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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聚首談話

  裊裊照著殷離幾人的建議先去睡了一陣子,再度轉醒的時候,身體才稍微舒服一些,之前與妭一戰中受的傷暫時恢復得沒有那般快,此時都還隱隱作痛,但比之先前的確是好上太多了,故而祁裊裊就叫來了衛衡他們幾個。


  屋內的圓桌上,攏共坐著六人,祁裊裊坐在正中間,依次左右坐開便是殷離,烏羽,衛衡,嬌兒,還有司命。


  難得坐得這般齊整,算得上是三世的人都在這兒了,裊裊見及此便突然有一些感慨。


  「祁叔與祁姨說了,他們自你一出生便知道你身份不同尋常,可是天界的人卻是在你離開郁水不久前才告知他們,犀芷上仙即將回天界的,所以你我去人界一行他們才沒有阻攔。」


  衛衡道。


  「原是這樣。」


  蛟帝同蛟后怕是早便知道祁裊裊總有一天要離開郁水的,對於他們而言,蛟魚的七公主可是明珠寶貝一般的存在,得知這個消息,就是心上被挖了肉一樣的疼。


  父皇和母后,到底忍住了多大的不舍才放她離開的。裊裊在心中想道,心上便有點堵得慌。


  「那麼翼皇那兒呢,也是如此嗎?」


  裊裊遂問,目光朝殷離一看,男子點點頭。


  「原來天帝,早便安排好了。」


  少女的眸色一冷,嘆了口氣。


  她猜測的,果真沒有錯,自己會有那樣奇怪的夢境,力量,還有難以尋求根源的胸口鈍痛,都只是為了恢復記憶,再回到天界嗎?可為什麼偏偏就是這樣的時間,妭即將掙脫系原山幽閉而出的時候,她便恰好回來,要與之一戰?

  那麼犀芷的死,庭霰的死,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也是被算計好的嗎?

  祁裊裊意識到,暗處有一雙手下了極大的一局棋,步步緊逼,她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契合他的下一步打算,黑子吞噬白子,白子又包圍黑子,黑白兩子誰為勝方,誰為輸方,是由他的,還是聽天由命?


  裊裊身體發寒,眉頭也緊緊鎖起來。妭說准了,天帝都是算好了,她何時死,如何死,又怎樣活過來,要經歷怎麼樣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她生平最恨命數一說,未來要如何,她祁裊裊更願意相信自己,可現在卻是突然發現,自己怎麼樣逃都逃不開別人的控制,是不是太可笑了一些。


  「咚!」


  少年思來想去,便覺那天帝手段陰險,真不是個光明磊落之人,隨即拳頭一砸,震得桌面一顫。


  「我還道天界以仙者自居,清高孤傲,做事也清白公正,豈料用的這些腌臢卑鄙的手段!尤其是那個狗屁不通的天帝!」


  衛衡聲音惱火,面上帶著怒容。


  「衛衡,這兒是天界,小心禍從口出。」


  祁裊裊提醒道。


  「他敢做這樣的事,還怕別人說啊!」


  少年沒好氣的道一句,遂朝著祁裊裊看一眼。


  「那你接下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我現在是犀芷上仙,早就同你說過了,天女,是有責任的,妭都快逃出來了,等著她為禍人界嗎?」


  祁裊裊半開玩笑的說道。


  「為禍人界就叫你一個人去啊?我看是那個天帝怕妭來天界興師問罪來著。」


  衛衡知道禍從口出,只說完這一句便再不說下去了,視線在桌旁一圈一掃,安分下來,等著別人說話。


  「得了,你也就嘴皮子厲害。」


  祁裊裊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來那個烏羽在妭那處找到的木盒子。


  「這個,烏羽在妭的住處找到的。」


  方方正正的木盒子擺在中間,眾人一看,互相放在手心看起來。


  等及一圈輪過來,裊裊才問道。


  「怎麼樣,看出來什麼沒有?」


  「能看出來什麼,這盒子,周圍一圈既沒有縫,也沒有鎖的,怎麼打開?」


  衛衡道。


  「可否試過在能否打開?」


  殷離皺眉,問道。


  「還沒呢,烏羽才剛拿給我看不久。」


  沒看到可以打開的痕迹,祁裊裊也不敢亂七八糟的做些什麼。


  「那試試看不就完了。」


  一邊的衛衡少年舉起右手就打算使勁一拍。


  「先別!」


  「哎呦!」


  裊裊出聲阻止,衛衡卻已經把手落在那木盒子上了,可是少年剛碰到盒子,木材的冰涼觸感傳及手心,準備壓下去,才發現那玩意兒跟個鐵疙瘩一樣,分毫沒有癟下去或是碎開,反而叫他手心上的肉也疼得緊。


