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離別
清理完了戰場,幽陽子留各派掌門在谷門作客。那些空靈派發狂的弟子雖然經他們極力挽救,可是仍是效果甚微,那些弟子的性命是撿回來了,可是卻是變得痴傻無法自理,自然是無法再留在派中修鍊。
而玄一和玄一協助大長老將空靈派重新整頓,然後再選任掌門。本來那些長老們都屬意玄一當掌門人,無奈他拒絕得不留餘地,於是這掌門之位便暫時空缺了。
至於這月下城裡的城主,便由幽陽子暫代,他本來還是一副不願意的樣子,被胡九說了些好話,這才不情不願地接下了這擔子。只是他不肯搬去城主府里住,說什麼住不舒服。
鳳天舜將月下城的事情一一回稟人皇,這城主之位還是要讓人皇最後決定人選,而且七屆會武決賽在即,但是歷經了這一場大戰,整個月下城已再沒有心力去操辦決賽。
雖然罌粟逃往何處仍無法尋得,但是月下城外的防護卻是在各位掌門的努力下開始修復,這一切都彷彿變得安寧。
幽陽子將罌粟的惡行公佈於眾,所有人詛咒那魔界之時又在婉惜月鳳英的遭遇。
胡九側是每天都在修鍊中度過,戰後她便沒有再見過鳳天舜,倒是玄一偶爾還會來尋她,卻是話語不多,讓她心裡好生納悶。幸好後來玄七也跟著來了,她才沒那麼無聊了。
她心心念念的還是月鳳英的魂魄,她答應月鳳婷的事只怕還得等一些時日了。
這日,她正在後廚里幫著光兒做叫化雞,美娘還沒有回來,這后廚里每天都是江郎在掌勺,他的廚藝也在一天天的進步,從剛開始的各峰弟子怨氣衝天,到現在的勉強接受,他也付出了許多努力。
光兒自從被擄過一次后,剛開始一段時間總是作惡夢,後來經過江郎的開解,還有她的陪伴,倒是逐漸好了起來。
胡九發現了一件趣事,就是光兒好像對江郎有了那麼一點意思,只是江郎那人一副心思都在廚藝上,倒是變得有些木納了。
「嗯,這醬味道淡了點兒!」胡九正在一邊包著手上的叫化雞,一邊暗暗打量那頗頗看向江郎的光兒,還想打趣一番呢,卻被身後那突然出聲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她回過頭來瞪了鳳天舜一眼,看著他正用舌頭輕輕舔了一下蘸了醬汁的食指,心不由被他有些笑意的眼神給弄得「撲通」跳了起來。
「你這傢伙,這可是調味醬,你也不怕咸!」胡九垂了一下頭,掩飾了一下有些慌亂的心神,嬌嗔道。
鳳天舜隨手拿起旁邊的絹布擦了擦手,睨了她一眼道:「你的手藝還是還錯的!」
光兒和正在鍋邊掌勺的江郎聽到這話不由自主地看了胡九一眼,然後又對視了一下,頗有默契地都笑了。
「哎呀,我去看看前面那菜給弄好了沒!」光兒說著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可憐江郎還在炒著一鍋的雜菇,他隨意翻炒了一下然後裝進盤裡也叫道:「哎,光兒那菜不能那樣洗!」
胡九看著兩人都逃也似地跑了出去,不由一臉的莫名其妙,她看了眼鳳天舜道:「你看你這人一說話把人都給嚇跑了,之前是誰說我做的是豬食的?哦,現在知道本姑娘做得好吃啦!」
「之前?哦……還在計較著第一次見面的事?」他不就是掀了她一桌子菜嘛,這小丫頭還真記仇。當時他不過是給月鳳英一個難堪罷了,讓她知道他不是個好惹的主,後來事情的走向雖然有所偏差,但是月鳳英,不,是罌粟這顆毒瘤算是拔了。
胡九瞪了他一眼道:「什麼叫計較,本來就是你做得不對,你說你之前難為光兒她們重做了兩次就算了,竟然還把我最後做的給掀了!哼,今兒個這叫化雞你是別想碰!」反正她那天是起了誓再也不能讓他吃上自己做的東西。
「不能碰?那你是不想去帝都了?」鳳天舜故意背著雙手一臉耐人尋味地看著她。
「不去不去……」她連說了兩句才反應過來,不由驚訝地看著他問:「你是說,我能去帝都了?」
不是決賽還沒有開始嗎?她雖然是谷門第三名,但是各門派間的比試還沒有開始,難道不比了嗎?如果就這樣進帝都她還真情願。
鳳天舜故意用眼神飄了一眼那已包好的叫化雞問:「喏,能不能碰?」
胡九笑著道:「這可是還沒熟的哦,你確定要?」
「雁兒,把這拿回去交給香姨加工!」鳳天舜也看著她笑,可是他叫了半天也沒看到雁兒的身影,不由又叫道,「雁兒……」
胡九不禁頗有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道:「別叫了別叫了,那小妮子只怕早就飛到葉大哥身邊了!既然你喜歡生食,吶,給你!」
她故意拿起那包好的叫化雞對著他的胸膛就是一拋,幸好他堪堪接住了,要不然准撲在了白色的錦衣上。
「胡九!」鳳天舜將那醬汁都差點灑出來的叫化雞放在板台上,沉聲喝道,這小丫頭是故意的吧!
