘇良人要獨自回來擔心不安全,所以就送了回來而已,沒想到你們就小題大作的誣陷了蘇良人的名譽。」
顧雍聽了怒火又漲了一個等級:「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樣誣陷朕的女人!是誰?最好自己站出來,否則等朕親自查到了,必定碎屍萬段!」
蘇淺析聽得是冷汗直冒,剛才站出來承認,卻被跪在身旁的陳氏給攔住了,陳氏搶先開口道:「皇,皇上,是,是淺析身邊的丫鬟娟兒說的。」
「娟兒?你們哪個叫娟兒?」顧梓彥掃視著。
娟兒嚇得哆嗦了一下,跪倒前面來了:「奴,奴婢娟兒,參見皇上。」
「你一個賤婢,居然敢散播謠言污了良人的名聲,奎子!把她給朕押到刑部大牢,好好審問,看看究竟是誰給她的這個膽子。」
「是,奴才遵旨。」
奎子二話不說,直接單手提著娟兒出去了,娟兒被嚇得傻在那兒了,一路上也不知道叫喚。
「蘇遠山,你府中出了這樣卑劣的丫鬟,你不但不及時制止,還任由事情發展下去,是否知錯?」
「臣,臣知錯。」蘇遠山見皇帝和王爺全部一邊倒的幫著蘇茗歌,也知道自己剛才做的確實與些過分了。
「既然知錯,那應當如何?」
「臣,臣任憑發落。」
「是么?剛才本王似乎聽到你承認了要扣押蘇良人,這個,是不是算以下犯上?」顧雍在一旁不著痕迹的煽風點火,顧梓彥看著還站在原地不動作的蘇茗歌,一陣心疼翻上來,說不出的滋味。
「蘇良人,這幾個人就讓你來發落吧,也好給自己出口惡氣。」顧梓彥目前能想到讓蘇茗歌舒服些的辦法也只有這個了。
蘇茗歌深呼吸,盡量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些,並且不斷的提醒著自己,眼前的,勉強還算的上是自己的家人,所以不能對不起自己已經去世的娘親。
「蘇良人,良人,姐姐,姐姐知錯了,求你別計較。」
蘇茗歌睨著跪在腳下求饒的蘇淺析,翻了個白眼之後便走向顧梓彥,對著顧梓彥盈盈一拜:「皇上,以後,臣妾,與蘇家,不再有任何關係,這些人,隨您如何處治,都與茗歌無關!」
蘇茗歌雖然剛才就想脫離蘇府,但真的說出這話的時候,心中還是覺得酸酸的,顧梓彥怎麼能看不出蘇茗歌的心思呢,只是不願說破而已,但此話一出卻引得蘇遠山猛地抬頭,在對上蘇茗歌那幅清冷的表情時,也知道自己做的太過於偏心了,自己實在是不該聽信了一面之詞就過來審問。而且不論是從哪個角度出發,自己都沒有權利去審問蘇茗歌。
「茗歌,哦不,良人,不可以啊,你身上可是流著與我們一樣的血,不能脫離我們!」蘇世隸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趕忙跪走到蘇茗歌跟前。
蘇茗歌的神情更加冷了:「這種是非不分的血液,我寧可不要!」
說完就走,毫不留情,但顧梓彥又怎麼會看不出剛才蘇茗歌眼中的痛,還有不舍呢?不過雖然蘇茗歌這樣說了,但還是不願意與這些人計較下去,於是便說到:「良人還在氣頭上,若是消了氣,良人還是這樣堅持要與蘇家撇清關係的話,那朕也攔不住了。」
顧梓彥說完就去追蘇茗歌了,蘇茗歌出了院子走的並不快,所以很快就被顧梓彥追上了,吟霜見到顧梓彥,便很識趣兒的帶著裴香和惜蘊下去了。
此時的蘇茗歌有些站不住腳,晃悠悠的,顧梓彥從後面懶豬:「沒事兒吧?」
「皇上,您怎麼來了?」
「沈園和饅頭去宮中找了朕的,所以才趕過來了,卻沒想到還是來晚了。」顧梓彥在蘇茗歌耳邊呢喃著,但「對不起」三個字卻這麼也說不出口,不單單是因為自己的身份,還有那份尷尬與靦腆。
「皇上,您就這麼隨意出宮,不擔心早朝么?您還是回去吧,我想靜靜。」蘇茗歌無力地說道。
「也好,那你先休息著吧,等心情好了再回宮,朕給你特許。」
「多謝皇上。」
顧梓彥的包容與安慰,頓時就讓蘇茗歌感覺到了溫暖,蘇茗歌抬頭,痴痴地看著顧梓彥,顧梓彥被那雙亮晶晶的雙眼給迷住了,情不自禁的就問下去了,這一切都被後面跟上來的顧雍看到了。
顧雍呼吸有些急促,但很快便調整好了,從容地走上來:「皇上,良人,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
「好,良人還會在宮外帶兩日,這兩日,蘇府是不能住了。」
「良人若是不嫌棄的話,本王的王府中倒是有空置的院子,正適合修身養性。」
「嗯。吟霜,你去收拾東西吧。」
「那就有勞皇叔好好照顧茗歌了,朕宮中還有瑣事要處理。」
顧梓彥道了別,接著就帶著奎子回去了。蘇茗歌看了一眼顧雍,什麼也沒說,直接回自己的院子。
院子門口,陳氏和蘇淺析一臉焦急的在那裡守著,蘇茗歌見她們似乎是在說話,於是便在拐角處停下了,靜靜的聽著。
「淺析,我就說了,這肯定不管用,現在好了,蘇茗歌要走了,還跟蘇家斷了關係,你哥哥在外面欠的那些賭債可怎麼辦?」
「賭債?娘你是說,哥哥又背著父親出去賭錢了?」
「要不然你以為他這兩日為什麼要對蘇茗歌這樣獻殷勤?可現在蘇茗歌也不願意與咱們再有什麼關係了,這可怎麼辦啊。」
「不要緊,我對蘇茗歌,還是很了解的,她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不會真的放著咱們不管的。」
蘇茗歌倚著牆才能站穩:這就是自己的家人,大哥背著家人賭錢,陳氏和蘇茗歌卻想盡辦法堵上這個窟窿,而自己的父親,自己的爹,卻總是在關鍵時候聽信陳氏的話,也對,陳氏若是沒點本事兒,又怎能從一個妾,爬到如今的這個位置呢。
蘇茗歌搖搖頭,也不打算躲下去了,徑直就走了進去,陳氏和蘇淺析皆是對看一眼之後便攔住了蘇茗歌的去路,蘇茗歌冷笑著說道:「怎麼,還要攔著我審問一番剛才是去做什麼了么?」
「不不不,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我們是來道歉的。」
「道歉?你們何錯之有呢?何必要來道歉?」
「茗歌啊,我們真的是知錯了,求你別走好么?你若是真的脫離了娘家,以後受了委屈的話,可是連個說話的地方都沒有。」
看看,這就是善變的陳氏。
「呵呵,多謝關心了,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既然我這盆水已經潑出去了,就沒打算在重新淌回來,而且,皇上對我很好,不會受委屈的。」
蘇茗歌說完,不顧兩人尷尬的臉色,直接就進去了。吟霜和裴香他們一回來就收拾好了東西,出來的時候,又與陳氏和蘇淺析糾纏了一番,無非就是讓自己打消要脫離蘇家的念頭而已,可蘇茗歌怎麼會再次心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