  「你沒事兒吧。」


  嬌兒抓過衛衡的手仔細看,就見少年手心紅腫起來,雖沒有什麼傷口,可看起來也夠嗆。


  「嘶~~沒事兒,就是肉疼。」


  衛衡齜牙咧嘴的,疼得太陽穴也一抽一抽的。


  「叫你先別亂來,還沒弄清楚就瞎忙活,若是它突然精光大放,把你給收了,有的你好受。」


  裊裊在一旁道,眼睛看著那個絲毫沒有變化,照舊低調樸素的盒子,心下煩惱。


  「烏羽,你能具體說說,到底是在哪裡發現這個木盒的嗎?」


  殷離細想之後,問道。


  「是在,妭住的一個院子里,那兒恰好有個池子,許是之前種蓮花的。」


  烏羽儘可能將當時拿到木盒的一番情景回想得細緻一些。


  「只是許久沒有人打理的緣故,早就只剩下一些枯黃的枝葉,剛進去的時候我看那邊一切如常,死氣沉沉的模樣,可等及我從屋中出來的時候,便看到自那些枯葉上頭,出現了這個木盒子。」


  在座幾人聞言,都是目光暗下去,不作聲響。


  「烏羽說的池子,在院中的西南方向?」


  司命突然問道。


  「是。」


  烏羽回道。


  「有什麼問題嗎?」


  裊裊問司命。


  「木盒怎樣的來歷我不知道,只是那口池子,在妭被貶到系原山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似乎都有個傳言。」


  銀灰衣袍的男子緩緩說道,眾人的目光皆是一齊被吸引。


  「偶有打掃的仙娥看見過,池子前妭的身影,穿著她最喜愛的青衣,對著池子一動不動。」


  「怎麼越說越滲人了?」


  衛衡脊背寒毛倒豎,搓搓手臂。


  「不知是仙娥,還有一些散仙也看到過,只是一瞬,揉揉眼睛便不見了,那時候都只是懷疑自己眼神出了問題,可那麼多人都是一樣的經歷,自然就值得推敲了,風聲傳到天帝耳中之後,陛下便下令不能再議論此事,所以就沒人再談了。」


  「那你們說,會不會是妭本身就沒被幽閉在系原山,又跑回了天界呢?」


  嬌兒問道,被司命說得下意識的靠近衛衡一些。


  「那段時間,妭剛剛被鎮壓,完全是昏睡在系原山中,力量有完全沒有恢復,應當不可能再回到天界。」


  司命道。


  「對啊,妭又不傻,幹嘛拖著那麼弱的身體來天界找虐,如果被人發現,還不是吊打。」


  衛衡說道,裊裊的眼神卻是越來越暗,現下,關於妭的線索,好像越理越亂了,妭幫助天帝大敗蚩尤之後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祁裊裊想得腦袋疼,心下也是亂成一團。


  外頭卻又是響起仙娥的聲音,烏羽應聲走出去,過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面色嚴肅,道。


  「公主,天帝派人傳話,叫衛衡殿下他們去見他。」


  「喲,還拿出主人家的派頭來了。」


  衛衡道,

  「衛衡,收著點兒,烏羽,去回一聲,我馬上帶他們過去。」


  「嗯。」


  烏羽點頭出去,留在屋內的祁裊裊轉身,同屋內的幾人對視一眼。


  人界,谷厲國。


  自那場詭異的深夜大雨之後意識五六天的光景,谷厲照舊是大熱的天,太陽打在身上,幾乎就要把人的皮子也燙出泡來。更別提漫卷的黃沙,一股腦的朝鼻孔里鑽,眼睛都是發癢發乾的。而之前那些乞丐待著的破廟四周雖是荒涼,可到底里縣城也近,隔幾天還是會有一些人來往,從這邊經過。


  正巧,今日便有個獵戶,拿著獵來的東西準備去縣城換些青稞酒喝,走到一半累的很,手腳發燙,腦袋也暈乎乎的,才突然想起這裡有一處老廟可以歇歇腳,便循著路找過去。


  「誒?這廟什麼時候塌的?」


  隔了大老遠,面色黝黑的粗糙漢子便瞧見許久未來的破廟一角已經塌了,如今只剩下一般的殘骸蕭索的晾在那兒呢,心中就有點兒疑惑,但是腳下步子沒停。


  可離得那座老廟進了,獵戶才慢慢覺得不太對勁。


  「這廟,怎麼陰森森的?」


  天上雖是老大的太陽,熱辣的照下來,可獵戶每走一步便覺得那個老廟的寒氣不斷冒出來,他都沒覺得太熱了,嘴上雖是說陰森森的,可心下好奇,不怕死的就要進去看。


  他想著,這破廟待過好幾回呢,總不會出了問題吧。


  誰知這麼想著,等他走到廟門不遠處的時候,

  「啊啊啊!死人啦!」


  面前躺著的,是一堆一堆的屍體,死狀可怖,大多都是被壓在折斷的橫樑和碎瓦片下頭,可是卻見不到一滴血,而離他最近的那兩個人,身體以扭曲的姿態盤在一起,一個倒在推車上頭,一個壓在輪子下面。


  那獵戶胸口一陣反胃,驚得把手裡獵來的東西一甩,就大叫著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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