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虎視眈眈的野獸
第134章：虎視眈眈的野獸
在去機場的高速上，霍行發現，身旁的喬默一直心不在焉。
他摟了摟她的肩頭，低聲喚她：「默？」
喬默聞所未聞，沒有一絲反應。
霍行又叫了她一聲，「默？」
「哦……怎麼了？到機場了嗎？」
喬默這才從自己的沉思中，緩神過來。
霍行微微抿唇，目光深邃的盯著喬默：「你怎麼了，是捨不得離開海城嗎？還是……後悔了？」
喬默腦海中，百轉千回的，都是趙謙所說的那些。
蕭衍是因為自己的不治之症，才丟下她的……
不是因為宋夏知的孩子……
她發現，哪怕蕭衍只要有一丁點的在乎她，所做的事，只要有一點是為了她打算，她的心，便下意識的動搖。
「我……我沒有，我只是在想我爸爸的事情。以後不能經常回來看他……」
喬默編造了一個蹩腳的謊言，連她自己都快要編不下去。
霍行伸手握住她的手，緊緊攥在掌心中，「沒關係，以後只要你想回來見他，我就陪你回來見他老人家。」
喬默點點頭，不再說話。
而霍行銳利的琥珀色眸子，犀利如鷹的落在她的手機屏幕上。
喬默在等誰的電話，在等蕭衍的嗎？
霍行寵溺笑道：「默，我們的婚姻，你喜歡在教堂舉行，還是沙灘舉行？」
喬默想起，自己現在仍舊是蕭衍妻子的身份，咬唇道：「霍行，我們的婚禮……暫時不能舉行了。」
「為什麼？我不是說過，我有信心讓你忘記兩年前的一切實情？默，你還有什麼後顧之憂？」
喬默喉嚨口乾澀，緊張，她的水眸，緊緊盯著霍行，「不是的，我……我有件事，必須跟你說清楚。」
霍行蹙眉，隱隱覺得不是件小事，「什麼？」
霍行想不出，除了和蕭衍有關的事情之外，還有什麼意外可以阻止他和喬默的婚禮舉辦。
「我……我到現在其實和蕭衍並沒有離婚，當初他，他給我的一紙離婚書，是假的。他根本就沒有和我離婚。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霍行，我現在很亂，我不可能用蕭太太的身份，隱瞞你，和你結婚。這對你不公平。」
霍行眸子狠狠一縮，「你說什麼？蕭衍偽造了離婚書？」
喬默點點頭，「我當初和他離婚的時候，他不在場，趙助理說他去瑞士出差了，我當時也很混亂，只想著拿到離婚書就立刻離開海城，我……我從來沒想過，那紙離婚書……會是假的。霍行，對不起。」
「默，蕭衍偽造離婚書這件事，一旦被揭發，被社會大眾知道，被媒體推到風口浪尖上，他不僅會面臨事業上的危機，而且很有可能是要坐牢的。」
霍行的一字一句，幾乎震驚住了喬默。
喬默瞪大了水眸，她翕張著唇瓣，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那是我和蕭衍之間的事情，我不想鬧大。」
霍行扣住她的肩膀，沉聲道：「可是默，如果蕭衍知道，你和他其實沒有離婚，你覺得他還會放過你嗎？如果你想離婚，只要拿這件事要挾他，你才有離婚的勝算。」
喬默一怔，眼底滿滿都是不可思議的驚訝。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和蕭衍站在對立面。
「我現在不想思考這些，霍行，哪怕我和蕭衍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我也不想這樣對他。」
「還是說，默，其實……你根本就不想跟他離婚？」
喬默抿唇，將目光移向了窗外，「就算要離婚，也絕對不是這種方式。」
她怎麼可能，會將蕭衍所做的違法的事情抖露出去，如果蕭衍不僅要面臨事業危機，還要面臨可能要坐牢的風險，她絕對不會提一個字。
霍行的眸子，閃過一抹焦躁不安。
現在，蕭衍重新佔了上風，哪怕此時此刻在喬默身邊的人，是他霍行，可那張小小的結婚證書里，喬默卻是另一個男人的配偶欄里的名字。
到了機場，霍行和喬默都暫扣不提這件事，霍行一手抱著小森，一手牽著喬默，往機場里走。
彷彿他們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快要登機的時候，霍行抱著小森走在前面，喬默忽然沒跟上來，步子頓在了原地。
霍行回眸，便看見喬默猶豫的頓住步子，微微蹙眉，催促道：「默，到時間了，該登機了。」
喬默咬唇，跟上。
上了飛機，商務艙里很是安靜，小森靠在霍行懷裡睡的酣甜，難得的乖巧安靜。
喬默則是靠在一邊機艙，閉眼養神。
男人的大手，將她的腦袋，輕輕搬到自己肩頭，靠著。
喬默睡眠極淺，一下子就被弄醒了。
霍行聲音低啞：「吵到你了？」
