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拜師
胡九怕驚動老頭，便一手抱著小火一手提著死去的野山雞進入了竹林深處，離得木屋遠了些才命令小火去撿柴火，架火烤雞！
待得這山雞烤熟，夜幕也早就降臨了，竹林里蟲鳴聲四起，倒也多了幾分熱鬧的氣氛，隱約有微風吹過，陣陣香味四處飄散，引得小火早就垂涎三尺了。
胡九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頗有成就感的笑了笑，果然跟著美娘學習幾手就是不一樣，就算沒有作料，沒有調味油，還是能烤出香噴噴且賣相甚好的山雞來。
「好香啊！啊九啊九，我太餓了！」小火吞了吞垂沫，眼巴巴的看著那烤得黃燦燦的雞翅膀，它快忍不住要撲上去了！
胡九見它那樣子，不覺笑開了，她扯了一個雞翅膀遞給它說：「來，快吃吧！」
小火興奮地撲過去，只是那雞翅膀還沒到手卻被一道風給卷了去，它怔呆了半秒，然後一臉憤怒地看過去。
只見那白須老頭正一臉陶醉地拿著雞翅膀一陣狂嗅，那神情就像在品味著世間極品佳肴。
胡九一怔，沒想到躲這麼遠了還是被他尋了過來！這下子看來只能低頭認錯了，只希望這老頭不要殺了她才好！
「你這老頭竟敢搶我雞翅膀，你快快還給我，要不然我打得你屁股開花！」小火氣急，它一個撲騰衝了過去。
「小火不許胡鬧！」她急沖沖地喝斥了一聲，卻是遲了。
眼見小火的利爪就要划傷老人的臉面，不想那老頭身形輕動，瞬間便避開了那鋒利，笑嘻嘻的站在不遠處對著小火賴皮地扮了一個鬼臉。
胡九吃驚地張著嘴巴，獃獃地看著他回不了神來，沒想到這老頭的武藝如此之高啊！
小火一臉憋屈地趴在地上，惱得直用爪子撓土。
「我說你這臭丫頭不但毀了我的桃林，竟然還把我家啊鳳給宰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吧！」老頭用雞翅膀指了指胡九，語氣中帶著指責，只是那頻頻吞咽口水的喉頭使他少了幾分氣勢。
胡九被他指責得心裡一慌，忙誠懇地雙手抱拳掬了一掬說：「老人家，對不起，我們不知道這野山雞是你的，要不我給你銀錢？」
美娘曾給過她十個銅板，說是每個新入門的弟子都有的俸銀，雖然不多，但是付這隻山雞錢應該是夠的吧！
「哼，你以為幾個臭錢就能打發老頭我？」老頭的語氣中充滿不屑。
他這態度把小火惹得更怒了，「你這個死老頭，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快快放下你手中的雞翅膀，啊啊啊！」
小火真的抓狂了，雖然它知道這老頭聽不見它說話，但是它早就氣得沒了理智了，它的雞翅膀啊！
胡九扯了扯又要撲上去的小火，這老頭她們明顯打不過啊，再撲過去惹怒了他更沒好果子吃了。
她扯著小火跪下來磕了磕頭說：「啊九知道前輩是高人，也知道前輩想要殺我們易如反掌，可是啊九真的不是故意毀了前輩的桃林，也不是故意要殺您的山雞的，求前輩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無知小女吧。」
老頭看了看手中的雞翅膀，忽然張嘴大嚼了一口，然後用勝利的眼神看著小火說：「容老頭我吃飽了再說！」
這一下可把小火氣得眼淚都出來了，它可憐兮兮地看著胡九，一副心碎的樣子實在太可憐。
胡九走到它身邊順了順它的毛髮說：「不急不急，這還有一個雞翅膀。」
她不說還好，這話一說完，那老頭三兩下飛快啃完手中的雞翅膀，然後大步走到火架前，用力一扯，把整隻雞都給弄了下來，他滿嘴流油地嘿嘿笑了笑，又大口吃了起來。
「啊九……嗚嗚……」小火扒在胡九懷裡一泡眼淚一泡鼻涕的哭訴，「他肯定是故意的，他故意的，他欺負我們，他想要餓死我們兩個！」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想當年它哪裡用得著為了個雞翅膀受欺負啊？直接揍得他找不著路回家就行了！
只是這個當年是什麼時候，它是個什麼樣子，自己卻是完全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記得那時候自己很是威風，這種記不起來的感覺讓它抓狂，它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腦殼有毛病了，怎麼老是想不起當年之事？
胡九無奈地抱著小火，她也真的餓，可是是她們有錯在先，如果這老頭能吃完這頓就原諒她，那就算餓著也是撿到了！
