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她可能生不出孩子
第161章：她可能生不出孩子
喬默從醫院出來后，沒有立刻回到新苑別墅。
她一個人走在外面，街道上張燈結綵，眼看著新年就要來臨，可喬默的心，卻再也高興不起來。
她路過一個歡聲笑語的遊樂場，裡面成群結隊的孩子，在嬉戲玩耍。
她的手，落在小腹上，若是兩年前，她和蕭衍的孩子還好好的在這個世界上，此時，應該也會叫爸爸媽媽，說不定已經會走路了。
那兩個孩子，是喬默心中永遠的痛，可她從未想過，在錯失那兩個孩子后，再也沒有機會為蕭衍生孩子。
如果蕭衍得知她不能生孩子這件事，會不會……很失望？
一定會的吧，他嘴上說孩子鬧騰，不喜歡孩子，可她知道，他喜歡。
喬默吸了吸鼻子，用手指抹了抹面上的濕潤，深吸一口氣，離開了遊樂場。
那些歡聲笑語，都是孩子們的。
寂寞孤獨，才是她的。
……
喬默回到新苑別墅后，院子里的小飯桶正躺在草坪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見到女主人回來，撒嬌的汪汪著跑到喬默腳邊，蹭了蹭她的腳踝。
喬默蹲下來，將小飯桶抱在手裡，喃喃道：「小飯桶，你說我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阿衍？可是若是阿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難過？」
小飯桶嗚嗚了兩聲，喬默嘆息一聲，撫了撫它柔順的毛髮，「阿衍想要孩子，可是我好像，沒有辦法再給他了。」
喬默是在意的，一個家庭，若是沒有孩子，便是一個不完整的家庭。
她上了樓后，看著桌邊擺放的設計稿，將事先挑選好的布料取出，按照設計稿，開始製作。
如果能在除夕前，將這件大衣完工，該有多好。
手邊的手機一直在響，是蕭衍的電話。
喬默怔愣的看著手機，不知該不該接起，接起，又該怎麼說？
將她不能懷孕的事實，一字不落的告訴他？讓他同她一起傷心難過？
喬默只覺得心煩意亂，接起電話后，蕭衍興緻很高，他說：「小默，今晚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裡？做什麼？」
「等我下班，就來接你。」
若是在平時，喬默還會有心情，可今天，她卻完全沒有興緻。
醫生的話，一直在耳邊回蕩。
流產後的併發症和後遺症，尤其她還流產過兩次，那兩次流產，喬默印象深刻，那股錐心刺骨的痛，一輩子都忘不了。
……
到了傍晚，喬默趴在桌上睡著了，直到聽見樓下汽車鳴笛的聲音，喬默才醒來，看了一眼桌上的剪刀和布料，還有設計稿，立刻藏了起來。
——她想給蕭衍一個驚喜。
直到蕭衍上樓，喬默剛好收拾完桌上的痕迹。
他一進門，便大步上前，將她擁在懷裡，看著她有些紅腫的眼睛，微微蹙眉，「怎麼，哭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喬默微微斂下眸子，笑道：「可能是睡多了，我沒哭。」
「那就好，換個衣服，我們出門。」
蕭衍放開她，喬默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阿衍……」
「嗯？有話跟我說？」
喬默凝視著他半晌，咬了咬唇，終是開口道：「我只是想問你，要帶我哪裡？這麼神秘。」
蕭衍繼續賣關子，「去了你就知道了。」
喬默點點頭，換好衣服后，被蕭衍牽著手出門。
一路上，喬默都聽著蕭衍在說話，她一直處於遊離狀態，像是沒聽見他說話一般。
蕭衍一手開車，一手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小手，「怎麼了，一直心不在焉？」
「沒什麼，可能真的是海風吹多了，頭有點疼。」
喬默淡淡的回了一句，她將頭輕輕的靠上了他的肩頭，看著前方視線，忽然說道：「阿衍，要是我們能一直這樣多好。」
「今天怎麼竟說傻話？我們以後不這樣，你還想跑？」
「我只是在想，如果沒有孩子……」
她微微頓住，只聽見他淡笑著開口道：「孩子的事情不急，等到時候，我要你給我生兩個。」
喬默的心，一下子被戳中，刺痛感從胸口緩緩蔓延。
「我……阿衍，若是我……」
「若是你什麼？你不想給我生孩子？」
喬默抿唇，攥緊了手心道：「不是，我當然不是不想給你生孩子。」
她怎麼會不想給他生孩子，她……只是可能生不出。
蕭衍抬手，在她小鼻子上輕輕颳了一下，「好了，孩子的事，慢慢來，若是你一時半會兒不願意，我可以等。」
喬默將臉別向了車窗那邊，眼底的酸澀，一股湧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是將所有話，咽回了肚子里。
蕭衍神術撫了撫她的髮絲，溫聲道：「離目的地還有點遠，你先睡一會兒，養足精神。」
喬默點點頭，將腦袋靠在車窗一邊，閉上眼睛，散落的頭髮絲下，遮蓋的眸子，落下兩行清淚。
