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都城風波暗涌
北鴻寨的日子平靜祥和,比不得北鴻山外那遠隔千里的追雲國王都繁華熱鬧。
清風兩袖朝天去,不帶江南一寸棉。
民間都是這麼形容愛民如子,清正廉潔的好官的。
追雲國建國伊始,先皇雷厲風行,朝中百官各個解釋兢兢業業,為這百姓謀福祉,國內便是百姓安居樂業,一派祥和的景象。
但皇位代代傳遞,那尊榮之位上坐著的男子卻是一代不如一代,可惜了王都,再聽不見百姓對好官的歌頌了。
反倒是街坊小巷,酒肆茶館,都流傳著這麼一個故事,說的是一代良將為奸臣所害,死後化為鬼魂於戰場每日哭號。
「座下的各位,且說那將府豪傑,生來便是驍勇善戰,自小立下誓言,保家衛國,戰場之上,東邊是吞吐的熾熱紅焰,西面卻是黑風呼嘯而來,兩軍交戰,手起刀落,人相吵嚷,馬盡嘶鳴,正是焦頭爛額之際,那將軍便是匹馬單槍出重圍,一舉便是取得敵軍頭領首級……」
台上的說書先生飲了一口清茶,繼續說下去。
「唉,台上那位所說的一身虎膽的將軍,怕也只有那昔日的大將封奕將軍了,可奈何封少將軍同他父親一般,戰死沙場,可惜啊,可惜啊!」
台下東南角的青衣茶客放下杯盞,神色惋惜。
「李兄說的是啊,若不是封少將軍命喪於戰場,那可恨的蠻族又如何奪了我追雲國的土地,享受那金銀珠寶。」
青衣茶客身旁一身布衣的男子也是憤恨地在茶桌上敲了一拳。
「怎料那奸臣,貪圖那榮華富貴,嫉恨那虎將權勢滔天,設計陷害,一代忠良,便是死得不明不白!」
說書人講得激動,台下茶客情緒皆是被帶起,吵吵嚷嚷地怒罵那貪官奸臣。
「李兄為那封少將軍可惜,可徐小弟卻不信那英勇無比的將軍會如此不小心,戰死沙場,正像那說書先生說的,將軍卻也可能是為奸臣所害。」
見那青衣茶客和一旁的布衣男子捶胸頓足,自稱是徐小弟的紫袍男子卻是湊近了他們,小聲說道。
「哦?小弟慎言,這王都,又有幾人剛施記陷害忠良,更何況,封府行得正坐得直,可從未得罪過朝中權貴,又素來體恤我們這些小百姓。」
那青衣茶客放下杯盞,神色變得嚴肅,壓低了嗓子同徐姓男子交談。
一時之間,桌上的三人皆是斂了神色,低垂著頭交談。
「小弟正有個親戚,在丞相府中當差,能力出眾,得丞相府管事賞識,因著府中有大事便跟在管事左右幫助。」
說話的紫袍男子打量周圍,又是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說著話。
「這話,諸位兄長可別說了出去,那位親戚一日酒醉,迷糊之間便吐了真言,說是丞相府中,時常有貴客前來,卻是不走正門,從那偏門迎進來,看那服飾穿戴,皆不是追雲國人,反倒是——」
說到這,男子語氣一頓,停了下來。
台上說書先生正講到那將軍魂魄於戰場之上哭號,凄凄艾艾,令人動容,茶桌上聽著徐姓男子講話的茶客卻是著急,
「小弟,快說來!」
「兄長別急,小弟這不正要說嘛!」
見挑起了其他人的興趣,紫袍男子臉上漫過得意之色,
「那貴客啊,正是蠻族打扮。」
「蠻族,好啊,那狗官,可是與外族勾結,害我追雲忠良!」
聽到此處,布衣茶客終是惱怒得大罵起來,杯盞一落,茶水便濺落在桌上。
「誰人不知,那丞相,對著聖上裝得體恤百姓,可背地裡,卻是搜刮民膏民脂,害得我們苦不堪言。」
「可惜聖上,還被那奸臣蒙在鼓裡。」
幾人捶胸頓足,又是能奈那丞相何呢?
丞相府,正紅朱漆大門,頂上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再往裡進去,頭上重重琉璃瓦,腳底層層漢白玉,九曲十八彎,皆是著了碎金一般,富麗堂皇得花人眼,又是往來奴僕,皆著統一式樣的青衣粉衣,那料子,卻是比得一般小戶人家要金貴。
丞相府如此豪華,倒是更叫百姓厭惡這府邸主人。
此時,丞相府書房,丞相王淼還著一身官服坐在案前,前面跪著個灰袍男子。
「主子,已經找到那北鴻寨所在,只是那寨子,防護之法做得極妙,屬下一干人等,應是無法強行闖入。」
「哼!是你無能,拿那小小女子沒辦法,三年前她既帶封奕回了北鴻山,依她性子,必然會報仇,眼下,找到她所在,便想盡法子,殺了她便是,以免夜長夢多。」
王淼眼底閃過一絲陰狠,左手捏緊了茶杯。
「是,屬下領命。」
灰袍男子離開,桌案上的香爐內,本燃著的香,卻是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