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小默，我回來了。
第254章：小默，我回來了。
沒了蕭衍的日子，漸漸趨於平靜，喬默是個能夠隱藏感情和忍受寂寞的人，心裡不管有多不甘和難受，在爆發過後，都會顯得異常平靜。
這段日子，喬默常常來看盧海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每一次看盧海蘭，都覺得盧海蘭比上一次見面更加削瘦虛弱。
「媽，你是不是沒好好照顧自己，成天給容城墨公司打工？」
喬默一邊在廚房做飯給盧海蘭吃，一邊問。
盧海蘭失笑道：「我最近一直在家裡休息，都不怎麼去公司。倒是你，快要臨產了吧，就不要來回走動了。」
喬默不以為然，「醫生說沒事，越是臨產，越是不能懶，這樣好順產。不常走動運動的產婦，難產概率高。」
盧海蘭點點頭，微微垂眸，喚了她一聲：「瀟瀟。」
「嗯？」喬默正在切著捲心菜，沒有回身看盧海蘭臉上的表情。
盧海蘭嘆息著問：「你和蕭衍的離婚手續辦的怎麼樣了？」
幾乎快有兩個月的時間，沒有蔥任何人嘴巴里聽到過「蕭衍」這個名字，彷彿恍若隔世一般，如今聽到，心率波動依舊很大。
喬默手上切菜的動作頓住了，愣了有三秒鐘，恢復平靜，她彎彎唇角，笑了下，繼續切菜，回答道：「他可能還在出差，沒有聽說他要回海城的消息。」
等他回海城，就辦離婚手續。
喬默在心裡，默默想著。
盧海蘭抿了抿唇角，問：「瀟瀟，你是不是……後悔了？」
喬默低頭機械的切著菜，笑意苦澀蒼白，「沒有。何況就算是我後悔了，那又怎麼樣。蕭衍做的決定，我還能怎麼辦？」
就算她肚子里懷著他的兩個孩子，都威脅不到他。
他什麼都沒有做錯，只是不愛她了。
「蕭衍這個男人，的確不值得託付終生，就算你現在還跟他好好的在一起，或許日後還是會重蹈覆轍，不如就現在趁早放手吧。」
喬默沒再說話，做好飯後，和盧海蘭一起用餐。
可不巧的是，今天容城墨也在家。
正值午餐，容城墨辦好公事後，便從樓上書房下來。
喬默一怔，今天又不是周六周末，他怎麼會在家？
每次，喬默來探望盧海蘭都是掐好容城墨不在家的時候來的。
可今天，怎麼忽然在家了？
盧海蘭笑著拍了拍喬默的手背，「今天容總在家休息，你來了剛好。你們年輕人在一起話題多。」
盧海蘭想撮合容城墨和喬默，喬默不是不知道，可她跟容城墨，實在不是一個道上的。
何況，幾年前，容城墨串通宋夏知對她所做的那些事，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
哪怕，容城墨為她擋過一顆子彈。
可一碼歸一碼，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何況，喬默現在，根本沒辦法愛上其他男人。
喬默輕輕扯了扯唇角，輕笑得體，「媽，飯做好了，我早晨吃的比較多，現在還不太餓，就先走了。下次我再過來看你。」
「哎……？瀟瀟……」
喬默已經披上風衣，拎著包包，往外走了。
容城墨跟了出去。
「怎麼，就這麼排斥我？」
喬默頓住步子，冷笑道：「我想你應該不是看不出，我媽想撮合我和你吧？」
「那不是挺好。」
「容總還真是重口味，打算要一個懷著對手骨肉的女人？」喬默譏諷道。
容城墨被這句話，弄的啼笑皆非，「我和蕭衍的確是競爭關係，不過你若是跟蕭衍離婚後，你是自由身，我怎麼就算口味重？」
喬默抿唇，「我跟你，永遠不可能。」
喬默撂下話后，轉身大步離開。
容城墨看著喬默離開的背影，眯了眯眼。
她是不是把話說的太滿了？
……
回到新苑別墅，日子一天一天機械的像是複製粘貼。
喬默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大海，握緊了手裡的手機。
或許，是該主動給蕭衍打個電話，提醒他，抽空回來辦理離婚手續了。
喬默深吸一口氣，不知提起了多少分的勇氣，才撥出去這通電話。
可這通電話，響了很久，直到一個機械的女聲提示，暫時無人接聽，喬默這才失落的將耳邊的手機，慢慢滑落下來。
蕭衍為什麼不接她的電話？
是在忙？還是根本不屑接？
她咬了咬唇，給他發了一條簡訊——
「我們什麼時候去把離婚的手續辦一辦？」
彼時，美國。
蕭衍穿著一身藍白條紋相間的病號服，看著手機里的簡訊，點擊了回復。
男人修長的手指，來來回回，在回復欄里，反反覆復敲打著這幾個字。
「我想你……」
隨後，又刪除。
可又像是不甘，又打了三個字，「我想你」，可終究，是全部刪除。
他深吸一口氣，重重閉上雙眼，將手機，拋到了一邊，不再理會。