喬默搖搖頭，「我本來睡眠就不好。」
兩人緘默了班上，霍行一手握住她無名指上還戴著原本那枚鑽戒的手，意味深長的道：「默，不管你曾經是誰的妻子，現在有沒有離婚，我都會等你，你和蕭衍已經是個過去式，我不在乎，你放心，這場離婚官司，我一定會讓蕭衍同意和你離婚。」
喬默心裡不免擔憂，「霍行，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喬默沉思了半晌，咬唇道：「在不影響蕭衍原本的人生情況下，我希望能和平離婚。」
他曾經是那麼優秀的人，現在亦是，喬默怎麼會痛極生恨，將這麼優秀的蕭衍，毀於一旦？
她做不到。
曾經做不到，現在做不到，以後依舊做不到。
「那如果蕭衍不同意和你離婚呢？你還是要這樣護著他？」
霍行字字句句，都異常犀利，戳進她柔軟的心底。
這些問題，喬默不是沒有想過，可是此刻，她才發現，她從來就不捨得，毀掉蕭衍，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如果毀掉蕭衍，拿到了真正的離婚書，那又有什麼意義？
「對不起……霍行。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相信現在宋夏知懷了他的孩子，蕭衍會同意離婚的。我們還沒有嘗試過，為什麼要把事情想的這麼糟糕？我不想走到那一步，蕭衍也不會因為一個記憶空缺兩年的我，賭上他全部的前途。」
「默……」
霍行欲言又止，又被喬默打斷，她微微苦笑道：「或許是你不了解蕭衍，才會有這樣的擔憂，不管多少的愛，都比不上他的事業和前程。」
蕭衍如果因為不同意和她離婚，而賭上整個前程……
那他就不是蕭衍了，也根本不是喬默所認識的那個蕭衍。
所以，他不會這樣做的。
飛機，在經歷了十三個小時后，抵達紐約機場。
喬默在飛機上睡了好多覺，下飛機的時候，雖然是凌晨，思維卻清晰的可怕。
霍行原本要喬默去他那裡過夜，可喬默執意不願。
她是一個有夫之婦，在沒有離婚前，做這些事情，都有些不合適。
霍行和喬默相處交往兩年，彼此涇渭分明。
有時候，這樣的喬默，甚至讓霍行覺得，和他交往的，不是他的女朋友，兩年的時間，一直都是他一個人的單相思和獨角戲。
喬默雖然拒絕了去霍行的住處，卻無法再拒絕霍行執意要送她回家的意願。
到了別墅里，喬默煮了一些意麵。
霍行和喬默在飛機上，都沒吃什麼東西，此時確實有些餓了。
兩碗意麵，很快吃光。
霍行盯著那空掉的盤子，失笑道：「如果能吃上一輩子你煮的麵條，我也心滿意足了。」
喬默收拾碗筷的手腕，一頓，搖搖頭道：「說什麼傻話，你想吃的話，餐廳里多的是比我手藝高超的大廚。這是你第一次吃，覺得新鮮，等你吃久了，就不覺得好吃了，還會覺得膩。」
她的手腕，被霍行驀然扣住。
喬默抬頭，看著他：「怎麼了？還想再吃一碗？」
霍行的目光，深深的盯著她的眼底，「默，你是在告訴我，你可能不會和蕭衍離婚，你可能……不會嫁給我？」
喬默放下碗筷，忽然坐直了身子，臉色認真起來。
「我從上飛機的時候，就一直在想，我們到底還要不要在一起。我想了很久很久……」
「那你的答案是什麼？」
喬默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道：「霍行，你對我很好，你甚至像個完美戀人。如果蕭衍現在跟我離婚了，我或許真的就答應嫁給你了，可是有時候，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的，就在上飛機之前，我又得知了另外一件事。」
「關於蕭衍？」
「嗯，我終於知道，兩年前他同意和我離婚，放我走的真正原因到底是因為什麼了。因為腦癌複發，存活的幾率微乎其微，他為了不拖累我，決定放手。但是他又自私的不想放我走，於是讓趙助理和委託律師偽造了假的離婚判決書。你說，是不是很可笑？如果他手術后，沒有忘記過去的事情，或許，我和他現在早就已經走到一起了。可是，世事難料，即使我和他現在沒有離婚，我知道了他可能也愛我，可我和他之間，隔著一個宋夏知，隔著一個孩子……」
霍行怔怔的盯著她，驀然起身，將喬默一把抱進懷裡，他低頭，驟然吻她，將她抵在牆壁上，動作粗暴的開始撕她的衣服。
「默……和我在一起。你難道還沒認清現實？你和蕭衍……早就不可能了！」
喬默抵抗，雙手推拒著他逼近的胸膛，心底慌亂驚恐。
「霍行！你冷靜點！」
「我不想冷靜！我早該這麼做了！不是嗎？」
他如同隱忍已久爆發的獸，再也保持不了紳士和風度，在愛情里，男人原本就是一頭虎視眈眈的野獸。