胡九對著他做了個鬼臉,然後快速跑出了后廚,御了輕功就逃了。
鳳天舜見她跑了忙御了劍就追上去,這丫頭看來還得給她點教訓才行!
光兒和江郎這才從旁邊走出來,看著兩人打情罵俏走遠的身影,光兒不禁有些羨慕,如果她與江郎也能如此該多好啊。
她轉頭看了一眼進了廚房忙活的江郎,不由嘟起了小嘴巴,這個木頭人還真是不解風情啊!
直來到小溪邊胡九才停了下來,她坐在溪邊的石頭上,微微側頭帶著笑著看著徐徐而來的鳳天舜。
「看你這小丫頭還往哪裡逃!」他故意說得凶神惡剎。
胡九又對他做了個鬼臉才道:「快快把你剛才說的事情給解釋一下,否則等下叫化雞做好了也不給吃!」
「好啊,現在是長了毛膽了啊,還敢威脅我了!」鳳天舜站在她面前,忽然湊近她,一手輕輕颳了刮她的俏鼻笑罵道。
她輕輕問道:「那你說是不說?」每次與他的肌膚相觸都會讓她覺得快要燃燒般熾熱。
鳳天舜決定不再逗她,他看著她道:「人皇決定將決賽選在帝都,明日里你們都得隨我一起起程進京面聖!」
「這麼快?」胡九驚得從石頭上下來,卻是因為下得太急了差點被摔了個腳朝天。
幸好鳳天舜一把扶住了她,他接她又給按回到石頭上坐下,這才說道:「恩,人皇的意思是現在魔物在人界殺戮,他要儘快挑選出最出色的修仙者前去阻止,否則總有一天戰火會漫延至帝都。」
胡九沉默了,她看著被有些陰沉的天際,好心情一掃而光。這臨近年關,她還想著能在谷門陪著便宜師父過年的,這是她離開家鄉后的第一個年,真的不想自己過。
鳳天舜似是看出她眼中的愁絲,他輕彈了一下她的鼻翼道:「傻丫頭,就算是過年你也不會是一個人的啊!不是還有我嗎?」
她聞言抬頭看了眼他,隨即問:「你在帝都是何身份?」既然人皇能將他給派來月下城探察,那麼在帝都里肯定官職不低,那麼他的家族肯定也很龐大,像他這樣的人會陪她一個小女子過年嗎?
鳳天舜的眼裡閃過一絲猶豫,隨即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兒道:「無論我是什麼身份,我都會陪你過年!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這一刻他忽然間不敢跟她說實話,她本來就是個敏感的女孩,如果被她知道他的身份,他不知道她會不會疏遠他。
他們只是朋友而已……
胡九的心裡有些失落和失望,她壓抑著心中的情緒抬頭對著他勉強笑道:「那既然這樣我就去找師父了,跟他好好告別一番!」
說完,她快速從石頭跳下來,剛想要離開時卻是被他從後面拉住了前袖,她回頭,不解地看著他。
「怎麼忽然就生氣了?」這丫頭的反應不對啊,明明都答應會陪著她過年的啊,她不是應該很開心才對嗎?怎麼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胡九掙開袖角大笑了兩聲道:「誰生氣了,鳳天舜你那什麼眼神兒?好啦好啦,我先走啦,你快去找你家暗衛回去吧!明兒個還要趕路,不收拾收拾怎麼可以!」
她才沒有生氣,她只是覺得朋友兩字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太薄弱了,再怎麼說也是好朋友吧!
想到這裡,她便搖了搖頭,快速御劍而去。
鳳天舜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眉眼沉沉,忽然也御了劍離開了。
至於啞巴雁兒此刻正在葉長生的廂房裡給剛剛晨煉回來的他擦汗呢!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只因他拒絕了她的服伺。
「你怎麼又來了?」葉長生問得毫不客氣,自從那些他鬼迷心竊與她發生了肌膚之親后,她就常常踏足他這較偏僻的院子,今兒個更是跟著他進了廂房。
那一夜他在師祖牌位前跪了足足一個晚上,最後他終於想通了,那一夜只是他喝了酒鬼迷心竊才會對她下流,他曾讓她了結了自己好給她一個交待,可是她卻是不肯動手,而且還常常來谷門裡幫他收拾房間。
雁兒比劃了幾下手勢,然後看著他笑了笑。儘管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沒有地位,但是她知道總有一天能將他感動的,她喜歡看著他笑的樣子。
「明天你要離開月下城?」葉長生不禁喃喃問道,相處久了,他倒是能看懂這丫頭的手勢了。
雁兒點了點頭,隨即又比了比他。
「我也會跟著去?」葉長生不禁冷嗤了一聲,這個丫頭未免太過自信,以為自己對她有意思會跟著她一起去帝都?
他站起來睨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道:「我是不會去帝都的!」說完,他便快速離開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