孩子，若是她這輩子，都不能給他孩子，該怎麼辦？
……
到了目的地，外面已經黑漆漆一片。
蕭衍傾身，解開她的安全帶，見她已然睡著，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臉，「小默，醒醒，我們到了。」
喬默睜開眼，才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她眸子惺忪，「都這麼晚了。我們這是在哪兒啊？」
蕭衍打開車門，跨下長腿，先下車，又繞過車頭，到了副駕駛這邊，牽著喬默下車。
今晚沒有月亮，所以天色一黑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喬默心裡沒底，有些害怕，她抓著蕭衍的手臂，「阿衍，我們到底要去哪兒啊？」
蕭衍緊緊握住她的手，「跟我來。」
喬默很快感覺到，從腳下的毛草土地，走到了一塊硬硬的地方。
「這是哪兒啊？」
蕭衍繞到她身後，抱住她的腰肢，薄唇落在她耳邊輕輕低語一聲道：「閉上眼睛。」
喬默乖乖的閉上眼睛，小手卻緊緊攥著他的大手，「都到目的地了，你怎麼還賣關子？」
蕭衍離開了一會兒，喬默閉著眼睛，站在原地，伸手，抓不到他，心裡有些慌亂，「阿衍……你去哪裡了？」
蕭衍似乎跑的有些遠，他的聲音，有些遼遠，「別睜眼睛，乖乖站在那兒，等我回來！」
「你快點回來，我有點害怕。」
兩分鐘后，蕭衍從遠處跑了回來，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可聽在喬默耳朵里，卻令她那麼安心。
她緊緊攀著他的手臂，笑著問：「我能睜開眼睛了嗎？」
「能。」
喬默一睜開眼，原本一片黑暗裡，忽然炸開亮光。
她腳下踩的，是湖面。
被冰封住的湖面，凍著結實的冰塊，而他們，身處湖中央。
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整個湖周圍，都炸開了火光，衝到半空中，灑開一朵銀色火舌，噴成一朵朵嬌艷花樣，將湖面上空的整個天空，都照亮了。
迎面而來的，是湖面吹來的冷風，可喬默一點都不覺得冷，仰頭，看著那些煙火炸開，一時間，沉迷其中。
蕭衍緊緊從她身後抱住她，將她箍在懷中，吻著她的耳鬢道：「喜歡嗎？」
喬默點點頭，大概沒有女孩，不喜歡這樣的浪漫。
「你知道嗎？我在紐約的時候，每逢盛大節日，紐約也會有特定地點放煙火，可是哪怕再美，都沒有今晚的美。兩個人看的煙火，比一個強多了。」
蕭衍有一些小小得意，「那是，現在有我在你身邊，什麼都是美的。」
「可是煙火再美，也有熄滅的時候。」
喬默話音剛落，天空中的煙火已然熄滅，四周再度暗淡下來。
蕭衍輕輕一笑，「誰說的？我有辦法，讓湖面再亮起來。」
喬默還沒反應過來，眼前驀地一亮。
整個湖周圍，都圍繞著閃閃爍爍彷彿小星星一般的燈泡，他們彷彿置身在星空之中。
喬默一時間，翕張著唇瓣，竟然怔忪住。
蕭衍卻低笑道：「不僅有星光，還有音樂，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變出來。」
果然，一段悠揚的純音樂，也不知從哪裡發出的。
蕭衍握住她的手，「小默，和我跳支舞吧。」
喬默將一手，搭上他的肩頭，不由好笑：「也只有你，能想得到，在湖中央跳舞這種事。」
「既然要耍浪漫，那就想一個別人都想不到的。」
喬默靠進他懷裡，兩人相擁著，靜靜跳著舞。
蕭衍覆在她耳邊，聲音沉迷低沉，「小默，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只是，別再離開我了。」
若是要浪漫，他便浪漫，哪怕不像他平日里冷淡的風格，他也願意為她改變。
喬默眼眶酸澀，湧出一股感動的熱淚，她吸了吸鼻子道：「就算你不做這些浪漫的事情，我還是愛你。」
「我就當……這是你的承諾了。」
蕭衍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炙熱痴纏，他們站在湖中央的冰面上，寒風瑟瑟，卻溫暖著彼此的心窩。
喬默的心，一點點下沉。
她不能告訴阿衍，關於她不能懷孕的事情，她不敢說……
「小默，我知道你害怕，可你只要穿上婚紗參加婚禮，其他的，交給我就好，嗯？」
喬默盈盈目光，凝視著他。
如果……她不能參加這場婚禮呢？
他……會不會失望？
「阿衍。」
她踮腳，伸手抱著他的脖子，輕輕吻上他微涼的唇。
蕭衍將脖子上的黑色羊絨圍巾，摘下來，圍在喬默脖子上。
圍巾很大，包裹住了她整個脖子，幾乎只露出兩隻水漉漉的大眼睛。
喬默鑽進他懷裡，低低喟嘆一聲，「真想在你懷裡，待一輩子也不出來。」
「那夏天呢？真的不會覺得熱？」
蕭衍低低調侃。
喬默莞爾，「還是捨不得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