「好了，好了，這雞吃完了你們也起來吧，雖然吧這雞的味道淡了點，但是作為拜師禮，俺老頭就勉強受了吧！」老頭說得隨意，聽在她的耳朵里卻像是炸開了一般。
拜師？不會吧？這麼好的事會落到自己的頭上？剛剛他還說要找她算帳的，怎麼一下子就變成這樣？這畫風轉變得也太快了吧？
胡九和小火面面相窺，眼裡都寫滿了懷疑，一人一獸就這樣傻傻地愣在那裡跪著，一動不動。
「還不快起來跪著幹什麼？老頭還沒有死！」白須老頭見她還跪著發獃，不由吹鬍子瞪眼地大吼了一聲。
這丫頭反應也太遲鈍了，如果不是這桃林里百年不來一人，他還真要好好考慮一下收徒之事了。
胡九和小火被驚得蹦了起來，特別是小火，差點就想又撲過去了，這老頭嗓門也太大了。
「這個……前輩剛才所說之事是真的嗎？」她甚至偷偷掐了自己一把，雖然很痛，但是她還是不敢相信。
老頭有些惱地湊到她面前問：「怎麼，做我的弟子就那麼為難啊？」
「不不……前輩你誤會了，只是小女已拜入谷門當粗使，如果再當您的弟子，怕是有違門規！」雖然她的心興奮地就快要跳出來，但是她必須要縷清楚這關係，要不然以後追究起來就麻煩了，而且也還不知道這老前輩的身份，如果是江湖上的惡人就不好了。
「啊九啊九，小湖泊說老頭不是惡人，你放心。」小火的聲音在胡九的耳邊響起。
胡九回問：「那小湖泊有說他是何人嗎？」
小火搖了搖頭，反正小湖泊給出的信息就是這老頭心地不錯，是名門正派。不過小火不認同，心地不錯會搶它的雞翅膀？這是名門正派所為嗎？
一想到這，它的眼眶又紅了，它的烤雞啊！餓死它了。
老頭擺了擺手說：「不妨事不妨事，那小辰歡要敢說半句不是，我打斷他的腿！」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金色銅鈴和一本書說：「來，這個給你拿著，自己慢慢琢磨，老頭我休息去了，哎喲，這吃得太飽了……」
胡九心中又是一驚，竟敢直稱堂堂一代掌門的名違，敢情這前輩來頭不小啊，她有些忐忑地接過那金色銅鈴和書，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一陣風吹過，老頭早就沒了蹤影。
她不禁有點汗顏，這師父靠譜么，哪有這麼隨便收徒的，看這老頭的樣子，肯定是晚年收不到弟子著急了，這才把她收了的，要是別的前輩見她這廢物，早就退避三舍了，哪還會說收她為徒啊！
既然這老頭說了不礙事，那她便當是拜了個便宜師父，這真的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啊九啊九，你快看快看，這本好像是武功秘籍耶！」小火趴在胡九身上，小爪子慢慢地翻著書籍，眼睛像發現了寶物般閃閃發光。
胡九忙把金鈴收好，然後低頭看去，才發現這是一本沒有名字用黑色牛皮紙作封印的書，只見一幅幅畫頭人像的圖揮舞著各種姿勢，旁邊還有些文字作註解。
還好她雖然家境貧寒，年幼時父親也曾教過她習字，要不然真的只能看圖練習了！
她一邊翻看，一邊按照書中的意思比劃著，嘴裡念念有詞：盤古開天，上為清下為濁，上古有天神……吞納百川，沉之丹田……」
小火在旁邊聽得出神，偶爾也跟著她一起運氣動作，這一人一獸完全沉迷在武學之中，就連之前飢餓的感覺都沒有了。
再說白須老頭並沒有走遠，他隱了氣息躲在竹林后，見到胡九認真翻看著那本秘籍，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運了輕功離去。
很久以前，他的師父還在世時便種下了這片桃林，當年他甚小，還天真地問他：師父師父，是不是種下了桃樹就能結果子吃？
他的師父慈愛地看著他說：這片桃林永遠不會結果子，它的存在只為了等一個人的到來，你要記住，如果有一天，有那麼一個人能將這片桃林的靈氣消耗殆盡，那麼你一定要收他為徒，不管男女，知道嗎？
他似懂非懂，想要再多問師父幾句，他老人家卻是笑而不答了。
這麼多年，他一人守著這片桃林，一直尊守著師父的教侮，一直在等人的到來，只是他沒有想到，來的竟是一個沒有靈根的小女娃。
看這女娃品性純良，不是些大惡之輩，且甚有慧根，只要修出了靈根他日必成大器。
他不禁又有些敬佩師父他老人家的預知之術，可惜他連一星半點的皮毛都沒有學都，唯一能讓他自毫的只怕只有這一身功夫了。
沒想到他幽陽子臨到老了還收了個女娃做徒弟，還真是世事無常啊，只是這秘籍已交到她手中，能不能修出靈根，就看她個人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