他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無時不刻不在訴說著，想她，想她。
自從分別，他心裡的大雨，從未停歇。
……
喬默握著手機，卻遲遲等不到簡訊那頭的回復。
心灰，意冷。
她撫著小腹，微微垂著眸子，看著越來越隆起的肚子，心中還不為人知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寶寶，你們說，等你們臨盆的時候，爸爸會來看你們一眼嗎？」
喬默以為，懷上孩子的那一刻，他們一家四口，會永遠永遠在一起。
哪怕沒有永遠，至少也是後半輩子的五十年裡，他們都會一直在一起。
可為什麼，在一起的時光會變得這麼短暫？
喬默還記得，當初他們去雲南旅遊時，團里一個驢友為他們拍了視頻，那時候，蕭衍便有先見之明的將其中一份給了她。
像是分家產一樣，一人一份。
喬默微微蹙眉，起身，從抽屜里翻出她的那一份。
視頻中，他們兩個像是在水裡隔著玻璃努力擁吻的魚，相濡以沫。
分明那麼濃墨重彩的感情，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變得一文不值。
喬默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蕭衍說不愛就不愛了。
蕭衍不在她身邊的這些日子，她一個人去做產檢，一個人生活，少了些笑容，少了些心情，沒有大喜大悲，只是平靜的生活著。
她忽然想到，之前她說過，人的一輩子那麼長，又有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可她知道，若是沒有他，她可能沒有那麼多快樂。
而那時，他回答他的，卻不是我們會永遠在一起，而是……或許會有別人讓你快樂。
喬默腦海中，一念閃過，此時看來，之前很多話，似乎像是伏筆，亦或是蕭衍早已打算離開她，丟下她的前奏。
她還清楚的記得，蕭衍第一次失蹤二十天，與她整整失聯那麼久，她千山萬水趕赴紐約去找他，他那時分明想她，愛她，卻在隱忍克制。
到底……是為什麼？
喬默心中忽然急切起來，倒不是因為激動，而是怕，蕭衍真的出了什麼事情。
喬默握著手機，撥出了趙謙的電話。
電話撥通后——
「趙助理，蕭衍之前跟我說，要跟我辦離婚手續，可是我現在打電話發簡訊，他不接也不回，到底是為什麼？」
那頭的趙謙，愣了下，問：「太太，您和BOSS有多久沒聯繫過了？」
「四十五天。」
喬默脫口而出，說出口后，連她自己都怔愣了一下。
原來，渾渾噩噩的這些日子，她無一不是數著日子過來的。
與他分別的每一天，她都如此清晰的記著日子。
「太太，我去聯繫看看，您先不要急。BOSS去國外出差有段日子了，除了視頻會議，我也很少和他電話。」
「好，如果有消息，麻煩你知會我一聲。」
「好的，沒問題。」
……
喬默掛掉電話后，只覺得無力。
一個人，原本是你生活中的全部重心，有一天，他忽然無緣無故的消失在你全部的視野中，無論你如何尋找，你如何追逐，他都沒有再出現，這比被人耍了，更加令人無力。
喬默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現在她和蕭衍之間的關係，更加不知道，該不該，再豁出去一次。
那麼多疑問，那麼多疑惑，喬默不知道是她真的想太多了，還是蕭衍真的另有隱情。
蘇清婉……和他現在還在一起嗎？
此時此刻，蕭衍正在做什麼？
喬默站在落地窗前，撫著肚子，開口喃喃著道：「寶寶，總有一天，爸爸會回來的，對不對？」
只要她耐心的等下去，一定會的。
……
海城新苑別墅臨海，偌大的窗戶，大喇喇的開著，吹拂進來的海風，將白色半透明窗帘吹的飛揚。
沙發上的女人，像是在等著一個未歸人終於等累了，她半躺在沙發上，酣酣的睡著。
蕭衍進了屋子后，便看見清冷的屋子裡，只有喬默一個人。
她睡的有些沉，連他進了屋子，她也未曾醒來。
蕭衍放輕了步伐，緩緩走過去，走到她跟前時，坐在沙發邊，靜靜凝視著她熟睡的臉。
有多久，沒這樣靜靜的看著她了？
有多久，沒這樣認真看過她了？
又有多久，沒有這樣靜距離的跟她靠近了？
蕭衍的大手，下意識的撫上她因為熟睡而凌亂蓬鬆的髮絲，他低頭，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聲音微啞低迷。
「小默，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