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亡
「否則怎樣?」一道突兀的聲音問道。
「否則這藥包就沒了……哈哈哈……呃,誰在那裡?」前一刻胡小包還得意洋洋,可是這個時候他卻笑不出來了。
原本在他手裡的藥包竟然憑空消失了,他看了看雙手,一臉懵住,就連那壓著胡九的兩個潑皮都驚得面面相覷,好不驚嚇。
這太詭異了,而且剛才說話的聲音明明是在黑暗的轉彎角里傳出來的,不會是……
「老大,這是怎麼回事?」
胡小包胡作鎮定地站起來,四下看了看說:「是哪個不長眼的在這裡裝神弄鬼,還不快給小爺我出來!」
胡九也警惕起來,雖然被壓在地上看不見,但是她能感覺到剛才說話的人不簡單。
一道玄色身影由黑暗中緩緩走出,他年約三十,長發高束,一身勁裝。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他長得好平凡,只是那臉上的笑意卻讓人感到寒悚。
「我說,放了那位小姑娘吧,這樣壓著會壞的。」他的聲音溫和好聽,讓人不忍拒絕。
胡小包「呸」了一聲說:「你是何方妖物,竟敢在大爺的地盤撒野,快把藥包還給我!」
他還以為是什麼妖魔鬼怪呢,原來只是一個長他幾歲的男人而已。
「看來你的皮癢了……」男人話音剛落,只見他身影晃動,只一剎那間,胡小包便摔倒在地上,哀嚎起來。
他就站在那裡,微笑著看向那兩個壓制著胡九的潑皮。
一高一瘦兩潑皮被他盯得渾身直打哆,他倆對視一眼,彼有默契的鬆開了胡九,跌跌撞撞拉起自家老大,逃命去了。
胡九灰頭土臉地爬起來,她頭髮散亂,衣衫不整,一眼看去就像個小叫化。
她腳步不穩地走到玄衣男人面前,伸出手說:「謝謝壯士的救命之恩!」
男人一動不動,只是緊緊盯著她臉上被細石刮出的傷痕說:「你受傷了。」
「呃,這個沒事,一點也不痛,你現在能把藥包還給我嗎?」胡九沒想到他會注意她臉上的傷口,不好意思地用衣袖隨意撫了一下。
「我討厭血腥味……」男人似有不解地看著胡九,伸手試圖觸碰她臉上的傷口,被她警惕地擋了回去,「可是你血的味道很熟悉……」
熟悉?胡九愣了一下,趁那男人發獃的時候,快速奪過他手裡的藥包,頭也不回地邊跑邊喊:「那個,我真的趕時間,不好意思,謝謝你。」
這人好怪,敢情他的是狗鼻子啊,還能聞出別人的血不一樣來?腦子有問題吧。
玄衣男人回過神來,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剛要追上去,身後一道嫩稚的聲音喊住了他。
「大師兄,那魔物離得不遠了,這次一定不能再讓它逃掉!」扎著兩個牛角包的粉衣少年來到玄衣男人的身邊,指了指胡九離開的方向說,「氣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
玄衣男人揉了揉粉衣少年的年角包說:「乖……」
「大師兄,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他最討厭別人摸他的頭髮的了,這一路上已經無數次被大師兄這樣蹂躪,他受不了了,就算是大師兄也不能亂揉別人的頭髮!
少年抓狂地說完,才發現那大師兄早就不見了身影,他只好跺了跺腳氣呼呼地追了過去。
胡九一路狂奔回家,推開院子的籬笆門,她迫不及待地喊道:「爹,我給你把葯抓回來了,你先忍著哈,等我把葯熬好了,你就不難受了!」
跑到廚房門口,她忽然停下了腳步,不由自主地向身後看了看,四周寂靜的氛圍讓她沒來由得感到不安,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九兒,快走開!」話音剛落,一道身影飛快向胡九撲來,一把將她推開。
胡九摔倒了,她甚至來不及去撿散了一地的藥包,熟悉的慘叫聲使她驚恐地回過頭。
她的父親被一個渾身黑乎乎的魔物用利爪刺穿了胸膛,鮮血落在地上,映紅了她的雙眼。
「爹……」她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她的手腳在發抖,她的心臟在狂跳,她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快跑……」胡老頭拼盡了力氣喝了一聲,血隨著他的話而飛濺而出,奄奄一息。
魔物生得巨大無比,且頭上長了尖角和火紅的眼睛,它「傑傑」怪笑了兩聲,利爪在胡老頭的胸膛攪拌了頃刻,掏出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放在鼻前聞了聞,一手將他甩飛在地上,臉帶邪氣地看著胡九。
胡九快步跑到胡老頭身邊,扶起胡老頭哭喊著:「爹,你快醒醒,快醒醒,九兒回來了,九兒買葯回來了,嗚嗚嗚……」
可是,渾身是血的胡老頭再也無法應答她一句話,在被魔物挖出心臟的那一刻,他就已魂歸地府了。
她的心裡忽然升起了一股恨意,都是那個魔物害了她的父親,她現在連最後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胡九把胡老頭放下,流著淚水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還在吞食心臟的怪物,這一刻她只想殺了它來墓祭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